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 枯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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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塞恩手裡握著的不是『黑色切割者』這樣的可怕武器,他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69sħᵘⓍ.Ć𝓞м 💥💀(注)

  巨斧被舞得掄圓,磨盤大小的斧刃像是密不透風的牆,隔絕了一切攻擊——作為諾克薩斯以勇武著稱的『塞恩將軍』,竟然只能被動的防守。

  因為他面對的,乃是瓦洛蘭第一劍士。

  里托沒有移動過腳步,那柄可怕的飛天劍仿佛自己有生命,它在虛空中靈動的穿梭。

  一切劍招都是那麼的簡單,甚至是簡陋,簡陋得一個街邊的三流劍師都能做到,可這樣的劍招自里托的手中施展出來,就是天差地別的威力。

  劍勢密如雨幕,又強如星墜。

  不管塞恩得防守是多麼的嚴密,它總能找到缺陷,然後一擊破之。

  辛吉德臉色慘白的站在一旁,他捂著自己的左肩,那裡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剛剛里托御劍從天而降,一句話不說就開打,如果不是老師沃里克推了他一把,這整條左臂可能已經被削下來了。

  如此暴力乾脆簡單直接而又『不懂禮貌』的傢伙,即便是混亂無序的諾克薩斯也找不出幾個吧?

  塞恩已經要撐不住了,他揮舞巨斧的動作越來越慢,而飛天劍則越來越快,辛吉德憂心的看向自己的老師,為何他從始至終就沒出過手:

  「老師,塞恩將軍他,可能要不行了。」

  沃里克淡然道:「沒事,里托無意殺他,你真以為,塞恩能和里託過這麼多招?」

  「可是……」

  辛吉德還想說什麼,可沃里克已經有了動作,他緩步向前,這個俊美的『青年人朱唇輕啟』,吐出一個字:

  「定。」

  時間仿佛停止了,一切的畫面定格。

  塞恩保持著揮舞斧頭的姿勢不動了,而那柄飛天劍則懸停在了他的顱頂。

  在沃里克的眼裡,這樣的畫面已經發生無數次了,在第一次交手的時候,飛天劍就『擦』著塞恩的咽喉划過。

  如果一次是僥倖,一百次就是必然了。

  很顯然,里托是真的在手下留情。

  沃里克攤開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他開門見山道:

  「里托大師,我在找一個人。」

  里托沒有理會沃里克,他走上前去,握住了被定在半空中的飛天劍。

  這一幕看起來特別彆扭,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走進了一副靜止的畫中,他生生把飛天劍從那幅畫裡『摳』了出來。

  里托留手,是因為忌憚沃里克,而沃里克不出手,是因為忌憚里托。

  辛吉德當然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他只能隱約間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

  飛天劍輕飄飄的在里托手中遙指沃里克:

  「那可真不巧,我也在找一個人。」

  辛吉德笑了笑,這個笑容有種彆扭的僵硬,再搭配上他那種『刻意』的貴族式優雅,感覺起來……總之就是讓人不舒服。

  「哦?里托大師也對它感興趣麼?」

  沃里克說的是『它』,可在里托耳中,是『他』。

  「大名鼎鼎的沃里克教授,竟然對一個幼弱的孩童這麼感興趣,還千里迢迢追出這麼遠,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原因吧,但是抱歉……」

  「艾歐尼亞歡迎你來做學術方面的交流,但不歡迎你在街頭閒逛。」

  辛吉德感到了窒息,因為里託身上的劍意已經催發到了極致,很顯然,他是打定主意要把沃里克一行人在這裡解決掉。

  可出奇的,這種窒息之感馬上就消散了。

  因為沃里克放棄了抵抗,他的眼睛眯著,聳了聳肩:

  「艾歐尼亞還真是個刻薄的主人,既然這樣……」

  「我下次絕對不會再來這個鬼地方了。」

  靜止的時間開始流淌,定格的畫面恢復生動,塞恩重獲自由,他猛力的揮舞巨斧,卻發現自己面前什麼都沒有。

  「我們走。」

  沃里克招呼兩人,轉身離去。

  這一次初交鋒,以里托的不戰而勝告終。

  可里托毫無喜悅可言,因為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沃里克,怎麼看也不像是會輕易屈服的人吧?那可是二十年前把祖安攪得天翻地覆的人啊。


  辛吉德跟著沃里克漸行漸遠,他終於忍不住了:

  「老師,我們真的就這麼走了?」

  「里托要找的東西和我們要找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既然如此為何要與他爭?現在格雷戈里就在那樹林裡,至高術士的座駕黑炎號?呵呵~多麼威風閃亮的靶子啊。」

  「可如果格雷戈里抓住了圖靈,我們豈不是……」

  「抓住圖靈?格雷戈里當然能抓住圖靈,可那又如何?他能活著走出那片樹林?」

  他回頭看了一眼天空上的黑炎號,又看了看正注視著自己的里托,喃喃道:

  「瓦洛蘭第一劍士……你以為他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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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加特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人,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腦子裡閃過了無數的念頭。

  剛剛在池染放他一條生路之後,他並沒有馬上就跑,而是繞了一圈悄悄的繞回去,對於池染突然間就『莫名其妙』的放他走,他總感覺這是個陰謀。

  深思熟慮之下,他還是決定看清情況再說,他對自己的速度有信心,反正耽誤幾分鐘無傷大雅。

  可在他看到那一幕後……

  十四個灰燼使者,那個小孩用了多長時間解決?

  一分鐘?半分鐘?

  灰燼使者強不強?強!每一個灰燼使者都有突破符文界限的實力!更別提那足足有十四個啊!

  他捫心自問,自己最多能勉強應付五個灰燼使者,這還是在很理想的狀態下。

  不行,對他而言現在的我就是一隻螻蟻,就算這是個陰謀,我也沒有辦法,我只能跑!只有格雷戈里大人才能收拾他!

  池染所展現的恐怖力量帶給了他極大的心理壓力,是以,他一路上並不是一味的逃命,而是走走停停,東繞西繞,故布疑陣,他覺得以他這麼多年斥候的經驗,繞暈一個小孩兒這還不是輕而易舉?

  可事情並沒有像他想像的那樣發展,就在他繞進一片複雜的亂石堆,亂石堆的那頭,出現了一個人。

  這是個身材中等平平無奇的中年人。

  可這大半夜三更在渺無人煙的荒郊野外,『有人』本來就是一件特別奇怪的事情。

  更別提那傢伙手裡還抱著……一個小女孩兒!?

  一大一小兩雙眼睛看著他,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他是誰?他代表誰?

  最高統帥部?灰色秩序?沃里克?還是艾歐尼亞?

  他是敵是友?

  厄加特什麼都不知道,但作為一個斥候,一個膽小的斥候,他還是決定採取最保守的行動——微光r3治癒了他的所有傷勢,可他真是被先前的連番大戰給嚇破膽了。

  他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拐了個彎兒,朝另一頭走去。

  「請留步!」

  身後傳來了那人的呼喊,厄加特像是沒有聽到,他加快腳步,悶頭走著。

  「喂!等等!」

  腳步聲密集起來,那人追了上來。

  厄加特一咬牙,速度全開,撒腿就跑!

  「站住!」

  那人一聲大喝,厄加特只感背後勁風呼嘯,他追上來了!

  雷利自從進入樹林後就看到了樹林那一頭沖天而起的火光。

  他的選擇跟永恩與澤洛斯的一樣——不管那個叫『池染』的混小子在哪裡,朝著有異變的地方走,總是沒錯的。

  但他終究是比永恩與澤洛斯晚一點兒進入樹林,手中抱著的阿狸又極大的限制了他的速度,所以直到那火光熄滅了,他仍舊沒有趕到。

  重歸於寂的夜空讓阿狸不安起來,她一直催促著雷利『能快點兒麼』。

  雷利也儘自己所能竭力的穿行著。

  終於在抵達一片亂石堆時,他看到了一個人。

  當時他的第一念頭是:

  這個渾身是血的傢伙長得真醜!

  恩,的確,厄加特現在的樣子是很憔悴,這為他本來就很猙獰的相貌添了幾分狼狽。

  不過大晚上的,以這個狀態出現在這種地方的人,應該和這事脫不了干係吧。

  雷利發誓,他不過就是想試探試探這傢伙,其他的什麼念頭都沒有,可為什麼我就說了三句話,這傢伙拔腿就跑!?

  恩?速度很快嘛,可是……開玩笑吧!在艾歐尼亞的地界上!有人想和我『狂暴之心』比速度!?

  雷利縱身追了上去,可馬上的,他鬱悶了。

  敏捷型戰士在面對同等級的對手時,往往會占據一些優勢,有句話不是這麼說來著『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可同樣的,敏捷型戰士也特別挺容易受到限制,一旦被限制了,他們的實力就會大降。

  阿狸此刻就是雷利的限制,他不敢使用自己最為擅長的雷遁之術,因為雷電的力量太過狂暴,一個不小心就會傷了她。

  失去了雷電之力,他就和厄加特一樣,是一個純粹的敏捷型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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