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神,也得跪在王權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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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9章 神,也得跪在王權之下

  布林登·河文又一次來到了南方。

  祂現在已經非常習慣自己史塔克公爵的身份了。

  畢竟,祂要頂著這張臉,過相當長的時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三個月前,祂正在君臨,看剛剛統一全國的異神代行者克雷·曼德勒,以整個維斯特洛為舞台,開始他作為國王的表演。

  然而,一封從谷地來的信,卻將所有人都拖進了深淵。

  異鬼,寒神的僕從,居然用布林登·河文無法理解的方式,直接越過了長城,從維斯特洛的正中央谷地登陸。

  坦白來說,布林登·河文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思考的是如何跑路。

  要不是坐在王座上的克雷·曼德勒,開始有條不紊地調動全國的力量,祂真的準備這麼幹了。

  畢竟,在異鬼眼裡,祂們這些舊神力量的擁有者,就好像餓漢面對肥肉,那是抵抗不了的誘惑。

  然後,祂就被克雷·曼德勒一竿子戳到北境守家去了。

  但是,祂到了北境之後,卻發現這裡安靜得可怕,南方打的是熱火朝天,北方一根毛都沒有。

  祂甚至直接到了黑城堡,讓那裡的莫爾蒙總司令和駐軍指揮官瓊恩·安柏,出塞外進行偵察,還是一無所獲。

  顯然,異鬼們似乎是徹底放棄了在長城方面跟人類死磕的想法。

  跑到谷地,打了整個維斯特洛一個措手不及。

  那,祂待在這裡就沒有意義了,而且,作為舊神的代行者,祂還有一個使命,跟紅袍僧一樣,將舊神的力量,重新帶到南方。

  這一仗打完,谷地肯定被清場了,猶如一張白紙。

  到時候,是拉赫洛的光輝借著戰爭,在維斯特洛站穩腳跟,還是魚梁木下的虔誠信徒出現在谷地,這就要看祂們的表現了。

  布林登·河文算是看明白了,克雷·曼德勒壓根就沒興趣自己建立一個宗教,而且,特別厭惡宗教干涉世俗政權。

  只要自己不在他的底線上蹦迪,問題就不大。

  而且,兩人的信任基礎還是可以的,至少比那些紅袍僧好一些。

  現成的機會不利用,那就太對不起祂最後綠先知的身份了。

  「公爵大人,我們已經快要到哈洛威伯爵的小鎮了,您看,那是王室的旗幟。」

  繼續擔任家主護衛的羅德里克爵士,指著前方那飄揚的旗幟,對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北境公爵說道。

  「嗯,這一路看起來還算安全,看起來陛下確實是下功夫了。」

  布林登·河文隨口回了一句。

  祂現在想的是,一會兒見到克雷·曼德勒,怎麼跟他提自己的想法。

  這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傢伙,他可以允許自己將舊神的力量帶到南方,但這是筆交易,自己能給出什麼呢?

  說實話,自己能給的確實不多,當初給龍蛋的人情,幾次北方救場早就還清了。

  人紅神祭司裡面,還有胸大屁股大的傢伙,祂有什麼?

  靠近駐紮在外牆附近的軍營之後,一隊盔甲鮮亮的王室騎兵騎著馬沖了出來,來到了冰原狼旗幟之下,代表和王室對北境公爵的歡迎。

  「公爵大人,請隨我來,陛下在等您。」

  領頭的騎士打開面罩,輕聲說道。

  布林登·河文點頭,示意對方帶路。

  這裡到處能看到部隊的調動。

  赫倫堡駐紮的部隊,如今已經前移到了哈洛威伯爵的小鎮進行展開。

  前線的損失很大,畢竟對方是不計死傷,沒有痛覺和畏懼的死亡兵團。

  真正死於正面拼殺的士兵不多,反而在恐懼驅使下的潰逃中,被撲倒咬死的更多。

  所以,這就要求部隊不停地進行輪換。

  瑞卡德·卡史塔克的抓鬼計劃沒有那麼順利,畢竟在戰爭中幹這事兒,而且對方還是那種根本不會做俘虜的東西。

  到現在為止,只有一個被砸碎了下半身的倒霉蛋,被瑞卡德·卡史塔克關進了鐵籠子裡。

  一隻屍鬼,當作表演道具可是不夠的。


  來到前線大營,布林登·河文看到了一身鎧甲,正在和一堆貴族將軍們商討整個戰場的局勢,看到布林登·河文進來,其他貴族們行禮之後,在克雷的點頭下,退出了這裡。

  「來了?」

  克雷大馬金刀地坐到了椅子裡,給自己倒了杯水,看著站在門口的布林登·河文。

  後者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瞅了一眼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記,低聲問道:

  「前線如何,能頂住嗎?」

  克雷無所謂地擺擺手:

  「暫時還行,我感覺,異鬼們也知道血門很難越過,所以這裡雖然雲集了屍鬼軍團的主力,但應該不是祂們的主攻方向。」

  他拿著手裡的杯子腳敲了敲燭穴城的位置:

  「我擔心,異鬼們會選擇在這裡暴力破開我們的防線。」

  「海軍送來的報告,一隊亡者組成的敵人,正沿著海岸線快速朝著這裡移動。」

  布林登·河文皺著眉盯著那不起眼的小城,比劃了一下地圖之間的距離,低聲道:

  「時間很緊,恐怕來不及……」

  克雷嗤笑一聲:

  「要是等你提醒我再準備,幹什麼都晚了,我早就命人在那裡加固防線了,加蘭·提利爾領著六千人在那裡,沒辦法,戰場寬度太小,而且是防守戰,沒必要給那麼多人,累贅。」

  他看著沉默不語的布林登·河文,問道:

  「說說,你不在臨冬城待著,來我這裡幹什麼?」

  見克雷主動提起了整個話題,布林登·河文也不再猶豫,直接就說:

  「陛下,不知道您對戰爭之後的谷地,有什麼安排?」

  一聽這話,克雷就知道這隻三眼烏鴉來這裡是要幹什麼。

  似笑非笑地瞅了祂一眼,問道:

  「怎麼?著急了?紅神的祭司索羅斯,現在就在血門上表演憑空讓劍燒起來的把戲,你呢?要不然也去參與一下?」

  布林登·河文知道,自己的心理已經被這個傢伙看穿了,祂不可能去跟拉赫洛的使徒同台競技,那樣也太令人難受了。

  「還是算了,也就是說,伱不介意戰後紅神在這裡站穩腳跟?」

  布林登·河文盯著克雷的眼睛:

  「我可提醒你,拉赫洛的野心可不止於此,你這個新王朝,到底用誰當國教呢?」

  克雷知道布林登·河文會問這個問題,既然早晚要解決,現在說一點其實也不錯:

  「我為什麼非要有國教這種東西?坦格利安三百年被宗教捆住了手腳,我可不想跟他們一樣。」

  「七神孱弱,但龍王也不敢對總主教怎麼樣,甚至王位的合法性,還有一部分來自於總主教的加冕。」

  「這種事情,我絕對不允許再發生在我這裡,你聽懂我的意思了嗎?」

  果然。

  布林登·河文在心裡嘆了口氣。

  眼前這個傢伙,從一開始,打心底里就是對宗教,比如像祂,梅麗珊卓,七神教會這樣的神棍或者神棍組織,抱有根深蒂固的戒心。

  哪怕他自己也是代表異神的傢伙。

  在他的心裡,王權,必須高於一切宗教權力,什麼最後的綠先知,拉赫洛的祭司,七神的總主教,在維斯特洛這片土地上,在他克雷·曼德勒的統治下,都必須俯首帖耳。

  所以這個傢伙,壓根就不在意紅神的祭司在戰爭中做了什麼,只要不鬆口最終代表全國的權力這一條,隨祂們這些傢伙折騰好了。

  反正,打贏了異鬼,克雷·曼德勒在民間,全國貴族中的聲望就會達到一個如日中天的程度。

  到時候,祂們就是占領了谷地又能怎樣?

  可以說,打得一手好算盤,擺明的陽謀。

  而布林登·河文,不能拒絕。

  「好吧……你這種人,就適合待在王座上。」

  布林登·河文頗為鬱悶地說了一句。

  原本想著講講交情,看能不能獲得對谷地宗教方面的支配權,現在看來,之前的算盤都是扯淡。

  「我現在就去燭穴城,不過,我還有個問題,七神弱成這個樣子,我敢肯定,現在的谷地,七神的影響已經幾乎不存在了,那些能隨時開傳送門的傢伙,你這裡……」


  克雷知道祂在說什麼,摸了摸下巴,低聲道:

  「現在我覺得問題不大,他們是生者,現在把異鬼拿來當劍用,但雙方的合作能持續多久,我並不看好。」

  「前線從未有那些傢伙出現的報告,鷹巢城的觀察哨也沒有類似的消息,我甚至懷疑,祂們根本就出現在谷地戰場。」

  其實克雷猜對了。

  狂獵確實幫忙把異鬼送到了谷地,但隨著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席捲了整個谷地之後,異鬼們對昔日的盟友,變得不那麼友好了。

  沒腦子的屍鬼,渴望著新鮮的血肉,不巧的是,狂獵士兵符合這個條件。

  在出現了幾次危機之後,狂烈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本來想著的渾水摸魚計劃執行不下去了。

  艾恩·艾爾是不可能支持狂獵把有限的兵力,投入和死人的對抗中。

  「你先去吧,盡力擋住死亡軍團的第一波進攻,你將代替加蘭·提利爾,成為那裡的指揮者,頂不住的話,提前聯繫大本營增援。」

  別忘了,這個傢伙還是北境公爵,妥妥的重量級人物。

  ……

  布林登·河文離開了,前往克雷為祂準備的位置。

  然而,克雷並不放心,在背後的鹽場鎮,也開始挖掘壕溝,布置陷阱。

  鑄造城牆肯定是來不及了,只能做到其他能做到的一切。

  並沒有讓克雷等太久。

  十天之後,艦隊發來報告,死人軍團的先鋒,已經逼近了燭穴城的東北側。

  這一路上,北境和谷地的騎兵,一直在嘗試對落單的敵軍進行斬殺。

  砍斷祂們的胳膊,廢掉行動能力,找到機會,一把火點起來就解決問題了。

  但這並不能阻***的敵軍主力滾滾向前,如同一個巨大的海浪,朝著人類脆弱的燭穴城防線狠狠地拍擊而去。

  燭穴城。

  東北正面防線。

  「快快,小伙子們,不要害怕,記住了,把箭射出去之前,一定要把火點起來,否則沒用的。」

  年長的,參與過血門防禦戰的老兵,給匆忙建起來的矮牆上的士兵們打氣。

  「長官……那……真的是死人嗎?」

  有年輕士兵嘴唇顫抖著問道。

  老兵眉頭一皺,但他非常理解這小子的心情,畢竟當時的他也好不了多少。

  「沒事,就是死人,但那些傢伙都是易燃的,只要能把他們點著,我們就不用怕,而且,知道嗎,這是生者和死者的戰爭,我們都是日後酒館裡吟遊詩人詩歌里的主角。」

  「別在這裡給自己,給自己的父輩家族蒙羞。」

  輕輕地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老兵沒有多安慰,因為這沒什麼用。

  他們所在的這個小堡壘,能抵抗多久壓根就不知道。

  所有從血門戰場被抽調過來的老兵,都被上面告知,真正危機的時候,可以逃跑。

  畢竟,像他們這樣的老兵,在面對死人的浪才不會手軟。

  一個人效率,頂手忙腳亂,驚慌失措的新兵五個以上。

  沒辦法,就是這樣的殘酷。

  「準備,他們要來了!」

  老兵在城牆上觀察著那逼近的黑色浪潮,朝著自己的下屬大喊道:

  「張弓,點起火,聽我的命令……」

  算準了時機,老兵下達了攻擊的指令:

  「放!」

  帶著燃燒火焰的箭頭,被飛快送到了朝他們這邊湧來的一小股浪潮中。

  沒有慘叫,也沒有騰起的鮮血。

  只見一朵朵火焰在敵軍的陣中被點亮。

  隨著變得極其易燃的身體,火焰在屍鬼的奔跑中,迅速開始蔓延。

  灼熱的力量,很快就驅散了這具身體中稀薄的寒魔法。

  失去「燃料」的屍鬼,一頭栽倒在地,化為再也無法被喚起的枯骨。

  「幹得好,小伙子們,那些雜碎一些已經倒下了,看到沒有,祂們也能被殺死!」

  老兵振臂高呼,然後繼續冷靜地下達著命令:

  「聽我的命令,點火,張弓……好,就是這樣,保持……預備,放!」

  又是一陣繽紛的火雨,落到了浪潮的頭頂。

  火焰,在蔓延,但速度……

  似乎有些不夠。

  更殘酷的戰鬥,其實才剛剛開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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