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不勝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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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2章 不勝酒力

  寶音一愣,哈哈大笑起來。˜」*°•.˜」*°• 69shux.com •°*」˜.•°*」˜

  「這麼多姑娘裡面,就數你最對姨母的脾氣。女子就該如此,來,阿拾,再飲一杯餞別酒,姨母就回去歇了。你們年輕人玩一會,也早些回去,別誤了明兒的時辰……」

  時雍說著又去端杯,「好。我敬姨母。」

  正好這個時候何姑姑端水回來,寶音連忙阻止時雍。

  「你以水代酒。」

  「那可不行。敬姨母怎可沒有誠意?」

  時雍執意端杯,一飲而盡,然後半醉不醉地倒立酒杯,朝寶音咧嘴而笑,很是率真沒有心機的樣子。

  寶音拍拍她的手背,起身向眾人辭行而去。

  「諸位慢飲,本宮不勝酒力,先行回房歇了。」

  哲布和幾個北狄官員,以及南晏眾人,趕緊起身施禮。

  「恭送長公主。」

  寶音擺擺手,在何姑姑的攙扶下離去。

  走入院子,左右都沒有人了,寶音這才放緩腳步。

  「你說,本宮該相信她嗎?」

  何姑姑沉默片刻,微笑道:「那得問問殿下自己的心了。」

  寶音沒有說話,半眯著眼望向濃郁的夜色。

  「本宮也不知。這女子很有些與眾不同,行事風格獨樹一幟,遇事冷靜,極有頭腦。本宮從沒見哪家姑娘像她這般能耐……說她是時雍,我信。但時雍素有『女魔頭』的罵名,乖張狂妄,心狠手辣,和我們阿拾,又是萬萬不同的。」

  何姑姑笑道:「那殿下又何必多慮?奴婢看明光郡主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待二位公主一片真心,做不得假。更何況,那日陰山之危,殿下特地叫她突圍去搬救兵,不是已經考驗過了麼?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郡主是可以為公主以命換命的人。」

  寶音一聽這話,點了點頭,嘆息一聲,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何姑姑的身上,似醉非醉。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我就這點小心思,都被你看清了。」

  何姑姑只是笑,「老奴陪伴殿下這麼多年了,要是還不知殿下心意,那不是白吃乾飯了?」

  寶音低低笑了一聲,隨即又收住表情,轉過頭來,雙眼緊盯何姑姑。

  「你怎麼回事?為何總是幫阿胤和阿拾說話?傳聞錦衣衛的暗探遍布朝野內外,該不會也滲透到本宮身邊來了吧?」

  何姑姑身子僵硬一下,停下腳步,無奈地笑了起來,「老奴哪是在幫侯爺和郡主說話?老奴幫的分明是殿下您啦。」

  「哼!」

  寶音半醉不醉,捻著絹子的手點了點何姑姑的頭,半真半假地說。

  「你很可疑。」

  「殿下別嚇唬老奴,老奴哪裡敢呀。」

  寶音腳步又踉蹌了兩下,「你當真不是阿胤的人?」

  何姑姑趕緊扶住寶音歪歪倒倒的身子,嘆息一聲說道:「殿下不都說了,老奴最是明白殿下的心意。分明就是殿下看重他們,老奴才順著殿下的的心意罷了,怎就怪起老奴來。冤啦!」

  寶音身子靠在何姑姑身上,又端詳她片刻,這才慢騰騰抬起腳步往前走。

  「不怪我考驗她。屬實是她身份太過特殊。通寧之女,趙胤之妻,大晏郡主,如今又添了個兀良汗的公主身份。若她當真有什麼不軌之心,對通寧,對阿胤,對大晏,都將是毀滅性的災難。我是他們的長姐,是大晏的長公主,我不得不多生幾分警惕啊。」

  何姑姑道:「我明白。殿下總是這般操心,也不肯為自己多想想,照顧好自己的身子才是緊要的事情。說不得哪一天,姻緣來了,找個駙馬安度餘生也是好的。」

  寶音嗔她一眼,笑了起來,「你這老奴,玩笑開到本宮身上來了。再胡言亂語,小心本宮撕了你的嘴。」

  何姑姑是個溫和的人,聞言輕笑著,並不擔心寶音會責怪。

  「殿下才捨不得撕老奴的嘴呢,哪天要是沒有老奴在殿下身邊嘮叨,殿下會想念的。」

  寶音笑著靠在她身上,拍拍她的肩膀,「走吧,老姐妹。」

  二人相攜離去。


  ……

  時雍尚不知自己逃過一劫。

  喝得半醉的她,是表情最為豐富的時候。在趙胤的盯視中,她笑眯眯地向每一個要同寶音去哈拉和林的人道別,哲布、成格、包括白馬扶舟,一個都沒漏下。

  經了皇陵那事,她對白馬扶舟多了幾分好臉色,借著酒意,她上前重重一巴掌拍在他的桌子上。

  「廠督大人。我有臨別贈言。」

  白馬扶舟一身白袍,單手執杯,慵懶的模樣很有幾分謫仙氣質。

  他唇角一勾,看了看趙胤的臉色,放下杯來,慢條斯理地道:「願聞其詳。」

  時雍擺手,「不詳不詳。就一句,幾個字。」

  白馬扶舟無語地看著她。

  時雍雙眼半眯起來,「照顧好我姨母。她要少一根汗毛,我拿你是問。」

  白馬扶舟:……

  「姑姑喝醉了?」

  時雍聽不得他叫姑姑,好像她挺老了似的,眉頭一皺,不滿地瞪他。

  「我沒醉。」

  「沒醉怎麼說起了胡話來?你的姨母是我的母親,我自會照顧好她,何須姑姑的吩咐?」

  「是哦。」時雍好像剛剛反應過來似的,自言自語般點點頭,轉身就走,喃喃般小聲道:「也不知姨母倒了什麼霉,有了你這麼個兒子。」

  白馬扶舟的臉沉了下來。

  「姑姑留步。」

  時雍轉頭,「廠督還有吩咐?」

  白馬扶舟示意侍從奉上一個乾淨的酒杯,袖袍一擺,親自斟酒,遞到時雍的面前。

  「明日一別,再相逢不知又是何日。難得今日姑姑心平氣和,不如你我同飲一杯,化干戈為玉帛,前仇盡棄?」

  時雍糊塗地看著他,「前仇,我們有什麼仇?」

  白馬扶舟似笑非笑地道:「既然姑姑心無怨恨,那你我更得共飲此杯了。皇陵里同生共死,也是緣分一場……姑姑,我敬你一杯,聊表心意。」

  時雍腦子有點暈。

  看他笑靨如花,沒有半分惡意,一時也沒有想太多。

  「嗯,好似有幾分道理。」

  她說著就去端杯,不料,面前的酒杯不翼而飛。

  時雍的手僵在半空中,遲疑一下,抬頭側目看著身邊滿面冷色的男子。

  「侯爺?」

  趙胤看了時雍一眼,見他神態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只一雙深目盯著白馬扶舟時,似嵌了萬年的冰霜,隱隱似有冷意浮現。

  「她不勝酒力,本座代她。」

  白馬扶舟望著他,笑容滿面地端杯起身,「敢不從命?」

  兩隻青瓷酒盞碰在一起,酒水輕盪,兩個男人的目光膠著一起,許久都沒有動彈。

  平靜的表象下,暗流涌動。

  廣場上的氣氛仿佛都緊張了起來。

  好一會兒,白馬扶舟收回杯子,慢慢地笑道:「大都督對我,似有什麼誤會?」

  趙胤雙眼危險地眯起,端詳他片刻,突然抬起袖子,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然後一言不發地扼住時雍的手腕,拉了她轉身就走。

  白馬扶舟眸色微變,臉上卻是盈盈笑意,「大都督慢走。待我從哈拉和林回來,再與你痛飲三百杯。」

  趙胤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

  他素來冷麵冷情,如不是時雍攛掇,根本就不會來廣場湊這個熱鬧。因此,見他就這麼把喝得半醉的時雍拎走,廣場上的人見怪不怪,沒有半分詫異,甚至烏嬋還頗有些促狹地朝時雍使眼色。

  「阿拾,明兒卯時出發,要早些入睡,別太折騰了。」

  時雍喝多了,但還是聽出了烏嬋話里的戲謔。

  她回頭瞪烏嬋一眼,覺得這女人成了婚,膽子便大了起來,什麼渾話都敢說。

  「讓少將軍好好管束你。哼,小妮子!」

  趙胤拖著她走得很快,時雍不得不小跑著跟上他的腳步,嘴裡便有些不滿。

  「侯爺,你慢些,慢些走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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