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章勢強勢弱？熱情的小滿
繞過屏風，才是臥房中日常活動的地方，前世一般稱之為起居室。
這裡有竹榻，竹榻上放著玉香茅編織的厚坐墊，以及一張矮腳小桌。
小桌上香爐、棋盤依舊，棋盤上的棋子甚至還保留在上次大小姐她們離開時的情形。
屋角有著數株蘭花，白色的花朵散發出清幽淡雅的香氣，肥厚的綠色葉片生機滿溢。
各種日常使用的雜物一應俱全，且都放在最順手的位置上。
除了過於整潔，缺少了生活必然的雜亂感，一切都如同主人未曾離開過。
大小姐微微加快腳步，然後按照熟悉的感覺，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榻上。
顧恪笑著伸手，取來了冰心杏花香塔，手指一點，將其引燃，放入香爐中。
香味輕快微甜，還帶有一絲微微的涼意，恰如那乍暖還寒的春風裡飄來的杏花香。
再取來熱水浴茶具，投入數根洞府里最初老茶樹產出的碧落問心茶，溫熱的靈泉誰被迅速染上了一層清澈碧色，縷縷清茶香隨著水汽渺渺而起。
一口熱茶飲下，大小姐心思如水汽般裊裊升起，空靈中又帶著一股由內而外的靈動。
往昔在這裡翻看武學書籍，與梅蘭竹菊閒談下棋的時光緩緩掠過心頭，溫暖而安寧。
進入武魂境後，逐漸淡漠的情緒也活絡了起來。
在仙田裡種了快四十年的老茶樹，就是如此神奇。
即便大小姐這種武魂境至強者，每次也就幾根的量。
再多的話倒也不會有甚負面效果，只是會好長一段時間內不能「回神」而已。
事實上，這碧落問心茶是消弭武魂境修煉副作用的最佳寶藥。
雖然藥效上不如某些寶丹強，卻勝在隨時可以飲用，用量自由，且沒有任何副作用。
若沒有這茶，大小姐一時間不會出問題。
但隨著實力深厚，積累到突破天靈第二三輪時，難免出現性情巨變的後果。
畢竟能好好當個人，享受正常的喜怒哀樂，誰又會想變成冷漠無情的「神」呢。
少傾，大小姐從出神狀態中退出，舒服地嘆了口氣，仿佛冬天裡喝到了一口熱乎乎的可可，感覺整個人都美美噠。
顧恪對她一笑，抬手將棋盤上的棋子一動：「來，下完這殘局，再換新局，如何？」
大小姐聽著這若有所指的話，撇撇嘴，但還是伸手挪動了另一方的棋子。
她這次回來了，以後自然不能再一直躲在半山別院，否則豈非弱了氣勢。
再說，憑啥把這裡讓給那老阿姨！大小姐如此想著。
殘局下得飛快，最後竟然是打和，這讓大小姐再次瞪了某人一眼，這暗示也明顯了！
顧恪隨手重新擺好棋子，自己落下一子，就笑著牽起她：「好了，再去其它地方看看。」
感受著被輕撓發癢的手心，大小姐仿佛泄了氣的皮球，輕哼一聲，乖乖跟著起身出門。
繞過迴廊，只是片刻兩人就到得南臥房，也就是柏素清在玉龍洞府中的居所。
神念瞬間掃過，大小姐表情略顯的不自然，匆匆走過，就去了西臥房。
無他，只是發現這裡居然沒甚變動。
或者應該說，南北臥房都保持著原本的模樣，沒有北臥房「莫名」縮水或地勢降低，南臥房「鶴立雞群」這種事。
再想想半山別院裡南北臥房一眼可見的「差距」，大小姐感覺自己在心胸的寬廣度上遭遇到了無言的嘲諷。
當然要是顧恪知曉她所想，也只會感嘆一聲：做人，還是不能太講究。
只要不講究的程度在合適範圍內，那就會占到很大便宜。
非要說的話，小滿就有點這意思，撒潑耍賴是家常便飯，卻永遠控制在一個合適的程度。
所有人都讓著她，但也不會討厭她。
可讓大小姐學小滿？其難度之高，遠勝讓小滿的練武天賦超過大小姐！
單單一招雙峰貫耳，大小姐就硬體不達標，遑論軟體上的要求了。
偏偏想到大小姐做出小滿的某些行為，雖覺滑稽，卻又有種莫名的期待感是怎麼回事？
……
正在被顧恪在心裡拉出來做參照物的小滿卻很是開心。
性格更沉穩安靜的柏素清與梅蘭竹菊湊到一塊兒，閒逛時細細低語著，很是悠然愜意。
若是可能，李秀兒倒是也有點想加入那邊。
可惜她被小滿抓了壯丁，只能承受耳邊不斷的各種雜音，並努力從中找出小滿、薩蘭珠的話語聲。
時不時還會被小滿抱著揪臉，以及碰觸臉之外的其它部位。
這讓習慣了自家師傅那種清淡冷漠相處模式的李秀兒很「被動」，表情也很複雜。
那時，她也是對小滿的「熱情」難以抵抗，相當無語。
好在後來相處日久，在顧恪的提醒下，某些該拒絕的事就直接拒絕。
用他的話來說，總不能什麼事都由著小滿，多少也該有小滿由著她的時候，這才叫家人。
事實也是如此。
小滿壓根不在乎被拒絕一部分要求，因為本就有被拒絕的心理準備。
只是以前小萍兒很少拒絕，讓她得逞了而已。
當然，李秀兒現在的「不拒絕」很大程度是客氣。
但誰讓李秀兒是晚輩呢，小滿能光明正大折騰的晚輩並不多。
老熊家倒是有熊小小這小妹，可惜太早熟，讓小滿頗有「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而其他熊三代容貌看著比她還大，熊四代輩分又差太多。
她可不想在老熊家落下個「大姑不靠譜」，或者「大姑奶真幼稚」的評語。
畢竟也好幾十歲的人了，在家中後輩里留下這種「經典傳說」，還是比較羞恥的。
李秀兒就無所謂了，因為是大小姐的弟子，隔著一層，不會亂說的。
遊蕩得開心，小滿很大度地就向李秀兒開放了自己的山水別府。
像大小姐的半山別府就沒邀請過柏素清一次，小滿和小萍兒自然也不好過去。
柏素清的南海別府也只對小滿開放過一次，之後就拒絕這熊孩子去搗蛋了。
關鍵是為了與顧恪修行，柏姐姐在自己別府里弄了不少特色場景。
以小滿那爬山下水，尋根究底的性子，說不定就能察覺出點甚。
柏素清可不想被小滿探究到這種隱私，說不定還會拿來追問細節，那比小滿留下家族「傳說」還令人尷尬。
小萍兒要好些，一年最多讓小滿進北海別府一兩次，其它時候寧願在玉龍洞府和她玩耍。
唯有小滿，除去與顧恪閉府修行時，其它時候並不介意他人出入。
可惜也就薩蘭珠會偶爾進去找她，柏素清和小萍兒幾乎都是約在玉龍洞府中見面。
這讓小滿的「大方」有種無處展示的感覺。
今日，李秀兒這個上好的「展示對象」上門，自然不能「浪費」。
被小滿挾裹在博大胸懷中的李秀兒，眼前一花，人就進了山水別府。
此處景色讓她一怔，旋即眼前大亮：好一片阡陌交通的田園風光！
李秀兒是實打實的底層出身，從太平寨開始，就耕田幹活。
哪怕如今貴為武尊，日常農活卻依舊占據了她不少休息時間。
所以，她是大武最早將黑煞掌和推山掌升到50級的人之一。
而且她天賦優異，又有大小姐這個面冷心熱的師傅時時指導，成功將這兩種武學特性融合進血海紅蓮寶典中，形成了獨特的血海黑山功。
對敵時既可沉重剛猛，如山壓頂，也能柔和入水，無孔不入。
剛柔合一，同級幾無敵手。
當然，比起小滿的九柔降龍要術還是差遠了，畢竟是在顧恪鞭策下修煉而成。
方才被小滿挾裹時，李秀兒只覺自發護體的血氣在小滿身上一蹭即過，毫無受力感。
偏偏又能感覺到身軀被其牢牢控制，無法掙脫，仿佛遇見了更強大的天敵。
小滿卻是真的沒在意，她只有誅殺妖詭時最在意修為，方便判斷能不能殺罷了。
見到李秀兒眼中光芒，她帶著些許期盼地問到：「如何，可能看出我這山水別府的妙處？」
李秀兒視線落在田地上：「這裡用了套種之法，作物間成長所需營養有較大區別，相互掠奪的情形不會太嚴重，長勢會更好。」
「地形也很合適，早午直接日照充足，午後陰涼，水汽充分。」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面露猶疑之色。
小滿立刻拍著她的頭：「有話就說，有……氣就放，憋著多難受！」
我放你聞，豈不是兩敗俱傷？李秀兒汗顏，卻也怕這位「長者」再口吐「儒雅之語」，連忙補充到：「不過如此做，日常維護要分外小心，耗時極多，產出卻也不會太高？」
李秀兒蹙眉：「可這種地，不就是為了讓更多人吃飽麼？」
小滿頓時失笑，伸手挼著她的臉，滿足了「施暴於人」的愉悅感，這才說到：「你說的這些，神農之森那裡早就有一大堆人做了，個個都是大武最會種田育種的大師。」
「我呢，最擅長的只是廚藝，最多在食材口味上研究下，如何能跟那群一心一意的大師比產出。」
說著她還戲謔地揪揪李秀兒：「就像你，練武確實很不錯，種田也種了這麼多年，可曾親自研究出大武頂尖的種田成果？」
李秀兒啞口無言。
這就像前世，一個勤奮認真的普通農民，拿什麼跟農業科研大佬比研究成果？
雖然大家都是從事農業的，可實際工作的差別就太大了。
哪怕李秀兒是武尊，那也最多相當於一台聯合播種機+收割機，再忙碌也不可能弄出革名性的高產品種。
嘿嘿，今天也輪到我「教育」小輩了。小滿心中滿足，對李秀兒更親近了三分，拉著她就竄上空中：「走，這邊只是最普通的培育田，那邊還有其他的特殊培育田，比這邊好玩多了。」
半個時辰後，李秀兒雙手不自覺地抱在胸前，總覺得微風吹過，渾身上下有些空蕩蕩的。
她面前是一處略開闊的石頭池塘，塘邊有著層層台階。
台階之上環繞著一圈粉色櫻花，不斷有星星點點的粉紅花瓣飛舞凋落，墜入裊裊蒸汽籠罩的水面，只留下隱約的紅痕隨波蕩漾。
平日裡小滿和顧恪就是在泡溫泉的，今日終於迎來了新「客人」。
小滿那雙神出鬼沒的手伸來，牢牢抓住了李秀兒，「熱情」的招呼聲響起：「秀兒啊，呆站著做甚，下水泡著才舒服呢。」
溫熱的泉水略有些燙，對她們來說卻恰到好處。
不待李秀兒仔細體會，小滿就拉著她悠悠然朝前飄去。
溪水蜿蜒，兩邊奇石花草樹木皆有，遮蔽了視線，總要人到了近處，才會發現一片新景色。
櫻花池塘之後，先過水簾洞。
由旁邊的小水車打起溪水，從狹窄的溪流兩邊大石流過，被刻意調整過外形的大石會將溪水化為均勻的水滴雨幕，籠罩著這段數十丈長的「水簾洞」。
這種明顯的「遊樂設計」自然是顧恪為小滿弄的。
比起自己一頭扎進水裡，她更喜歡被淋得像個猴兒。
很多在夏日雨天裡「猖狂」過的小孩，差不多也是同樣的愛好。
不過小孩頭淋生雨會長虱子，因此回家會挨揍，然後壓著洗澡。
人工溫泉雨自然沒有這種風險，那自然就是純粹的樂趣了。
李秀兒用血氣護住雙眼，又拿手拎了拎自己的衣領。
雖然裡面還穿著小衣，她卻總怕外面這浴衣滑下去。
小滿還在給她介紹：「看，這裡是我第一次來玩時留下的。」
李秀兒看去：嗯，熊大先生到此一游。
視線移開，腦子裡卻突然閃過一點東西，不由得又把視線轉回去：熊大先生……不是某位仙姑教學生時的自稱麼？
這裡有竹榻，竹榻上放著玉香茅編織的厚坐墊，以及一張矮腳小桌。
小桌上香爐、棋盤依舊，棋盤上的棋子甚至還保留在上次大小姐她們離開時的情形。
屋角有著數株蘭花，白色的花朵散發出清幽淡雅的香氣，肥厚的綠色葉片生機滿溢。
各種日常使用的雜物一應俱全，且都放在最順手的位置上。
除了過於整潔，缺少了生活必然的雜亂感，一切都如同主人未曾離開過。
大小姐微微加快腳步，然後按照熟悉的感覺，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榻上。
顧恪笑著伸手，取來了冰心杏花香塔，手指一點，將其引燃，放入香爐中。
香味輕快微甜，還帶有一絲微微的涼意，恰如那乍暖還寒的春風裡飄來的杏花香。
再取來熱水浴茶具，投入數根洞府里最初老茶樹產出的碧落問心茶，溫熱的靈泉誰被迅速染上了一層清澈碧色，縷縷清茶香隨著水汽渺渺而起。
一口熱茶飲下，大小姐心思如水汽般裊裊升起，空靈中又帶著一股由內而外的靈動。
往昔在這裡翻看武學書籍，與梅蘭竹菊閒談下棋的時光緩緩掠過心頭，溫暖而安寧。
進入武魂境後，逐漸淡漠的情緒也活絡了起來。
在仙田裡種了快四十年的老茶樹，就是如此神奇。
即便大小姐這種武魂境至強者，每次也就幾根的量。
再多的話倒也不會有甚負面效果，只是會好長一段時間內不能「回神」而已。
事實上，這碧落問心茶是消弭武魂境修煉副作用的最佳寶藥。
雖然藥效上不如某些寶丹強，卻勝在隨時可以飲用，用量自由，且沒有任何副作用。
若沒有這茶，大小姐一時間不會出問題。
但隨著實力深厚，積累到突破天靈第二三輪時，難免出現性情巨變的後果。
畢竟能好好當個人，享受正常的喜怒哀樂，誰又會想變成冷漠無情的「神」呢。
少傾，大小姐從出神狀態中退出，舒服地嘆了口氣，仿佛冬天裡喝到了一口熱乎乎的可可，感覺整個人都美美噠。
顧恪對她一笑，抬手將棋盤上的棋子一動：「來，下完這殘局，再換新局，如何？」
大小姐聽著這若有所指的話，撇撇嘴，但還是伸手挪動了另一方的棋子。
她這次回來了，以後自然不能再一直躲在半山別院，否則豈非弱了氣勢。
再說，憑啥把這裡讓給那老阿姨！大小姐如此想著。
殘局下得飛快，最後竟然是打和，這讓大小姐再次瞪了某人一眼，這暗示也明顯了！
顧恪隨手重新擺好棋子，自己落下一子，就笑著牽起她：「好了，再去其它地方看看。」
感受著被輕撓發癢的手心，大小姐仿佛泄了氣的皮球，輕哼一聲，乖乖跟著起身出門。
繞過迴廊，只是片刻兩人就到得南臥房，也就是柏素清在玉龍洞府中的居所。
神念瞬間掃過，大小姐表情略顯的不自然，匆匆走過，就去了西臥房。
無他，只是發現這裡居然沒甚變動。
或者應該說，南北臥房都保持著原本的模樣，沒有北臥房「莫名」縮水或地勢降低，南臥房「鶴立雞群」這種事。
再想想半山別院裡南北臥房一眼可見的「差距」，大小姐感覺自己在心胸的寬廣度上遭遇到了無言的嘲諷。
當然要是顧恪知曉她所想，也只會感嘆一聲：做人，還是不能太講究。
只要不講究的程度在合適範圍內，那就會占到很大便宜。
非要說的話，小滿就有點這意思，撒潑耍賴是家常便飯，卻永遠控制在一個合適的程度。
所有人都讓著她，但也不會討厭她。
可讓大小姐學小滿？其難度之高，遠勝讓小滿的練武天賦超過大小姐！
單單一招雙峰貫耳，大小姐就硬體不達標，遑論軟體上的要求了。
偏偏想到大小姐做出小滿的某些行為，雖覺滑稽，卻又有種莫名的期待感是怎麼回事？
……
正在被顧恪在心裡拉出來做參照物的小滿卻很是開心。
性格更沉穩安靜的柏素清與梅蘭竹菊湊到一塊兒，閒逛時細細低語著，很是悠然愜意。
若是可能，李秀兒倒是也有點想加入那邊。
可惜她被小滿抓了壯丁，只能承受耳邊不斷的各種雜音，並努力從中找出小滿、薩蘭珠的話語聲。
時不時還會被小滿抱著揪臉，以及碰觸臉之外的其它部位。
這讓習慣了自家師傅那種清淡冷漠相處模式的李秀兒很「被動」，表情也很複雜。
那時，她也是對小滿的「熱情」難以抵抗，相當無語。
好在後來相處日久，在顧恪的提醒下，某些該拒絕的事就直接拒絕。
用他的話來說，總不能什麼事都由著小滿，多少也該有小滿由著她的時候，這才叫家人。
事實也是如此。
小滿壓根不在乎被拒絕一部分要求，因為本就有被拒絕的心理準備。
只是以前小萍兒很少拒絕，讓她得逞了而已。
當然，李秀兒現在的「不拒絕」很大程度是客氣。
但誰讓李秀兒是晚輩呢，小滿能光明正大折騰的晚輩並不多。
老熊家倒是有熊小小這小妹，可惜太早熟，讓小滿頗有「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而其他熊三代容貌看著比她還大，熊四代輩分又差太多。
她可不想在老熊家落下個「大姑不靠譜」，或者「大姑奶真幼稚」的評語。
畢竟也好幾十歲的人了，在家中後輩里留下這種「經典傳說」，還是比較羞恥的。
李秀兒就無所謂了，因為是大小姐的弟子，隔著一層，不會亂說的。
遊蕩得開心，小滿很大度地就向李秀兒開放了自己的山水別府。
像大小姐的半山別府就沒邀請過柏素清一次，小滿和小萍兒自然也不好過去。
柏素清的南海別府也只對小滿開放過一次，之後就拒絕這熊孩子去搗蛋了。
關鍵是為了與顧恪修行，柏姐姐在自己別府里弄了不少特色場景。
以小滿那爬山下水，尋根究底的性子，說不定就能察覺出點甚。
柏素清可不想被小滿探究到這種隱私，說不定還會拿來追問細節，那比小滿留下家族「傳說」還令人尷尬。
小萍兒要好些，一年最多讓小滿進北海別府一兩次，其它時候寧願在玉龍洞府和她玩耍。
唯有小滿，除去與顧恪閉府修行時，其它時候並不介意他人出入。
可惜也就薩蘭珠會偶爾進去找她，柏素清和小萍兒幾乎都是約在玉龍洞府中見面。
這讓小滿的「大方」有種無處展示的感覺。
今日，李秀兒這個上好的「展示對象」上門，自然不能「浪費」。
被小滿挾裹在博大胸懷中的李秀兒，眼前一花，人就進了山水別府。
此處景色讓她一怔，旋即眼前大亮：好一片阡陌交通的田園風光！
李秀兒是實打實的底層出身，從太平寨開始，就耕田幹活。
哪怕如今貴為武尊，日常農活卻依舊占據了她不少休息時間。
所以，她是大武最早將黑煞掌和推山掌升到50級的人之一。
而且她天賦優異，又有大小姐這個面冷心熱的師傅時時指導，成功將這兩種武學特性融合進血海紅蓮寶典中，形成了獨特的血海黑山功。
對敵時既可沉重剛猛，如山壓頂，也能柔和入水，無孔不入。
剛柔合一，同級幾無敵手。
當然，比起小滿的九柔降龍要術還是差遠了，畢竟是在顧恪鞭策下修煉而成。
方才被小滿挾裹時，李秀兒只覺自發護體的血氣在小滿身上一蹭即過，毫無受力感。
偏偏又能感覺到身軀被其牢牢控制，無法掙脫，仿佛遇見了更強大的天敵。
小滿卻是真的沒在意，她只有誅殺妖詭時最在意修為，方便判斷能不能殺罷了。
見到李秀兒眼中光芒，她帶著些許期盼地問到：「如何，可能看出我這山水別府的妙處？」
李秀兒視線落在田地上：「這裡用了套種之法，作物間成長所需營養有較大區別，相互掠奪的情形不會太嚴重，長勢會更好。」
「地形也很合適，早午直接日照充足，午後陰涼，水汽充分。」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面露猶疑之色。
小滿立刻拍著她的頭：「有話就說，有……氣就放，憋著多難受！」
我放你聞，豈不是兩敗俱傷？李秀兒汗顏，卻也怕這位「長者」再口吐「儒雅之語」，連忙補充到：「不過如此做，日常維護要分外小心，耗時極多，產出卻也不會太高？」
李秀兒蹙眉：「可這種地，不就是為了讓更多人吃飽麼？」
小滿頓時失笑，伸手挼著她的臉，滿足了「施暴於人」的愉悅感，這才說到：「你說的這些，神農之森那裡早就有一大堆人做了，個個都是大武最會種田育種的大師。」
「我呢，最擅長的只是廚藝，最多在食材口味上研究下，如何能跟那群一心一意的大師比產出。」
說著她還戲謔地揪揪李秀兒：「就像你，練武確實很不錯，種田也種了這麼多年，可曾親自研究出大武頂尖的種田成果？」
李秀兒啞口無言。
這就像前世，一個勤奮認真的普通農民，拿什麼跟農業科研大佬比研究成果？
雖然大家都是從事農業的，可實際工作的差別就太大了。
哪怕李秀兒是武尊，那也最多相當於一台聯合播種機+收割機，再忙碌也不可能弄出革名性的高產品種。
嘿嘿，今天也輪到我「教育」小輩了。小滿心中滿足，對李秀兒更親近了三分，拉著她就竄上空中：「走，這邊只是最普通的培育田，那邊還有其他的特殊培育田，比這邊好玩多了。」
半個時辰後，李秀兒雙手不自覺地抱在胸前，總覺得微風吹過，渾身上下有些空蕩蕩的。
她面前是一處略開闊的石頭池塘，塘邊有著層層台階。
台階之上環繞著一圈粉色櫻花，不斷有星星點點的粉紅花瓣飛舞凋落，墜入裊裊蒸汽籠罩的水面，只留下隱約的紅痕隨波蕩漾。
平日裡小滿和顧恪就是在泡溫泉的，今日終於迎來了新「客人」。
小滿那雙神出鬼沒的手伸來，牢牢抓住了李秀兒，「熱情」的招呼聲響起：「秀兒啊，呆站著做甚，下水泡著才舒服呢。」
溫熱的泉水略有些燙，對她們來說卻恰到好處。
不待李秀兒仔細體會，小滿就拉著她悠悠然朝前飄去。
溪水蜿蜒，兩邊奇石花草樹木皆有，遮蔽了視線，總要人到了近處，才會發現一片新景色。
櫻花池塘之後，先過水簾洞。
由旁邊的小水車打起溪水，從狹窄的溪流兩邊大石流過，被刻意調整過外形的大石會將溪水化為均勻的水滴雨幕，籠罩著這段數十丈長的「水簾洞」。
這種明顯的「遊樂設計」自然是顧恪為小滿弄的。
比起自己一頭扎進水裡，她更喜歡被淋得像個猴兒。
很多在夏日雨天裡「猖狂」過的小孩，差不多也是同樣的愛好。
不過小孩頭淋生雨會長虱子，因此回家會挨揍，然後壓著洗澡。
人工溫泉雨自然沒有這種風險，那自然就是純粹的樂趣了。
李秀兒用血氣護住雙眼，又拿手拎了拎自己的衣領。
雖然裡面還穿著小衣，她卻總怕外面這浴衣滑下去。
小滿還在給她介紹：「看，這裡是我第一次來玩時留下的。」
李秀兒看去：嗯，熊大先生到此一游。
視線移開，腦子裡卻突然閃過一點東西，不由得又把視線轉回去：熊大先生……不是某位仙姑教學生時的自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