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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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3章 你幹嘛~!

  月光清冷。

  蘭林劍不理會身旁阻攔勸說的少年。

  拖著瘸腿不斷向中軍大營奔去。

  可還未能走出這片小營地。

  便被迎面回來的包曲撞見。

  沒有多說一句話。

  包曲冷聲道。

  「你還想去哪?」

  「大軍馬上就要動身遷移,在穹廬內等著吧!」

  「來人,帶林劍將軍回去。」

  蘭林劍卻是面色焦急。

  「不能等了!」

  「現在就要走,那嬴軒隨時都有可能再次來襲。」

  可包曲本就反感抗拒的心理又怎麼會輕易相信。

  冷喝一聲。

  「那是重騎!」

  「就算他們人受得了,馬受得了嗎?」

  「何況你以為我們不想走?」

  「數十上百萬各部族的牛羊不要了?」

  「丟在這裡送給秦人當作軍糧?」

  包曲狠辣的看了蘭林劍一眼。

  俯到耳邊。

  「不要覺得我需要你活著保命,就可以肆無忌憚。」

  「我能名正言順的讓伱小腿受傷,就能再次廢掉你的大腿。」

  「滾回去等著!」

  話語說完,不等蘭林劍再多說。

  兩側將士便及其粗魯的蘭林劍駕回了穹廬里。

  蘭林劍內心焦急,不斷大喊。

  「不能再等了。」

  「要走,必須要走啊。」

  可兩側守衛的將士,卻是面無表情,根本不做理會。

  而此刻,那大軍中心處。

  左谷蠡王正與麾下最後一名二十四長單獨商議。

  原本這名二十四長算不得他的心腹。

  此人在冒頓還未弒父前,便忠於冒頓。

  之後也是因為這層關係才一步步被提拔到這個地步。

  但此刻左谷蠡王已經是無人可用。

  包曲和蘭林劍到底為何能活下,他摸不清楚也不敢再冒險。

  看著面前的二十四長,左谷蠡王面色悲痛。

  「那嬴軒欺人太甚。」

  「殺我族人、占我聖山,更是祭祀羞辱長生天!」

  左谷蠡王咬牙切齒。

  「我左部必須要反擊。」

  而那二十四長也早就氣憤填膺立刻應聲。

  「當是如此啊!」

  「王!」

  「那秦人在聖山祭祀的消息已然散開,族人將士皆是羞憤難耐。」

  「若此次我們不做些什麼,不止是我左部子民,就連所有胡人的自信都會消亡殆盡。」

  「從此之後,只怕見到秦人都會低上一頭!」

  「此乃斷絕我胡人根基之舉,那秦人何其惡毒。」

  「我等必須要報復,要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用一場大勝才能洗刷!」

  左谷蠡王露出了一副很是欣慰的神情。

  走上前重重拍了拍二十四長的肩膀。

  「沒錯。」

  「所以,我決定向他們復仇!」

  二十四長眼睛一亮。

  「王,將士們在等著呢。」

  「您說如何做!」

  左谷蠡王眯起眼睛。

  「那大秦長公子的重騎既然不可敵?」

  「那我們就不跟他打。」

  「他將十萬大軍,調遣到了狼居胥山。」

  「搶占我們的領地,可他不知道,大漠也是有道路的!」

  左谷蠡王面色兇狠,回身滿是鄭重的看向二十四長。


  「他嬴軒竟然放棄一切防禦,那我們又怕什麼?」

  「我要你帶上部族所有騎兵。」

  「帶上所有馬匹。」

  「繞行大漠,奇襲那些圍困榆多勒城的三郡大軍。」

  話音落下,二十四長本興奮的表情卻猛然僵住。

  「所有?」

  「那可是最後的五萬騎兵將士,若是帶走部族可就只剩下數萬步兵保護了?」

  「若是那秦人貪婪,繼續深追您怎麼辦?部族老弱婦孺怎麼辦?」

  可左谷蠡王卻是毫不在意。

  「今夜,我就會帶著剩下的族人毫不停歇的趕往姑衍山。」

  「只要到了山上就地駐守,秦人的重騎就完全失去了作用。

  「數萬步兵,也完全足夠。」

  左谷蠡王回身。

  神色嚴肅的看向二十四長胡巴。

  「我將左部最後的力量交於你。」

  「將最後的希望交於你。」

  「無論無何,你必須為我左部洗刷屈辱。」

  「與丘林氏合力絞殺三郡大軍後,你們再沿著雁門深入。」

  「記住!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胡巴略微一愣,這與上次的命令有所不同。

  但緊接著,他便忽略細節,雙手猛然握緊。

  沒想到,左谷蠡王在最關鍵的時刻,竟然會將如此重任交於自己。

  胡巴大聲回道。

  「請王放心!」

  「就算是戰死,末將也必讓秦人,付出血的代價。」

  「讓他們永遠記住,我胡人聖山不是他們能染指的地方!」

  左谷蠡王猛然點頭,隨後大手一揮。

  身側將士便帶著王印與胡巴一同離去。

  看著胡巴的身影,左谷蠡王神色凝重。

  「只有這樣,才能吸引大秦注意力。」

  「讓左部的潰敗對西域戰場的影響降到最低。」

  「現在,只希望那丘林氏的大軍還都健在,能夠完成奇襲。」

  「否則,我實在無顏再見單于。」

  ……

  就在五萬騎兵,準備馬匹想要離開大軍營地之際。

  那遠處的包曲也發現了這一情況。

  有些焦急的前去詢問。

  在得知命令後,心中一冷。

  頓時明白。

  就算自己解釋的再好。

  蠡王還是放棄了自己。

  哪怕將如此重任交給一個外人,也不再相信自己。

  日後只怕不知是他,就連部族都會逐漸被排斥在左部權利的中心。

  以往享受的待遇只怕全都會慢慢剝離。

  包曲面色惱怒,這全都是蘭林劍的原因。

  若是他不潰敗成那等模樣。

  自己也無需去探查,就更不會被圍而不殺!

  包曲深吸一口氣,猛然轉身趕回外圍營地。

  找到軟禁蘭林劍的穹廬。

  氣勢洶洶的沖了進去。

  蘭林劍正向勸說他們立刻離開。

  看到包曲去而復返還以為他醒悟了。

  急忙上前,可誰知包曲抬腿便是一腳。

  中心不穩的蘭林劍猝不及防,直接摔倒在地。

  「別再亂叫了。」

  「蠡王已經將所有的騎兵都派了出去,要向大秦復仇!」

  「但卻沒有通知你我一句。」

  「還不不清楚嗎?」

  「你現在說的話,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相信。」

  「甚至連我都被你牽連,受到蠡王懷疑。」

  「就算你回到蘭氏,回到王庭。」

  「也再不會像以往一樣。」


  「只要大秦不滅,你這一生都會被防備,懷疑!」

  包曲面色狠辣的將所有怒氣都發泄在蘭林劍身上。

  他此刻再沒把這個人當作蘭氏第一戰將,再沒在乎他一絲一毫的身份。

  肆無忌憚的想要衝上去毆打,撒氣。

  可又是一腳踢出,還未來臨。

  便被一雙有力的手掌擋下。

  蘭林劍面色凝重的看著包曲。

  「你說蠡王將所有騎兵派了出去?」

  「那大軍怎麼辦?」

  「剩下的族人怎麼辦?」

  包曲眼睛瞪大,似是不敢相。

  對方竟然還敢還手。

  不做言語一拳便揮了下去。

  「砰!」

  又是沉悶的一擋。

  蘭林劍僅僅是半跪在地。

  雙手便擋下了包曲所有的襲擊。

  包曲怒急,蘭林劍卻是焦急。

  眼看他不回答。

  那抓著鞋靴的右手猛然向後一拽。

  左手鬆開拳頭,以小臂作刀猛然劈在包曲膝蓋側面。

  頓時,一聲慘叫響起。

  鑽心的劇痛這才喚醒了包曲的記憶。

  對方說是蘭氏第一戰將,那不過是蘭氏向外的謙虛。

  單于在位,他們又何敢稱胡人第一。

  可蘭林劍早就在胡人中,以個人能力碾壓了所有將士。

  這才得到了一個蘭氏第一,也是人人認同的頭銜。

  包曲冷汗直流。

  半劈叉的趴伏在地,捂著右腿神色又驚又怒。

  而蘭林劍卻是冷聲道。

  「你砍我馬匹傷我小腿,我都可以看在蠡王的面子上不理會。」

  「但我問你話,必須要回!」

  此刻,那個叱吒胡人部族的第一神射手好似回來了。

  霸氣的眼神,冷漠的言語,讓包曲猛然清醒。

  他一時有些慌張的說道。

  「我們連夜撤向姑衍山,只要上了山,重騎沒了發揮餘地,剩下的步兵也就足夠防守族人了。」

  話語說完,包曲卻看到了身後跟著的兩面將士。

  頓時面色及其難看。

  在麾下面前如此丟盡顏面。

  包曲羞憤難堪。

  而蘭林劍卻是心驚。

  「那跟到姑衍山之前呢?」

  「若是秦人追上了怎辦?」

  包曲此刻卻根本沒心情理會蘭林劍。

  他摸著已經毫無知覺的小腿。

  神色逐漸扭曲。

  猛然大吼一聲。

  「蘭林劍你找死!」

  「給我廢了他!」

  「砍斷他的四肢!」

  身後兩面將士急忙上前。

  可蘭林劍卻心知不好,只怕蠡王還是認為秦人不會再來。

  蘭林劍現在只想去攔下離去的騎兵。

  顧不得理會包曲,抓到身旁的木棍便要離開。

  可兩面將士已然上前,一副要將他按倒的樣子。

  包曲還在呼喊。

  「來人!給我來人!」

  眼看事情就要失控,蘭林劍頓時大喝。

  「你的腿沒有廢掉,只是暫時失去了知覺。」

  可現在的包曲什麼也聽不進去。

  他擺弄著毫無反應的小腿。

  悽慘大喊。

  「抓住他,砍死他!」

  兩面守衛「噌」的一聲抽出刀劍。

  蘭林劍心知不好,這樣下去,別說勸說蠡王,自己都可能性命不保。


  就在這時。

  營地外忽然傳來驚呼。

  「唉!」

  「那怎麼這麼亮?」

  緊接著就有人大喊。

  「不好!是銀甲!」

  「是秦人的銀甲重騎來了!」

  頓時整個營地開始混亂。

  人們瘋狂開始逃竄。

  可不到幾息時間,地面便開始震動。

  嬴軒駕馬在前。

  身後重騎浩蕩。

  這是他們最後的備用馬。

  為了防止左谷蠡王再次派兵試探狼居胥山。

  哪怕將士們已經有些疲憊嬴軒也要再襲殺一次。

  他十分清楚,只有將左谷蠡王打的徹底膽寒。

  從此再不敢南望。

  才能保證狼居胥山的安全。

  剛才借著雲層遮擋,陰暗的視線下,重騎已然是衝到近前才被發現。

  嬴軒沒有帶領重騎衝擊中軍。

  而是猶如一道閃電,將大軍一塊區域劈下。

  趁著混亂,在這片區域內大肆屠殺。

  胡人將士那本就被銀甲重騎殺破了的膽子。

  如今在大營中更是沒有絲毫還手的勇氣。

  一個個只知道抱頭鼠竄。

  將士們仿佛收割稻草般,一刀刀揮下。

  不多時便將這片區域化作血域。

  嬴軒看著清理的差不多的戰場正準備離去。

  卻忽然聽到二牛大喊。

  「公子。」

  「蘭林劍也在這裡!」

  嬴軒一愣,回身看去。

  卻見蘭林劍此刻正被兩面將士持刀脅迫。

  包曲像瘸子一樣,一隻腳跟著他們亂跳,拼命想要逃離這恐怖的場景。

  嬴軒駕馬上前。

  看著慘笑不已的蘭林劍。

  忍不住說了一句。

  「你是和他有仇嗎?」

  「怎麼每次見你,都被他威脅?」

  蘭林劍悲慘一笑。

  剛才,自己怕包曲發瘋,主動放棄抵抗。

  想讓他帶自己去見蠡王。

  可誰知道,包曲竟然真的差點殺了自己。

  若不是重甲鐵騎衝殺到近前。

  說不得現在自己便已經身首異處。

  蘭林劍再次感受到了無力,他好似永遠孤身一人。

  說的話沒人信,做的事沒人幫。

  所有人都在排斥防備他!

  可他何時做錯過什麼?

  蘭林劍心中苦楚無處訴說。

  包曲回身,看著圍過來的重騎。

  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再次出現。

  他訕笑著對著嬴軒。

  「我手裡有他,你不要過來了。」

  「我現在就帶他走!」

  嬴軒默不作聲,只是看著蘭林劍搖頭。

  包曲頓時鬆了口氣。

  撐著木棍加快了離去的步伐。

  可他剛將後背露出。

  嬴軒右手一擺,身側二牛便遞上了一柄重弩。

  抬起,瞄準,射箭!

  「嗖!」

  「噗!」

  嬴軒驚嘆,大秦的弩果然方便好用。

  包曲卻是滿臉驚恐的回頭,他的胸前,那強的箭矢透體而出。

  包曲嘴巴微張,似是想要質問嬴軒為何?

  那兩面將士也驚恐的抬手,真的想帶走蘭林劍。

  幸好四周圍上來的將士早有準備。

  「嗖嗖!」


  又是兩箭將其清理乾淨。

  嬴軒看著神情有些呆滯的蘭林劍,微微一笑。

  「他對你不好!」

  「我幫你殺了他。」

  「若是哪天左谷蠡王也這樣。」

  「你告訴我!」

  嬴軒對蘭林劍眨了下眼。

  正準備調轉馬頭。

  蘭林劍卻是大喊。

  「你幹嘛~!」

  他滿臉的苦楚與悲慘。

  聲音帶著哭腔。

  好似個女人般幽怨。

  「你到底想幹嘛啊!」

  嬴軒哈哈一笑。

  回身看了眼帶兵趕來的左谷蠡王,一牽韁繩,暢快的駕馬離去。

  只留下蘭林劍一人,癱跪在一片屍山血海之中。

  他掃視四周,內心已然崩潰。

  人們本就對他是否反叛心有懷疑。

  現在連唯一一個能幫他的包曲也被殺了。

  這哪是幫他,這是生怕他不被左谷蠡王玩死。

  還不如直接將他抓走了痛快。

  這次別說別人了。

  就算是他是左谷蠡王,都不會放過自己。

  果然。

  等左谷蠡王帶兵來到跟前。

  看著血海一片,只剩下蘭林劍一人完好無損。

  雙眼幾乎冒出血來。

  他咬緊牙關,死死看著蘭林劍。

  眼中的怨恨與殺意已然不加掩飾。

  沉默良久,才說出一句。

  「將蘭林劍帶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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