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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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和聽到的一樣,也不知道還能在這裡呆多久……」

  陳無涯低聲念叨,臉上的神色有些沉重。

  「啊?」

  一聲有些奶聲奶氣的聲音從床上傳來,那是一個長相看起來十分稚嫩的女童,年紀恐怕才一歲左右。

  「沒事哦,小陳安心長大就好了。」

  陳無涯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但是和之前的笑容不同的是,這份笑容沒有那種虛無的假象。

  眼前的小女孩就是被陳無涯收養的那名女嬰,在輾轉了多地以後,陳無涯還是決定進入到城市中。

  因為很多東西僅僅只憑他一個人是無法做到的,而且小阿爾托莉雅是女孩,有些事自然也還是由別人來做會比較好,哪怕對於現在的阿爾托莉雅來說,並沒有建立所謂的廉恥和道德觀念,但他作為長輩還是要顧及這些。

  比起等到意識到長大才開始迴避,不如從最開始就做好相應的準備。

  一開始養育確實是非常的麻煩,陳無涯常常不能睡覺,因此總是熬著夜避免半夜出現其他問題。

  不過好在熬夜對他而言似乎沒有什麼問題,哪怕是一直不睡覺似乎也不會影響到他的精神狀態,這點倒是讓他有些感激自身實力強大的好處。

  阿爾托莉雅還小的時候,為了照顧好阿爾托莉雅,陳無涯是有想過通過僱傭女性妖精或者是人類來幫忙的。

  但是妖精暫且不提,人類因為掌管在女王的人類牧場之中,幾乎不可能出現遺落在外界的人類。

  而想要擁有人類,那就只有成為這個王國的貴族才有資格,一般的妖精是不能擁有人類的,或者說擁有了也庇護不住。

  沒辦法選擇人類,那就只有妖精一種選項了,然而妖精和人類這種種族不同,妖精是不需要進行撫養的存在,因為一誕生就是最完整的樣子,也就因此不需要成長這一無用的狀況。

  和人類這種需要從小發育直至成熟的種族不同。

  小阿爾托莉雅的本質在陳無涯看來,雖然和那些妖精有一部分相似的地方,但終究不同。

  妖精生來就握有強大的力量,而這股力量不會因為使用而更加強大,也不會因為使用而衰弱,不增不減,不會成長。

  但是阿爾托莉雅不一樣,她並非生來就擁有什麼高等神秘的力量,不像妖精對於外界魔力的操縱都是天生,阿爾托莉雅從小几乎和普通人類無異。

  不過隨著年紀的增加,會像人類一般成長,魔力也會與之俱增。

  這種和其他妖精不一樣的情況陳無涯並不在意,但他也清楚所謂的不一樣就是異類,而不管是什麼樣的族群,對於異類總是排斥的。

  現在是因為有他在,這股異樣並不為人所知,即便見過阿爾托莉雅的妖精,也被他強制抹去那段記憶。

  對於這種做法他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不過這種事只是暫時的,治標不治本。

  如果阿爾托莉雅想要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就必須要擺脫這份異類的身份。

  他通過干涉一般妖精的思維,讓她們短暫失去對阿爾托莉雅的關注,將她當作普通的小孩去照顧。

  也正因如此,他選中了這個和人類更加相像的風之氏族的所在地,索爾茲伯里。

  當今的風之氏族的族長是位名叫歐若拉的女妖精,也算是整個妖精王國里風頭無兩的存在了,在妖精王國有眾多擁躉,長相漂亮、溫柔、善良,簡直是夢一般的化身。

  現如今妖精王國最強的妖精騎士,蘭斯洛特,就是她的擁躉之一,甚至是近乎於獨屬她的妖精騎士了,不過還是會按照女王的指揮行事。

  陳無涯曾經有遙遠的見過一次那個歐若拉,但怎麼說呢,一眼看過去就令他有種渾身發麻的抗拒感,那種幾乎刻近骨子裡的虛假,邪惡且混亂的本質。

  比起面對那傢伙,他倒寧願去面對高文了。

  不過好在那種存在並不會來在意像他這種平平無奇的小人物,他也時刻警惕著儘量不讓自己會出現在那女人面前。

  這一年下來,倒也算是無驚無險的安全度過,若是排除掉這一切,倒還真有幾分安寧祥和的氛圍。

  不得不說,那位聽起來執政十分暴虐的女王,治理出來的王國卻給人一種欣欣向榮的溫馨感。

  但這座城市恐怕不能久留了,因為鏡之氏族的那些預言,陳無涯很清楚那些預言很大可能性就是在說阿爾托莉雅,如果讓她被發現尤其是那名女王發現的話,會很麻煩。


  「你們知道嗎,女王已經派出專門的近衛軍要到處搜捕預言之子了。」

  「唉,這下就沒意思了,還以為真的能看到些好戲呢。」

  「說的也是。」

  一群妖精們坐在座位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對於妖精們而言這些事情也只是單純的樂子罷了。

  人類為了生存與繁榮想盡了辦法,積累了無數的知識,人類那樣的精神活動對於妖精來說就是閃耀著的有趣事物,所以他們養育人類。

  但它們只模仿了文化的外形建立了這座城市,將人們積累的農耕知識、建築知識、眾多的學問……其中的內涵完全無視,只是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東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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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有其表用來形容妖精正合適,它們就是這樣的存在。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位於索爾茲伯里中心處的梣之大聖堂。

  那是一座十分偉岸的建築,哪怕放在人類歷史中,這樣奇蹟一般的建築也是屈指可數,幾乎每一個都堪稱是人類歷史的瑰寶。

  陳無涯曾經有去看過一次,但是也只是看了一次就沒有再去了。

  那裡確實是十分瑰麗的存在,陳無涯也十分動容,但如果深思一下就清楚,妖精是做不到這種創造性事物的,它們可以實現幻想,卻不能幻想。

  聽起來很矛盾,但結合之前所說的妖精的特性就能明白這一切了,所謂的大聖堂歸根到底依舊是源於人類的理解,而並非妖精們需要。

  對妖精來說不存在什麼神,也沒有宗教,並不需要建那種大聖堂,他們僅僅是因為有趣才建的,這就是妖精國的文化,同時也是這樣對待人類的。

  因為人類對於英雄的態度總是高高捧起,將之放在十分尊貴的位置去膜拜,去敬畏,去信奉。

  然而妖精不會,但是它們可以仿造。

  在妖精的歷史中同樣存在過這樣一個,宛如人類歷史中英雄一般的存在。

  她的名字叫梣。

  當時陳無涯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閃過一種很複雜很悵然的心態,當時他以為自己和這位妖精救世主有什麼關聯時,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不過就算真的有關係想來也沒什麼意義了吧,畢竟那都是數千年前的事跡了,現在已經沒有梣這麼一個人了。

  如果真的有的話,以那位救世主的名氣,不可能在妖精王國中默默無聞才對,畢竟這裡都建有她的大聖堂。

  而人類會建立有關英雄的聖堂,目的只會有一個,那就是祭奠已逝之人。

  作為模仿人類思考一切的妖精,自然也是這樣的目的。

  這麼久以來,陳無涯也觸動了不少次時空迴響,最初他還以為會是阿爾托莉雅未來會發生的經歷,畢竟他當時第一次聽到喊小梣的時候,還以為是喊小陳。

  後面才反應過來,那不是在喊陳,而是喊梣,救世主梣的梣。

  時空迴響給他帶來的訊息很多,但總結出來依舊是少女去了何處拔除了何處的災厄,又或是拯救了哪個弱小的妖精,最後又不得不選擇脫身離開的事情。

  能夠聽到來自數千年前,救世主梣所經歷的一切這件事,對於陳無涯也算是在閒暇之餘的一味調味劑了。

  雖說這個調味劑的感覺讓他有些複雜,畢竟每次聽,他的本能都會有些抗拒聽下去。

  而當聽完發生在梣身上的事情後,再去看那所謂的梣之大聖堂,就會感覺有種莫名的諷刺。

  簡直就是鱷魚的眼淚。

  不過言歸正傳,像這種抓捕預言之子,還是期待預言之子反叛之類的事,對妖精來說都是為打發無聊時間的嗜好品。

  至於這個過程會有什麼結果,又會有什麼影響,它們並不在乎。

  「牙之氏族族長最近好像開了一個人類收養院啊,你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不知道,難道是摩耳斯又有暴動了?」

  此話一出,周圍的妖精們瞬間打了個冷顫,像是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

  「應該不至於吧,如果摩耳斯真的有暴動的話,人類又能有什麼用,那種弱小無用,還會受傷就虛弱的存在。」

  「話雖這麼說,但是摩耳斯貌似只針對妖精吧,如果換做人類去應對,應該能夠更好壓制住摩耳斯。」


  「怎麼可能嘛,就算人類再怎麼鍛鍊,也不可能比得過牙之氏族的那些妖精的,那可是牙之氏族哦。」

  說這話的妖精嗓門有些大,手上拿著一大桶酒杯,金黃色的酒液被晃蕩出來些許,但妖精卻滿不在意,臉紅脖子粗的和另一個妖精爭論著什麼。

  牙之氏族是妖精氏族中最適合戰鬥,也是目前不列顛中唯一擁有驅逐摩耳斯群力量的氏族,因此,他們成為了國防樞紐。

  而這其中,牙之氏族的族長伍德沃斯更是在曾經,親手消滅了摩耳斯王這樣恐怖的災厄的存在。

  女王歷一千年,妖精國產生異常,摩耳斯軍團與其首領出現,以「魔力」為食的摩耳斯王組織的摩耳斯大軍,對著妖精王國發動了總攻。

  戰局一度膠著,而摩耳斯的特質讓眾多與它交鋒的妖精難以抵擋,當時的牙之氏族族長也在這一場戰役中死去,眼看就要被摩爾斯王率領的軍團消滅之際。

  新誕生的牙之氏族族長將這一切終結,而幹掉摩耳斯王的就是如今妖精國總管軍事和防務的伍德沃斯。

  伍德沃斯據說是亞鈴返祖的,妖精中的妖精,也就是擁有著與始祖妖精幾乎相同的力量,是世界規則的化身。

  陳無涯聽著這一切並不在意,不過也有些好奇這位伍德沃斯要做什麼。

  在妖精王國里,因為妖精騎士的崛起,這位最早時的妖精國最強漸漸被其他妖精們奚落,諸如「還是妖精騎士們比較強」「伍德沃斯現在就只剩張嘴而已」之類的話。

  不過即便再弱,在妖精王國中也絕對是最強的那一批,這樣的存在一舉一動自然都會有人關注,更別說是妖精這種喜歡盯著樂子看的族群了。

  但這樣的在意也只是暫時的,平靜的撫養阿爾托莉雅長大才是他的目的。

  可是最近這個情況有點難了,因為……阿爾托莉雅已經六歲了。

  「阿爾托莉雅!你在幹什麼!」

  陳無涯的語氣有些生氣,目光冰冷的看著眼前已經及到他大腿處高度的小女孩,以往一直喊的小陳都沒喊,而是直接喊了她的名字。

  臉上難得沒有露出溫和的表情,而是十分冷酷的樣子,看起來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啊哈哈,師,師父早啊,我,我什麼也沒幹啊,哈哈哈。」

  阿爾托莉雅一臉傻氣的笑著,碧綠色的眼眸有些靈動的飄向一旁,看起來給人一種莫名的心虛感,而且手還放在腦後撓著,看起來幾乎完美符合做錯事的小孩該有的樣子。

  陳無涯沒有理會她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而是走過去抬手抓起被她藏在背後的法杖猛地一抽。

  阿爾托莉雅的身體都被帶的跳了起來,還下意識的想要去抓住法杖。

  但是在看到陳無涯的眼神後,就訕笑的把手又默默收了回來,兩個指頭放在胸前點著一副手足無措的的樣子。

  法杖都比她人高了,居然還以為放在身後就藏住了,這樣一個有些憨憨的傢伙是誰教出來的?

  這麼一想,陳無涯頭就疼了起來,貌似是自己教的。

  看著阿爾托莉雅可憐巴巴的模樣,陳無涯忍不住有些心軟,可是隨後又像是意識到什麼,語氣並未因此變的軟和下來,而是平靜的說道:

  「如果你不想學釀酒,師父可以教你別的,不管是醫術、鍛造、音樂、畫畫還是其他什麼技藝,師父都懂,哪怕是教你廚藝也可以,反正你這麼愛吃。」

  聽到陳無涯的話後,正一副可憐巴巴等待訓斥的阿爾托莉雅忍不住鼓起嘴反駁道:

  「我才沒有,明明每次都是師父你吃的最多。」

  「因為我是大人。」

  「那也是你吃的最多。」

  「是你。」

  「是你。」

  一大一小兩個人就這麼毫無阻礙的拌起嘴,好似不知疲倦一般,陳無涯居然能和一個小孩鬥氣。

  說了好一會,才止住拌嘴,陳無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但目光掃到手邊的法杖後,很快就收了回去,說道:

  「行了,反正你想學什麼我都可以教你,但唯獨戰鬥不行。」

  「為什麼?」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准,這個東西我馬上就把它扔掉,你以後不准再想這些事情,聽到沒。」


  「別……」

  「嗯?」

  陳無涯瞪了一眼阿爾托莉雅,阿爾托莉雅艱難的咽了口口水,但還是頑強的說道:

  「我不拿法杖了,可以不扔了嗎?」

  陳無涯平靜的看著阿爾托莉雅,阿爾托莉雅心頭一緊,眼中流露出一絲祈求。

  陳無涯心裡一嘆,隨後有些煩躁的點了點頭,阿爾托莉雅頓時眉開眼笑,直接抱住陳無涯的大腿,柔嫩的小臉在陳無涯身上摩擦,嘴裡說著:

  「最喜歡師父了。」

  「你喜歡的太早了,我說了,不准你習武就是不准,唯獨這件事沒得商量。」

  陳無涯十分冷酷無情的抬手按在她的小腦袋上,然後拎著法杖向外走去。

  「師父大笨蛋!」

  阿爾托莉雅在背後大聲喊著,但陳無涯完全沒有要停步的想法。

  「唉……這下怎麼辦啊。」

  看著陳無涯的背影,阿爾托莉雅小小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憂愁,好似多了一抹不符合年紀的成熟與憂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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