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父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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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笙被祝清嘉一驚一乍嚇到,「嘉嘉,有什麼不對?」

  「時間不對。」祝清嘉說完開始翻包,掏出手機開始查微信的聊天記錄。

  翻到小區業主群中午發出來的通知後,她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小區保安昨晚在群里提醒過,地鐵站這兩天有陌生中年男人出沒,懷疑是針對年輕單身女孩的搶劫犯。今天中午保安聯合輔警把人給抓了,經證實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從家裡跑出來瞎溜達。」祝清嘉的臉色不太好。

  聞笙瞬間明白祝清嘉的言外之音,提出疑點,「既然嫌疑犯中午已經被抓住,剛才尾隨我出地鐵站的男人又是誰?難道是巧合?」

  「笙姐,哪有這麼多的巧合?傅硯臨前腳一走你就遇上這種事,我怎麼覺得是衝著你來的?」祝清嘉的臉色愈發地難看。

  她很清楚這個片區的治安有多好,入住以來從沒聽說過有盜搶等事發生。中午被抓的那個男人證實是精神病人,家人疏於照顧才溜出來瞎逛,並沒有做過任何危害他人的事。

  晚上從地鐵站出來的單身女性那麼多,搶劫犯為什麼偏偏選中聞笙?

  聞笙陷入沉默,細思極恐。

  多年前,她高中下晚自習後回家,也曾被陌生人尾隨。多年後的今天,她下班回家也同樣遇到類似的情況。

  兩次都是傅硯臨救了她。

  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看祝清嘉擔憂的樣子,聞笙調整好心情安撫道:「嘉嘉,周聿懷剛才已經帶我去警局錄口供,地鐵附近也有攝像頭,相信很快能把那兩個男人找出來。」

  在沒找到嫌疑犯之前,一切只是她們的猜測,不好貿然下定論。

  祝清嘉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我也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在傅硯臨回來之前,我也不能保證每天準時下班接你,乾脆讓姜十方給你派個司機好了。」

  聞笙向來不喜歡麻煩別人,「我自己打車就行,用不著麻煩十方哥。」

  祝清嘉一把抱住聞笙的肩膀,態度堅決,「我哥就是你哥,用不著跟他客氣。他不缺錢又不缺人,給你派個司機怎麼了?再說了,如果真的有人針對你,再找機會下手怎麼辦?」

  聞笙想了想,覺得祝清嘉的擔心並非全無道理,「好吧,等傅硯臨回來我會跟他說這件事。」

  「事情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你要是今晚睡不著,本小姐可以留下在給你暖床。」祝清嘉一臉壞笑。

  聞笙一本正經調侃,「我擔心徐醫生誤會。」

  「閨蜜如手足,男人如衣服,讓他滾一邊去。」祝清嘉言之灼灼。

  徐讓初那個狗男人簡直就是斯文敗類,忽悠人一套一套的。裝孫子裝可憐就為了騙祝清嘉上鉤,害她以為他不行還鬧了笑話。

  事實證明,他哪裡是不行,簡直就是個磨人精!

  打鬧了一會兒,兩人都有些乏了。

  臨走前,祝清嘉像個老媽子嘮叨了聞笙好一會兒,反覆叮囑把門反鎖才離開。

  公寓再次恢復安靜。

  聞笙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的吊燈,心裡空空如也。

  醫院。

  手術後的當天晚上,傅裕和就醒過來了。經過專業醫療團隊的照顧,一周後他的情況有所好轉,已經能自主進食並下床進行簡單的活動。

  這段時間,只有傅硯臨寸步不離守在病房裡。

  宋錦西身體不好,等到手術順利結束,被傅舟安排人送回清溪山的療養院。

  其餘人包括傅硯薇想入內探視,均被傅舟以傅裕和的身體還沒恢復為由,委婉拒絕入內。

  記憶中,傅硯臨還是第一次心平氣和與傅裕和相處。

  沒有吵架,當然也沒有太多的交流。

  大部分時間傅裕和昏昏欲睡,即使醒了也不怎麼搭理人。

  傅硯臨坐在病床邊,仔細打量眼前雙鬢斑白、眉眼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老人。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與傅裕和見面的情景。

  十八歲那年,傅硯臨捅了人後,又被污衊把女同學的肚子搞大,被送進少管所。那幾天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日子,困在潮濕陰暗的小黑房裡,看不到清晨的太陽,更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外婆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給遠在江州的江令儀打電話。

  也就是那個時候,傅硯臨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還在世。他不是鄰居所說的野男人,而是叱吒商場、權傾一世的江州首富傅裕和。

  而他的母親,不過是見不得光的情人。

  被撈出少管所的那天中午,傅裕和的車就停在門口。天氣陰陰沉沉還下著毛毛雨,傅舟撐著傘把傅硯臨接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前,告訴他傅裕和就在車上等他。

  傅硯臨猶豫一番,最終還是上車。

  結果傅裕和只看了傅硯臨一眼,神色冷清丟給他一句話:「我傅裕和的兒子不不應該只當個廢物。」

  也就是這句話,傅硯臨記了整整十年。

  後來他被送到美國留學,憑自己的努力考取藤校。畢業賺了第一桶金後選擇創業,每一步走得極其艱難,卻從沒想過求傅裕和幫忙。

  父子倆的關係如履薄冰,水火不容,每逢見面十有八九都是吵架。

  可是今天,傅硯臨突然就覺得傅裕和老了。

  不再是第一次在少管所門外見面時沉穩精明、喜怒不形於色的商界強者,而是耐不住歲月蹉跎的遲暮老人。

  「阿硯,你去把傅舟喊進來。」傅裕和突然開口。

  這是入院一周以來,傅裕和第一次正眼看傅硯臨。他的表情沒有任何的波瀾,哪怕剛動過大手術,也一如從前身居高位的清冷和嚴肅。

  「好。」傅硯臨起身離開病房。

  傅舟是傅裕和最信得過的助手,這些年他身體不好,集團很多重要的會議均由他代為出席。哪怕只是管家的身份,在傅家的子孫輩面前十分受尊敬。

  如今只有三人在場,傅舟當然明白傅裕和在鬼門關走了一轉後,想要跟傅硯臨交待些什麼。

  氣氛轉為凝重。

  傅裕和看著眼前脾氣倔得像一頭驢的兒子,冷淡開口,「阿硯,既然你不想娶許家那丫頭,我可以答應你。可是,我有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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