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難得糊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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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1章 難得糊塗人

  這怎么小聲?

  他跟個野獸似的蠻橫粗魯,讓她怎麼做到小聲?

  「不行。👮🎈 6➈𝐬𝓗u𝐱.ⒸO𝐦 ♘🐟你快走,一會讓人聽見了笑話。」

  烏嬋急得面紅耳赤地推著陳蕭。

  奈何,男人身子沉得像座山似的,半分不動,倒是她自己,累得氣喘吁吁,秋波瀲灩,睫毛亂顫,聲音入耳無端便添幾分嬌態……

  「別動。」

  陳蕭聲音低沉喑啞,仔細聽來還帶了一些克制的急促。

  「我不會欺負你。」

  烏嬋面紅耳赤,即使隔著薄薄的中衣,也能感覺身子燙得驚人,想到過往這傢伙的魯莽和急切,她的聲音里便透出一絲不滿。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都這樣了,還說不欺負我?」

  「嗯。我…點到為止。」

  「點到為止?」烏嬋一時沒明白過來。

  陳蕭低低應了一聲,兩條眉頭擰在一起,仿佛忍耐著極大的痛苦一般,雙手越箍越緊。烏嬋看他額頭細汗密布,忽然心軟。哪料,她剛一安靜下來,整個人突然就被陳蕭掀翻在棉被之上,再也爬不起來。

  「陳蕭!」

  烏嬋咬牙切齒地吸口氣,看著男人眼底更為濃烈的情緒,臉頰紅得如同滴血。

  「這就是你說的點到為止?」

  「惟楊。」陳蕭糾正她的稱呼。

  「滾!」

  「噓,隔牆有耳。」

  「你混蛋!」

  「傻瓜。」陳蕭溫柔地散開她的髮髻,任由青絲烏髮垂落枕上,再低下頭,將額抵在她的額間,低低笑道:「別信男人床上的話。」

  ……

  次日,時雍撐著眼皮爬起來送陳嵐返京。

  她昨晚睡得不是很好,見到陳嵐就不停地打呵欠。

  陳嵐看她這般慵懶的模樣,不由失笑。

  「沒睡好就多睡一會子,不必早起送娘。」

  時雍收住睏乏的表情,打起精神來,笑吟吟地挽住陳嵐的手。

  「那怎麼可以。人家很孝順的嘛。」

  在陳嵐面前,她就是個軟性子愛撒嬌的小姑娘,一開始這麼做只是為了拉近與陳嵐的距離,畢竟這個娘在感情上很被動。可是久而久之,她就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感覺倒也不賴。

  有人寵著哄著,誰願意做女強人啊?時雍窩在陳嵐身邊享受母愛,放鬆而安逸。

  不料,陳嵐冷不丁冒出一句。

  「你和阿胤也別耽誤太久,案子是破不完的。只要世上還有人活著,案子就會一樁再接一樁,無窮無盡。但是,你們的終身大事,卻只得一次。九月十六成婚,時間很是緊迫,你們也要早些回京準備才好,免得倉促誤事兒。」

  時雍猛地抬頭。

  「娘?」

  陳嵐抬抬眉,「嗯?」

  時雍詫異不已。

  昨夜從趙胤那裡出來,她沒有去告訴陳嵐。

  今兒還沒來得及說這事呢,她就知道了?

  「你從哪裡知道,我九月十六要成婚?」

  陳嵐抿了抿嘴,溫和地道:「你啊,都要成婚的人了,還這麼憊懶。若不是阿胤來告訴我,我還不知情呢。」

  呃。

  時雍沒有想到趙胤會這麼迫不及待,大清早就將事情告訴了陳嵐,這是怕她反悔不成?不過,也幸虧他禮數周全,不然她一不小心給忘了,陳嵐要是從別人嘴裡得知,說不定心裡還會難受呢。

  「這個人討厭得很。」時雍故意撒嬌,臉頰在陳嵐肩膀上蹭了蹭,「原是我是要親口告訴母親的,倒教他搶了先。看我回頭不收拾他……」

  陳嵐微微一笑,瞥著她道:「口不對心。」

  明明心裡喜歡得緊,還一口一個討厭。

  時雍眨眨眼,「讓娘看穿了。」

  陳嵐收住表情,注視她片刻,又認真地叮囑。

  「記住娘說的話,早一些回京。你是新娘子,大婚前尤其不能亂跑。」


  上次眼看就要成婚了,結果新娘子沒了,還發生那麼多事。這事陳嵐想起來,仍是心有餘悸。因此,想到她人在外面,尤其還是在這個慶壽寺里,陳嵐就不太放心。

  「阿拾,臨走前,娘想見一見覺遠大師。」

  時雍驚了驚,「怎麼突然想到這個?」

  陳嵐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慈愛里又有一些擔憂。

  「你忘了你是為何要到玉堂庵來祈福了?」

  時雍笑著一嘆,「不就因為我與侯爺八字相衝相剋,清明時祭祖突逢大火?他們認為這先聖示警,不詳之兆。這才讓我以祈福之名,到玉堂庵帶髮修行……」

  陳嵐點點頭,重重嘆息,「娘想聽聽覺遠大師怎麼說。」

  時雍笑了起來,「娘放心吧。我與侯爺這劫難都已經受了,即使悖逆天意,也應當得到了上天的寬恕。再且,覺遠那老和尚如今自身難保,連自己的事情都算不明白,大概也不會再有閒心來算我的姻緣……」

  慶壽寺的事情,陳嵐並不全然知情,更不知道覺遠差點丟了性命,聞言,她嗔怪地瞪了時雍一下。

  「不可無禮。覺遠大師是得道高僧,你怎可胡亂稱呼?」

  時雍勾起唇連連稱是,「總之呢,娘你放心,覺遠大師閉關了,沒工夫出來算天算地。」

  為免陳嵐見了覺遠老和尚,又生出什麼事端來,時雍並不想他們見面。陳嵐看她說得振振有詞,也就沒有再堅持。

  「那娘走了。你好生照顧自己。記住,凡事不要強出頭,你是個女子,這世上的不平事何其之多?不用事事都管,更不要事事都求有個結果。人生須臾幾十年,最是難得糊塗人。」

  「知道啦,娘,你怎麼變囉嗦了?」

  陳嵐凝重地看她片刻,突然一聲嘆息。

  「痴兒。娘在京師等你。」

  時雍將陳嵐送到馬車邊上,與烏嬋一起扶她上去,等帘子落下來,看不到陳嵐的臉了,時雍這才開始品味陳嵐臨別那席話,覺得她似乎若有所指?

  不平事,強出頭。

  指的是她,又仿佛指的時雍?

  最是難得糊塗人,既是點拔她,又似乎指她自己。

  人在慶壽寺,往事歷歷在目。陳嵐又怎會不知當初三生崖上那一番驚心動魄,以及趙煥和時雍說的那些話?

  可是,從頭到尾,陳嵐都沒有對她的身份提出過質疑,更沒有像寶音那般問過她,是不是時雍。

  「難得糊塗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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