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想我了吧?都投懷送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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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春靜的面色泛起隱晦的白,指尖緩緩捏緊毛筆,儘可能保持平靜:

  「不知瑾世子突然到來,所為何事?」

  如今,她的身份早已不是晉親王府的奴僕,不必再忌憚他。

  楚懷瑾用腳勾開凳子,坐了下去:「既然開著醫館,接納醫患,我自然是來看病的。」

  「陸大夫,難道要將我趕出去?」

  陸春靜自然沒有驅趕他的道理,可他自幼習武,身體素質向來便好,傷寒病痛都鮮少有過,看起來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他是衝著她來的。

  她微微斂眸,神色如常的坐了下去,放好脈枕,「手伸出來吧。」

  男人掌心朝上,修長的指尖微蜷著,根根骨節蒼勁,手心的紋理長長的延伸入虎口,那裡戴著一隻翠玉雕龍扳指,象徵著身份與權力。

  他淡淡的壓著眼皮,正好能睨著她低頭看診的模樣。

  幾日不見,她這膚色看似水潤了不少。

  陸春靜速度極快:「瑾世子的脈象平穩有力,如琴弦般繃緊,氣血旺盛,體態健魄,沒有任何疾病。」

  迅速診斷完,就想送走這尊大佛。

  男人的指尖忽然微微一勾,勾住了她的手心。

  剎那,她似觸電一樣彈了起來。

  再看男人,慵懶的靠坐在椅背上,笑笑著看著她,反倒是周圍的人被她大幅度的動作驚了一跳,紛紛看了過來,不知發生了何事。

  陸春靜面色迅速的變幻著,「我……我忙了太久,有些累了,小菊,你把牌子掛到門口,休診半個時辰。」

  說完,匆忙走向後院。

  婢女小菊應聲,將所有的患者暫時請到外面候著。

  陸春靜低著頭,步子急,神色有些慌亂,握緊的雙手捏著手心,方才被碰到的地方只覺滾燙。

  一個不察,眼前一黑。

  嘭——

  「唔!」

  突然撞上一堵肉牆,她險些摔倒。

  「想我了吧?都投懷送抱了。」男人低沉的嗓音。

  陸春靜驚如彎蝦,就要後退。

  他不是在店外嗎!

  他怎麼會在後院!

  「瑾……」

  「我也想你。」

  陸春靜只覺得眼前一晃,便被一條有力的臂膀掐住了腰,內力提起的輕功速度太快,只聞呼呼的冷風撲面,再起反應時,已經被壓在了冰涼的床上。

  「楚懷瑾!你要幹什麼!」

  「噓——」

  楚懷瑾的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微微懸壓在她身上,瞧著她有些凍紅的臉,染著慍怒,像一隻正要呲牙的小獸。

  「之前覺得把你留在晉親王府,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不成想幾日不見,你都會凶我了。」

  以前的她像個啞巴,不愛說話,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如今,更吸引他了。

  「這麼幾天過去了,你倒是忙得不亦樂乎,莫不是將我拋到了九霄雲外?」

  陸春靜雙目刺紅的瞪著他,這樣的環境,與這種姿勢之下,她極其沒有安全感,根本無心與他說話。

  「放開我!」

  她用力的推他,從他的手臂下鑽出去。

  「哪去?」他雙手一揚,從她的腋下穿過,往上一提,便將她穩穩的架在了床上。

  「放開我!」

  她手腳並用,雙腿蹬他,「我自然是要回向月軒去,瑾世子,我不是你晉親王府的人,你似乎沒有資格扣押我!」

  「站得住腳,翅膀便硬了是嗎,忘了是誰把你養大的了?」他捏住她的下顎。

  離開晉親王府,也是她的人。

  從她五歲到如今十五歲,哪一天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哪件事不是他親手操辦的?

  「就連你第一次來葵水,也是我教養的你。」

  陸春靜被刺的無比憤怒,此生最不願提及的便是過往之事。

  掙扎之下,張嘴便咬住他的虎口。


  一口見血。

  楚懷瑾眸子頓沉:「小沒良心!」

  掌心一翻,帶著血壓住了她。

  「當年你父親流放邊疆,若非我將你帶進晉親王府,你這小胳膊小腿,早就死在去往邊疆那貧瘠苦寒的路上了。」

  陸春靜紅著眼睛瞪著他:「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我帶進晉親王府!我寧願跟我父母一起流放!」

  她或許從不知道……

  他年幼時,南淵皇剛登基不久,父王與南淵皇競爭皇位,終以失敗而歸,晉親王府陷入了一段低谷時期。

  父王暫時失勢,年幼的他便淪為皇親那一干小輩之中欺凌的對象。

  那天。

  他被打得滿頭是血,藏到巷子裡,一個扎著髮辮、穿著裙子的小女娃瞧見他,不僅不害怕,還心疼的給他擦拭血跡,還給他買了一碗餛飩。

  後來,在太上皇的調度之下,南淵皇與晉親王兩兄弟之間達到權勢平衡。

  他終於找到了她。

  可她家中卻出了事。

  當時的晉親王府剛剛穩固,不宜生事,他也年幼,手中無權,用了全力也只護下了她一人。

  「難道在晉親王府的這些年來,你未曾快樂過?」

  「我給你吃的穿的用的,什麼都沒有缺過,日日將你帶在身邊,你難道就感受不到我的用心?」

  陸春靜眼中憤怒:「如果吃穿不愁就能快樂,那跟只會生存繁衍的畜生有什麼兩樣?」

  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別便是,人有感情。

  因為有感情,人生便被賦予了各種各樣的意義。

  只要能跟父母在一起,哪怕是吃糠咽菜,哪怕日日食不果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她都願意。

  「可如果連生存都做不到,又有什麼餘地談別的?」楚懷瑾質問。

  在他眼中,沒有什麼比活下去更重要。

  只有活著,一切才有可能。

  「所以我們不一樣,」陸春靜說,「楚懷瑾,我們不一樣。」

  他忽然看不懂她眼中的慘笑,眉頭狠狠一刺,極其厭惡這種感覺。

  「有何不同?」

  「我生存下來了,活下來了,才能走到今日這一步,你也才能走到今天,可你總是忤逆我,總是抓到機會就想往外跑,甚至不惜害死了我的親生骨肉!」

  他憤怒,情緒隱隱的有些失控。

  「我本想娶你……沒關係,沒關係,世子妃那邊,我會穩住她,你給我生個孩子,之前的事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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