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朕賭他不敢梭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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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兵挾持著陳圓圓遠去,黑牡丹等到天黑,確認沒有危險了,這才帶領護士們離開土地廟,一路片刻不敢停歇地奔回肥城。

  眾人回到軍營時,已是深夜。黑牡丹對驚魂未定的護士們道:「你們去歇息,我去見陛下,請陛下營救陳圓圓。」

  「不,我們一同去!」護士們異口同聲道。

  來到中軍大帳前,護士們跪在帳外哭泣,黑牡丹則走了進去。

  李存明還未睡下,披著大氅在燈下看奏摺,聽到動靜,問道:「怎麼回事?」

  黑牡丹詳細說了白天發生的事情,李存明十分驚愕,手中的奏摺不知不覺落在了地上。

  他霎時間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罵道:「好你個尚可喜,給朕來了這麼一手,挺有能耐嘛!鞏永固,把翁之琪叫來見朕。」

  片刻後,翁之琪來了。

  李存明言簡意賅道:「陳圓圓落在了清軍手裡,這是尚可喜的計謀。翁將軍,帶上騎兵營火速追擊,務必在長清截住押送陳圓圓去濟南的清軍。」

  翁之琪大吃一驚,深知此事非同小可,急忙領命而去,片刻也沒有耽誤。

  黑牡丹問道:「陛下,您說還來得及嗎?」

  「盡人事聽天命吧。」李存明嘆道。

  黑牡丹眼眶發紅,道:「陛下,陳圓圓孤身一人引開清兵之前,她有一句話讓臣妾轉告陛下。她說在她心裡,陛下並不是昏君。」

  李存明長嘆一聲:「朕知曉了。」

  默然良久,揮揮手道:「黑牡丹,你告訴護士們,就說朕會想法子營救陳圓圓的,讓她們回去吧,在營帳外哭哭啼啼不像話。」

  黑牡丹勸走了護士們,營帳四周便安靜下來。

  李存明看著搖曳的燭光,心中暗想:「這幾年陳圓圓的變化真大啊,從一個矯情嬌弱的女子,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戰地護士了。陳圓圓,沖著你今天捨己為人的英勇之舉,朕不會辜負你的!」

  李香君從護士們嘴裡得知了陳圓圓被俘一事,奔到營帳里哭道:「陛下,您救一救圓圓姐吧,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奴家可怎麼活啊?」

  一邊哭,一邊撲到李存明懷裡。

  黑牡丹氣得跳腳,罵道:「李香君,陛下正在想法子,你來湊什麼熱鬧?哭就哭吧,抱著陛下作甚,我看你一點也不擔憂陳圓圓,而是借著此事勾引皇上!」

  「你什麼你,被我說中心事了吧?哼,哭哭啼啼裝可憐有什麼用,你跟陳圓圓情同姐妹,你倒是去救她啊!」黑牡丹得理不饒人,嘴巴毒辣得很。

  李香君哭得更凶了,黑牡丹實在看不下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將她拖出了營帳。

  「錢鍾書說過,有雞鴨的地方,糞多;有女人的地方,話多。」李存明揉著太陽穴,心煩意亂。

  一夜未眠,第二日中午,翁之琪派人來稟告道:「騎兵營殺到長清時,長清已經成了一座空城,駐紮在那裡的清軍連夜撤走了,我等追趕不及,翁將軍只得占據長清。陛下,翁將軍請旨攻打濟南城。」

  任七等人已經知曉了此事,他們七嘴八舌發表意見,都贊成翁之琪的建議,應該立即發兵包圍濟南城。

  李存明卻道:「駐守長清的清兵連夜撤走,一定是押送陳圓圓去濟南,他們的舉動愈發證明了朕的猜測,尚可喜把陳圓圓當成了重要的籌碼。如此看來,陳圓圓暫且不會有性命之憂。」

  「如果朕沒有猜錯,尚可喜很快就會派人來跟咱們談判,想用陳圓圓換回多鐸。」

  夏完淳道:「臣也是這麼猜測的,尚可喜這個老狐狸不簡單哪!陛下,咱們談判嗎?」

  「談當然是要談的,但談判必須講究技巧,咱們不能讓尚可喜牽著鼻子走。他抓到陳圓圓,自以為握著分量十足的籌碼,咱們就該反其道而行之,儘可能表現得不在意,談判時才能占據有利的心理優勢。」李存明道。

  「這麼說來,陛下要靜觀其變,不派兵步步緊逼了。」鞏永固領會著皇上的意圖,道,「臣擔心陳知院一個弱女子,吃不了那麼多苦頭,且她是個大美人,萬一有人對她起了非分之想……」

  李存明擺手道:「放心吧,尚可喜比我們更加關心陳圓圓的安危,陳圓圓是他手中唯一的牌,朕賭他不敢梭哈!」

  「啥是梭哈?」任七問道。

  李存明笑而不答,下令眾人稍安勿躁,只管在肥城等候尚可喜派來使者。


  兩天後,沉不住氣的尚可喜果然派出了使者,前來肥城談判。此人乃是滿清山東巡撫張儒秀,多鐸在他管轄的地界被俘,他只能硬著頭皮出來背鍋頂雷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傍晚,張儒秀多次催促和抗議,才來了一個痞氣十足的官員道:「吵什麼吵,你個狗漢奸,小心老子一刀宰了你!」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更何況陳圓圓落在我軍手裡,你們不得對本官無禮!你是何人?我要見貴朝皇帝!」

  「老子任七,斷腕欽差的名頭聽說過沒有?」任七撓著褲襠,斜著眼睛道,「我朝皇帝是你想見就見的?呸,老子來見你已經給足了臉面。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惹惱了我,一刀把你這個狗漢奸喀嚓了。」

  張儒秀氣得七竅生煙,克制住情緒道:「本官奉平南王之命,前來與貴朝談判,商議用陳圓圓交換我朝豫親王的事宜。」

  「喔,是來談判啊。你說啥,用誰交換誰?」

  「用陳圓圓交換多鐸!」

  「陳圓圓是誰?」

  張儒秀一蹦三尺高:「你不知道陳圓圓是誰?哼,休要揣著明白裝糊塗,陳圓圓是崇禎的女人,你當我們不清楚嗎?」

  任七笑道:「奇怪呀,咱們皇上啥時候臨幸了陳圓圓,沒聽說過這麼一回事。你等著,我先去打聽打聽。」

  張儒秀啼笑皆非道:「這種事情還需要打聽嗎?人盡皆知!」

  「那我怎麼不知道?」任七拔腿就走,半晌後回來了,「狗漢奸,你少造謠污衊,咱們陛下說了,陳圓圓不是他的女人,你們愛咋地就咋地。」

  「騙人,你們在騙人罷了!」

  「咦,你不相信咱們陛下的人品?咱們陛下可是茅房拉屎臉朝外的漢子,對待女人,睡了就是睡了,沒有睡就是沒有睡,有必要撒謊嗎?咱們陛下不缺女人!」

  張儒秀愣住了,這還能談判嗎?

  任七道:「不過咱們陛下又說了,談判還是可以談的,但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巡撫,沒資格與皇帝當面談判。等著吧,等我朝的山東巡撫閻應元養好了傷,他會來跟你接洽的。」

  「那我要等到什麼時候?」

  「你也可以不用等嘛,要走也沒人攔著你!」任七扔下一句話,轉身走了,這一天再也沒有露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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