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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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完美的角度,戒一個前縱撞入了慎的懷中,手裡忍刀斜斬——這場比試已經過去了一個多鐘頭,長時間的戰鬥對雙方都是不小的負擔,不管是體力還是心力,都已經瀕臨極限了。🐲💞 ➅❾ѕᕼ𝓊Ж.Ⓒ𝓞Ⓜ 🐙ඏ

  戒非常確定慎接不下這一刀,他的實力和自己一直早伯仲之間,突然露出了這麼大的破綻,敗北是不可避免的。

  慎自己也明白,戒的攻勢太過兇猛,現在他終於招架不住了。

  但他不會輸。

  退步,手中忍刀橫掃,刀法平平無奇,可腳下的步法卻有些古怪。

  戒的眉頭微皺,他同樣是暮光的親傳弟子,可這樣的步法卻從來沒學過……

  叮!

  兩柄長刀一觸即分。

  「平手。」

  藏的判決從人群後遠遠傳來,然後洶湧的掌聲爆發開來。

  這樣的切磋每年都會有幾次,暮光之眼很少收兒子之外的徒弟,慎自是不用說,身為暮光血脈他本就享有尊崇的地位,而戒……其實在均衡門徒中,他的聲望還要高一些。

  一方面是因為他的確是均衡中最有天賦的年輕人,這一點就連暮光之眼自己都承認,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功績,這些年來諾克薩斯人的攻勢越來越兇猛,戒帶著均衡執法者數次下山,他的名聲可是實打實殺出來的。

  「你的進步很大。」圍觀的人已散去,戒向師父告了安——藏其實也剛從山下回來,恰好碰上了這兩師兄弟的切磋。

  「實戰是最好的老師。」戒說。

  藏點了點頭:「嵩贊河邊發生的事我聽說了,你做得很好,百老議會昨天還向我要人。」

  「要人?」

  「他們想讓你參軍。」

  「我是均衡的人。」戒愣了愣說道,其實他腦子裡還想著慎剛才那種奇異的步法,很像問問師父為什麼自己不會,可一想到山下那個戴著滑稽面具的殺人狂,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也不反對你去,戰事吃緊,年後我打算派你去嵩贊做忍者統領——怎麼會在廣場上切磋起來的?」藏的語氣突然冷了幾分。

  同門間的切磋算不得什麼大事,但這種切磋通常都是私下裡的,這樣誰輸誰贏都不落面子,大庭廣眾下這麼做其實就不能叫做切磋了,這是『比武』,任何一個宗派都不提倡這種形式的比武,輸贏是小事,好勇鬥狠的風氣才是大事。

  「是我要求的。」慎上前來解圍:「和師弟有半年不見了,我心裡高興,一下子就沒想那麼多……」

  「你該控制你的情緒,慎。」

  藏冷麵訓斥自己的兒子,然後快步走進了大殿裡,諾克薩斯人已經登陸了,他真的焦頭爛額。

  其實要求切磋的並不是慎。

  「走吧,父親這段時間心情不好,我們最好別惹他。」慎拍了拍戒的肩膀,拉著後者離開。

  「我說,剛才你都快贏了,最後那刀只要用陽流碎步跟上來,我肯定是接不住的。」

  「我怎麼說也是你大師兄,你這麼讓著我真是太尷尬了。」

  「看來我也該向父親申請下山歷練歷練,這兩年你進步太大了。」

  慎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說著,看來和戒的闊別重逢真的讓他很高興。

  戒一直聽著,卻沒說話。

  陽流碎步麼?我根本不會啊,不過……你這個嘮叨鬼還是這麼煩。

  「你怎麼不說話?喂,餵~喂!」

  慎的呼喚把戒從神遊中拉了回來,他擠出一個笑容:「昨晚沒休息好,太累了。」

  原來是這樣,戒也是昨晚才回來的,怪不得也不通知我一聲,原來是還沒來得及,不過既然這麼累,幹嘛一見面就拉著我要切磋呢?

  慎咧開嘴笑了,拍拍戒的肩膀:

  「辛苦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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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那四年的追捕給戒打開了真實世界的大門,那麼這兩年的風裡來雨里去就擦亮了他的雙眼,特別是第一次見到那個戴面具的變態時,他差點就……

  他不傻。

  雖然年齡不大,但他不傻。

  他只是覺得有些憤怒,一開始那團小小的憤怒在心中只是微微溫熱,後來越發滾燙,隨著時間的流淌,他一步步穿過腥風血雨,終於嘭的一聲,竄出了火苗。


  月黑風高,他一個人坐在大殿的陰影中,眼前是空曠無人的廣場,廣場的邊緣矗立著一座陰翳的廟宇。

  到底什麼才是真的呢?

  他一遍遍問自己。

  殺人狂手上的鮮血和怪笑?還是被害者眼中的淚水?

  如果把諾克薩斯人看做殘暴的屠夫,那麼我們所做的事情和他們有什麼不同?嘴上說著崇高正義,手底下做的事情卻陰暗邪惡,其實是因為這兩者沒有區別麼?

  勝利才是唯一的正義,所以為了達到這個目標不管用什麼手段都是沒關係的。

  須彌中,他似乎聽到了陰影中的呼喚,那低沉的聲音仿佛來自這片土地的某一個地方,又仿佛來自他的心底,它說著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道理——「只有高手才能活下來」。

  我在想什麼!?

  啪!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站起身來,悄然離去,驀然間感覺什麼東西在看著自己,猛的回頭,視野里空無一物,瑟瑟寒風中,只有那座漆黑的廟宇若隱若現。

  我真的太累了,是該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他搖著頭,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身為暮光親傳,他在因古雷布上有一座自己的院子,這院子位於東苑,本來是慎的居所,後來他搬去了北苑。

  東苑的人很少,獨棟的院子也只有兩座,一座是戒的,另一座是阿卡麗的,那女孩是均衡有史以來最特殊的暗影之拳。

  想到那個小師妹,戒的臉上難得的浮現了一絲笑意。

  早些年的時候阿卡麗就是個粘人的鼻涕蟲,每天課業完成後就屁顛屁顛的跟在兩個師兄後面——畢竟在這山上,也只有這三個人才是同等的地位。

  再後來慎搬出了東苑,而戒和阿卡麗則一同搬了進來成為了鄰居,那時候阿卡麗還很小,礙於門規她得一個住。

  可以說戒是看著她長大的,阿卡麗像是他的妹妹,又像是……自己從小養大的小貓小狗。

  對,那感情與其說是兄妹,倒更像是心愛的寵物。

  這半年在山下廝殺,每當想起因古雷布,戒的腦子裡浮現的第一個場景就是那張笑嘻嘻的小臉,兩人是鄰居,阿卡麗晚上的課業比戒要少一些,所以每天晚上,當戒獨自一人回來時,總是能看見那個笑嘻嘻坐在院門口的小鼻涕蟲。

  她很喜歡笑。

  昨夜回來時本想去看看那小傢伙,可聽說不久前她下山了,似乎是要進行某項修行。

  可現在……遠遠地,他看見隔壁院子裡的燈火。

  然後不知為何,心中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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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這一段我已經儘量寫短一點了,但還是沒能控制在一章以內……唉,先說好,這不是番外支線什麼的,這就是實打實的主線劇情。

  我只是覺得,以劫的視角來寫,會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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