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章 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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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出行宮,便傳來一聲喝問:「何人!」

  是巡邏的軍士,看到了這邊的燈火。

  胡恩站出來,回道:「陛下在此。」

  巡邏小隊的隊長領著人過來,果然看到了皇帝,急忙低身行禮:「參見陛下。」

  皇帝點點頭,說道:「朕就在這兒走走,你們自去忙吧。」

  胡恩補充:「陛下去看看先帝親筆題詞的石碑,喏,就在那兒。」

  巡邏隊長看了看,那石碑就在行宮側旁,也在他們巡邏的路線上,周圍並沒有閒雜人等,應該是安全的,便沒多說什麼,拱手抱拳:「是!」

  軍士們繼續巡邏,皇帝慢步走到石碑前,胡恩提著燈籠,照著上面的字。

  皇帝仰頭看著,說道:「果然是先帝的手筆。」

  他自小入宮,除了知道康王府那邊是親爹媽,和皇子並無差別。

  何況,康王冷淡嚴肅,先帝卻和藹可親,這心裡孺慕的對象,自然偏向先帝多些。

  「朕都不知道,這裡有先帝的題詞,難為你記著,你有心了。」皇帝感慨道。

  胡恩抬袖拭淚,嗚咽出聲:「有陛下這句話,奴婢死而無憾了!」

  他反應這麼大,皇帝哭笑不得:「這是怎麼了?好端端說什麼死?」

  胡恩抬起通紅的眼睛:「陛下這段時間,有事都叫小喜,奴婢還以為陛下不喜歡奴婢了。」

  皇帝臉上有些發熱,不自在地說:「你好歹也是個大總管,管著整個內廷呢,這貼身服侍的事,小內侍都能做,朕還不是體貼你!」

  胡恩立刻露出驚訝又歡喜的神情來:「原來陛下是體貼奴婢,奴婢真是不知好歹,竟然誤會了陛下,奴婢該死!」

  說著又要下跪,皇帝連忙虛扶了一把:「行了,出門在外,就別這麼多禮了。」

  胡恩笑著稱是。

  兩人繼續看碑,胡恩用手抹了抹,說道:「這下頭沾了些泥,得擦一擦才好。」

  胡恩遲疑:「那陛下您一個人……」

  皇帝不以為意:「禁軍就在這兒,還能出事不成?」

  胡恩就點點頭:「奴婢快去快回,陛下稍待。」

  他留下燈籠,快步走開了。

  皇帝起初沒覺得怎樣,站著站著,周圍漆黑一片,夜風涼颼颼地吹,不遠處就是陵山,埋著不知道多少屍骨,心裡不禁毛毛的。

  胡恩怎麼還不回來呢?

  「沙沙……」

  皇帝心裡一跳,提著燈籠照向聲音來處,喊道:「誰?」

  他告訴自己,用不著怕,禁軍就在附近巡邏,只要他喊一聲馬上過來。

  腳步聲響了起來,帶著軍靴頓地特有的鏗鏘聲,接著是一個沙啞的聲音:「驚擾了陛下,卑下該死。」

  是禁軍?皇帝看到黑暗中的人影走近,果然是個身穿盔甲的軍士。

  他鬆了口氣,說道:「你怎的一個人?其他人呢?」

  那軍士慢慢走來,燈籠照出一張消瘦但俊朗的臉,瞧著並不兇悍。

  「回陛下,卑下出來小解的,沒想到您在這裡。」

  軍士停下腳步,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他的警惕,低身施禮:「是。」

  皇帝見他轉身,這才安心回身繼續看碑文。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兩丈遠。

  皇帝剛剛抬起燈籠,忽然背後傳來風聲,他只來得及一側身,便有一把刀狠狠扎進了胸膛。

  「啊!」慘叫聲劃破黑夜。

  巡邏的禁軍馬上往這邊趕來。

  距離很近,刺客來不及扎第二刀,只能轉身逃跑。

  皇帝倒了下去,鮮血噴濺出來。

  ……

  樓晏猛地坐起身,喊道:「寒燈!寒燈!」

  睡在門口的寒燈一骨碌爬起來:「公子!」

  「我好像聽到聲音了,你快出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是。」寒燈胡亂系了下衣裳,出了帳篷。

  樓晏擦了把額頭的虛汗,發現自己心跳得很快,總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好了。


  「什麼?」樓晏臉色一變,拔腿就往行宮跑去。

  是姜十,肯定是姜十!

  他的目標居然不是康王,而是皇帝。

  他想幹什麼?不對,指使他的人想幹什麼?!

  樓晏腦袋裡亂鬨鬨的,到了行宮門口,恰巧跟俞慎之碰上了。

  「怎麼回事?」他張口問道。

  俞慎之也是一腦門的汗,急得臉龐扭曲:「我也才到!」

  於是兩人往裡擠,可惜被攔下了。

  守門的副將說:「沒有召令,不許進行宮一步!」

  皇帝遇刺,行宮立刻進行了管制。依照慣例,現下作主的應當是太后,只是康王強勢,怕是直接越過了太后。

  樓晏心急如焚,這會兒不能進行宮看情況,那就被動了啊!

  皇帝到底怎麼樣?傷得重不重?還有希望活下來嗎?

  不知道情況,他怎麼應對?

  還沒想到辦法,大長公主來了。

  副將上前,卻被大長公主一巴掌甩開:「本宮身為陛下唯一的親姑姑,還看不得了?」

  她氣勢太足,道理也對,副將猶豫了下,到底沒再攔。

  大長公主在池韞的相扶下,就這麼進去了。

  池韞回過頭,只來得及和樓晏對了個眼神。

  兩人進了寢殿,就見皇帝躺在床塌上,太醫正在忙碌地救治,太后和皇后坐在一旁六神無主。

  「嫂子!」大長公主喚道。

  太后看到她,立時哭出來:「阿鳳!」

  大長公主急步走過去,問:「陛下怎麼樣?」

  皇后垂淚道:「陛下胸口中了一刀,太醫說,還好偏了一些,沒有扎中心臟,但是傷了別的臟器,流了很多血……」

  也就是說,仍然有生命危險。

  大長公主又是擔憂,又是生氣:「這怎麼回事?這麼多禁軍,刺客是怎麼混進來的?」

  胡恩已在地上跪了許久,此時磕了個頭,哭著回稟:「都怪奴婢,陛下去看先帝題詞的石碑,說是髒了,叫人來洗,奴婢竟把陛下一個人留在那了……」

  「那刺客呢?」

  「鄭國公去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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