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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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6章 遐思

  趙胤平靜的眸底有一閃而過的亮光。💞💣 ❻❾รH𝔲x.𝒸𝓞M ♠🐟

  他似乎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就說服了時雍,攬住她的腰,喉頭微緊。

  「阿拾……」

  「不用道歉。」時雍莞爾,「我大人大量,原諒你了。」

  呵!

  趙胤低笑,又蜻蜓點水般在她唇上一啄。

  「夫人體諒,為夫甚是欣慰。」

  「別酸。」時雍不滿地哼一聲,「我體諒你,可從來不曾見你體諒過我。」

  「……」

  時雍許久沒有聽他說話,又自他胸前抬頭,側目望過去。

  「對了,你差人給雪凝傳過話,讓她先吃著藥,這兩日我先不去瞧她,等對症的藥丸制出來,我再拿了去找她……」說到此處,時雍發現趙胤臉色不對,忽又止住話題,奇怪地問:

  「怎麼了?為何一直看著我,你這是什麼表情?我說得不對,還是我臉上有髒東西?」

  時雍說著就去摸自己的臉。

  忽地,頭上傳來趙胤情緒莫名的聲音。

  「今日太醫來報,趙煥身子不適,似是……疫症。」

  時雍驚了驚,沒動。

  趙胤慢慢抬起她的臉,似乎想從她的臉上分辨出這個女人對趙煥還有幾分感情一般,語氣徐徐,聲音清悠,細聽,卻意味深長。

  「還有他那個懷著五個月身孕的妾室秋蓮,一併染疫。」

  有些事情,如不是特意提起,時雍都快要忘記了。

  忘記了仍然圈禁在宗人府中的楚王趙煥,還有那個與他一同圈禁,千媚百嬌的阮嬌嬌。期間,趙煥還搞大了阮嬌嬌的丫頭秋蓮的肚子。

  這些日子,時雍從未主動去打探過,也不知這幾位過得如何。

  沒有想到過了這麼久,再次得到趙煥的消息,居然與疫症有關。

  「活該!」

  她說得平靜無波,連憤恨都談不上。

  趙胤聽了,臉色卻明顯的緩和了許多。

  「到底是皇子皇孫,自作孽,也得傾力救治。」

  時雍含糊地嗯了一聲,不回答這個作死的問題。

  如果趙胤對她和楚王的關係有芥蒂,那無論她怎麼說都是不好的,不如不要關注,反正有的是大內御醫,也輪不到她去。

  安靜片刻,時雍百無聊賴般,淡淡一笑。

  「秋蓮和趙煥染了疫症,那阮嬌嬌倒是沒有染上?」

  難不成,阮嬌嬌跟趙煥的關係,竟不如她自己的丫頭秋蓮來得親密?

  這讓那個對容貌極度自信的小娘子,如何受得了啊。

  「阮嬌嬌已不在宗人府。」趙胤突然說道。

  「啊?」時雍的驚訝全寫在臉上,整個人從趙胤懷裡直起了身子,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趙煥都沒能出來,她倒有本事離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把她從宗人府弄出來的?」

  趙胤沉默片刻,「我。」

  ……

  五雷轟頂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吧?

  時雍怔怔看著趙胤,許久沒有開口。

  她曾不止一次問過趙胤,喜歡的是宋阿拾,還是時雍。這個問題聽上去有些矛盾,實則並不衝突。時雍是艷光四射的嬌娥妖姬,論容貌論身材論誘惑力,宋阿拾這副年僅十九歲的身子骨確實不如她。

  頂著宋阿拾模樣的時雍,有時雍的魂,卻無時雍的身。

  而那個與時雍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的阮嬌嬌,卻長得與時雍如出一轍。

  「美人兒難得。」

  時雍忽而一笑,平靜地看著趙胤。

  「侯爺當初想放詔獄裡的時雍一碼,與今日將阮嬌嬌從宗人府弄出來,是一樣的心情吧?不,不一樣,當年的時雍,侯爺到底是慢了一步,讓她慘死詔獄。如今的阮嬌嬌,侯爺怕再錯負,再不敢冒險……」

  「阿拾!」趙胤打斷她,目光有些銳利,「爺是這樣的人?」

  「怪不得他們都說你有女人。」時雍不順著他的話回應,而是繼續追問,「你我大婚前,你離京去赴的約,與你過從甚密的女人,是不是阮嬌嬌?」


  趙胤深吸一口氣。

  「不是你想的那般。我這麼做,自有用處……」

  時雍不看他的臉,繼續道:「那當然是有用處的,就看怎麼用了。那一日,侯爺一夜未歸,我在你的身上聞到了脂粉味。你睡過的被子上也有沾染。我曾問過侯爺,哪裡來的味道,侯爺告訴我,辦差沾了穢氣,喝了湯藥,怕唐突了我,回來前特地沐浴更衣,用了錦衣衛那幫糙爺們兒的胰子……」

  「阿拾。」

  「阮嬌嬌原來是糙爺們啊,有多糙,有我這麼糙嗎?」

  話未落下,時雍突然沉聲低喝。

  「停車,我要下去。」

  馬車速度緩了緩,但沒有聽到趙胤的吩咐,車轆轤仍在徐徐向前。

  時雍一怒之下,撩開帘子就要往下跳。

  「阿拾!」趙胤一把勒住她的腰,將人拖了回來,牢牢圈在自己的腿上,雙眼微眯,視線如染烈焰般灼在她的臉上。

  「我是為了捉拿邪君。我對阮嬌嬌,不曾染指半分。」

  時雍深吸一口氣,雙眼銅鈴似的盯住他,一動也不動。

  「你沒睡過他。」

  「沒親過?」

  「沒抱過?」

  「你沒抱過她,她也沒有抱過你嗎?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趙胤慢慢伸出兩根手指,指向車頂。

  「頭有蒼天,神佛在上,趙胤若有半句虛言,必受開膛破肚五馬分屍之苦,永生永世不得輪迴……」

  「誰讓你發誓了?」時雍低哼一聲,抓過他的手臂扯下來,涼絲絲地笑:「要是發誓有用的話,還要錦衣衛做什麼?」

  「……」

  時雍突然幽幽嘆息,翻開內心審視片刻,選擇了相信。

  「我氣的是你瞞著我。」

  「我沒想瞞你。」

  「你已經瞞了。」時雍靠著馬車,別開頭去閉了眼。

  「爺就想好好成個婚——」趙胤看著她情緒莫辯的樣子,眉頭緊緊蹙起,「婚前說出來,你若跟我鬧,我上哪裡去找人洞房?」

  「婚後你也沒說。」時雍轉過頭來瞪他。

  「唉!」趙胤攬住她,「這不是說了。」

  「若不是趙煥染了疫症,我問起阮嬌嬌來,你還不知要瞞我多久。」不知道為什麼,時雍想到阮嬌嬌那張臉,心裡就很是過不得。

  以前還好一點,自從知曉趙胤在她還是時雍的時候就多有照顧,大有傾慕之心的樣子,再想到阮嬌嬌跟時雍長得那麼相似,就恨不得撕了她的臉。

  「你就是喜歡那張臉。你就是個老色胚……」

  這次,趙胤沒有回答她的話,幽暗的雙眼看著她,許久不說話。

  時雍憋不住了,再次發難,「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做什麼?」

  趙胤道:「給了我爹。」

  「什麼?」

  時雍差點驚跳起來。

  這句話可比剛才的話還要勁爆。

  古代都是這麼放得開的嗎?

  想想甲一那張臉,時雍的震驚已然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

  「你爹……」

  「看你這興奮的模樣,想到哪裡去了?」趙胤低頭牽過她的手來,握在掌心,好似又不知怎麼去疼她才好,輕輕湊到唇邊吻了吻,情緒平靜地說道:「邪君若是只大魚,阮嬌嬌就是餌。」

  「不懂。」時雍蹙眉,「阮嬌嬌不是邪君找出來的餌麼?」

  「餌便是餌,釣魚的人不同,釣的魚自然也不同。」

  看著他正經的樣子,時雍撇了撇嘴,冷冷地道。

  「下次說話,別大喘氣。」

  「嗯?」趙胤俊朗的臉上,有剎那的不安。

  「你若怪罪,打我幾下便是——」

  「打幾下哪裡夠呀?趙大驢,你慘了你知不知道?」時雍懶洋洋地斜他一眼,不緊不慢地道:「從今往後,沒我允許,不許上我的床。」

  「……」

  時雍是拿著長公主的信函找到東廠去的。


  此時,離時雍在定國公府外的街口見到白馬扶舟已過去五六個時辰,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陪她來的人是嫻衣。

  除此之外,時雍沒有帶別人。

  白馬扶舟是個敏感又多疑的傢伙,若是她帶的人多了,浩浩蕩蕩,反而不好說話。

  嫻衣亦步亦趨地跟在時雍的後面,大氣都不敢出。

  今日郡主和主子回到府中,氣氛就怪怪的。

  侯爺眼神不離地跟著郡主,可是郡主卻似乎不愛搭理侯爺,不跟他說話,不正眼看他,就連他要派人同她一起來東輯事廠,也被郡主毫不客氣地拒絕了,甚至她都不待見謝放和朱九白執等人。

  只給了嫻衣一句。

  「狗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嫻衣不知道侯爺哪裡得罪了郡主,不過,郡主把朱九也劃為「狗男人」一類,她甚為贊同。

  這個朱九最近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瘋了一般,一得空便要來尋她,又摟又抱地親熱,要不是她堅持沒有成婚不可越過雷池,怕是早把她抱到了榻上……

  「咳!嫻衣,上去叫門。」

  時雍的咳嗽聲將嫻衣從短暫的遐思中拉回神來。

  一抬頭,發現二人已然站到了白馬扶舟在東廠的住處。

  自昨年掌管東廠,白馬扶舟除了去公主府,期余時間都住在東廠衙門裡的住所,時雍方才持了令牌進衙門時,已經打聽過,白馬扶舟自晌午回府,一直沒有外出。

  大門緊密。

  嫻衣應聲上去敲打門環,很快有人出來。

  「郡主?」

  看到是時雍,宋慕漓有些怔愣,似乎很是意外。

  時雍也認出了他,同為宋姓,也是本家,她特地笑得真誠了幾分。

  「本郡主找廠督大人有要事相商,煩請侍衛長代為通傳。」

  宋慕漓眉頭微蹙。

  「郡主來得不巧,督主……」

  「我問過了,他回府未出。」時雍截斷他可能要推託的話,揚了揚手上的信件,「再說,我是公事,不是私務。有長公主殿下手信在此,廠督大人沒有理由不見我。」

  宋慕漓低下頭,「這個屬下自是知道,郡主無事不登三寶殿。只是,督主特地吩咐過,不得他的命令,誰也不能前去打擾,否則……」

  否則如何,宋慕漓沒有說。

  但是白馬扶舟那個性子,時雍不用聽也能猜到。

  「侍衛長既有不便,那我親自去叫門,他要怪罪下來,也落不到你的頭上。」

  時雍說著,一隻腿徑直邁過門檻。

  宋慕漓沒有想到她會這般無禮,在別人的府邸隨意進出,稍稍遲疑她已帶著嫻衣如風一般闖了進去。

  「郡主不可!」

  宋慕漓大駭,緊緊跟上去。

  「我警告你哦?」時雍看著他疑似阻止的動作,伸出握著信件的胳膊,指了指他,「千萬別近本郡主的身,否則,我治你個大不敬!」

  「郡主!」

  「我當真要拿你,你家督主也護不住你。」

  宋慕漓啞然,看著她很是無奈。

  時雍就勢往裡走,在宋慕漓亦步亦趨的勸說和阻止中,一路往裡。

  府邸很是幽靜,幾乎沒有看到人,這讓時雍懷疑白馬扶舟身邊除了宋慕漓就沒有別的侍衛了。不過,因為是辦公之處的住宅,面積倒是不大,時雍很容易就找到白馬扶舟的居處,看到了站在門外的祁林和另外幾個帶刀侍衛。

  看到衝上來的時雍,眾人皆是一驚,將不解和指責的目光投向宋慕漓。

  宋慕漓面有懊惱,百口莫辯。

  「郡主……我攔不住她。」

  祁林一聲不響地拔出腰刀,盯住時雍不放。

  時雍看著這個啞巴侍衛,勾了勾唇,並不走過去觸怒他們,就站在庭中,對著屋子大聲喊叫。

  「廠督大人。我奉長公主之命前來,望你開門一敘。」

  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

  方才宋慕漓阻止的時候,時雍就猜測,白馬扶舟肯定不想輕易將藥材交出來,至少也要把她為難得夠本了,才能報今日的狗咬之仇。


  「廠督大人!」

  時雍不急,拔高嗓子大喊。

  「你不理不睬,難道想違抗命令不成?」

  仍然沒有人回答。

  房門靜悄悄的,只有那些站得筆直的侍衛,一眨不眨地盯著時雍。

  「廠督大人!」

  「白馬扶舟?」

  「你什麼意思?長公主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見是不見,給是不給,你給句話。」

  「……」

  時雍吼了一會,房子裡仍然沒有什麼反應,祁林有些站不住了,他與幾個侍衛相視一眼,似乎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兒,突然轉過身去,手握成拳,重重拍在厚實的木門上。

  咚咚咚!

  時雍配合地喊。

  「白馬扶舟!」

  無人應聲。

  宋慕漓和那些侍衛也都變了臉色。

  就算白馬扶舟要為難時雍,也不至於都這麼久了,半聲不吭吧?

  更何況,這是他十分感興趣的女子。

  宋慕漓走到祁林身邊,喊著「督主」又拍了幾下門板,還是沒有聽到回應。

  時雍也察覺出不對勁兒了。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還不趕緊破門?!」

  白馬扶舟人在裡面,換往常,誰人敢破門而入?可今兒有時雍在這裡,她又是個攔不住的性子。二話不說,衝上去對著那房門就是重重一腳。

  門顫了顫,沒有打開。

  「裡面閂上了。」

  時雍左右看了看這些木雞似的侍衛。

  「你們到是動啊!」

  砰!

  砰!

  門終於被幾個侍衛踹開。

  宋慕漓和祁林沖在最前面,時雍緊追而上,繞過屏風進入內屋,只看一眼,就被床上觸目驚心的鮮血和那一把刺入腰腹的長劍驚得目瞪口呆。

  「白馬扶舟!」

  晚安哈,寶們~~~

  看到有些姐妹說,有些地方不明白,其實也不必想那麼深,開開心心看文就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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