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可要造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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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恆安少見地無措起來。

  他眸底緋紅一片,低頭抵著阮傾城的額頭,懺悔道:「輕輕,我有罪。我不知道我父親對程阿姨做過那些畜生不如的事,若我知情,我就不會那樣算計阮家。」

  「是歐九輝矇騙了我,可恨我知道的太遲了。」

  「我有罪。」沈恆安小心翼翼地去捧阮傾城的面頰,卑微祈求:「輕輕,你能原諒我嗎?」

  原諒?

  阮傾城突然一掌推開沈恆安,飛快站起身來。

  她自上而下地睨著沈恆安,不由冷笑起來,「沈恆安,就連道歉你都在裝醉裝傻。就這樣的態度,想要得到我的原諒,你配嗎?」

  沈恆安靜了一瞬。

  他裝出來的醉意瞬間消散,再抬頭時,臉依然醉紅,可眼神卻恢復了睿智冷冽。

  沈恆安呢喃般輕嘆:「輕輕,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

  相處四年,駱月容都無法一眼分辨他的偽裝,但阮傾城卻能輕易做到。

  沈恆安自虐地想,輕輕果然最愛他。

  被沈恆安自作多情的反應噁心到,阮傾城不帶感情地解釋道:「不是因為我有多了解你,是因為你這個人在我這裡毫無誠信。」

  聞言,沈恆安便知道,他在阮傾城這裡已被判處死刑。

  醒了酒的沈恆安,很快就恢復成冷靜自持的商界新秀。他撐著沙發慢慢地站起來,問阮傾城:「你今天怎麼會過來?」

  阮傾城冷嗤道:「自然不是來重遊舊地懷念舊情,我是過來轉賣家裝用品的。」

  沈恆安眉心跳了跳,「什麼?」

  他大概是沒想到,阮傾城不僅要買房子,就連這屋裡的家具都要打包全部賣了。

  女人一旦絕情,那是真的毫不留情。

  阮傾城並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多過分,她講道:「這房子裡的每一件家具都是我親自挑選的,用的也是阮家的錢。」

  「感情不在了,錢不能全部打水漂,你說是不是?」不等沈恆安回復,阮傾城又道:「另外,房子也該找中介掛出去賣了。」

  「雖說業主跳樓那件事給咱們小區帶來了一些負面影響,但這套房子是黃金樓層,又是經典大平層戶型,還有配套的名校,想要轉手還是容易的。」

  想到沈恆安還有一個半月就要結婚了,阮傾城覺得這房子還是要儘快在婚禮舉辦前脫手比較好。

  她貼心地說道:「咱們就按照原來的購入價轉手,一定能在你婚禮前將它賣出去。我這也是為你考慮,到時候,咱倆六四分,我六你四。」

  頓了頓,阮傾城語重心長地說:「沈先生已是駱家女婿了,應該不會跟我搶這點小錢吧。」

  說完,阮傾城掏出手機對沈恆安說:「把你銀行帳戶告訴我,等中介那邊談好,錢款到帳,我轉你四成。」

  沈恆安遲遲沒有反應。

  他注視阮傾城的目光,再無半點從容風度。

  聽阮傾城冷靜地跟自己商談買房細節,沈恆安有種婚姻走到末路,被迫與妻子進行離婚前財產分割的感覺。

  他的心像是被放在鐵鍋上煎烤,火辣辣地疼。

  「輕輕,這套房子,是我們感情僅剩的見證了,你真能狠心賣掉它?」

  沈恆安反正是不狠心的。

  阮傾城的冷靜無情,襯得他這些年獨守著這套房子的行為,像是智障。

  阮傾城冷冰冰地盯著沈恆安左腿,譏笑道:「我愛你的時候,你是我的寶貝疙瘩。我不愛你的時候,撞你狗命都不眨眼。」

  「我還能更狠心,你要不要看看?比如,將你的真實身份跟動機告訴給駱家人?」

  她在威脅他。

  沈恆安沉默地掏出打火機跟香菸。

  又想到阮傾城不抽菸,吸入二手菸更傷身,便將煙盒塞回去,只留下打火機。

  撫摸著打火機冰冷的金屬外殼,沈恆安突然問道:「聽說君修臣帶你去G國做了修復手術?」

  這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阮傾城大方承認了,「沒錯。」

  不知出於何種心思,沈恆安有些衝動地追問道:「他為什麼對你這麼好?阮傾城,你到底用什麼蠱惑了他?」


  不等阮傾城回答,沈恆安又陰沉著臉說:「別用那些作踐自己的話來搪塞我,我知道那是假的。」

  阮傾城被這個問題問得啞然。

  她到底是怎麼蠱惑到了君修臣?

  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君修臣說他有戀丑癖,但阮傾城覺得這理由站不住立場。

  思來想去,阮傾城覺得君修臣是對她的身體上了癮。他暫時還沒對她的身體失去興趣,才嬌寵著她。

  等他失去興趣,找到更滿意的床伴兒,她這隻黑烏鴉就該功成身退了。

  沈恆安對這個問題很在意,阮傾城不假思索地說:「因為他對我,暗戀已久。」

  「什麼?」沈恆安眼神迷茫了下。

  他都覺得這話離譜。

  阮傾城大言不慚地說:「是真的,你還不知道吧,君修臣五年前就給我遞過房卡,在你向我求婚的那個晚上。」

  「他對我暗戀已久,愛我愛得不得了,這就是原因。」

  阮傾城越說越離譜,「我不需要對他使任何手段,我只要站在他身後,喊他一聲君修臣,他就會停下來,轉身走向我。」

  造謠是沒有下限的。

  反正被造謠的男主人公不在現場,阮傾城想怎麼編就怎麼編。

  這些話聽著荒唐可笑。

  但沈恆安卻笑不出來,俊臉上籠罩著一層烏雲,看上去像是有些信了這話。

  因為他想到了前段時間,在駱鈺滿月宴那日,君修臣在射擊場外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至今,那句話還清晰地迴蕩在沈恆安耳旁。

  【既然決定拽著駱月容往上爬,那就給我慢慢地爬,好好地爬,即使爬得太高摔得粉身碎骨,也不許回頭招惹阮傾城。】

  沈恆安當時從君修臣口中聽到這句話,心中就感到怪異。

  如今得知君修臣在五年前就給阮傾城遞過房卡的事,沈恆安終於得知怪異感來自哪裡。

  因為那樣的話,充滿了占有欲,那不該是一個金主對小情人應有的態度。

  原來,君修臣是阮傾城的暗戀者。

  因為喜歡,他才會在阮傾城走投無路自薦枕席時,破例將她留在了身邊。

  因為喜歡,才會為了給阮傾城撐腰,衝冠一怒為紅顏。

  也是因為喜歡,才會百忙中抽空陪阮傾城去國外做整容手術,幫她恢復容貌。

  意識到阮傾城的身邊出現了一個比自己厲害百倍千倍的男人,沈恆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

  他真的徹底失去阮傾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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