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痛苦
誰料周庭修回頭冷冷看他一眼，腳步沒挪動辦法。
沈右霆剛才也聽到了些許這邊的動靜，但他沒仔細關注，也不知道他們具體在爭執什麼。
這會兒看到葉知鹿後，才回過神來，大概是這位先生在糾纏葉知鹿，葉知鹿沒辦法，只能喊他過來。
沈右霆剛回國，也不知道國內情況，更不認識周庭修，見周庭修不肯讓開，直接硬用肩膀撞了過去，兩個男人身體碰撞了一下，空氣中火藥味漸濃。
他們都是一米八五以上的大個子，常年健身，妥帖得體的襯衣底下，是精瘦有力的肌肉，要是在這種地方打起來，一兩個人還真制止不了。
連宋恬也害怕起來，輕輕拉了拉周庭修的手臂。
沈右霆卻誤會了兩人的關係，冷冷道：「這位先生，如果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就不要糾纏其他單身女性。」
他只是想警告一下周庭修，誰料，周庭修卻回頭看了葉知鹿一眼，唇角笑意又冷又譏諷：「你就是這麼跟他介紹我的？單、身、女、性？」
最後四個字，是一個字一個字從他口中蹦出來的。
葉知鹿臉色蒼白，她想搖頭，可這此時解釋這些，也沒什麼用了，她索性閉了嘴，對沈右霆道：「沈哥，我們走吧。」
看著葉知鹿渾身發抖，羸弱不堪的模樣，沈右霆眉頭皺得更深，他兩步來到葉知鹿身旁，扶住了她顫抖的身體，低聲道：「你沒事吧？」
葉知鹿搖頭，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她反手抓住沈右霆的手，也不解釋，只低聲道：「我們走。」
她從周庭修身邊經過，這一次，周庭修沒有阻攔她。
葉知鹿越走越快，越走越快，連地上的東西都顧不上拿，就離開了商場，沈右霆被她甩在後面，想了想，還是把她之前買的東西拿上。
趕到車旁，葉知鹿已經在旁邊站著了，她一手扶著自己的肩膀，呆呆地看著車窗玻璃，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剛才的一切發生的太急了，沈右霆這會兒才回過神來，意識到剛才那男人的身份不對勁，他上前將車後備箱打開，一邊往裡放東西，一邊問葉知鹿：「剛才那個人是誰？」
葉知鹿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是我男朋友。」
經過了剛才那件事，應該是前男友了吧。
沈右霆往後備箱放東西的動作一頓，片刻後，他有些茫然的抬起頭：「竟然是你男朋友，那我剛才說那些話……」
他只是看到對方對葉知鹿糾纏不休，有點生氣，就故意刺了對方兩句，誰知道那竟然是葉知鹿的男朋友。
這苦笑讓沈右霆有點心疼，他很快想，就算是男朋友，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硬拉著葉知鹿去她不想去的地方，而且，那個男人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
沈右霆皺起了眉頭，他放好東西，關上後背上，道：「我們先上車。」
上車後，他又問道：「那個女的是誰？」
葉知鹿道：「宋恬。」
沈右霆擰下鑰匙，道：「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葉知鹿猶豫了一下，便道：「周氏集團你聽說過嗎？他姓周，是周越的兒子，他媽媽不太喜歡我，得知我跟他在一起後，鬧了很多次，他為了我把他媽都拉黑了……」
說到這裡，葉知鹿疲憊地靠在椅背上，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低聲道：「我媽媽去了以後，我就很羨慕別人的家庭，有媽媽在身邊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可周庭修卻為了我跟他媽鬧翻了，我值得他這樣做嗎？我根本不值得。」
說著，她的聲音帶上些許哽咽。
她說不下去了，沈右霆也不敢動作，兩人保持著沉默，車廂里只有葉知鹿抑制不住的抽泣聲。
可她的失控只維持了很短的時間，她深吸一口氣，把自己洶湧的情緒都壓了回去，低聲道：「我不能讓他和他媽媽吵架。」
沒有失去過的人，不知道失去後會有多難過，多傷心。
媽媽自殺前，情緒也很不穩定，經常找茬，故意跟葉知鹿吵架。那一天，她又因為一點小事跟葉知鹿吵起來。
葉知鹿當時還太年輕，還不懂事，她不知道媽媽為什麼總是忽然崩潰，總是抓著她的一點問題，就不放手。
她懷念以前溫柔善良的母親，那天被媽媽罵了以後，終於忍不住朝她吼了兩句，她說她討厭媽媽，說她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她和她母親，竟然以吵架作為結尾，如果她能了解一點當時的情況，能更多一點耐心，也許結果就不是那樣的了。
像是在勸服自己一樣，葉知鹿又重複了一遍：「我不能讓他和他媽媽吵架，我不值得。」
這話落入沈右霆耳中，令他無比揪心，他想過自己出國這些年，葉知鹿在國內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可沒想到，竟然艱難到了這種地步。
他望著痛苦掙扎的葉知鹿，張了幾次嘴，那句「對不起」都沒能說出口。
沒立場，也沒力度。
說了又有什麼用？最艱難的時候，葉知鹿已經一個人熬過去了。
他也說不出別的話，只能從旁邊的紙巾盒裡抽出幾張紙巾，低聲道：「鹿鹿，別哭了。」
葉知鹿也不想哭，沈右霆一勸她，她就強行制住了眼淚，接過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淚水。
擦完後，又忍不住自嘲一笑：「沈哥，你肯定覺得我特別軟弱吧。」
沈右霆沉默了一會兒，才認真道：「不，我不覺得你軟弱……鹿鹿，你是不想傷害他，才跟他分手的，雖然……雖然我不太贊同你的這種解決辦法，但我理解你的心情。」
章月明的死一定是葉知鹿心中最痛的部分，也許別人不會把周庭修和他母親的爭執放在心上……甚至連周庭修自己都沒當回事，但葉知鹿就是會為這件事痛苦糾結。
沒辦法，誰讓她已經沒有媽媽了呢。
沈右霆說完，車廂內就陷入沉默，葉知鹿以為他不會開口了，便靠在車椅背上，等著他開車。
誰知沉默了好久，沈右霆又道：「可我也不覺得你不值得，你很好，這件事情也許還有別的辦法，你可以先出去散心，等過一陣子，情緒穩定下來，再回來解決。」
他頓了一下，道：「我看得出，他很在意你，如果他愛你，應該不介意等你一段時間。」
沈右霆剛才也聽到了些許這邊的動靜，但他沒仔細關注，也不知道他們具體在爭執什麼。
這會兒看到葉知鹿後，才回過神來，大概是這位先生在糾纏葉知鹿，葉知鹿沒辦法，只能喊他過來。
沈右霆剛回國，也不知道國內情況，更不認識周庭修，見周庭修不肯讓開，直接硬用肩膀撞了過去，兩個男人身體碰撞了一下，空氣中火藥味漸濃。
他們都是一米八五以上的大個子，常年健身，妥帖得體的襯衣底下，是精瘦有力的肌肉，要是在這種地方打起來，一兩個人還真制止不了。
連宋恬也害怕起來，輕輕拉了拉周庭修的手臂。
沈右霆卻誤會了兩人的關係，冷冷道：「這位先生，如果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就不要糾纏其他單身女性。」
他只是想警告一下周庭修，誰料，周庭修卻回頭看了葉知鹿一眼，唇角笑意又冷又譏諷：「你就是這麼跟他介紹我的？單、身、女、性？」
最後四個字，是一個字一個字從他口中蹦出來的。
葉知鹿臉色蒼白，她想搖頭，可這此時解釋這些，也沒什麼用了，她索性閉了嘴，對沈右霆道：「沈哥，我們走吧。」
看著葉知鹿渾身發抖，羸弱不堪的模樣，沈右霆眉頭皺得更深，他兩步來到葉知鹿身旁，扶住了她顫抖的身體，低聲道：「你沒事吧？」
葉知鹿搖頭，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她反手抓住沈右霆的手，也不解釋，只低聲道：「我們走。」
她從周庭修身邊經過，這一次，周庭修沒有阻攔她。
葉知鹿越走越快，越走越快，連地上的東西都顧不上拿，就離開了商場，沈右霆被她甩在後面，想了想，還是把她之前買的東西拿上。
趕到車旁，葉知鹿已經在旁邊站著了，她一手扶著自己的肩膀，呆呆地看著車窗玻璃，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剛才的一切發生的太急了，沈右霆這會兒才回過神來，意識到剛才那男人的身份不對勁，他上前將車後備箱打開，一邊往裡放東西，一邊問葉知鹿：「剛才那個人是誰？」
葉知鹿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是我男朋友。」
經過了剛才那件事，應該是前男友了吧。
沈右霆往後備箱放東西的動作一頓，片刻後，他有些茫然的抬起頭：「竟然是你男朋友，那我剛才說那些話……」
他只是看到對方對葉知鹿糾纏不休，有點生氣，就故意刺了對方兩句，誰知道那竟然是葉知鹿的男朋友。
這苦笑讓沈右霆有點心疼，他很快想，就算是男朋友，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硬拉著葉知鹿去她不想去的地方，而且，那個男人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
沈右霆皺起了眉頭，他放好東西，關上後背上，道：「我們先上車。」
上車後，他又問道：「那個女的是誰？」
葉知鹿道：「宋恬。」
沈右霆擰下鑰匙，道：「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葉知鹿猶豫了一下，便道：「周氏集團你聽說過嗎？他姓周，是周越的兒子，他媽媽不太喜歡我，得知我跟他在一起後，鬧了很多次，他為了我把他媽都拉黑了……」
說到這裡，葉知鹿疲憊地靠在椅背上，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低聲道：「我媽媽去了以後，我就很羨慕別人的家庭，有媽媽在身邊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可周庭修卻為了我跟他媽鬧翻了，我值得他這樣做嗎？我根本不值得。」
說著，她的聲音帶上些許哽咽。
她說不下去了，沈右霆也不敢動作，兩人保持著沉默，車廂里只有葉知鹿抑制不住的抽泣聲。
可她的失控只維持了很短的時間，她深吸一口氣，把自己洶湧的情緒都壓了回去，低聲道：「我不能讓他和他媽媽吵架。」
沒有失去過的人，不知道失去後會有多難過，多傷心。
媽媽自殺前，情緒也很不穩定，經常找茬，故意跟葉知鹿吵架。那一天，她又因為一點小事跟葉知鹿吵起來。
葉知鹿當時還太年輕，還不懂事，她不知道媽媽為什麼總是忽然崩潰，總是抓著她的一點問題，就不放手。
她懷念以前溫柔善良的母親，那天被媽媽罵了以後，終於忍不住朝她吼了兩句，她說她討厭媽媽，說她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她和她母親，竟然以吵架作為結尾，如果她能了解一點當時的情況，能更多一點耐心，也許結果就不是那樣的了。
像是在勸服自己一樣，葉知鹿又重複了一遍：「我不能讓他和他媽媽吵架，我不值得。」
這話落入沈右霆耳中，令他無比揪心，他想過自己出國這些年，葉知鹿在國內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可沒想到，竟然艱難到了這種地步。
他望著痛苦掙扎的葉知鹿，張了幾次嘴，那句「對不起」都沒能說出口。
沒立場，也沒力度。
說了又有什麼用？最艱難的時候，葉知鹿已經一個人熬過去了。
他也說不出別的話，只能從旁邊的紙巾盒裡抽出幾張紙巾，低聲道：「鹿鹿，別哭了。」
葉知鹿也不想哭，沈右霆一勸她，她就強行制住了眼淚，接過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淚水。
擦完後，又忍不住自嘲一笑：「沈哥，你肯定覺得我特別軟弱吧。」
沈右霆沉默了一會兒，才認真道：「不，我不覺得你軟弱……鹿鹿，你是不想傷害他，才跟他分手的，雖然……雖然我不太贊同你的這種解決辦法，但我理解你的心情。」
章月明的死一定是葉知鹿心中最痛的部分，也許別人不會把周庭修和他母親的爭執放在心上……甚至連周庭修自己都沒當回事，但葉知鹿就是會為這件事痛苦糾結。
沒辦法，誰讓她已經沒有媽媽了呢。
沈右霆說完，車廂內就陷入沉默，葉知鹿以為他不會開口了，便靠在車椅背上，等著他開車。
誰知沉默了好久，沈右霆又道：「可我也不覺得你不值得，你很好，這件事情也許還有別的辦法，你可以先出去散心，等過一陣子，情緒穩定下來，再回來解決。」
他頓了一下，道：「我看得出，他很在意你，如果他愛你，應該不介意等你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