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騙吃騙喝騙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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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溫寧微微蹙眉深睨了依舊頑劣且不知悔改的弟弟一眼,然後才緩聲對童晚書說道:

  「腰拉傷了,需要臥床休息幾天。」

  在厲邢凌厲的目光威逼下,厲溫寧不急不緩的說道。

  倒不是真被厲邢給嚇到了,而是厲溫寧在反向試探童晚書。

  他想看看童晚書潛意識裡,會不會心疼假裝受傷的厲邢。

  「那厲醫生就麻煩您趕緊把你弟弟拉回去臥床休息吧!」

  卻沒想童晚書直接下了逐客令。

  這植物園裡,已經有一個病號需要照顧和休養了;

  再來一個,還不得累死藥叔啊!

  厲邢:「……」

  厲溫寧:「……」

  厲邢和厲溫寧都沒想到:童晚書竟然要讓厲溫寧把腰受傷的厲邢給拉走。

  「童晚書,我可是為了幫你看著夢遊的弟弟才受的傷,你卻要趕我走?良心何在?」

  原本厲邢是想玩一出苦肉計的;

  卻沒想童晚書完全不吃他這一套!

  「你留在我這裡幹什麼?我又不是醫生!你哥厲溫寧才是醫生啊!」

  童晚書的理由相當充分。

  厲溫寧依舊不動聲色。

  他在等看童晚書如何趕走死皮賴臉裝病的厲邢。

  「走不了了……我這腰,一動就疼!」

  厲邢索性在小木屋的板床上躺下,並挪了個四平八穩的姿態。

  「厲邢,你賴在這裡幹什麼啊?晚傑還需要人照顧呢!再說了,這裡吃的、用的、住的都不方便,你趕緊起來跟厲醫生回去!」

  童晚書見厲邢賴著不肯走,便立刻上前來拖拽他。

  女人溫潤的掌心,綿軟而小巧,在握住厲邢的手掌時,莫名的有種歲月正靜好的安然感。

  假如曾經的自己,要是能夠緊緊的握住這雙手,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靠賣苦肉計來博得她的同情和關愛了。

  厲邢反握住童晚書的手,就這麼靜靜的跟著她拉扯著。

  或許等真正意義上的失去之後,才能意識到愛人留在掌心裡的來之不易。

  「厲邢,這木屋實在太小了,養不了你這尊大佛。你趕緊跟厲醫生回去吧。他才是醫生。」

  無論童晚書如何的拖拽,躺在板床上的厲邢,也只是順力晃悠一下而已。

  厲溫寧捏了捏眉心:

  看這樣子,心軟的童晚書怕是趕不走死皮賴臉的厲邢了。

  就厲邢那死乞白賴的樣子,應該是鐵了心想賴在這裡不肯走的。

  厲溫寧不想就這麼耗下去。

  他可比不得厲邢悠閒。

  雖然重新來過,名利和事業也沒那麼重要了,但醫院裡的手術安排,真有些讓他喘不過氣來。

  相比較於感染艾茲病後,那暗無天日的生活;

  重新找到自己人生價值的厲溫寧,也很想好好的實現自己的理想。

  「晚書,那我先回醫院去了。下午還有一台手術等著我做呢。」

  厲溫寧吐了口氣,「至於厲邢,就交給你了!你要照顧不了,就把他丟出去。」

  說完,厲溫寧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小木屋。

  「厲醫生……厲醫生,你別走啊!」

  童晚書立刻追了出來,因為她有話要問厲溫寧。

  等老姐離開後,童晚傑才湊近過來壓低聲音說道:「恩人,你是裝的吧?這招兒管用!因為我姐這個人吧,老心軟了!」

  不得不說,童晚傑真是個『好弟弟』!

  「裝什麼裝?我真腰疼!」

  厲邢賞了童晚傑一記白眼,然後慫恿道:「趕緊出去把你姐給我拉回來!並且還要纏著她今天不許去上學。」

  「那不可能!我姐說學業是她的第二條命!」

  童晚傑幽哼一聲,「哪怕下刀子,都阻止不了她去上學的腳步。」

  「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你要說心口疼,我想你那個伏地魔的姐姐,一定會留下照顧你的。」


  厲邢坑蒙哄騙道:「想玩水上摩托艇麼?我還可以送你一艘黑天鵝遊艇……比在這山上整個玩貓逗狗有趣多了!」

  「黑天鵝遊艇?真的假的?那東西好像要十幾個億呢?你憑什麼送我?」

  童晚傑還是有那麼點兒自知之明的。

  「憑你是我小舅子!憑你用生命守護了我兒子小喻!憑你長得比我帥,心地還比我善良……」

  前面兩句,童晚傑聽著還不為所動;

  但後面這兩句誇獎,童晚傑瞬間就有點兒飄飄然了。

  「我長得真比你帥嗎?」

  童晚傑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這不可能吧?」

  「相信自己!你本來就很帥!比我帥,只是常規對比;連潘安見到你,都得迴避一下你的鋒芒!」

  在厲邢一句緊一句的誇獎下,童晚傑逐漸迷失了自我;

  所以,他決定去幫恩人把老姐拉回來,並纏住她。

  童晚傑興沖沖走出小木屋時,老姐童晚書已經坐上了厲醫生的車。

  「厲醫生,厲邢的腰傷究竟嚴重不嚴重啊?他……是裝的,對不對?」

  童晚書之所以跟出來,就是為了單獨的詢問厲溫寧。

  厲溫寧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淡淡的笑了笑。

  「嚴重不嚴重,要看你的心軟程度了?」

  厲溫寧認真且嚴肅的說道:「晚書,能趕走厲邢的,只有你自己!」

  童晚書:「……」

  「你要是還沒考慮好,那就只能讓厲邢留下。」

  厲溫寧微微輕吁,「就厲邢那無賴勁兒,你是趕不走他的。」

  「你把他留在我這裡幹什麼啊?你才是他哥!」

  童晚書立刻將安全帶扣上,「我眼不見心不煩,我去上我的學了!他愛怎麼裝怎麼裝!」

  「聰明……」

  厲溫寧紳士的微微一笑,「只要你離開了,厲邢也就沒有了留下的意義了。你不在這裡,他自然會走的。」

  可當厲溫寧正準備發動車時,童晚傑卻火急火燎的從小木屋裡奔了出來;

  一頭攔在了厲溫寧的車前!

  「姐……姐,你不能走!」

  「晚傑,你怎麼了?」

  童晚書不愧是伏地魔,立刻緊張的詢問起來,「是哪裡不舒服嗎?」

  「姐,我心口疼……可疼可疼了!」

  童晚傑裝腔作勢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心口怎麼會疼的呢?是不是你壓到手術傷口了?讓厲醫生重新給你檢查一下吧。」

  童晚書連忙下車來攙扶趴伏在引擎蓋上的弟弟。

  「不用檢查……這不是身體上的疼,而是……而是感覺上的疼。」

  童晚傑有些編不下去了。

  「什麼感覺上的疼?童晚傑,我看你是皮癢欠揍吧!」

  知弟莫若姐,童晚傑那點兒小心思,童晚書一眼就能看破。

  童晚傑腦袋瓜快速的開動起來,隨即便想到了一個極妙的藉口。

  「姐,我昨晚夜觀天象,有種很強烈的感覺:你今天不宜出門。會……會有血光之災!」

  童晚傑一臉的認真,「姐,求你了,今天不出門好不好?」

  「……」

  童晚書信了。

  因為她知道弟弟從小就有異於常人的能力,能給人看面相。

  加上自己跟柳姿她們剛打過一架,所以弟弟說她有血光之災,她完全是相信的。

  童晚書下意識的撫了撫自己的腹;

  自己可以無懼危險,無懼血光之災,可她實在不想讓小東西跟著她一起冒險!

  不但童晚書相信了;

  就連身為醫生的厲溫寧也相信了。

  因為厲溫寧知道童晚傑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晚書,寧可信其有,既然晚傑這麼說,今天你還是別去學院了。我幫你跟程主任請個假,就說你要在家照顧弟弟。」


  這一刻的厲溫寧,還沒想到是弟弟厲邢的詭計。

  「那好吧。那厲醫生您慢點兒,萬事小心為上。」

  童晚書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可把童晚傑高興壞了。

  他不要厲二少的什麼黑天鵝遊艇,但借來玩幾天還是很期待的。

  於是,他拉上老姐的手,歡天喜地的重回小木屋。

  「恩人,怎麼樣,看我把我姐拉回來了吧?我厲不厲害?」

  這人一得瑟,就容易缺心眼兒;

  童晚傑本就是個缺心眼兒的人,這幾句更是將他的智商和情商一同碾在腳底下摩擦了。

  厲邢立刻朝童晚傑橫上一眼,可童晚傑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童晚傑,什麼『我今天會有血光之災』,是你瞎掰的吧?」

  童晚書隨即便意識到了什麼。

  「晚傑這麼說,肯定是他感覺到了。凡事還是小心點兒。柳姿的事兒,且還在處理之中,要是她回學院找你報仇,那你可真就危險了。再說了,柳姿在京大的同夥可不少,你可不能掉以輕心!還是等柳姿轉學後,你再回學院也不遲。」

  還得是厲邢的思維敏捷,他立刻接過了話,並自圓其說。

  童晚書想了想後,便默聲坐了下來。

  不給童晚書反應過來的機會,厲邢便轉開了話題:

  「晚傑,扶我一把……我要去下洗手間。」

  男人是狡詐的,他在想方設法的留住童晚書,並讓她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好嘞,」

  童晚傑連跳帶奔的走過來攙扶厲邢。

  「呃……我的腰。」

  可還沒等童晚傑碰到厲邢,他就痛聲輕哼了一下。

  「啊,恩人,你腰是不是斷了?」

  童晚傑憨憨的問。

  「應該只是嚴重的拉傷。不過,真的太疼了。」

  厲邢悽慘的聲音聽著著實讓人憐憫心倍增。

  「那……那……那我扶你哪裡呢?」

  童晚傑有些無處下手,「要不我背你去吧?」

  聽剛動手術的弟弟要背厲邢,童晚書連忙呵斥,「別動!你背不動他!」

  說完,童晚書便上前來問厲邢:「你……你大的……還是小的?」

  「什麼大的小的?」

  厲邢茫然的問。

  「晚傑,你給他拿個瓶子,讓他在床上解決吧。」

  童晚書有些尷尬的說道。

  童晚傑:「……」

  厲邢:「……」

  「我只是腰疼,又不是殘了!」

  厲邢當然不願意用瓶子解決,何況他本來就是裝的。

  「晚書,你過來扶我一下。我還能走。」

  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讓童晚書扶著他。

  要不是藥叔下山去買今天的食材了,童晚書真不想管厲邢這傢伙。

  讓他弄身上好了!

  「下不為例!」

  童晚書雖然不願意,但也沒辦法。

  萬一他真弄自己身上了,這小木屋估計也沒法兒住人了。

  被童晚書攙扶著的那一刻,厲邢的內心五味雜陳:

  女人小小的身姿,卻有著如此大的能量。

  曾經的他,一直消耗著女人的能量,覺得她嫁給自己,帶著明顯拜金的意圖。

  可她一直用自己的善良,來化解他心頭的陰霾,和他滿身的戾氣。

  「晚書,你說我是不是犯賤呢?非要等失去你,失去小喻,才會追悔莫及……明明喜歡上了你,可卻後知後覺!總自信到自負的以為:自己的魅力無限,你會愛我愛得死去活來……現在想想,曾經的自己是那麼的可笑,那麼的可悲……」

  「……」

  童晚書沒接話,只是默默的聆聽著。

  「現在的我才狠狠的意識到:沒有你,沒有小喻的日子,對於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煎熬。更是一種懲罰。懲罰自己當初沒能好好珍惜你們母子。」


  男人繼續說著。

  似在懺悔嗎?

  還是在表白?

  童晚書還是沒接話,只是默默的聽著。

  她不敢去奢望:男人有幾份真情是對她的?

  還只是因為小喻?

  「晚書,給我個機會吧……也給小喻一次機會……他一定在希冀著能重新做回你的兒子!小喻是那麼的愛你……」

  提及兒子小喻,童晚書的心生生的吃痛起來。

  「小狼崽想做我的兒子,可我卻不想當小狼崽兒的媽咪!」

  童晚書吐了口氣,「因為我有自知之明:我當不好小狼崽的媽咪!與其讓他生活得不開心,不快樂,還不如放手,讓他去找稱職的媽咪當兒子!」

  心是疼的,眼是潤的。

  童晚書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來。

  或許不是她不想給小狼崽當媽咪;

  而是……而是小狼崽兒應該更希望能有一個有愛的家!

  有愛他的媽咪;

  以及護他的爹地!

  可男人什麼時候才能懂呢?

  所以,童晚書不想再繼續這個傷感的話題了。

  「你站好了。我出去……」

  還沒等童晚書把話說完,就眼睜睜的看著男人把他的……給……給……

  然後就是一通旁若無人的……

  都把童晚書給看傻眼了!

  這個男人這是……這是有多不要臉啊!!

  竟然當著她的面兒就能……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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