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俗人的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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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5章 俗人的俗事

  救命!

  時雍對這種淡淡哀傷中飽含深情的話有些招架不住,她寧願白馬扶舟還像往常那般陰陽怪氣,也不願看他如此真情實感。😲♧ ➅9𝐬卄𝓊ⓧ.ᶜᗝΜ ♖☞

  喉頭一梗,時雍笑言:

  「廠督是……喝了二兩?什麼上輩子下輩子,前世今生的話,我怎麼聽不懂?」

  白馬扶舟凝視著她似笑非笑的臉,勾了勾唇,並沒有刻意深入這個話題,而是半倚身子,慢慢悠悠地望著外面。

  「你不必奇怪。說到底,本督也只是個俗人。在你還是時雍時,也如大多數人一般,為你容貌傾倒。」

  這種半真半假的話,時雍姑且聽之,不以為意地勾了勾唇,失笑般哼聲。

  「重生轉世之說,只是傳言。我當初隨口胡縐那些話,也只是無奈之舉,旁人被糊弄也就罷了,沒有想到,廠督也會將這種怪力亂神的流言當真?」

  「呵。」

  白馬扶舟又是一笑,盯著她的雙眼隱隱有波光輕盪。

  「本督比旁人更為相信。在所有人都不信的時候,本督已經信了。」

  時雍挑了挑眉梢,「廠督好像,話裡有話?」

  白馬扶舟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那雙眼,十分漂亮,那張臉,白皙得近乎透明。眸底的光芒沒有平常的疏冷和嘲弄,而是深邃的,仿佛潛藏了一隻獸,隨時會撲出來殺人一般,危險又隱忍。

  時雍緩緩眯起眼。

  「我說錯話了?」

  「沒有。」白馬扶舟情緒毫無波動,仍是那般陰涼涼地盯著她,「我想,我與你是一樣的人。」

  一樣?

  時雍心裡咯噔一跳,視線灼熱了幾分。

  「廠督的話,我聽不懂。」

  「不,不一樣。」白馬扶舟突然搖了搖頭,以手指撐著額頭,仿佛頭痛般輕敲幾下,一陣吁氣,聲音沙啞低沉。

  「你是你。而我,可能不是我。」

  他聲音很小,但時雍卻聽清了那些話,一時神經緊繃,喉頭仿佛被一股涌動的力量所支配,隨時要噴發出來般,好不容易才壓住那狂跳的情緒,平靜地問:

  「廠督想說什麼,不妨直言?我看你似乎遇到了麻煩,可是你不把話說明白,我實在一知半解,也不知該怎麼幫你。」

  「我說不明白。」白馬扶舟突然抬手按住傷口,輕輕摩挲片刻,一襲白袍襯著他如雪的肌膚,神情便顯得更為冷厲了幾分,那微緊的唇片,似乎更為殷紅。

  「我可以相信你嗎?」

  時雍淡淡道:「你把我叫來了,就坐在你面前。信不信,你決定。」

  白馬扶舟勾了勾唇,「你會為我保守秘密?」

  時雍想了想,嗯一聲,「可以。」

  白馬扶舟垂下眼帘,思忖般沉默許久,突然冷冷開口。

  「有一個人,他進入了我。」

  「……???」這叫什麼話?時雍有點懵。

  白馬扶舟聲音沙啞,「或說,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魂。」

  時雍微怔。

  白馬扶舟語氣幽幽淡淡,看上去陰涼涼的,有幾分冷意。

  「他有時候就是我。但我從來,不是他。」

  時雍看著他,眼神沒有變化。

  白馬扶舟一笑,神色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嚴肅。

  「我不知他何時來,從何處而來,他悄無聲息地附在我的身體裡,沉默的,隱忍的,極有耐心,我一直不曾察覺,也從未想過,世上竟會有這種離奇的事情……」

  說到這裡,他低頭,掌心覆在傷口,眼風斜向時雍。

  「我想,你在天神殿裡遇到的那個人,是我。」

  時雍心頭猛地一跳,手指條件反射地曲起,掌心攥緊,又慢慢放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邪君?」

  白馬扶舟睨著她,殷紅的嘴唇微微抿起,搖頭。

  「我不敢斷定。」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靜,只目光飄飄蕩蕩,仿佛落不到實處。


  「我用了許久的時間,想找出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解開你我的誤會。可最後,我只找到了自己。」

  時雍沉默。

  白馬扶舟輕笑。

  「當初你們都說是我,只有趙無乩信我。我就想,就算你厭惡我,祁林和慕漓,應是不會騙我。於是,我又用了許久的時間,來考驗慕漓和祁林……」

  時雍問:「結果如何?」

  白馬扶舟道微微地皺起眉,看著時雍清澈的目光。

  「他們都沒有騙我。慕漓當初在詔獄只是受不出逼供,說了實話。而祁林,為了護我,違心地做了假供。」

  時雍深呼吸,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就好像聽了一個離奇的故事,還沒有回過神來。

  白馬扶舟勾唇:「我知道你很難相信我的話,畢竟這事太匪夷所思了,換了任何人都不會相信,即便是旁人告訴我,我也是不會信的。在今日之前,我曾權衡再三。但我想,你或許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能安靜聽我說完,並且認真思考真實性的人。這已經足夠。」

  時雍沉吟。

  她沒有想到今日過來,會是這般結果。

  更沒有想到白馬扶舟會坦言相告。

  但是,這一番誠實的對話,並沒有讓事情變得簡單,反而更為複雜了。

  哼!

  她突然一笑。

  「我有個猜想。」

  「你說。」白馬扶舟眼角微彎,笑起來的樣子極是清艷,也溫柔,就好像面對一個全然信任的人,那一雙眸子甚至都變得清澈了幾分。

  時雍避開他的眼神,一本正經地道:

  「恕我直言,廠督大人所言實在離奇,我也很難相信。」

  白馬扶舟眼底一暗,點頭,看上去有幾分失望。

  「是。我知道,這事屬實難以令人相信。」

  時雍涼涼盯住他,雙眸爍爍生厲。

  「聽上去更像一個為自己開罪的藉口。我猜,廠督特地向長公主諫言,讓我前來昌遠鎮為成格公主治療,便是為了支開趙胤,找這個機會同我說這番話……要不然,為何非得選在此時與我推心置腹?」

  白馬扶舟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生氣,只是輕輕一笑。

  「姑姑所言差矣,我無時無刻不想與你推心置腹,只是姑姑不給機會罷了。」

  時雍哼聲:「你不必說這些好聽的話。我想,真實的情況是,你知道趙胤在查你,而且,你選了這時告訴我這件事,應該是錦衣衛已經查出什麼眉目來了。甚至,趙胤的手中已經掌握了一些你的證據,你害怕,這才先發制人……」

  不然,白馬扶舟不會說出這番話。

  不然,趙胤也不會那般篤定地告訴她,白馬扶舟就是邪君。

  白馬扶舟看著她自信而淡定的目光,唇角微微抿著,目光里的笑意未減。

  「姑姑的話十分合理。可是,你難道沒有想過,此刻的我,若當真是那個人,你還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裡與我閒談?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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