第940章 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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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的主子呢?」慕容妤說話的聲音有些嘶啞,大概是睡了一下午的緣故,喉嚨有些乾燥地冒火,桌上有一壺茶水,可是慕容妤不敢喝,若是宮瑾瑜在裡面下了藥了怎麼辦,一個連自己馬車都敢使手段的人,只要他能想到,必定不會放過每一個有可能會給自己逃跑帶來便利的機會。

  「主子……」綠翠的聲音有些支吾起來,看見端著盤子迎面而來的丫鬟,一把推開了房門,「姑娘,糕點來了,主子命人廚房裡常備著梅花糕和甜酒釀,方才熱了一下便叫人呈了上來。」

  又是梅花糕,慕容妤無比後悔當初為何要把梅花糕端到宮瑾瑜面前,一個男子竟然在梅花糕上鑽了牛角尖,現在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便是梅花糕了,總能勾起一些不好的回憶來。

  「東西放下吧,我要見你們主子。」慕容妤眼睛微微眯起來,看著兩個丫鬟低垂著頭站在身側,門口有兩道若隱若現的身影,應該是宮瑾瑜派來看守自己的人。

  「姑娘,主子有些事,現在不方便見你。」

  慕容妤現在當然見不到宮瑾瑜,因為他此時正在牢房中盯著閉眼假寐的冷慕寒,「你是清兒的兄長?」

  床上的冷慕寒在有人走近的時候就醒了,但是沒有睜開眼睛,讓人以為他還處在昏迷的狀態。方才在大街上玄氣的突然突破,給自己的舊傷帶來了極大的好處,從被禿鷲所傷以來,經脈一直隱隱疼痛,可是伴隨著玄氣的突破,好似全身經脈被重新淬洗了一遍,越發的強韌了,若不是仔細體會,甚至感覺不到疼痛,這無疑是個好消息。即便沒有了月光草,自己也可以不需要靠老者的藥來續命了。

  「你不用裝了,我知道你醒著。」宮瑾瑜到底還是有幾分功底,一下子就看破了冷慕寒的假寐,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冷慕寒也沒有再隱藏下去,睜開了漆黑的眼睛,入目的是昏暗的石灰泥牆,自己躺在一堆稻草上,地上的涼意滲入骨髓,偌大的鐵欄杆提醒他現在處在地牢之中。草堆前站了一個人影,走廊中的油燈像垂暮的老嫗,照亮的範圍太小了,以至於冷慕寒根本看不見那人的臉是何模樣。

  「我不管你的身份是清兒的兄長還是故人,我近幾日要與清兒成親了,只要你答應我再也不回來,不成為我的絆腳石,那便可以放你離開這裡。」宮瑾瑜的語氣出奇的平靜,從地上坐起的男人面色上看不出分毫,若是對自己構不成影響,那放走了也是可以的,慕容妤那邊自是有辦法哄住,少一個人來打攪,讓她全身心放在自己身上,這才是宮瑾瑜真正的想法。

  冷慕寒目光里透著幾分凌冽,只是失神地看著一處,沒有說話。

  「今日我給她做了最喜歡的梅花糕,她很開心地吃了一小碟,我希望你不要來打攪我們。」

  「梅花糕?」冷慕寒開口了,語氣里藏著一絲笑意,「她確實梅花糕做的不錯,可是因為是已故的母親教她的,所以看見便會想起一些事情,很難會露出愉快的笑容吧。」冷慕寒直接拆穿了宮瑾瑜的謊言,若是放在平時,可能並不會搭理,可是想到慕容妤在外面與別的男子好吃好喝,胸口仿佛堵了一團棉花,有些悶悶的。

  若是慕容妤在這裡,就會忍不住發笑。

  慕容清未被穿越之前,兒時就被送去鄉下,根本沒和她那個姨娘接觸過幾日,而穿越而來,被重新接回丞相府的慕容清是全新的慕容清,根本沒有見過她的生母,談什麼已故母親教她做的。

  雖然慕容清的記憶里是和宮瑾瑜這般,但作為她很長一段時間的敵人的慕容妤知道得更多,慕容清的記憶帶著些偽飾,真實的慕容清根本就是一個花心濫情,見一個愛一個,希望將所有男人都收入裙下的混蛋。

  「我會讓她從這段感情中走出來的,她不太喜歡甜食,我一直都嚴格叮囑府上的廚子湯水清淡一些。宮家不缺什麼,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可以給。而你呢,能給她什麼,身上本就有重傷,與我在藥鋪內爭執一瓶化瘀散,看你的衣衫怕是連一瓶丹藥都買不起吧?」

  「當眾在街上突破玄氣,竟然還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叫別人難堪。你配不上她,能站在清兒身邊的只有我。」宮瑾瑜的語氣刻薄,分毫不讓。即便慕容妤好像目前失憶了,記不得自己,可是自己明確是知道那就是自己的清兒,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她肯定會觸動想起往事的。

  「哦?我與她相處了這麼久怎麼不知道她是個不愛慕虛榮的人。初始的我穿的比現在還有落魄,可是她還是站在了我身後。既然她選擇離開了你,你就明了她的意思,不應該再出現在她面前了。」冷慕寒也沒有再留情,目光越發的冰冷。

  「我給她請了最好的繡娘來給她做衣裳,派遣最好的護衛護她安危,請最好的廚子來為她做甜湯。這些你能給她麼?!」

  牢房裡的火藥味越來越重,油燈終於在最後一絲光亮中化作一縷青煙,夜幕籠罩在地牢之中,月光也撒不進來,可是宮瑾瑜並沒有想離開的樣子,「她喜歡艷色,我命秀坊送了一大匹的布來……」

  「不,她喜歡的是素色,往日裡的衣裳也是水綠色居多。」

  「你胡說,她在府上穿的都是紅色的那件斗篷,即便有些破敗了,還是捨不得換下。」今日她確實穿了一襲水綠色的長衫,與先前印象里紅色斗篷的女子判若兩人,可是若不是喜歡艷色,怎麼會破舊了還捨不得丟。

  「那是因為那件斗篷是她母親留下的最後一件物件。」冷慕寒見過慕容妤把一件紅色的破舊斗篷小心翼翼地疊好放在柜子里,還曾詢問過為何如此殘破了卻還不丟棄,現在倒是正好拿來堵別人的嘴。

  宮瑾瑜有幾分不甘心,雙手在袖中捏緊,「她喜歡雕花的彩釉簪子,我叫下人去飾品坊進購了一批。」

  「不,她喜歡的是雕花鏤空的木簪,她曾與我說過,若是遇見了賊人,還可以當做武器。」冷慕寒像是想到了美好的回憶,嘴角彎了彎。

  若不是地牢中沒有光亮,冷慕寒肯定能看見宮瑾瑜臉色有些泛紅,不知是生氣還是強忍著沒有對自己下手。兩人就這麼互相僵持著沉寂了許久,最終還是宮瑾瑜甩了甩寬大的袖袍,離開了地牢,出去前還不忘大聲喊著下屬來重新給地牢點上油燈。

  沉下心來,冷慕寒才意識到,原來不知不覺已經觀察慕容清如此細緻了,他還知道她並不喜歡清湯寡水,她時而會炒一碟子青椒,然後被嗆得直流眼淚,但是還是會吞下去,然後拍手喊著過癮。自己總會給她遞上一杯涼水,如今在外面,給她遞水的會是方才那人嗎?

  冷慕寒看了一眼窗外的星辰,轉了一個方向合上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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