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童晚書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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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童晚書悽厲的尖叫聲從晃動的手機里傳來,還有她身形不穩晃動下墜入海水中的畫面;

  那一刻,厲邢連會吸都停止了!

  「童晚書!童晚書!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竟然敢帶著我的孩子真跳?」

  厲邢的歇斯底里的咆哮:「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不能給孩子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淚水滑過厲邢野性而猙獰的臉龐……

  痛徹心扉的怒吼,撕裂著漆黑如墨的夜空;

  如此的悽厲,又如此的悲壯!

  如一頭孤寂的狼,發出悲痛欲絕的哀鳴!

  「童晚書……你得有多狠的心腸,才能狠得下心帶著我們的孩子跳下去!!」

  厲邢的黑眸里,滿潤著晶亮的淚水;

  他的薄唇哆嗦著打顫!

  整張臉因憤怒,因悲傷,而硬生生的扭曲著!

  可厲邢依舊猛踩著油門,保持著最快的車速朝著通海大橋趕去。

  為什麼不等等他?

  為什麼要帶著他的孩子跳海?

  為什麼要用孩子來虐他……

  難道那個女人不知道:他從小就沒感受到過父愛和母愛嗎?

  直到現在,厲邢似乎都不願去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個叫童晚書的女人,真的帶著他跟她的骨肉跳海自殺了!

  一個女人,一個懷孕了,且即將要當媽媽的女人……怎麼可以殘忍成這樣?!!

  其實當時的童晚書在厲邢一遍又一遍的母愛喚醒下,幾乎已經打消了從通海大橋跳下去的念頭。

  只是突然她的腹處被任千瑤捆綁的智能束帶給勒緊了一下;

  原來任千瑤給童晚書捆綁的,並不是什麼遙控炸彈;而是一種智能束帶。

  只要童晚書敢不跳,任千瑤就按下遙控器來勒緊她的孕肚。

  萬幸的是,童晚書事先在孕肚上包裹了矽一膠護腹,才不至於直到傷到肚子裡的小寶!

  可被這麼一驚嚇,童晚書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從通海大橋上掉了下去!

  厲邢趕到通海大橋時,已經是十分鐘後。

  他已經用上了最快的速度飆車過來,可還是晚了!

  一切都晚了!

  看著那漆黑一片的大海,如同吸血鬼的口一樣,無情的將童晚書給吞沒;

  厲邢沒有猶豫,直接躍過通海大橋的護欄,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即便是死,他也想和自己的孩子靠近一點兒!

  一道道海浪不斷拍打過來,撞擊在大橋的承重立柱上;發出了天崩地裂的呼嘯聲!

  一個健碩的身影,毫不猶豫的從橋面上躍下,瞬間被湍急的河流淹沒……

  「厲邢……厲邢!」

  正藏在通海大橋拐角處看好戲的任千瑤,在看到厲邢毫不猶豫的也跟著跳下了海中時,她整個人都發瘋了。

  「厲邢……你為什麼要跳?為什麼?童晚書那個賤女人根本不值得你這麼愛她!」

  任千瑤像發了瘋一樣,又哭又叫又打又砸。

  「別攔我……別攔我!我要跟厲邢一起死……我不想活了!」

  *

  在厲邢跟著跳下通海大橋時,葉琛已經帶著穿好潛水服的童晚書,潛游到了三百米開外的下遊河灘上。

  葉琛吃勁的將半昏迷的童晚書拖上了河灘,藏在了蘆葦灘里。

  「晚書……晚書……你醒醒……你醒醒!」

  葉琛輕輕的拍打著童晚書慘白的小臉。

  剛剛童晚書在失控跌下通海大橋時,本能的做了一個抱腹的動作,所以濺起了很大的水花,那衝擊力是可想而知的。

  當時的童晚書幾乎都快被這衝擊力給撞昏厥過去!

  她在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她跟喻邢的孩子!

  「葉琛……」

  童晚書微喃一聲,下意識的感受著自己的孕肚;

  還好,並沒有胎兒被剝落的痛感。

  「葉琛,束帶……我肚子上的束帶……」


  童晚書吃勁的用手指著孕肚上的智能束帶;

  要不是事先包裹了厚厚的護腹,怕是小寶……

  葉琛拿出匕首,幫童晚書將孕肚上的智能束帶給割開,然後丟進了湍急的海中。

  「晚書,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任千瑤那個瘋女人見不到你的屍體,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快走……我已經安排好偷渡去南韓的船。」

  葉琛試圖攙扶起童晚書;

  可童晚書卻不肯配合,更不肯跟他走。

  好不容易從任千瑤手裡死裡逃生,她當然不想繼續被葉琛控制和軟禁。

  「葉琛,我……我好累。我根本走不動路……讓我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童晚書在拖延時間,看看有沒有逃脫葉琛的可能。

  「童晚書,等到了船上,你再休息吧!」

  葉琛拉起賴在地上不肯走的童晚書,不由分說的朝蘆葦灘里拖拽過去。

  「葉琛,你放過我吧……我不值得你為我冒險!更不值得你捨棄大好的前程。」

  童晚書一直在說服著葉琛,想讓他放棄帶自己偷渡離開。

  突然,蘆葦灘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誰?」

  葉琛轉過身來沉呵一聲。

  可還沒等他看清來人是誰,他的腦袋上就挨了狠狠的一棍子。

  「藥叔?」

  童晚書驚喜的發現,把葉琛打暈的人,竟然是藥叔。

  「晚書……我終於找到你了!晚傑說你在這裡……我還不信呢……還真把你給找到了!」

  藥叔連忙上前來托抱住搖搖欲墜的童晚書。

  「藥叔。」

  這麼多天的恐懼,哀傷,在見到親人的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童晚書癱在了藥叔懷裡,泣不成聲。

  「姐……你跟小寶還好嗎?」

  一個少年包裹在黑色的衛衣里,如同落入這個黑暗世界裡的逆行者。

  「晚傑?晚傑……」

  在看清來人是弟弟晚傑時,童晚書緊緊的抱住了他。

  「晚傑,你還好嗎?手術恢復得如何?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又是哪裡痛?」

  童晚書小心翼翼的拉開了童晚傑身上的衛衣拉鏈,想看看他的心臟手術恢復得如何了。

  童晚傑沒說話,他只是從姐姐童晚書的脖子上取下那枚如黑曜石般的平安扣。

  然後輕輕的貼在了童晚書的孕肚上:平安扣微微輕顫了一下。

  「姐,小寶要比我預期的還要勇敢!他還活著……他真的還活著!」

  童晚傑之所以能順利的找到姐姐童晚書,完全是因為他能在近距離感受到平安扣的方位。

  「晚傑,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是葉琛告訴你的嗎?」

  童晚書一遍又一遍的撫著自己的孕肚,應該是在安慰跟自己一起逃過一劫的小寶。

  童晚傑依舊沒有說話,而是輕輕的用手戳了戳童晚書的孕肚。

  「小子,舅舅現在就帶你離開這裡。有舅舅在,誰都別想傷害你!和你媽咪!」

  弟弟童晚傑的這番話,讓童晚書淚如雨下……

  臨行離開,童晚傑下意識的朝通海大橋看了一眼。

  他並沒有告訴姐姐童晚書:在她跳下海的十分鐘後,趕來的厲邢也毫不猶豫的追隨她們母子跳下了海!

  因為童晚傑知道,如果告訴了姐姐童晚書,那她就捨不得離開了!

  可留在這裡,留在厲邢身邊,姐姐童晚書還得面對任千瑤那個惡毒女人無窮無盡的追殺和虐對!

  所以,童晚傑什麼也沒說,一個字也沒提;

  他只是帶著虛弱到極致的童晚書,默默的離開這座讓他姐姐悲傷過的城市!

  在離開之前,童晚傑還讓藥叔做了一件事。

  就是將從中草藥植物園的那塊鎮園石上扣下來一塊黑曜石原料,複製成了平安扣的形狀,然後將它送到了通海大橋下游一千多公里外的一家火葬場……

  *


  一個月後……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讓一個人頹廢到面目全非!

  厲邢昔日的王者貴氣、俊逸如神祇,都已不復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鬍子拉碴,不修邊幅,頹廢不堪的難民模樣!

  還有那身皺皺巴巴的衣服……

  估計快有十多天沒換了!

  似乎已經到了蒼蠅見著都要繞道飛的地步!

  「厲邢,你要頹廢到什麼時候?」

  厲邢如此的自虐行為,著實讓任千瑤又怒又恨又憐。

  不由得對童晚書更加的恨之入骨!

  死就死吧,還把男人的心給帶走了?

  真是賤人多作怪!

  「厲邢,我肚子裡的孩子你不想要了?還有你哥……你哥你也不要了?」

  任千瑤越說越氣憤,「童晚書死了!死了!她為了報復你,帶著肚子裡的孩子跳海了!她選擇去死,也不肯原諒你對她的欺騙!」

  「千瑤,你……你少說兩句吧。厲邢已經夠難過的了。」

  厲溫寧只敢弱聲勸說著暴怒中的任千瑤。

  「我就要說……我偏要說!童晚書死了……她死了!一屍兩命!」

  任千瑤故意一遍又一遍的強調著童晚書已經死亡的字眼。

  「閉嘴!」

  厲邢嘶啞著聲音,從齒間溢出這兩個悲鳴的字來。

  「我偏不閉嘴!我就要說……你打我啊!最好所我肚子裡的孩子一起打死!」

  任千瑤故意將自己的孕肚堵到厲邢的面前,「來啊,你打啊!照准你女兒狠狠的打!」

  厲邢隱忍著越發瀕臨失控的情緒。

  「主子爺……」

  秦明奔了進來。在看到此情此景後,便欲言又止。

  「有……有童晚書母子的下落了?」

  厲邢緊聲追問。

  「是……但您聽了別激動,情況是這樣的:在下游一千多公里的小鎮殯儀館,得到一個消息:在二十天前,他們從海里撈上一個人,身材的描述和太太童晚書差不多,而且……而且那個死者也是個大著肚子的女人……」

  秦明知道真相很殘忍;

  但隱瞞對主子爺來說,只會更殘忍!

  「什麼……什麼?童晚書她……她……真的死了?」

  厲邢的唇角顫抖得厲害,似乎只剩下了口型。

  「應該是。」

  可還沒等到秦明把話說完,厲邢就一把推開他,朝院落外的跑車奔了過去。

  上車後的厲邢,雙手顫抖的厲害,發動了幾次,盡然沒能將車啟動。

  「主子爺,還是我來開吧。」

  秦明低聲說道。

  趕到小鎮時,天已經黑沉了下來。殯儀館已經關門了,可厲邢卻把關上的大門拍打得砰砰作響。

  「人都死了,還不讓清靜呢!」

  開門的是個白髮蒼蒼的守夜人。

  「老先生,請問你們這邊有沒有收屍一個叫童晚書的女人?」

  秦明搶先一步開了口。

  「來我們這邊的,都是死人,沒有名字!」

  守夜人答得冷漠。

  「那是一個……一個懷孕的女人。」

  秦明不忍的又問,「請問您有沒有印象?」

  「我們這邊的無名屍啊,每月都有好幾具呢!大多都是跳海自盡的……絕大多數都無人認領!」

  守夜人似乎見怪不怪了。

  有著習以為常的冷漠和淡然。

  「你們是來領人的?那進來吧……能領走一個是一個,也好過都變成孤魂野鬼!」

  守夜人帶著厲邢和秦明往最里角的一個間房走去。

  裡面空蕩蕩的,除了幾個簡易的紅布袋子,其它什麼也沒有!

  「上個月的無名屍啊,都在這邊!」

  守夜人指了指那幾個紅布袋子說道。


  「怎麼都是骨灰?!」

  秦明震驚的問。

  「這是國家的規定。」

  守夜人抬頭看了秦明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再說了,我們這裡才只有三個冰庫,每個月就這些無名屍體就有好幾具,又無人認領,當然只能來一個,燒一個了!」

  「都燒成骨灰了,我們還怎麼辨認啊?」

  秦明有些惱意。

  「那我就沒辦法囉。」

  守夜人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老先生,那您還能記得上個月都送過來些什麼人?!」

  厲邢穩聲問道。

  「哦,記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是四老三少……造孽啊!」

  守夜人又是一聲嘆息。

  「那有沒有一個有二十來歲,長得白淨漂亮……她是個……是個孕婦……」

  秦明沒敢繼續說下去,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主子爺。

  「好像是有一個女屍肚子出奇的大……」

  守夜人微微嘆息,「其實那些落水的人,都會因為髒水進去肚子裡面後,內臟發酵,形成氣體,把肚皮撐開……所以幾乎個個都大著肚子!而且臉都被水泡得浮腫變形,我能分出男女就不錯了!」

  想到什麼,守夜人突然打開了其中一個紅布袋子,從裡面摸出了一個炫黑色的平安扣。

  「我只記得有個女屍脖子上帶著這個平安扣……怎麼燒都燒不壞,還越燒越黑亮!」

  厲邢認出了那個平安扣,那是童晚傑從小戴到大的。

  應該是做手術之前,交給了他姐姐童晚書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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