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近水樓台先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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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家近來可好?」

  「好,好著呢,你死後,倒是有幾個膽子大的,想對付謝家,還想搶占謝家的玉礦山,但都被我解決了。」

  「不僅如此,我還滅了日月教。」

  「我還派人罩著謝家。」

  「我還……」

  兩杯酒下肚,君無姬說起自己的『功勞』來,那是一個滔滔不絕,綿綿不斷。

  葉錦瀟面無表情:「哦?是嗎?」

  「可不是嗎!」

  君無姬唾沫橫飛:

  「你都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險惡,當時在玉礦山里,那群江湖之人嘴臉醜陋,還笑話謝家是滿身銅臭味的商賈,就在他們對付謝源,就是你大表哥的時候,我踏馬提著劍就從天而降!」

  「他們人多勢眾,個個都是來自江湖,數一數二的高手,我為了保護你大表哥,挺身而出,全力以赴,被他們捅了六六三十二劍!」

  「可我一想到你,一口氣硬是生生的吊在喉嚨里,腦子裡想的是『我不能讓你失望』,『我要保護謝家』,『哪怕是我要的命,也在所不惜』,我奮起反擊!只見我釧釧釧幾劍,又釧釧釧幾下……」

  他握著酒杯,手舞足蹈。

  那杯子裡的酒,都晃到葉錦瀟臉上了。

  葉錦瀟抹了一把臉。

  當時,玉礦山里,她也在場。

  若非親眼所見,她差點都要信了他的鬼話。

  玉礦山之行,他在,楚聿辭也在。

  日月教,是葉七滅的。

  他這功勞撿的,說完了,還一臉『邀功』的表情,她沒有拆穿他,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抓起一個饅頭,塞進他嘴裡。

  「口水別濺我臉上。」

  「唔——我為了保護謝家,保護你大表哥,九死一生,難道你不感動嗎?」

  「感動啊,我讓我大表哥對你以身相許?」

  「……那還是不用了。」

  -

  天亮。

  宗政燁起床,穿戴齊整後,衛兵已經在門口跪著了。

  他坐在桌旁,待侍女端著托盤、備好早膳,這才端起碗來,「在外面杵著幹什麼?還不快進來匯報好消息?」

  衛兵身體輕晃了下,眼中滑過一絲惶惶,頭也壓低了幾分:

  「殿、殿下……」

  「那個小賤蹄子的屍體可有帶回來?」

  「殿下……」

  「她死了,我便寬心了。」

  衛兵神色惶恐,如鯁在喉:「她……她……沒死……」

  宗政燁喝了口蝦粥,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

  沒死?

  怎麼可能?

  「滾進來回話!」

  衛兵欲哭不得,進了屋後便重重的跪在地上,「殿下,蕭錦非但沒死,日月教全……全軍覆沒……沒有一個生還……」

  「什麼?!」

  啪!

  大掌猛地捏碎了碗,蝦粥與割破的鮮血在掌心滑落,宗政燁似乎不知疼般,揪住衛兵的衣領: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衛兵嚇得渾身都在哆嗦:

  「日月教派出後,一夜沒有動靜,卑職今早去打聽,看見滿院的屍體……」

  「不!」

  宗政燁怒紅了眼。

  當初,在南淵國,日月教受到重創,幾乎覆滅;回桑南國後,他苦心積慮的聯合商會管理處韓大人,貪下了二十萬兩銀子,用以扶持日月教餘黨,東山再起。

  可現在卻告訴他,他的銀子、心血、乃至整個日月教,猶如東流水,成了一團泡影。

  沒了。

  全都沒了!

  「不可能!」

  「我花了那麼多銀錢,給日月教投入了最好的武功秘籍,最好的武器,購置最好的藥物,費盡苦心的將他們一個個培養成武功高強的高手,他們那麼多人,怎麼可能殺不了蕭錦一個弱女子?」


  他不相信!

  衛兵顫聲道:

  「卑職不敢謊報,另、另外……都城裡都傳開了,殿下您壓榨商人百姓,牟取暴利的事,還有結黨營私、濫售官職、草菅人命,還、還有……」

  總之,全城百姓都在熱議。

  怒罵的、痛罵的、憤怒的……

  殿下的名聲一落千丈,就像一隻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

  客棧。

  推開窗,蕭痕跟扶影掛在窗戶外頭,異口同聲:

  「門主。」

  君無姬掃了眼隔壁的房間,沉聲道:「蕭痕,即刻回相思門,處置月舞。」

  「扶影,你帶人去南淵國盯著聿王,儘量封鎖小錦兒的消息,並截斷聿王的信使快報,絕不能讓小錦兒還活著的消息傳到他的耳中。」

  他得不到的人,絕不會便宜了楚狗!

  這次,他要近水樓台先得月。

  二人急聲:

  「門主一人在此,卑職不放心。」

  「我跟小錦兒說了,我是獨身一人來的,若是被她瞧見了你們,豈不認為我在扯謊?」

  「可門主獨身在異國他鄉,潛藏著未知的危險,萬一出了什麼差池,家主和夫人絕不會輕饒了我們!」

  君無姬看著二人:

  「再頂嘴,我現在就不會輕饒了你們。」

  「……」

  成功趕走二人。

  君無姬看著街上的行人往來,聽他們熱議著的話題,猶如炸開的一鍋粥:

  「二皇子竟然如此藐視人命,踐踏我等,我等將來豈能尊他為王?」

  「想不到他竟如此卑鄙!」

  「他不拿咱們老百姓當人……」

  「太可惡了!」

  君無姬微托著下巴,吃著新鮮的瓜,吃著吃著,突然想起什麼。

  錢!

  蕭痕跟扶影走了,銀票還揣在二人身上!

  他現在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

  回來!

  快回來!

  君無姬跳出了窗,追了二里地,也沒能把蕭痕和扶影追回,回到客棧時,就看見葉錦瀟已經起了床,跟小二要了早飯,給了銀子。

  他突然頭禿。

  身無分文,難道要吃軟飯?

  他不是那種人。

  他不想吃軟飯。

  「君無姬,過來吃早飯。」

  「噢,來了!」

  葉二受傷,在房間休息,葉錦瀟單獨照顧他,她跟君無姬則單獨在大廳里吃飯。

  飯後,她要出去。

  君無姬緊跟著。

  「我要去辦事,晚點回來,你不必跟著我。」

  君無姬跟在一旁:「辦什麼事?」

  「我去驛館跟楊老闆談生意,我要掙錢。」

  說來也怪。

  她明明是個單身女子,卻有一種肩挑大樑、扛起『一家之主』重任的感覺。

  如果她不想辦法掙錢的話,不僅自己吃不上飯,葉二、閻羅、葉七、還有重明鳥,通通吃不上飯。

  君無姬感動:

  「小錦兒,你是看出了我手頭窘迫,這才要掙錢養我嗎?」

  在她心裡,他果真占據著一席之地。

  他是獨特的那一位。

  就連楚狗都不曾有過這樣的待遇。

  「是啊,像你這麼柔弱不能自理的人,還有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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