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世紀婚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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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2章 世紀婚禮(2)

  「真是對不起!慕容太太、慕容小姐。」穿著黑色套裝黑色小牛皮平底鞋染了一頭金髮的米蘭達,操著港腔濃重的普通話致歉,接著深深的向於雅梵和慕容予思鞠躬,那姿態深得霓虹金真傳,有種你不原諒我就是你的錯那種決絕氣場。

  於雅梵又窘又氣,她可從來沒有丟過這麼大的臉,還是在她最「在意」的小姑子面前。她可是受不得一點委屈的主,雙手抱胸,面色發白,怒氣沖沖的說道:「究竟怎麼回事啊?怎麼能突然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呢?」

  面對於雅梵的呵斥,米蘭達稍稍變了臉色,卻還是忍耐著,繼續擠出笑容,低聲下氣的說道:「我當初也跟你說過,這套展品是非賣品,您可以先借用」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但懂行的都清楚,像很多高定,又或者大師作品,因為數量有限,還沒有做出來就被預定了。假設有明星想要穿,就只能借用。萬一借用後產生了污損,那麼就必須重做一件新的,損壞的衣物則要麼是品牌方收回來銷毀,要麼修補以後作為展品永久陳列,再要麼借用人要買下來也不是不行。

  只不過因為高定和大師作品非常昂貴,一般只有金字塔最頂尖的一小撮人才會每季消費,顧客群體相對是固定的一些全球世家的人。即便是明星,偶爾買幾件確實買的起,但真讓她們每季訂購,就算真能日進208W,也肉疼。更何況高定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會賣,為了保持逼格,高定只會賣給全球範圍內都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普通明星別說買了,即使想要借用都還要看品牌方的臉色。有些明星因為借不到高定,只能穿高仿,被雜誌扒出來,還會冷嘲熱諷一番。至於那些為了奢侈品代言撕番位的明星,屬於還沒有進入上流社會的邊緣人物。所謂的奢侈品,也不過是生造出來的階級標籤,真正的頂層自有屬於他們的標籤。比如只服務於他們這個圈層的高定品牌和設計師。那些品牌和設計師根本不需要把自己的slogan印刷在繁華商圈最醒目的位置,他們並不面向大眾,也無需大眾了解。因為他們的顧客在生活在很難接觸到普通人。

  這也是一些大明星明明很能賺錢,卻依然對嫁入豪門趨之若鶩的緣故。

  金錢只是工具,只是表象,這個世界仍是圍繞權力來運作的。

  而豪門世家,則是掌控部分話語權、分配權和暴力權的世家。

  就好比拿破崙七世,就算四億人看到了謝旻韞和雅典娜的直播又怎麼樣?小泉京次郎先發表聲明說是「演戲」,還有聖女背書,加上拿破崙七世控制的雅典娜社交帳號出來闢謠,這場直播的真實性就沒剩多少了。再通過控制的社交媒體,屏蔽質疑的人,並降低議題權重,再重新設置新的議題,就像是「黑死病覆滅」、「路西法之死」誰還會討論雅典娜究竟和拿破崙七世是什麼關係呢?

  又好比「亞里士多德」究竟是真實存在的先知?還是一個不斷由後人添油加醋的學派?又或者不過是虛構出來的人物?

  這樣已經存在你大腦里,幾乎無法否定的「知識」,你真能確定它就是真相嗎?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個世界沒有真相。

  你眼前的生活才是真相。

  其它皆是你無法觸及的虛妄。

  「真相」這種東西只掌握在極少數人手裡。

  即便是慕容家這樣的家族,也還沒有到能掌握「真相」的層次。要知道在夏國晉升至秩序主導者的位置之後,夏國本土豪門的權力水漲船高。慕容家也不過是地方豪強,遠不算那種名利皆有的頂級豪門,更算不上什麼世家大族。

  不要說掌握世界的真相了,慕容家在高定品牌名單的優先級上都不算高,很多好的作品根本輪不到他們來選。於雅梵又想借著慕容予思結婚的機會,顯擺一下,出了大價錢拜託了米蘭達,對方才會想出曲線救國的方式,沒料到卻出了事故。

  於雅梵心知自己不占道理,畢竟米蘭達也跟她說過有被收回的可能性,可當著這麼多人,她怎麼能出這種洋相?自從嫁入慕容家,於雅梵凡事總喜歡和慕容予思比較,從吃穿用度,到顏值身材,再到地位排場什麼都不想輸給慕容予思這個慕容家的掌上明珠。但這種暗中較勁,只有她一個人在意,慕容予思像是完全沒有感知一樣,對她還是蠻親切的,還時常約她一起逛街、美容、spa。而她便一廂情願的把這種關係想像成了「敵蜜」。當初可是她當著全家老小的面,志得意滿的說「Vera Wang」如何給她面子,才拿到這件皇后級別的「雲端之羽」,為了小姑子的婚禮她如何盡心盡力。現在品牌方把婚紗拿走,不是赤裸裸的打她的臉嗎?

  總之,這一刻,在眾目睽睽之下,於雅梵怎麼都不能讓別人看她的笑話。她可是慕容家的媳婦,於家的女兒,無論慕容家,還是於家在粵洲都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試婚紗的時候被品牌方把婚紗拿走了,這要是傳到外面去,她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於是於雅梵冷著臉,硬生生的說道:「我不管這麼多,我小姑子婚禮在即,已經選定了這件『雲端之羽』,你必須想辦法給我解決。」為了不顯得過於霸蠻,頓了一下,她又補充,「出多少錢都沒有問題。」

  米蘭達苦笑道:「慕容太太,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這套展品屬於拿破崙陛下請Vera Wang女士為雅典娜皇后定製的婚紗,我當初以為這套作為展品,在拿破崙陛下與雅典娜皇后的婚禮之後,是可以迂迴一下,借你們使用。但問題是,現在巴黎那邊要求把展品送回,說是需要準備一套備用品」她雙手合十,再次鞠躬致歉,「真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您想看看,那邊是拿破崙陛下的登基典禮和婚禮,是全世界最隆重的盛典,容不下出一點岔子,我們這邊真是沒有什麼資格和對方協商。看要不這樣?你們把婚禮推遲,等皇帝陛下的婚禮結束了,我再想辦法把這套婚紗弄過來,到時候,還是可以借給你們使用的」

  於雅梵一時無法判斷米蘭達誠懇語氣下的言辭,是仗著拿破崙七世的名頭在壓他們,還是真在出主意,她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不管是哪種,於雅梵都有種無話可說的窘迫,內心她也認為,自己的小姑子,和她的湘南省小土豪丈夫,不夠檔次,怎麼配和拿破崙皇帝與雅典娜皇后穿同款禮服?

  反正於雅梵的氣勢一下就弱了下去,「我不是說過,我小姑子的婚禮定的日子和拿破崙皇帝的婚禮是同一天嗎?」她的語氣不再咄咄逼人,甚至還有種找到了完美台階不得不下的感覺。

  「我知道是同一天。」米蘭達微笑了起來,她在話語中重新占據了上風,「你們可以稍微推遲一下婚禮!真沒有必要和拿破崙皇帝陛下、雅典娜皇后的婚禮趕在同一天,你想,那一天全世界都在關注這一件事,你們在那一天舉辦婚禮,肯定會有人比較,不要說別人,你們自己也會比較吧?可哪個女生又不希望自己的婚禮是獨一無二的?哪個女生又不希望自己是最美麗的新娘呢?然後,你們每次回想起來,首先不會記起這是自己的結婚紀念日,而是拿破崙皇帝和雅典娜皇后的結婚紀念日,那不是很糟糕?更何況,我們換個角度,新娘要是能在拿破崙皇帝的婚禮之後,穿上這套『雲端之羽』更加值得,到時候別的女生真會嫉妒的發瘋,要知道這可是雅典娜皇后同款啊?你們可能不懂雅典娜皇后在時尚圈的地位,只要她出現,就必上雜誌封面。我不開玩笑,以慕容小姐的姿容,搭配『雲端之羽』華夏首穿,絕對會轟動華夏時尚圈。」

  於雅梵眼睛一亮,覺得米蘭達說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立即點頭說:「也也不是不行。」她轉頭看嚮慕容予思,喜出望外之餘,內心又有些嫉妒,覺得這種好事輪到小姑子頭上,實在是太遺憾了,她當年為什麼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呢?

  圍在外面一圈的一些女生,像是慕容予思的堂妹、表妹們也歡呼雀躍著紛紛表示贊同。

  慕容優苒連忙勸說慕容予思,興奮的說道:「姐,要不就改日期吧!能穿雅典娜皇后同款,逼格拉滿,發個小紅薯,不得有個十多萬贊啊?」

  只有慕容天佑大驚小怪的說道:「不是,我說家人們~你們要不要這麼崇洋媚外啊~姐姐今天整了個雅典娜皇后同款,難道就相當於當了一次法蘭西皇后嗎?我腳指頭都要摳出個三室一廳啦!要我看啊~姐夫,你就和拿破崙七世剛正面,他搞凡爾賽宮,你就想辦法整個紫金城,婚禮就在太和殿,姐姐穿著大紅色的中式禮服,你在整個龍袍,逼格拉滿」慕容天佑舉起雙手食指在眼前拉了條線,「計劃完美!」

  「計劃完美?我看你是腦子抽了,會不會說話呢?」慕容優苒敲了慕容天佑一個腦瓜崩,「還整個故宮,故宮是你想整就整的啊?你咋不上天呢?」

  「紫金城怎麼了?」慕容天佑理直氣壯的說,「要是陳放哥哥在,婚禮在故宮舉辦又算個什麼難事?別說紫金城了,承安門樓上陳放哥哥都會想辦法給掛上個玫瑰心,由得你們拍照打卡。」

  提起紫金城和陳放,空氣默契的靜謐了須臾,每個人的表情都變得很古怪,只有慕容天佑臉上有那麼幾絲緬懷。

  這種緬懷並不只出現在他的臉上,於雅梵也暗中嘆了口氣,心想要是陳家沒倒,今天的事還能算事?

  其他慕容予思的親戚或多或少都有那麼一點,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的意味。畢竟付遠卓和陳放的家世背景,說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點也不為過。要是慕容家能和陳家聯姻,不說是雞犬升天吧,也是這潑天的富貴終於輪到我們慕容家了。

  看到自己不成器的嫂嫂、弟弟、妹妹絲毫沒有警醒陳家的前車之鑑,慕容予思瞪了慕容天佑一眼,沒好氣的說:「還陳放?現在就連陳少華都被槍斃了,陳家都沒幾個活人了,你還陳放!你這思想教育課白上了,我看你明年想要通過天選者篩選,怕是連背調審查都過不去。」


  慕容天佑無所謂的說,「過不去還不是得你和姐夫想辦法?姐夫不是太極龍的金牌教官麼?不會這麼點小事都搞不定吧?」

  「這點小事?」慕容予思冷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這成績,這正治覺悟,別說你姐夫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搞不定。」

  一旁的付遠卓只是笑,沒有開口說任何話。

  慕容天佑撇了下嘴,「我反正無所謂,實在不行,出國買個烏洛波洛斯,再混個天選者噹噹,這不比在國內香?在國內這也是規矩,那也是規矩,私人時間還不能使用載體,有個鳥的意思。」

  慕容予思還想教育下堂弟,這時米蘭達插嘴道:「慕容太太、慕容小姐,你們做出決定了嗎?」她微笑著說,「要不你們讓我先把婚紗拿回去,再慢慢考慮,反正還有兩個星期的時間,想好了再通知我?我是覺得你們真的可以延期,就算沒我要把『雲端之羽』收回去這檔子事,你們最好也改個日期」

  於雅梵轉頭看向了慕容予思,低聲問道:「思思,你看怎麼辦?」她猶豫了一下說,「說實話,我覺得米蘭達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推遲婚禮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跟拿破崙皇帝和雅典娜皇后的婚禮撞車,確實有那麼一點該怎麼說?有點可惜」

  「對!對!對!」慕容予思的幾個表妹連連點頭,紛紛勸道,「改個日子吧?」

  「姐姐你要是改個日子,我們就可以去巴黎看花海去了!據說婚禮那天晚上,不僅香榭麗舍大街有花車遊行,凱旋門和巴黎鐵塔晚上還有瘋馬秀和偶像團體的演出,在十二點新年,巴黎將會上演歷史上最盛大的焰火晚會。」

  「是啊!是啊!論浪漫還是得法蘭西人啊!」

  唐沐璇翻了個白眼小聲說:「這拿破崙七世是怎麼敢的啊?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嗎?」

  慕容予思的兄弟姐妹們完全沒有聽到,也許聽到了也沒有在意,繼續熱烈的討論。

  「就是不知道現在訂酒店還訂不訂的到?」

  「訂不到了。我剛剛看了。」

  「嘻嘻,我有訂到,不過我是提前訂的。」

  「哇?你什麼意思啊?思姐的婚禮都不參加,要去巴黎?」

  「沒有啊!我是打算中午參加完婚禮了下午包機直飛,巴黎和我們這不是有六個小時時差嗎?這樣剛好來得及!」

  「啊?啊?啊?你怎麼不早說啊?你這個小機靈鬼!」

  唐沐璇、葉筱薇她們倒是清楚部分真相,可這事情真沒辦法說,知道成默和雅典娜是一對的大部分太極龍天選者都死在了「黃昏戰役」。「黃昏戰役「之後,成默這個名字在東方成為了禁詞。一是因為正治正確,二是因為太極龍也有不少人恨不得成默死。就算是唐沐璇和葉筱薇她們也不敢輕易提「成默」的名字,偶爾私底下聊天,都只敢說「路西法」。

  慕容予思當然也知道拿破崙七世的婚禮怕是不簡單,當初是覺得婚紗同款不過是件無所謂的小事,但此時仔細思量,又有些遲疑,覺得自己選擇和對方同一天婚禮,的確有些不湊巧。無論拿破崙七世的婚禮上會發生什麼,都將是影響世界的大事,也許改個婚期是個正確的選擇,反正還來得及。

  忽然之間,各種各樣的麻煩一起涌了過來,讓慕容予思有些煩躁,有些糾結,不知該如何是好。

  恰在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付遠卓像是感知到了她的煩惱,在一眾嘈雜的討論聲中,鄭重的說道:「不好意思,婚紗我們不會用你們的這套,日期我也不需要改。」他轉頭凝視著慕容予思,「要不就選那套『繁星』吧,我覺得也沒比『雲端之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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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選定了婚紗,還有商議婚禮的聚餐。

  不論對於個人還是家庭來說,婚禮都是頭等大事,越是大的家族,婚禮的重要性就越高,大到國家的結盟,小到兩個人合為一個家庭,婚禮的意義從不止婚禮而已,它可以是兩個國家締結盟約的典禮,也可以是兩個家族結為利益共同體的儀式,還可以是兩個年輕人相約白首的祈願國、族、個人的命運都會因此改寫,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這也是付遠卓一切從簡願望無法實現的內因。

  今天晚上說是聚餐,實際相當於一個小型宴會,慕容家的近親全都來了,付遠卓的父母和叔伯也從湘南趕了過來。

  地址是華僑城附近臨海的一家私人會所,會所建申鎮灣邊緣凸起的人工島嶼上,三面朝海,不僅能一覽申鎮灣周邊林立的高樓和輝煌的燈火,還能遠眺中央公園以及蔚藍的平波。


  聚餐在申灣公館舉行,可容納上百人的申灣公館只擺了六桌席,但氣氛還算熱鬧,觥籌交錯間笑語盈盈。只有慕容仲宜一家和付宏升一家所坐的主桌,因為在商量婚禮各方面的細節,像是雙方宴請的賓客名單、聘禮、彩禮以及嫁妝的詳單、婚房等等一些事項,因此氛圍稍顯嚴肅一些。

  等宴會結束,小輩們乘坐遊艇繼續喝酒。長輩們則是女性去了spa,男性去雪茄室玩牌。

  慕容仲宜和他妻子榮敏華、兒子慕容永瑞、兒媳於雅梵並沒有參加其他的活動,而是去了休息間繼續商議有關婚禮的事宜。

  剛剛進入房間,走在最後的於雅梵順手關上厚重的隔音門,就舉起了紅色聘禮和彩禮詳單,開始吐槽,「爸、媽,我不是說什麼,付家給的這些玩意,和我們跟思思準備的嫁妝,差的也太遠了吧?」

  慕容永瑞橫了老婆一眼,「多給點就多給點,給的是我妹妹,又不是別人。」

  於雅梵委屈的嘟了下嘴,「我又不是說不該給思思,我的意思是這聘禮和彩禮說出去都有點丟人。還有賓客,他們除了些親戚,也沒什麼拿的出手的嘉賓會出席。好歹也是湘南有名有姓的企業吧,就請不出什麼稍微有點份量的人物了嗎?」

  慕容永瑞皺著眉頭說:「是磕磣了點,但人家就這實力,怕是老底都交出來了,你也不好再說什麼。至於賓客,一個掙扎在破產邊緣的房地產公司,現在誰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於雅梵嘆了口氣說:「我就覺得思思嫁給小付不值」頓了一下她連忙解釋,「我不是說他人不好。人其實挺好的,長的帥,品行看上去也不錯,可他也太沒有上進心了吧?剛才永瑞跟他說,結了婚就是慕容家的人,一定會鼎力支持他的仕途,讓他對未來不要擔心,先將他運作出教授部,進入實權的邊控或者稽查你猜他怎麼說?他說他很喜歡當教官,喜歡帶著年輕人去全世界各地的遺蹟之地探索,還說他以前就喜歡玩遊戲,對向上爬沒有什麼興趣。我的天,那語氣不知道多清高,說的好像他是什麼天榜排名前百的天才一樣。還有下午,Vera Wang的人找上門來要把婚紗拿回去,他一句話也不敢說,我提議把婚期延後,既能避開拿破崙七世皇帝的世紀婚禮,還能拿到雅典娜皇后的同款婚紗,你們不知道思思有多喜歡那套婚紗,穿上又有多漂亮,結果他一句話就把一切堵死了,說不穿Vera Wang的婚紗,也不會改婚期。結果思思只能穿Monique Lhuillier這種二線,哎呀也不知道他那裡來的勇氣,把話說那麼絕」

  「我那天試探過他了,誰會不喜歡權力啊?清高都是裝的,我都說他入贅吃軟飯了,他還在自我解嘲的玩梗,說什麼他有個發小就是最強贅婿,其實當贅婿也沒啥不好的等他和思思結了婚,我好好調教下他,多帶他見點有實力的人物,好好敦促他向上爬就是別的都不怕」慕容永瑞說,「我就怕他是扶不起的阿斗!」

  手裡攥著一串檀香佛珠的榮敏華說道:「扶不起來就扶不起來,只要別在外面惹事就好。我就覺得這婚禮是不是決定的太倉促了?你們也是太由著思思了」她停下了手中轉動佛珠的動作,嘆了口氣,「唉~要是陳家沒出事就好了,還是陳放是思思的良配啊!」

  「對我們來說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幸虧那個時候兩個人沒有到結婚的年紀,他們真要結婚了,麻煩就大了。」慕容永瑞說,「可惜的是陳家倒的也太快了,都沒有時間給我們做準備。」

  端坐在沙發上的慕容仲宜沉聲說:「過去的事情還提什麼?」

  說完這句慕容仲宜像是陷入了沉思,另外三人也不敢說話。在粵洲慕容家以經商為主,以前依附的是陳家,除此之外,並沒有特別顯赫的正治背景,在陳家垮掉之後,局勢動盪,也沒有人顧得上整理粵洲。因此慕容家的商業版圖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擴張了不少。

  慕容家的掌控者慕容仲宜深知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一直在謀求能找到可靠的靠山,然而以前的關係網被清洗殆盡,想要建立牢固穩定的關係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聯姻」是他手中最重要的牌之一。

  可女兒鐵了心要嫁付遠卓,還將付遠卓吹的天花亂墜,誇獎付遠卓在太極龍是明日之星,將來必成大器。慕容仲宜自然不會信女兒的一面之詞,經過多方面調查,基本搞清楚了付遠卓的情況。付遠卓的父親付宏升是博長集團的董事長兼總經理,博長原來在湘南算是排名前十的企業,但在房地產浪潮退去之後,主營房地產的博長漸漸沒落,到今天還沒有破產,仍在深耕房地產,也算是能人。可和明泰集團這種全國都能排上號的民營大鱷比起來,博長就是湘水裡的一條幸運用盡的錦鯉而已。

  原本慕容仲宜十分不滿意這個女婿,但還從調查得知了付遠卓不僅和顧家的顧非凡是鐵哥們,還是傳說中的大魔王的髮小。


  「大魔王的髮小」,這對慕容家來說是把雙刃劍,是一場豪賭。但最終慕容仲宜還是決定同意這門婚事。也許是他心軟,沒經得住慕容予思軟磨硬泡。也許是因為他對大魔王的決絕記憶深刻,他所印象深刻的,並不是黃昏戰役末日般的收尾,而是黃昏戰役的開頭,大魔王在監察院總部大樓,殺死他的准女婿陳放時的出人意料。他永遠無法忘記他得之內情的那個夜裡是如何震驚,以至於後來發生的一系列震撼人心的事件,都變得理所當然。

  所以,他決定下注付遠卓,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隔了半晌慕容仲宜看向了繼續閉著眼睛轉動佛珠的榮敏華,在陳家全家幾乎全死了以後,妻子手中就沒有離過這串佛珠,走到哪裡都在轉動,似乎這樣就能避免陳家的慘劇。他不信神佛,但相信運氣,他覺得付遠卓是個運氣非常不錯的人。正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這句話在慕容仲宜看來沒有一點錯。

  慕容仲宜思忖了一下說:「敏華,等下你去見見親家,就說請他們下個星期去香江參加蘇富比的拍賣會,到時候我會通知蘇富比準備一套Harry Winston的珠寶,我會安排人和他們競價,最後由他們出天價拍下來,作為聘禮。」他看向了慕容永瑞說,「你找幾家報紙報導一下。另外馬上成立一家公司,由我們兩家共同出資,大頭我們出,先計劃在湘南投資五十個億,請幾個有頭有臉的搞個慶典,為付家營造點聲勢。這樣他們應該就能請點有份量的嘉賓了。」

  慕容永瑞和於雅梵同時愣住了,兩人面面相覷了一下,慕容永瑞說道:「爸?這會不會太」

  慕容仲宜打斷了兒子,「我覺得付家的人還算不錯,20年到23年,那麼艱難付宏升都堅持過來了,沒有跑路。時至今日,房地產集團跨了那麼多,博長集團不僅還清了債務,還略有盈餘,說明他這個人還是有點擔當的。」

  「那也不至於這麼幫他們吧?」慕容永瑞說,「路遙才能知馬力,日久方能見人心,至少也得等等看再說。」

  慕容仲宜語重心長的說道:「既然都同意和對方結為姻親了,那就務必真誠。這就像是天使投資,決定拿錢了,就要相信對方,盡一切能力幫助對方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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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宏升和妻子張嫻起身送榮敏華離開房間,付宏升隨手關上門,然後走到茶几邊拿起黃芙蓉和火機,在點火前他說道:「堂客,你給兒子打個電話,讓他到我們房間來。」

  張嫻「哦」了一聲,給付遠卓打了電話叫他過來,等掛了電話,滿面愁容的問道:「你說這慕容家什麼意思?是不是覺得我們給的聘禮和禮金太少了?」

  付宏升點上了煙,隨後點頭,「是這個意思。」他抽了一口,苦笑道,「但慕容家也算是給足了我們顏面。」

  「唉~」張嫻嘆了口氣,「要是早幾年也不至於此,還能多拿點錢給兒子。」

  「就算早幾年也拿不出這麼多錢,我看那套珠寶就要拍賣個一兩億出來,要不然怎麼上新聞?不過這都不是最重要的,反正最後也出不了這麼多錢,到是他們說要成立個公司投資湘南,在湘南建立配套電動車的鋰電池工廠,就算後期可以找銀行貸款,前期的投資,至少十個億是要拿出來的。」

  「生意的事情我不懂,反正珠寶不能白拿人家的,不管多少錢都要出給人家。」

  這時門鈴響了起來,付宏升說了句「那肯定」,走到門口,扭開了門。

  「爸有事嗎?」付遠卓疑惑的問。

  「你進來,我們兩去陽台聊聊。」付宏升叼著煙轉身又走向陽台。付遠卓跟著付宏升走到了陽台上,十二月鵬城的海風涼颼颼的,夾雜著些許鹹味的冷風很是浸人。

  付宏升依在欄杆上,眺望著申灣沿岸金碧輝煌的燈火,把剛才慕容予思母親榮敏華的話又跟付遠卓複述了一遍,他拍了拍付遠卓的肩膀說:「抱歉,兒子,爸爸和媽媽能給你的只有這麼多了。你也知道,這麼多年爸爸維持公司沒有」

  「爸爸不用說抱歉,應該說抱歉的是我,你們給我的已經夠多了。」付遠卓莫名其妙就紅了眼眶,「是我不太爭氣。」

  付宏升笑著拍了拍付遠卓的肩膀,「你夠爭氣了,自己考上了青華,自己晉級成了天選者,還成為了金牌教官,什麼都沒有讓我們操過心,我每次出去,親朋好友誰不誇獎你啊?這樣的兒子還不夠我驕傲嗎?」

  「可是我可是這一切都不是我靠努力得來的。」付遠卓很是沮喪的說,「如果不是遇到了成默,我在長雅根本競選不上學生會主席,高考的時候也考不上青華,更不要提進太極龍了。其實我在學校里一直都學的很難,大家的成績都那麼好,什麼東西一學就會,可我要學好久,很多次我都想要放棄了,要不是運氣好,跟著成默和非凡哥他們立了功,我想我怕是晉級成天選者都難。畢業了以後,我選擇當教官,是知道自己的實力最多也就能噹噹教官而已,什麼金牌教官都是學生們評選的,不過是因為我有耐心,願意和他們打成一片而已。我知道自己是塊什麼料,不要說和成默了,和寧哥、非凡哥,冷哥他們都差的遠,還有犧牲的關博君、朱令旗那麼多同學他們都比我強,我考試考不過他們,處理現實問題和他們差距更大,我能成為天選者只是運氣好而已我也沒有什麼雄心壯志,我清楚自己能力有限,所以我也只想要當個教官,希望家人朋友都能安安穩穩,我呢,工作之餘能玩玩遊戲,擺弄手辦,當個膠佬就心滿意足了。我真不是一個能成大器的人我感覺我會辜負很多人的期望,你和媽媽,思思,還思思的爸爸媽媽我偶爾也會想,自己決定和思思結婚,會不會是個錯誤」


  付宏升笑了笑,從泛黃的煙盒裡抽了根黃芙蓉出來,遞給了付遠卓,「來一根嗎?」見付遠卓有些猶豫,「不是嫌煙不好吧?我跟你說這比什麼黃鶴樓好抽多了。」

  付遠卓伸手接了過來,父親舉起金色的都彭打火機,他記得這個火機還是從巴黎回來,自己在父親過生日的時候,用學院發的獎金買了送給父親的,他恍惚了一下連忙說:「我自己來。」

  火苗已在海風中彈了出來,猛烈的飄搖,時隱時現,父親用手掌攔住了風,「跟你爹客氣什麼。」

  付遠卓湊了過去,熟練的點燃了香菸,對著海風開始和父親一起吞雲吐霧。

  「抽了幾年了?」

  「從黃昏之海回來,天天夜裡睡不著覺,就開始抽。」

  「一天幾包?」

  「怎麼可能幾包?我菸癮不算大,一天就十支,思思也管著我,每天幫我計數。」

  「我也是差不多你這麼大的時候開始抽菸的,那個時候出去辦事,你總要跟別人塞煙,好像對方接了你的煙點燃一起抽,就有了共同語言。」

  「現在也是這樣。」

  付宏升笑了笑,繼續說道:「我當時還是個小業務員,因為辦理業務的緣故,經常要和住建局的打交道,就這樣認識了你王叔叔。」他抽了口煙,「王叔叔是我的貴人」

  「這個我知道。」

  「以前你爸爸也覺得自己很厲害,能能人所不能,白手起家闖下那麼大一份家業,後來經歷了那麼多,公司差點就破產,我才發現,我也不過是在一個好的時代,遇到了一個貴人而已。離開了這兩者,我什麼都不是,公司都經營不下去了,賺來的錢也差點敗光。在最艱難的時候,我也幾度想要放棄,覺得乾脆破產,留點錢給你結婚算了,但我的那些員工,每一個都勸我說堅持下去,他們還要求暫時不發工資,甚至還跟公司捐款,希望能幫助公司度過難關如果不是他們,我想我早就放棄了,也就堅持不到你的朋友給我業務。」

  「我的朋友?」付遠卓詫異的說,「誰?」

  「我也不知道是誰,但我確定是你的朋友,他通過高雲,給了我不少工程,讓博長能活下去,還清債務,健康發展。」

  「高雲麼?」付遠卓自言自語般的輕聲說,「難道是白校長?」

  付宏升拍了拍付遠卓的肩膀,「是誰沒那麼重要,卓崽,你想成為一個什麼樣人,和誰結婚,也沒有那麼重要,有些時候,你要做什麼,你能成為什麼,時代會幫你做出選擇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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