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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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相不想再與他多說,於是站起身來,「你說得也有道理,再等兩天,或許杜斌就回來了。我還有一堆公務需處理,今兒先到這裡,有什麼事,咱們回頭再說。」

  呂超見王相要離開,忙站起身來,「你就走?我還有事沒說……」

  王相不等他說完,直接將他的話打斷。「有什麼事晚點再說,我那攤子事著急處理。」

  「杜斌的事怎麼辦?」呂超追問道。

  他因為杜斌失蹤的事來尋他拿主意,現在主意還沒有拿定,他怎麼就走?

  「你不是說再等兩日嗎?那就再等兩日吧。」王相邊說邊往外走。

  呂超追到門口,見王相已經到樓梯處,呂超張了張嘴,嘴巴像被塞了棉花一樣出不了聲,扶著門框看著王相消失在樓梯處。

  王相從茶樓出來,上車吩咐道:「回府。」

  隨從隨喜一愣,見王相沉著臉,沒敢多問,趕車往保康門去。

  王相回到府里,問道:「老夫人呢?在府里嗎?」

  下人欠身回道:「回相爺,今日施尚書府上送妝,老夫人與大夫人,二夫人一早就去了施尚書府上。」

  王相問道:「老夫人說什麼時候回了嗎?」

  下人搖搖頭,「奴婢不知,老夫人未說。」

  王相點點頭,轉身去書房,走兩步,轉身對下人說道:「老夫人若回來,讓老夫人來外書房見我。」

  下人欠身應下。

  早上起來,上官老夫人左眼皮一直跳,跳得上官老夫人心神不寧。

  施府發妝後,上官老夫人便向平夫人告辭,平夫人將其送到二門處。

  上官老夫人回到府,門房告訴她相爺回府了,在外書房等她。

  上官老夫人聽了心一緊,趕忙往外書房去。

  王相聽到下人給上官老夫人見禮的聲音,轉身迎了出來。

  上官老夫人進屋問道:「相爺今兒怎麼回來得這般早?」

  王相走到門邊,探頭出去看看,對隨喜道:「將人遣出去,你在門口守著,沒有我的傳喚,不得進來。」

  隨喜欠身應下,帶著下人退下去。

  上官老夫人見王相謹小慎微的樣子,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擔憂的問道:「相爺,出什麼事了?」

  王相虛扶著上官老夫人往軟榻邊走,「咱們到那邊坐著說。」

  上官老夫人點點頭,二人走到軟榻邊坐下。「說吧,什麼事?」

  王相握住上官老夫人的手,壓低聲音說道:「昨兒夜裡,呂超的隨從杜斌失蹤了。」

  上官老夫人驚得睜圓了雙眼,「失蹤了?怎麼會失蹤?被那個丫頭的人擄去了?」

  上官老夫人的敏感讓王相很滿意,再想到呂超那蠢貨,王相微微嘆口氣。

  「應該是,呂超說他府里的人沒有看見杜斌出去,那就是在府里被擄走的。

  杜斌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丫頭的人能悄無聲息的將人從府里擄走,不簡單呀。」

  「杜斌被擄走,知道被擄到哪兒了嗎?得趕緊讓人將杜斌除了。」

  王相的眼睛一亮,對呀,除去杜斌,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棘手的是咱們不知道杜斌被關在何處?」王相黯然的說道。

  上官老夫人看眼憂心忡忡的王相,想了想,寬慰道:「杜斌跟在呂超身後,在京城頂極的權力場混跡多年,替呂超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

  杜斌心裡極清楚,呂超所做的事,他說與不說,都是個死。

  他若自我了結,還會落得個忠心護主的名聲。」

  王相看著上官老夫人問道:「這麼說,杜斌不會將呂超供出來了?」

  上官老夫人說道:「若妾身是呂超,妾身只會尋死,不會多言。」

  王相捏著下巴,沉思片刻,說道:「夢柏,你所言只是一種可能。事關全族人的性命,咱們不能掉以輕心。得將每一種可能都想到,還得做最壞的打算。」

  上官老夫人點點頭,「相爺所慮極是,妾身過於樂觀了。相爺打算怎麼做?」

  王相想了想,說道:「咱們所行之事,一旦敗露,那是滅族的死罪。咱們家不能斷了香火。


  厚哲如今在病休中,讓厚哲即刻帶上五哥兒,六哥兒、七哥兒離京,逃往大周,從此隱姓埋名的過日子,給咱們這一房留個人種。」

  五哥兒王佩艤是王厚哲的兒子,六哥兒王佩舸,七哥兒王佩航是王厚華的兒子。

  在大事上,上官老夫人向來聽王相安排。

  「行,妾身去給哲哥兒收拾包袱。」

  王相點點頭,「去吧,我去跟厚哲說說話。讓人去學堂里將老五,老六,老七叫回來。」

  上官老夫人抬頭看看沙漏,說道:「不要,那妮子反應極快,上晌她的丫鬟才死,夜裡她就能將杜斌擄了。可想而知,她的消息有多靈通。

  咱們這座府邸周圍,肯定布滿她的眼線。這兩日,咱們跟往常一樣,不能有任何反常的行為,以免引起她的疑心。

  現在已經午末了,再有半刻鐘,幾個哥兒就要下學了。等孩子們回來,再給他們說。」

  王相點點頭,叮囑道:「好,聽夫人的。我去尋厚哲說話。你趕緊去給他們收拾包袱吧,出門逃難,不要帶錦衣華服,給他們多備些細布衣裳。」

  上官老夫人未假以人手,親自去給兒孫收拾包袱。

  王相去到長子王厚哲的書房,父子二人密談了半個多時辰。

  王相讓人將王佩艤,王佩舸,王佩航三個孫子叫到屋裡。

  半個時辰後,王厚哲等人去到上官老夫人的安福堂。

  王厚哲帶著三個孩子給上官老夫人磕了頭。

  上官老夫人讓其背上包袱,從上官老夫人的裡屋的地道離開。

  花嫣然在施府吃過晚飯,才告辭回郡主府。

  施亞梅知道花嫣然府上有事,也不留她,只叮囑她明日早些過來。

  花嫣然回到郡主府,剛進府,清竹過來稟道:「郡主,王爺來了。現在在會客廳,蘇二在陪著。」

  花嫣然點點頭,抬步往會客廳去。

  蘇二見花嫣然進來,忙起身見禮,「郡主,王爺,你們說話,小的退下了。」

  蘇二朝石青幾個遞眼色,石青拉一拉石南,幾人一起退了出去。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

  秦王笑著說道:「你先說。」

  花嫣然笑笑,問道:「你到多久了?」

  秦王抬手看看表,說道:「有半個時辰了,你昨兒受驚了!昨兒本想過來年看你的,奈何事太多,實在抽不出身來。」

  秦王負責祭典的事務,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層層往上報到他這裡。

  他一直忙到申時,才將事情處理完,囫圇的對付兩口,連府都未回就來尋她了。

  花嫣然落寞的說道:「我還好,可惜朝陽沒了。

  她從洪城跟著我,跟了我六年。

  我還打算著,過了年給她們張羅親事,然後看著她們結婚生子的。

  結果,她就這樣沒了,還是因為我而沒的。」

  花嫣然黯然神傷,十分沮喪。

  秦王走到花嫣然的身邊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事情已經發生了,人死不能復生,咱們想開些,好好厚葬朝陽。」

  花嫣然點點頭,「是,花伯讓人將朝陽送到慈恩寺了,昨兒我去給她上了柱香,請寺里的師傅給她做三日法事。後日是她下葬的日子,到時我再去送她一程。」

  秦王捏了捏花嫣然的手,「安排好就好了。」

  花嫣然長長的嘆口氣,說道:「我以為,我能護住我身邊的人……結果,朝陽還是因我而枉送了性命。」

  朝陽的死,讓花嫣然無比自責。

  秦王勸慰道:「小語,這事不怨你,你不用自責。要怪,只能怪歹徒窮凶極惡,咱們將歹徒尋出來,將其繩之以法,給朝陽報仇。」

  花嫣然點點頭,「我知道。我不會讓他好過。」

  秦王一愣,低頭問道:「你已經查到是誰所為了?」

  花嫣然抬頭看向秦王,點頭道:「歹徒受英國公指使,他的目標是我,昨兒朝陽與汪姑同乘一輛車去半日閒,英國公指使的人將朝陽誤認成我,才朝朝陽下手的。」


  「果然是他,父皇一二再,再而三的寬容他,他卻不知悔改。」秦王氣惱的說道。「我去找他理論。」

  說著,秦王就打起身。

  花嫣然一把拉住他,「青岩,你別衝動,你聽我說。」

  秦王停下來,轉身看向花嫣然。

  花嫣然說道:「青岩,這次的事,讓我自己處理,好嗎?」

  秦王想了想,花嫣然不是一般的閨閣小姐,她身邊有花大,汪姑等人,她有能力處理好這些事。

  秦王重新坐下身來,「好,如需要人手,你尋阮楚要人。」

  花嫣然點點頭,「謝謝青岩,我知道了。昨兒我讓人將杜斌擄了,花伯現在在審他,過兩天就該有消息了。」

  秦王震驚的看著花嫣然,難以置信的問道:「你將杜斌擄了?」

  「嗯,怎麼了?不能擄杜斌?」花嫣然見秦王驚訝的表情,反問道。

  秦王說道:「不是不能擄,你讓誰去擄的杜斌?前些日子,如軒與如輊聯手與杜斌交過一回手,他倆輸給了杜斌。

  如安他們四人中,如輊的身手最好,卻敗在杜斌手下。」

  花嫣然說道:「劉光,韓實,汪姑他們三人去擄的。身手上,他們可能不及杜斌,但汪姑會暗器。」

  花嫣然將話的重音停在「暗器」二字上。

  秦王瞭然,「原來是這樣!」

  花嫣然神色凝重的說道:「青岩,你知道英國公養死士的事嗎?」

  秦王搖搖頭,「不知,我只知他往龍影衛安排了人。」

  花嫣然說道:「安排到龍影衛的人,應該是明路上的。

  而死士,是他暗地裡養的人。這夥人手腕處刺了個風字,他們的組織名,應該與風字有關。

  昨兒朝朝陽下手的,就是這夥人。這夥人住在城北,離英國公現在住的地不遠。」

  秦王見花嫣然話裡有話,問道:「小語,你打算如何做?」

  花嫣然看向秦王,「今兒晚上,我要將這夥人滅了,替朝陽報仇。」

  「打探清楚了嗎?有多少人?」秦王問道。

  花嫣然朝門外叫道:「來人。」

  忍冬應聲進來。「郡主。」

  花嫣然吩咐道:「讓蘇二進來。」

  忍冬退出去,不一會,蘇二進來,朝二人見禮。

  花嫣然吩咐道:「查到了嗎?那伙人有多少人?」

  蘇二欠身道:「回郡主,查到了,住在城北七彎巷附近的有二十一人,為首的叫呂七,他們的名字叫風谷。」

  花嫣然吩咐道:「召集好大家,咱們今兒丑時行動。」

  蘇二欠身應下:「好,小的這就去安排。」

  蘇二退出去後,秦王問道:「小語,對方人多,你的人手夠不夠?要不,我讓如安帶些人過來。」

  花嫣然搖搖頭,說道:「不用,你是做大事的人,你的人,用在明面上。這些陰謀詭計,你別摻合進來。」

  在花嫣然看來,秦王行事應該光明磊落,就是用計,也該用陽謀。

  秦王說道:「無所謂的,大丈夫不拘小節。對付歹人,法子管用就行。」

  花嫣然搖搖頭,「不好,你的身份尊貴。我的人足夠了,這事聽我的。

  對了,從英國公與杜斌的對話里得知,昨日,齊王準備朝你下手,不知為何取消了計劃。

  齊王那裡,往後,你需當心些。」

  秦王點點頭,「齊王惱我,這個我知道。一來,他惱父皇偏心我。我未認祖歸宗時,他是皇長子,我回來後,把他皇長子的身份頂走了。

  再有,他懷疑父皇讓人查上河修繕的事,是我遞的摺子,所以,對我懷恨在心。

  當然,最讓他不喜的,是他的皇位受到威脅。所以,他在尋機除掉我。」

  花嫣然感慨道:「皇家無親情!」

  秦王苦笑道:「是,皇家無親情。

  我與齊王從小就說不到一處,他不喜我,很正常。

  賢王從小與我一道長大,我不順應他時,他同樣視我為仇人。」

  花嫣然最看不上賢王,嘲諷道:「賢王這樣的人,太過於精明,眼裡只有利益,成不了大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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