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這不是終結，只是暫時休戰
一邊是面色陰晴不定的黑衣人和他蓄勢待發的振翼發。
另一邊，是面有疲態卻士氣正旺的菲利奧和他已然結成陣勢的強大隊伍。
最艱難的時刻已經在杖尾鱗甲龍的拼力搏殺中度過，這一次，時間站在了菲利奧一邊。
劍拔弩張的對峙中，大戰一觸即發。
而就在此時，戰場的另一側，幾乎被遺忘的邊緣處，異變突生。
——
「什麼？！就連薩奇都……」
遠遠看到薩奇的慘狀和銀河隊陷入絕境的困獸之鬥，本就被帝王拿波和卡璞·鰭鰭聯手稍稍壓制的比夏斯有些沉不住氣。
巨大的損失早就讓他心生退意，如今，看到比自己實力更強的同夥的慘狀，心底的慌亂就更是一發而不可收拾。
勉力抵擋著輪番攻勢的同時，他的雙眼開始不自覺地尋覓起周遭退路，盤算著脫身之策。
雖然早在另一個世界就加入了當時的永夜組織，但多年的盜獵者經歷讓他不論是在火箭隊還是永夜組織，都絕不會傾盡全力，也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漫長的人生經歷中，這一原則無數次保住了他的性命。
但這一次，慣有的近身卻成了他的催命符。
剛剛指揮雪拉比勉力逼退卡璞·鰭鰭，四下張望的他卻沒有注意遠處波士可多拉和巨鉗螳螂的雙雙倒下，一個不經意的走神，騰出手來的帝王拿波就找到了機會。
「恩佩……」
沉吟片刻，眼看周遭空無一物，深諳偷襲技巧的它果斷噴射出一道微弱的泡沫光線。
漫天的白色氣泡凝結成一條閃亮的銀蛇，在帝王拿波出神入化的技能操控下，悄無聲息地沿著地面靠近，突破了機器人的警戒，隨即暴起，炸裂在毫無防備的比夏斯的腰上。
轟然的爆響中，懸掛在比夏斯腰間的黑暗球金屬破損，或碎裂成無數小塊，或因核心部件的損毀而陷入黯淡，再也沒有操縱寶可夢的能力。
這其中，也包括了囚禁雪拉比的那一枚。
「嗚……？」
眼底癲狂的血紅色漸漸退去，晶瑩的藍色重新占據了瞳孔，大自然與時光的寵兒重新獲得了理智與自由。
心有餘悸的嗚咽聲中，看著倉促停下攻擊的卡璞·鰭鰭，脫困的雪拉比已成驚弓之鳥，顧不得反身向比夏斯報仇，直接發動了時光旅者的力量，化作一道螢光，消失在這片混亂的時空中。
「蕾西！」
雖然沒有得到雪拉比的支援有些遺憾，但棘手的敵人脫離戰場已是足夠，卡璞·鰭鰭高舉雙臂，海面上驚濤翻湧，滔天的巨浪從遠方來襲，宣洩著大海與神明的怒火。
「啊……可惡！可惡啊！」
捂著鮮血淋漓的腰部，比夏斯大驚失色、懊惱萬分，一拳砸在操作台上。
劇烈的疼痛沿著拳頭傳遞到腦海中，讓他因痛苦而恢復了理智，驚恐地四下尋覓。
沒有了雪拉比這個王牌，深知自己有多少斤兩的他完全沒有和卡璞·鰭鰭繼續對戰的想法，更沒有了這樣的勇氣。
甚至，就連當年把自己從虎口中救出的黑衣人，此刻的他也顧不上。
從腳下的卡槽中一把抄出預先準備的噴射背包，猛地按下機器人的自毀裝置，他直接騰空而起，意圖從半空逃離這片是非之地。
「蕾西！！！」
暴怒的卡璞·鰭鰭自然不會容忍惡徒的逃離，滔天的巨浪分裂出幾條粗壯的水龍，張開血盆大口，直奔比夏斯和他的噴射背包而去。
但就在這時，龐大的巨型機器人卻爆發出驚人的能量波動。
按照距離的原則，在作業系統徹底崩潰之前，它鎖定了離自己最近的帝王拿波，猛撲而去。
銀白色的光芒從它的全身上下逸散而出，殺傷力十足的自爆迫在眉睫。
「恩佩！」
帝王拿波冷靜地用出冰凍光束，將機器人冰封，卻被瞬間掙脫。
哪怕是堅固的寒冰也無法完全阻止這個金屬巨人以自毀為代價換取的高溫和神力。
「蕾…蕾西！」
千鈞一髮間，海面上的水龍潰散，卡璞·鰭鰭發出不甘的怒吼，雙手在胸前合攏，凝聚出威能驚人的水炮，悍然轟出。
趕在寒冰破碎、爆炸將至的剎那，雄壯的水流精準落在機器人的側面，將它掀翻在地，在海灘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溝壑，落在水中。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一朵微型的蘑菇雲升上天空，承載了比夏斯無數罪惡的機器人在爆炸中化作一攤廢墟和無數飛散的焦黑零件。
危急關頭，卡璞·鰭鰭的挺身而出，讓帝王拿波得以免於重傷的下場。
但也正是這次仗義出手，讓它失去了捉拿比夏斯最好的機會。
短短片刻，比夏斯已經升上了高空，發出劫後餘生的暢快大笑，眼看著就要消失在遠處。
但就在菲利奧也以為這個罪大惡極的前火箭隊幹部將要隻身逃離的時候，黑衣人卻冷漠地抬起頭。
倉促中的一瞥，那充斥著無數負面情緒的目光讓菲利奧都心頭一顫。
只見他冷笑著看了菲利奧一眼，在確定了菲利奧並不打算趁機偷襲之後，輕輕舉起右手，用力攥成了拳頭。
「呼——」
奔涌而出的超能力仿佛熊熊燃燒的火海，將肉眼可見的全部天空都囊括其中。
轉眼間，一張遮天蔽日的大網就從無到有，從比夏斯的四面八方將他攔住。
噴射背包的推進器依舊火焰熊熊，卻無法動彈分毫，反而被超能力緊緊束縛，不可遏制地朝下方落去，任憑比夏斯怎樣操作也無濟於事。
而地面上，對於永夜組織內部的狗咬狗，樂見其成的菲利奧隱藏在暴飛龍身後，暗自調整著自己的位置，細細剖析黑衣人這份強悍至極的超能力。
經過不止一次的觀察和戰鬥，他已經可以確信，作為精神力的具象化，兩人的超能力雖然有著同源的一面，卻是截然不同的方向。
不論怎樣努力，他都不可能擁有像黑衣人這樣純粹強大的力量，這是能量性質的差異。
但從另一個角度，他也可以斷定，黑衣人的超能力遠不如他那般妙用武器。
至少，在感知的維度，他要遠遠勝過更推崇力量的黑衣人。
而這，就是取勝之道。
以暴飛龍龐大的身軀為掩護，菲利奧悄然朝著遠處的帝王拿波打了個手勢。
無數次的演練讓這位默契且聰慧的搭檔立刻心領神會，揮手攔住正要上前準備支援菲利奧的卡璞·鰭鰭。
片刻後，兩隻寶可夢不進反退，將自己隱藏在濃霧中，繞到海灘，潛伏在黑衣人身後，也監視著倒在海水中的薩奇。
而菲利奧自己，眼看著比夏斯將要墜地，不動聲色地掏出了黑色圓筒，單手背在身後，指揮著夥伴們步步向前，在振翼發警惕的目光中不聲不響地拉近與黑衣人的距離。
無聲的對峙中，緊張的氛圍正不斷加劇。
——
對於菲利奧徐徐靠近的小動作，黑衣人看在眼裡，卻並不在意。
他只是抬起頭，神色冷酷地看向還在徒勞掙扎的比夏斯。
「比夏斯，又是這樣，我給過你機會的，對吧？」並沒有咄咄逼人的質問，但也正是這份平靜之下毫不掩飾的殺意讓比夏斯感到絕望和恐懼，「你還記不記得，當年在城都，是誰把像個喪家之犬一樣，險些死在那些野生寶可夢嘴裡的你救出來的？」
「我……我知道錯了！看在…就看在我幫你改良了黑暗球的份上，放我走吧！」
比夏斯被嚇得涕泗橫流，卻也不受控制地落回到了地面。
雙腳觸地的剎那，他仿佛全身的骨頭都被抽空，癱軟在地，只剩下了求饒的份。
「改良黑暗球……確實，你做的不錯。」
黑衣人微微點頭，眼神依舊輕蔑，在比夏斯仿佛看到生機的時候，惡趣味地故意拉長語調。
「不過，我可以容忍你無能，卻不能對你的怯懦和背叛視而不見。」
宣判一般的話語仿佛一隻黑色的大手，攥住了比夏斯的心臟，讓他一動也不敢動，只能用無助的雙眼傳遞著祈求的訊息，卻絲毫也得不到黑衣人的憐憫。
反而讓他有些不耐煩。
似是有些厭倦了比夏斯醜陋的做派，他如同驅趕蚊蟲揮了揮手，滿不在乎道：「我也不是什麼魔鬼，既然如此，就給你個痛快好了。」
說著，剛剛鬆開的拳頭再度攥起。
鐵箍一般將比夏斯捏住的超能力立刻向內擠壓。
劇烈的痛楚，讓這個老獵人發出幾乎不似人聲的悽厲慘嚎，讓海面下潛伏的卡璞·鰭鰭都不自覺感到渾身發冷。
但很快，一聲爆炸就將一切掩蓋。
火光中，被引爆的噴射背包化為焦黑的殘骸。
與比夏斯已經看不出原狀的焦煳殘軀一道。
「……呵，看起來還有別的客人？」
丟垃圾一般丟掉比夏斯的遺骸，黑衣人漫不經心地看向步步緊逼的菲利奧，還有在自己身前一聲不吭的振翼發，臉上的憤怒漸漸平息。
忽然，他回過頭，略顯訝異地看向遠方天際。
哪怕相隔數十公里，澎湃的氣勢也讓他感到近在咫尺。
這份熟悉的氣魄，讓他本能地感到一絲危險，也讓他猜到了這份力量的主人的身份。
「鼻子什麼時候這麼靈了？」
輕聲嘀咕著，深知這次已經不可能成功的他抓住了菲利奧投鼠忌器的心理，旁若無人地四下觀察，一個不經意，眼角的餘光掠過已經死透的比夏斯。
而在一片焦黑中，從它胸前透出的微弱金屬光澤引起了他的注意。
銳利的目光仿佛要將這具遺骸徹底洞穿，也將熟悉的造型映入眼底。
他瞬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從不知何時開始，比夏斯這個野心勃勃的傢伙就打著吃多家的主意。
「怪不得……原來還有這麼回事……」
強行克制住怒火，他冷靜下來，陰狠地看了菲利奧一眼，看向最後的一片戰場。
隨著薩奇的倒下，多米諾骨牌的效應迅速突顯，剛剛還膠著的戰局已呈現一邊倒的態勢。
只是可惜，哪怕精銳盡出，獲勝的也並非己方。
從今天開始，永夜組織的銀河隊，或許就將徹底煙消雲散。
懷著複雜的心緒，黑衣人深吸一口氣，緊握著特製黑暗球的右手微微用力，按回到腰間。
森然的殺機頓時消弭於無形，緊接著，裝甲超夢的身影也出現在他的身旁。
只是，它的面色很有幾分不善，胸前也還帶著一道深深的凹陷，或許已傷到了骨骼。
前後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超夢X也追趕而來，緊張地護在菲利奧身旁。
從它拳頭上還在冒著的騰騰熱氣來看，裝甲超夢的撤離或許並不順利。
大戰就此休止，只剩下遠方的戰場還有點點餘波。
「各退一步吧，你留不住我，而我可以讓在場的人除了你我全部死絕。」
哪怕處於被動，黑衣人依然不慌不忙，甚至主動走出了裝甲超夢的護衛範圍，有恃無恐地站在菲利奧面前，一邊提議，一邊任由他上下打量。
「我可不認為你有這個能力，而且，似乎馬上就要有一位特殊的客人來了，你真的不想和他見一面嗎？」
雖然不知道遠道而來的強者究竟是誰，但就這樣放走一個心腹大患顯然不是菲利奧所願。
話音未落，黑衣人身後的海面就升起滔天巨浪，熄滅的戰火也再度點燃。
合卡璞·鰭鰭與帝王拿波之力，一場大海嘯突兀地到來，碾壓向已成孤家寡人的黑衣人。
與此同時，默默盤算著距離的菲利奧揚起雙手，漆黑的圓筒迅速飛出，噴射出閃爍銀光的大網，從天而降。
從他身體的兩側，一道道技能的光束極速射出。
不需要任何言語的指揮，夥伴們已嫻熟地聯手出擊，布下天羅地網。
「不信嗎？也好……」迅猛的攻勢近在咫尺，黑衣人冷笑一聲，「那就試試。」
「轟——」
沸騰的超能力驟然暴走，與裝甲超夢合二為一，甚至比菲利奧與超夢的聯手更為順暢。
不像是融合，而像是本就渾然一體。
耀眼的光芒恍若天災，只是遠遠的餘波便將海浪徹底擊碎成無數水花。
下墜的巨網也如離弦之箭，飛向遠處，尚在半空便仿佛陽光下的冰雪，消融、湮滅。
撲上前的幾隻寶可夢更是紛紛爆退，在爆炸式的威能面前折戟沉沙，攻勢為之一滯。
就連超夢X也不例外，甚至受創最重，胸口被留下一道深深地焦痕，一直退到菲利奧身旁才勉強穩住身形，卻也如臨大敵。
光芒中，幾顆劇烈震顫的黑暗球被黑衣人捏在掌心，發出無聲的威脅。
「還要試試嗎？」
聲音中難掩疲憊，卻帶著成竹在胸的挑釁，讓菲利奧面沉如水。
雖然知道這幾顆黑暗球里的寶可夢未必就受黑衣人的操縱，但生死面前，還是難免猶豫。
特別是占據上風的時候。
就像剛剛不願冒險的是黑衣人一樣，現在，則變成了菲利奧。
猶豫的時光轉瞬即逝，只是一瞬間的遲疑，就讓黑衣人抓住了戰機。
強弩之末的超能力隨著他果斷的爆發而再度亮起，藍光閃動，裝甲超夢的身影瞬間消失又再度出現，只是手中多了一個已經氣若遊絲的薩奇，倒地不起的貓老大、寶石海星與詛咒娃娃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
而作為代價，它的右臂被厚重的堅冰包裹，儼然已經凍傷。
「恩佩！」
這時，帝王拿波的怒吼才從海邊姍姍來遲。
憑藉神出鬼沒到超夢也無法阻擋的瞬間移動，裝甲超夢再度以負傷的代價打破了僵局。
但這也已經是它的極限。
卡璞·鰭鰭與帝王拿波合力的一擊讓本就狀態不佳的它難以為繼，另一側，有所防備的娜姿和mega胡地也築起超能力的屏障。
倉促之間，哪怕是它也已經無力徹底擊潰這些戒備森嚴的對手，更不必說救下歲星、伙星和那幾個碩果僅存的精銳部下。
因為在正前方，菲利奧和超夢X已將森然的氣機死死鎖定在黑衣人身上。
縱然擔心黑衣人暗藏底牌，他也不會再給對手偷襲的機會。
與此同時，被剛剛的超能力暴走擊退的寶可夢也各自重整旗鼓，與從海灘衝出的卡璞·鰭鰭一道圍攏過來。
遠方的海面上，極速趕來的身影已經隱約可見，如同一道銀灰色閃電的正是赤紅引以為傲的空戰好手，化石翼龍。
鋪天蓋地的攻勢已經讓裝甲超夢應接不暇，隨時可能趕到的赤紅更是讓他心底警鐘大作。
幾番突圍未果，眼看事不可為，黑衣人也只能愛莫能助地看向掙扎求存的幾人，果斷而殘忍地移開目光。
「沒想到，已經是第二次了，事不過三。」
冷若寒冰的目光直直地照射在菲利奧臉上，讓他第一次體會曾與自己交手過的敵人的狀態。
「但你要記得，這不是終結，只是一次暫時的休戰，你的命就先記在帳上。」
冷冷地撂下狠話，他一手夾住昏迷不醒的薩奇，一手搭在裝甲超夢的身上，藍光亮起。
哪怕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菲利奧和超夢依舊無法阻止這份神奇的超能力，只能徒勞地發動進攻，卻也無可奈何。
當化石翼龍的雙翼震盪在近海的高空，空間的波動已經漸漸平息。
趕在赤紅的增援抵達之前，最後的關頭，他再一次逃出生天，只留下無路可逃的部下。
單靠這無法阻擋的瞬間移動，黑衣人似乎就已經站在進可攻退可守的不敗之地。
哪怕已經是第二次直接對話，菲利奧和超夢依然毫無辦法。
這已經超越了超夢自己的力量範疇，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領域。
但哪怕是黑衣人自己也未曾發現，就在脫離前的最後一剎那，一縷極難察覺的特殊超能力掩蓋在浩浩蕩蕩的攻勢之下，隱秘地掠過他那被火焰燒焦的衣角。
「確實，這只是暫時的休戰，我們還會見面的……很快。」
菲利奧喃喃自語，森冷的目光掃過滿目瘡痍的海灘，抬起頭，看向來遲一步的強援。
高大威猛的身影劃破長空，以隕石撞地球一般的氣魄降落在波尼島上。
頭戴紅色棒球帽的身影也從天而降。
——
「咳咳咳……抱歉，我來晚了。」
片刻之後，在菲利奧詫異的目光中，從天而降穩穩落在地面上的戰鬥之人艱難起身，腿腳毫無異樣，卻被激盪的沙塵引得連連咳嗽。
「來晚且另說，你們真新鎮的水土是不是不太正常？我覺得落地不應該是這樣的。」
深刻領會了超級真新人力量之後，菲利奧下意識地接過話，吐槽起來。
「習慣了，事急從權。可惜還是讓他跑了。」
赤紅默默壓低帽檐，以帥氣的姿勢掩蓋住內心的尷尬，故作平靜地看向遠處被夢妖碾壓而潰不成軍的永夜組織殘黨。
沒能堵到黑衣人，讓他多少有點遺憾。
「至少我們沒折進去，還算不虧吧。」菲利奧苦笑著搖搖頭，對臉上又開始滲血的傷口稍作清理，指了指比夏斯已經不成人形的屍首和不省人事的歲星、伙星，「而且，另有收穫。」
「你說得沒錯，能從那個人手上脫身已經很了不起了。」赤紅笑了笑，認真點頭，「那是個厲害的傢伙，比大叔更……不對，應該說比青綠還要強。」
「坂木老大聽到會很傷心吧？雖然是實話，但實話更傷人。」菲利奧一聳肩，淡淡道，「不過，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我有點意外，本來以為只能我自己應付他呢。」
「你不知道嗎？」赤紅眨了眨眼，有點意外和遺憾地指向比夏斯，「大叔告訴我，這個人賣了他一份很重要的情報，說是那傢伙要刺殺你，所以我就過來了。可惜啊……以後沒了。」
菲利奧意味深長地笑笑：「那可未必，我不是說了另有收穫嗎？」
「哦？」
赤紅眼前一亮，立馬把死相悽慘的比夏斯拋在腦後，湊到菲利奧身邊。
兩人先是小聲嘀嘀咕咕，接著就開始勾肩搭背。
性子向來直爽，喜歡堂堂正正以對戰分勝負的赤紅，在這一刻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兩人這份熱火朝天的勁頭，讓好不容易結束了戰鬥，風塵僕僕趕來的娜姿和可爾妮都有些招架不住，並肩而立，暗自腹誹不止。
——
就在海灘的戰鬥宣告結束的同時，身後的波尼大峽谷也傳出劇烈的爆炸。
緊接著，霸主杖尾鱗甲龍的怒吼響徹天際，帶著勝利者的狂放與喜悅。
看來，那裡的戰鬥也已接近尾聲，至少已經取得了真正的優勢。
本就因為沒能截住黑衣人而手癢的赤紅立刻來了想法，跳上化石翼龍的背，直奔戰場而去。
比起坂木大叔那樣彎彎繞的算計，他還是更喜歡打上一架。
這才是戰鬥之人真正的姿態。
——
海灘的騷動隨著赤紅的到來和離去漸漸平息。
或死或降的銀河隊橫七豎八地倒在沙灘上，失魂落魄。
娜姿和可爾妮正手忙腳亂地收拾著菲利奧臉頰上的傷口，雖然不嚴重，但似乎也有點深，止血都有點困難。
戰鬥的餘韻漸漸消散，眾人的注意力都開始有些分散，疲憊感湧上心頭。
這時，卡璞·鰭鰭不聲不響地跑到了帝王拿波身邊，伸出小手戳了戳它的後背。
在帝王拿波疑惑的視線里，它又指了指菲利奧空蕩蕩的手腕，重重點頭。
片刻後，沉寂的神像亮起輝光，森嚴的超能力壁壘已然破碎，再也沒有能夠阻擋它的力量。
耀眼的光柱升上高空，好像整個波尼島都在這一刻迎來了新生。
——
距離波尼島數十公里，戰火紛飛的海面。
大隊的國際警察飛行器將幾艘冒著黑煙、搖搖欲墜的飛船護在中間，搖搖晃晃地向前飛行。
它們前進的方向正是已經隱約可見輪廓的波尼島。
飛在最前的一艘大型飛行器緩緩敞開艙門，高挑豐滿的金髮美人迎風挺立，身旁則是傷痕累累的莉拉。
就在UB對策本部面對數量眾多的鐵火輝夜難以抵擋之際，收到求援的達芙妮率隊前來。
於危難之間，國際警察的兩個互不統屬的部門並肩作戰。
合雙方之力，這些來自異世界的猛獸終究未能興風作浪，被驅趕回了究極空間。
但一場損失慘重的苦戰還是讓所有人都疲憊不堪。
只是，縱然如此，他們仍不能休息。
因為按照計劃，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戰場等待著增援。
浩浩蕩蕩的隊伍飛向遠方，卻不知道，就在它們下方的深海，一艘巨大的潛水艇正保持著靜默的態勢，緩緩向遠處行駛。
隱藏在漆黑深海的，正是這次天災人禍的罪魁禍首。
雙方交錯而行，無聲無息地分道揚鑣。
——
就在國際警察徹底消失在觀測範圍之後，沉寂的海面忽然間震盪起來。
微弱的藍光在漆黑一片的深海亮起，一閃而逝。
巨大的潛水艇也隨之消失不見，只剩冰冷的海水。
恰如雙方所言，真正的戰鬥遠未結束，只是在無以為繼的時刻暫且休戰。(本章完)
另一邊，是面有疲態卻士氣正旺的菲利奧和他已然結成陣勢的強大隊伍。
最艱難的時刻已經在杖尾鱗甲龍的拼力搏殺中度過，這一次，時間站在了菲利奧一邊。
劍拔弩張的對峙中，大戰一觸即發。
而就在此時，戰場的另一側，幾乎被遺忘的邊緣處，異變突生。
——
「什麼？！就連薩奇都……」
遠遠看到薩奇的慘狀和銀河隊陷入絕境的困獸之鬥，本就被帝王拿波和卡璞·鰭鰭聯手稍稍壓制的比夏斯有些沉不住氣。
巨大的損失早就讓他心生退意，如今，看到比自己實力更強的同夥的慘狀，心底的慌亂就更是一發而不可收拾。
勉力抵擋著輪番攻勢的同時，他的雙眼開始不自覺地尋覓起周遭退路，盤算著脫身之策。
雖然早在另一個世界就加入了當時的永夜組織，但多年的盜獵者經歷讓他不論是在火箭隊還是永夜組織，都絕不會傾盡全力，也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漫長的人生經歷中，這一原則無數次保住了他的性命。
但這一次，慣有的近身卻成了他的催命符。
剛剛指揮雪拉比勉力逼退卡璞·鰭鰭，四下張望的他卻沒有注意遠處波士可多拉和巨鉗螳螂的雙雙倒下，一個不經意的走神，騰出手來的帝王拿波就找到了機會。
「恩佩……」
沉吟片刻，眼看周遭空無一物，深諳偷襲技巧的它果斷噴射出一道微弱的泡沫光線。
漫天的白色氣泡凝結成一條閃亮的銀蛇，在帝王拿波出神入化的技能操控下，悄無聲息地沿著地面靠近，突破了機器人的警戒，隨即暴起，炸裂在毫無防備的比夏斯的腰上。
轟然的爆響中，懸掛在比夏斯腰間的黑暗球金屬破損，或碎裂成無數小塊，或因核心部件的損毀而陷入黯淡，再也沒有操縱寶可夢的能力。
這其中，也包括了囚禁雪拉比的那一枚。
「嗚……？」
眼底癲狂的血紅色漸漸退去，晶瑩的藍色重新占據了瞳孔，大自然與時光的寵兒重新獲得了理智與自由。
心有餘悸的嗚咽聲中，看著倉促停下攻擊的卡璞·鰭鰭，脫困的雪拉比已成驚弓之鳥，顧不得反身向比夏斯報仇，直接發動了時光旅者的力量，化作一道螢光，消失在這片混亂的時空中。
「蕾西！」
雖然沒有得到雪拉比的支援有些遺憾，但棘手的敵人脫離戰場已是足夠，卡璞·鰭鰭高舉雙臂，海面上驚濤翻湧，滔天的巨浪從遠方來襲，宣洩著大海與神明的怒火。
「啊……可惡！可惡啊！」
捂著鮮血淋漓的腰部，比夏斯大驚失色、懊惱萬分，一拳砸在操作台上。
劇烈的疼痛沿著拳頭傳遞到腦海中，讓他因痛苦而恢復了理智，驚恐地四下尋覓。
沒有了雪拉比這個王牌，深知自己有多少斤兩的他完全沒有和卡璞·鰭鰭繼續對戰的想法，更沒有了這樣的勇氣。
甚至，就連當年把自己從虎口中救出的黑衣人，此刻的他也顧不上。
從腳下的卡槽中一把抄出預先準備的噴射背包，猛地按下機器人的自毀裝置，他直接騰空而起，意圖從半空逃離這片是非之地。
「蕾西！！！」
暴怒的卡璞·鰭鰭自然不會容忍惡徒的逃離，滔天的巨浪分裂出幾條粗壯的水龍，張開血盆大口，直奔比夏斯和他的噴射背包而去。
但就在這時，龐大的巨型機器人卻爆發出驚人的能量波動。
按照距離的原則，在作業系統徹底崩潰之前，它鎖定了離自己最近的帝王拿波，猛撲而去。
銀白色的光芒從它的全身上下逸散而出，殺傷力十足的自爆迫在眉睫。
「恩佩！」
帝王拿波冷靜地用出冰凍光束，將機器人冰封，卻被瞬間掙脫。
哪怕是堅固的寒冰也無法完全阻止這個金屬巨人以自毀為代價換取的高溫和神力。
「蕾…蕾西！」
千鈞一髮間，海面上的水龍潰散，卡璞·鰭鰭發出不甘的怒吼，雙手在胸前合攏，凝聚出威能驚人的水炮，悍然轟出。
趕在寒冰破碎、爆炸將至的剎那，雄壯的水流精準落在機器人的側面，將它掀翻在地，在海灘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溝壑，落在水中。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一朵微型的蘑菇雲升上天空，承載了比夏斯無數罪惡的機器人在爆炸中化作一攤廢墟和無數飛散的焦黑零件。
危急關頭，卡璞·鰭鰭的挺身而出，讓帝王拿波得以免於重傷的下場。
但也正是這次仗義出手，讓它失去了捉拿比夏斯最好的機會。
短短片刻，比夏斯已經升上了高空，發出劫後餘生的暢快大笑，眼看著就要消失在遠處。
但就在菲利奧也以為這個罪大惡極的前火箭隊幹部將要隻身逃離的時候，黑衣人卻冷漠地抬起頭。
倉促中的一瞥，那充斥著無數負面情緒的目光讓菲利奧都心頭一顫。
只見他冷笑著看了菲利奧一眼，在確定了菲利奧並不打算趁機偷襲之後，輕輕舉起右手，用力攥成了拳頭。
「呼——」
奔涌而出的超能力仿佛熊熊燃燒的火海，將肉眼可見的全部天空都囊括其中。
轉眼間，一張遮天蔽日的大網就從無到有，從比夏斯的四面八方將他攔住。
噴射背包的推進器依舊火焰熊熊，卻無法動彈分毫，反而被超能力緊緊束縛，不可遏制地朝下方落去，任憑比夏斯怎樣操作也無濟於事。
而地面上，對於永夜組織內部的狗咬狗，樂見其成的菲利奧隱藏在暴飛龍身後，暗自調整著自己的位置，細細剖析黑衣人這份強悍至極的超能力。
經過不止一次的觀察和戰鬥，他已經可以確信，作為精神力的具象化，兩人的超能力雖然有著同源的一面，卻是截然不同的方向。
不論怎樣努力，他都不可能擁有像黑衣人這樣純粹強大的力量，這是能量性質的差異。
但從另一個角度，他也可以斷定，黑衣人的超能力遠不如他那般妙用武器。
至少，在感知的維度，他要遠遠勝過更推崇力量的黑衣人。
而這，就是取勝之道。
以暴飛龍龐大的身軀為掩護，菲利奧悄然朝著遠處的帝王拿波打了個手勢。
無數次的演練讓這位默契且聰慧的搭檔立刻心領神會，揮手攔住正要上前準備支援菲利奧的卡璞·鰭鰭。
片刻後，兩隻寶可夢不進反退，將自己隱藏在濃霧中，繞到海灘，潛伏在黑衣人身後，也監視著倒在海水中的薩奇。
而菲利奧自己，眼看著比夏斯將要墜地，不動聲色地掏出了黑色圓筒，單手背在身後，指揮著夥伴們步步向前，在振翼發警惕的目光中不聲不響地拉近與黑衣人的距離。
無聲的對峙中，緊張的氛圍正不斷加劇。
——
對於菲利奧徐徐靠近的小動作，黑衣人看在眼裡，卻並不在意。
他只是抬起頭，神色冷酷地看向還在徒勞掙扎的比夏斯。
「比夏斯，又是這樣，我給過你機會的，對吧？」並沒有咄咄逼人的質問，但也正是這份平靜之下毫不掩飾的殺意讓比夏斯感到絕望和恐懼，「你還記不記得，當年在城都，是誰把像個喪家之犬一樣，險些死在那些野生寶可夢嘴裡的你救出來的？」
「我……我知道錯了！看在…就看在我幫你改良了黑暗球的份上，放我走吧！」
比夏斯被嚇得涕泗橫流，卻也不受控制地落回到了地面。
雙腳觸地的剎那，他仿佛全身的骨頭都被抽空，癱軟在地，只剩下了求饒的份。
「改良黑暗球……確實，你做的不錯。」
黑衣人微微點頭，眼神依舊輕蔑，在比夏斯仿佛看到生機的時候，惡趣味地故意拉長語調。
「不過，我可以容忍你無能，卻不能對你的怯懦和背叛視而不見。」
宣判一般的話語仿佛一隻黑色的大手，攥住了比夏斯的心臟，讓他一動也不敢動，只能用無助的雙眼傳遞著祈求的訊息，卻絲毫也得不到黑衣人的憐憫。
反而讓他有些不耐煩。
似是有些厭倦了比夏斯醜陋的做派，他如同驅趕蚊蟲揮了揮手，滿不在乎道：「我也不是什麼魔鬼，既然如此，就給你個痛快好了。」
說著，剛剛鬆開的拳頭再度攥起。
鐵箍一般將比夏斯捏住的超能力立刻向內擠壓。
劇烈的痛楚，讓這個老獵人發出幾乎不似人聲的悽厲慘嚎，讓海面下潛伏的卡璞·鰭鰭都不自覺感到渾身發冷。
但很快，一聲爆炸就將一切掩蓋。
火光中，被引爆的噴射背包化為焦黑的殘骸。
與比夏斯已經看不出原狀的焦煳殘軀一道。
「……呵，看起來還有別的客人？」
丟垃圾一般丟掉比夏斯的遺骸，黑衣人漫不經心地看向步步緊逼的菲利奧，還有在自己身前一聲不吭的振翼發，臉上的憤怒漸漸平息。
忽然，他回過頭，略顯訝異地看向遠方天際。
哪怕相隔數十公里，澎湃的氣勢也讓他感到近在咫尺。
這份熟悉的氣魄，讓他本能地感到一絲危險，也讓他猜到了這份力量的主人的身份。
「鼻子什麼時候這麼靈了？」
輕聲嘀咕著，深知這次已經不可能成功的他抓住了菲利奧投鼠忌器的心理，旁若無人地四下觀察，一個不經意，眼角的餘光掠過已經死透的比夏斯。
而在一片焦黑中，從它胸前透出的微弱金屬光澤引起了他的注意。
銳利的目光仿佛要將這具遺骸徹底洞穿，也將熟悉的造型映入眼底。
他瞬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從不知何時開始，比夏斯這個野心勃勃的傢伙就打著吃多家的主意。
「怪不得……原來還有這麼回事……」
強行克制住怒火，他冷靜下來，陰狠地看了菲利奧一眼，看向最後的一片戰場。
隨著薩奇的倒下，多米諾骨牌的效應迅速突顯，剛剛還膠著的戰局已呈現一邊倒的態勢。
只是可惜，哪怕精銳盡出，獲勝的也並非己方。
從今天開始，永夜組織的銀河隊，或許就將徹底煙消雲散。
懷著複雜的心緒，黑衣人深吸一口氣，緊握著特製黑暗球的右手微微用力，按回到腰間。
森然的殺機頓時消弭於無形，緊接著，裝甲超夢的身影也出現在他的身旁。
只是，它的面色很有幾分不善，胸前也還帶著一道深深的凹陷，或許已傷到了骨骼。
前後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超夢X也追趕而來，緊張地護在菲利奧身旁。
從它拳頭上還在冒著的騰騰熱氣來看，裝甲超夢的撤離或許並不順利。
大戰就此休止，只剩下遠方的戰場還有點點餘波。
「各退一步吧，你留不住我，而我可以讓在場的人除了你我全部死絕。」
哪怕處於被動，黑衣人依然不慌不忙，甚至主動走出了裝甲超夢的護衛範圍，有恃無恐地站在菲利奧面前，一邊提議，一邊任由他上下打量。
「我可不認為你有這個能力，而且，似乎馬上就要有一位特殊的客人來了，你真的不想和他見一面嗎？」
雖然不知道遠道而來的強者究竟是誰，但就這樣放走一個心腹大患顯然不是菲利奧所願。
話音未落，黑衣人身後的海面就升起滔天巨浪，熄滅的戰火也再度點燃。
合卡璞·鰭鰭與帝王拿波之力，一場大海嘯突兀地到來，碾壓向已成孤家寡人的黑衣人。
與此同時，默默盤算著距離的菲利奧揚起雙手，漆黑的圓筒迅速飛出，噴射出閃爍銀光的大網，從天而降。
從他身體的兩側，一道道技能的光束極速射出。
不需要任何言語的指揮，夥伴們已嫻熟地聯手出擊，布下天羅地網。
「不信嗎？也好……」迅猛的攻勢近在咫尺，黑衣人冷笑一聲，「那就試試。」
「轟——」
沸騰的超能力驟然暴走，與裝甲超夢合二為一，甚至比菲利奧與超夢的聯手更為順暢。
不像是融合，而像是本就渾然一體。
耀眼的光芒恍若天災，只是遠遠的餘波便將海浪徹底擊碎成無數水花。
下墜的巨網也如離弦之箭，飛向遠處，尚在半空便仿佛陽光下的冰雪，消融、湮滅。
撲上前的幾隻寶可夢更是紛紛爆退，在爆炸式的威能面前折戟沉沙，攻勢為之一滯。
就連超夢X也不例外，甚至受創最重，胸口被留下一道深深地焦痕，一直退到菲利奧身旁才勉強穩住身形，卻也如臨大敵。
光芒中，幾顆劇烈震顫的黑暗球被黑衣人捏在掌心，發出無聲的威脅。
「還要試試嗎？」
聲音中難掩疲憊，卻帶著成竹在胸的挑釁，讓菲利奧面沉如水。
雖然知道這幾顆黑暗球里的寶可夢未必就受黑衣人的操縱，但生死面前，還是難免猶豫。
特別是占據上風的時候。
就像剛剛不願冒險的是黑衣人一樣，現在，則變成了菲利奧。
猶豫的時光轉瞬即逝，只是一瞬間的遲疑，就讓黑衣人抓住了戰機。
強弩之末的超能力隨著他果斷的爆發而再度亮起，藍光閃動，裝甲超夢的身影瞬間消失又再度出現，只是手中多了一個已經氣若遊絲的薩奇，倒地不起的貓老大、寶石海星與詛咒娃娃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
而作為代價，它的右臂被厚重的堅冰包裹，儼然已經凍傷。
「恩佩！」
這時，帝王拿波的怒吼才從海邊姍姍來遲。
憑藉神出鬼沒到超夢也無法阻擋的瞬間移動，裝甲超夢再度以負傷的代價打破了僵局。
但這也已經是它的極限。
卡璞·鰭鰭與帝王拿波合力的一擊讓本就狀態不佳的它難以為繼，另一側，有所防備的娜姿和mega胡地也築起超能力的屏障。
倉促之間，哪怕是它也已經無力徹底擊潰這些戒備森嚴的對手，更不必說救下歲星、伙星和那幾個碩果僅存的精銳部下。
因為在正前方，菲利奧和超夢X已將森然的氣機死死鎖定在黑衣人身上。
縱然擔心黑衣人暗藏底牌，他也不會再給對手偷襲的機會。
與此同時，被剛剛的超能力暴走擊退的寶可夢也各自重整旗鼓，與從海灘衝出的卡璞·鰭鰭一道圍攏過來。
遠方的海面上，極速趕來的身影已經隱約可見，如同一道銀灰色閃電的正是赤紅引以為傲的空戰好手，化石翼龍。
鋪天蓋地的攻勢已經讓裝甲超夢應接不暇，隨時可能趕到的赤紅更是讓他心底警鐘大作。
幾番突圍未果，眼看事不可為，黑衣人也只能愛莫能助地看向掙扎求存的幾人，果斷而殘忍地移開目光。
「沒想到，已經是第二次了，事不過三。」
冷若寒冰的目光直直地照射在菲利奧臉上，讓他第一次體會曾與自己交手過的敵人的狀態。
「但你要記得，這不是終結，只是一次暫時的休戰，你的命就先記在帳上。」
冷冷地撂下狠話，他一手夾住昏迷不醒的薩奇，一手搭在裝甲超夢的身上，藍光亮起。
哪怕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菲利奧和超夢依舊無法阻止這份神奇的超能力，只能徒勞地發動進攻，卻也無可奈何。
當化石翼龍的雙翼震盪在近海的高空，空間的波動已經漸漸平息。
趕在赤紅的增援抵達之前，最後的關頭，他再一次逃出生天，只留下無路可逃的部下。
單靠這無法阻擋的瞬間移動，黑衣人似乎就已經站在進可攻退可守的不敗之地。
哪怕已經是第二次直接對話，菲利奧和超夢依然毫無辦法。
這已經超越了超夢自己的力量範疇，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領域。
但哪怕是黑衣人自己也未曾發現，就在脫離前的最後一剎那，一縷極難察覺的特殊超能力掩蓋在浩浩蕩蕩的攻勢之下，隱秘地掠過他那被火焰燒焦的衣角。
「確實，這只是暫時的休戰，我們還會見面的……很快。」
菲利奧喃喃自語，森冷的目光掃過滿目瘡痍的海灘，抬起頭，看向來遲一步的強援。
高大威猛的身影劃破長空，以隕石撞地球一般的氣魄降落在波尼島上。
頭戴紅色棒球帽的身影也從天而降。
——
「咳咳咳……抱歉，我來晚了。」
片刻之後，在菲利奧詫異的目光中，從天而降穩穩落在地面上的戰鬥之人艱難起身，腿腳毫無異樣，卻被激盪的沙塵引得連連咳嗽。
「來晚且另說，你們真新鎮的水土是不是不太正常？我覺得落地不應該是這樣的。」
深刻領會了超級真新人力量之後，菲利奧下意識地接過話，吐槽起來。
「習慣了，事急從權。可惜還是讓他跑了。」
赤紅默默壓低帽檐，以帥氣的姿勢掩蓋住內心的尷尬，故作平靜地看向遠處被夢妖碾壓而潰不成軍的永夜組織殘黨。
沒能堵到黑衣人，讓他多少有點遺憾。
「至少我們沒折進去，還算不虧吧。」菲利奧苦笑著搖搖頭，對臉上又開始滲血的傷口稍作清理，指了指比夏斯已經不成人形的屍首和不省人事的歲星、伙星，「而且，另有收穫。」
「你說得沒錯，能從那個人手上脫身已經很了不起了。」赤紅笑了笑，認真點頭，「那是個厲害的傢伙，比大叔更……不對，應該說比青綠還要強。」
「坂木老大聽到會很傷心吧？雖然是實話，但實話更傷人。」菲利奧一聳肩，淡淡道，「不過，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我有點意外，本來以為只能我自己應付他呢。」
「你不知道嗎？」赤紅眨了眨眼，有點意外和遺憾地指向比夏斯，「大叔告訴我，這個人賣了他一份很重要的情報，說是那傢伙要刺殺你，所以我就過來了。可惜啊……以後沒了。」
菲利奧意味深長地笑笑：「那可未必，我不是說了另有收穫嗎？」
「哦？」
赤紅眼前一亮，立馬把死相悽慘的比夏斯拋在腦後，湊到菲利奧身邊。
兩人先是小聲嘀嘀咕咕，接著就開始勾肩搭背。
性子向來直爽，喜歡堂堂正正以對戰分勝負的赤紅，在這一刻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兩人這份熱火朝天的勁頭，讓好不容易結束了戰鬥，風塵僕僕趕來的娜姿和可爾妮都有些招架不住，並肩而立，暗自腹誹不止。
——
就在海灘的戰鬥宣告結束的同時，身後的波尼大峽谷也傳出劇烈的爆炸。
緊接著，霸主杖尾鱗甲龍的怒吼響徹天際，帶著勝利者的狂放與喜悅。
看來，那裡的戰鬥也已接近尾聲，至少已經取得了真正的優勢。
本就因為沒能截住黑衣人而手癢的赤紅立刻來了想法，跳上化石翼龍的背，直奔戰場而去。
比起坂木大叔那樣彎彎繞的算計，他還是更喜歡打上一架。
這才是戰鬥之人真正的姿態。
——
海灘的騷動隨著赤紅的到來和離去漸漸平息。
或死或降的銀河隊橫七豎八地倒在沙灘上，失魂落魄。
娜姿和可爾妮正手忙腳亂地收拾著菲利奧臉頰上的傷口，雖然不嚴重，但似乎也有點深，止血都有點困難。
戰鬥的餘韻漸漸消散，眾人的注意力都開始有些分散，疲憊感湧上心頭。
這時，卡璞·鰭鰭不聲不響地跑到了帝王拿波身邊，伸出小手戳了戳它的後背。
在帝王拿波疑惑的視線里，它又指了指菲利奧空蕩蕩的手腕，重重點頭。
片刻後，沉寂的神像亮起輝光，森嚴的超能力壁壘已然破碎，再也沒有能夠阻擋它的力量。
耀眼的光柱升上高空，好像整個波尼島都在這一刻迎來了新生。
——
距離波尼島數十公里，戰火紛飛的海面。
大隊的國際警察飛行器將幾艘冒著黑煙、搖搖欲墜的飛船護在中間，搖搖晃晃地向前飛行。
它們前進的方向正是已經隱約可見輪廓的波尼島。
飛在最前的一艘大型飛行器緩緩敞開艙門，高挑豐滿的金髮美人迎風挺立，身旁則是傷痕累累的莉拉。
就在UB對策本部面對數量眾多的鐵火輝夜難以抵擋之際，收到求援的達芙妮率隊前來。
於危難之間，國際警察的兩個互不統屬的部門並肩作戰。
合雙方之力，這些來自異世界的猛獸終究未能興風作浪，被驅趕回了究極空間。
但一場損失慘重的苦戰還是讓所有人都疲憊不堪。
只是，縱然如此，他們仍不能休息。
因為按照計劃，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戰場等待著增援。
浩浩蕩蕩的隊伍飛向遠方，卻不知道，就在它們下方的深海，一艘巨大的潛水艇正保持著靜默的態勢，緩緩向遠處行駛。
隱藏在漆黑深海的，正是這次天災人禍的罪魁禍首。
雙方交錯而行，無聲無息地分道揚鑣。
——
就在國際警察徹底消失在觀測範圍之後，沉寂的海面忽然間震盪起來。
微弱的藍光在漆黑一片的深海亮起，一閃而逝。
巨大的潛水艇也隨之消失不見，只剩冰冷的海水。
恰如雙方所言，真正的戰鬥遠未結束，只是在無以為繼的時刻暫且休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