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果然是個小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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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君修臣難以啟齒。

  他要如何告訴阮傾城,他們之間很可能存在血緣關係?他也許是她的小九叔,也許是她的小舅舅?

  一想到這個荒唐的可能,君修臣又感到氣血翻滾。

  他猛地伸手抓住阮傾城的手腕,破釜沉舟般問道:「輕輕,你介意一輩子不要孩子嗎?」

  阮傾城懵了那麼一兩秒。

  回過神來,她堅決地將手從對方掌心抽了出來,面色冷肅地開口:「君修臣,你是要我親手殺了我的孩子?」

  君修臣眸色沉痛。

  他滿嘴苦澀,開口時,聲音不知何時變得喑啞脆弱:「輕輕,你的奶奶,她極有可能是我父親唯一愛過的女人,莫敬雲。」

  聞言,阮傾城反應平淡。

  傍晚那會兒,她就已經猜到自己奶奶是莫敬雲這件事。

  但,這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我奶奶是莫敬雲,那怎麼了?」

  君修臣眼瞼微垂,心裡疼得一抽一抽的,半晌他才恍惚開口道:「她離開我父親的時候,已有兩月身孕。」

  聞言,阮傾城先是一愣。

  緊跟著,她便震驚地瞪圓了杏眼。

  「你...」

  她已經猜到了君修臣嘔血的原因了。

  怪不得陳昂不肯跟她說實話。

  「倘若你是真正的阮傾城,那我也不會亂了陣腳。可你不是阮傾城啊,你很可能是封擎的女兒。」

  「我記得你說過,封擎是阮先生同母異父的哥哥,而阮先生並不清楚封擎的生父是誰,對吧?」

  君修臣緩緩抬頭,望著阮傾城的雙眼一片通紅,他不死心地問道:「封擎哪一年出生的?」

  阮傾城張了張嘴,很快又閉上了嘴巴。

  須臾,她才失魂落魄地說:「不清楚他到底多大,只是聽我父親說過,奶奶生大伯那會兒,好像剛二十出頭。」

  君修臣握緊雙拳,啞聲說道:「莫敬雲離開我父親那年,恰好就是這個歲數...」

  阮傾城同他對望。

  君修臣的目光是絕望,阮傾城的眼裡則寫滿了荒唐。

  「輕輕...」君修臣想要握阮傾城的手。

  阮傾城卻率先向後倒退一步。

  她躲開了君修臣的觸碰。

  君修臣手指輕顫,眼神幾番流轉,最後默默地收回了手。

  「你剛才問我,介不介意一輩子都不要孩子...」阮傾城眸色複雜地注視著床上的男人,心裡覺得荒唐又震撼,「倘若封擎真的是君蒼雲的兒子,你還要跟我在一起?」

  君修臣牙關緊咬,沒有否認。

  他抬頭看她,眼神突然變得瘋狂起來,他說:「不管封擎是誰的兒子,但你這輩子都別想跟我分開。」

  他說了,這輩子都只要她。

  不管她是誰的女兒,誰的孫女。

  阮傾城看懂了君修臣的眼神,她感到心驚肉跳,這個瘋子。

  「你果然是個小變態!」

  聽她罵自己變態,君修臣胸腔悶痛,卻沒反駁

  如果愛上她註定要成為一個變態,那他甘願當個變態。

  阮傾城很快就冷靜下來,她說:「我去找程書墨,讓他找個信得過的醫生,我們做個親緣關係鑑定。」

  「那糟老頭子壞得很,我不會信他的片面之詞,我只相信醫學數據。」

  君修臣也是這樣想的,他說:「陳昂已經聯繫了司靈,她正在趕往南洲城的途中。」

  阮傾城明白他的用意。

  這是關係重大,他只放心讓最信任的人做鑑定檢測。

  「那好。」

  君修臣身體無大礙,只需要靜心休息,阮傾城便沒在醫院裡配房。

  她待到十二點就回了扶雲宮。

  本以為君家人全都回去了,因此,一進屋,看到站在門廳後面的青竹時,阮傾城有些意外。

  「青竹管家。」阮傾城望向青竹,問道:「老先生還沒回去?」


  「阮小姐,我們老先生想跟你聊聊。」

  阮傾城頷首,「帶我過去吧。」

  君蒼雲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雙手拄著手杖,低頭抵靠著手背,像是睡著了。

  別墅里還有五間客房,淑嬸早就收拾乾淨。見君蒼雲坐在沙發上打瞌睡,阮傾城蹙眉問青竹:「老先生年紀大了,怎麼沒送他去房間休息?」

  青竹欣慰地笑了笑,他說:「老先生說要在這裡等阮小姐。」

  阮傾城抿直雙唇,朝君蒼雲走了過去。

  君蒼雲已經醒了。

  嚴格來說,他根本就沒有睡。

  阮傾城剛靠近他,他便抬起頭來。

  「君九還好嗎?」

  聞言,阮傾城沒回應他。

  小客廳裡面有一間茶室,茶桌靠窗擺放,兩側各擺著四張太師椅。

  「青竹管家,扶老先生過來喝杯茶吧。」說罷,阮傾城先一步去了茶室,開始煮茶。

  青竹向君老望去。

  君老朝他抬高左臂,他說:「扶我過去。」

  青竹這才將君老攙扶過去。

  「青竹,你出去。」

  青竹便去了外面的小客廳候著。

  君蒼雲安靜坐在太師椅上,看著煮茶的阮傾城,有些出神。他在阮傾城的身上,看到了心愛之人的影子。

  她們是真的很相似,不說話的時候,就連氣質也如出一轍。

  君蒼雲曾無數次幻想過他與莫敬雲的女兒會是什麼樣子,現在,他找到了答案。

  阮傾城將青花瓷茶杯遞給君蒼雲,「老先生,喝杯茶潤潤喉,咱們再聊。」

  君蒼雲端起茶杯,放在手裡轉了轉,問她:「你不怕我?」

  阮傾城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問題,她不留情面地講道:「倘若君老先生再年輕十歲,也許我就會怕你了。但現在...」

  她目光直白地在君蒼雲身上來回掃視,得出了結論:「您老了,經不起折騰了。」

  這些話很大逆不道,但君老聽了卻沒動怒。

  他目光幽深地注視了阮傾城好片刻,才說:「你跟她,性格完全不同。她是溫柔的解語花,你...」

  阮傾城很有自知之明,她說:「我是食人花。」

  君老哈哈大笑,「不,你是狗尾巴草。」

  阮傾城微微一愣,掀起長睫毛,深深地看了眼君老,不由得問道:「您為什麼會覺得我是狗尾巴草呢?」

  君老說了五個字,「柔弱,但堅韌。」

  阮傾城一邊喝茶,一邊思考君老對她的評價。

  她詭異地從君老的態度中,品出了[慈愛]之意。

  明白老頭子這是愛屋及烏,真把她當做孫女,亦或是外孫女了。阮傾城沒覺得榮幸,反而感到心堵。

  「就因為莫敬雲是您心愛的女人,哪怕她離您而去,終身不再見您,您依然對她心心念念,連帶著,對我也愛屋及烏。」

  「而蘇女士痴心愛您,不顧年齡差,背負著道德非議也願意嫁給你。她為你生下君修臣,可你,卻能多次漠視君修臣的性命,設計逼她鬱鬱寡歡而亡。」

  「只是因為,她非您所愛。」

  「君老先生,您真的冷血的讓人厭惡。」

  阮傾城每一句話都用了『您』這個尊稱,可她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譴責君蒼雲。

  可君蒼雲聽到這些話,卻是不痛不癢。

  他笑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他是君蒼雲,是一句話就能整垮一個上司公司的商界老霸主。

  他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他想讓誰死,那個人就不得生。

  「君老先生好威風。」

  阮傾城無比真摯的恭維君老:「您很厲害,這世上的確很難有人可以威脅到你。」

  「所以,像您這樣蔑視感情的人,會被心愛之人拋棄辜負,也是您應得的福氣。」

  聞言。

  君蒼雲一身傲骨,剎那間被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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