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暗戀無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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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9章 暗戀無錯

  四周安靜下來。6⃣  9⃣  s⃣  h⃣  u⃣  x⃣  .⃣  c⃣  o⃣  m⃣

  蒼涼的陰山連綿起伏,陰山下的草原無邊無際,放眼望去如一塊碧綠的絨毯。

  時雍沉默片刻,又有些憋不住了。

  她騎著馬兒撞了撞趙胤的烏騅,誒了一聲,眨眨眼。

  「那你們是在哪裡找到放哥和成格的?」

  說罷,她回望一眼,「我怎麼發現這兩個人有些不對勁兒?」

  出了皇陵,危機解除,按說成格公主應該跟著哲布親王一道才對。可是這個嬌縱的小公主,不僅離她的哲布三叔十萬八千里,還特地脫離了北狄士兵的車隊和人馬,腳跟腳地同謝放走在一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趙胤身邊的小侍衛。

  換以前,謝放是斷然不會理她的。

  可今兒的謝放,雖然對成格不太熱情,但是對她明顯的熱絡並沒有表示出明顯的拒絕,反而有點躲躲閃閃,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

  趙胤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

  「在距離死室最近的一個石室里。」

  時雍怔了怔,「他們為什麼在那裡?」

  趙胤似乎不想說這個事情,遲疑一下才說道:「我們到時,二人昏迷。石室里存放著大量的酒液。他們對發生的事情,也不甚了解。」

  時雍唔聲,表示理解地點點頭。

  「那百媚生如此厲害,半是昏迷半是痴也是有的。」

  她說得坦然,指的是謝放和成格,可是落入趙胤的耳朵里,就好像在暗示他們自己一般。

  趙胤的臉,以看得見的速度微微變色,眼眸也低垂下來。

  「阿拾不要怪我。」

  怪他幹什麼?

  時雍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續而朗聲一笑。

  「不會不會,我宰相肚裡能撐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道歉的人是你,但我還是決定原諒你了。」

  趙胤被她笑得頭皮發麻,一時覺得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張了開來,掌心隱隱有些汗意。

  「回京大婚,我們一定能行。」

  咬緊後槽牙說完這話,趙胤突然一夾馬背,策馬奔跑起來。

  「阿拾,跟上!」

  時雍臉上笑容未落,聞言面色又舒展了幾分。

  「來了。」

  ……

  回到嘎查,北狄的大小官吏數十人已然候在村外,跪迎了眾人,又將貴客恭迎回驛站。

  北狄李太后大壽在即,寶音長公主哈拉和林之行迫在眉睫。

  剛剛落腳,趙胤就被長公主召見過去,商量事情。

  他不在,時雍就清閒下來。

  沒有人管束,她先讓塔娜去傳了熱水進來,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將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了,這才有重新活過來的真實感。

  「從墳里爬出來的感覺真好。」

  時雍來不及等頭髮絞乾,就去找褚道子了。

  她這一副自在隨意的模樣,把褚道子嚇了一跳。

  「你為何披頭散髮?」

  時雍和褚道子對「披頭散髮」的概念是完全不同的,她也不辯解,只道是「關心師父的傷情,迫不及待過來探望」,把褚道子聽得連連哼聲,這才認真起來。

  「我姨母,沒有為難你吧?」

  褚道子目光微閃,「長公主大人大量,怎會與我等草民計較。」

  「嘖嘖!」時雍很愛調侃這個面癱的師父,「師父隱世高人,怎就能草民了?說吧,回來的路上,長公主都同你說了什麼?」

  從陰山皇陵回來,褚道子有傷,長公主特地傳他上了自己的車,可謂迂尊降貴。但時雍知道,定然不是僅僅體恤他的身體那麼簡單。

  褚道子看她一眼,知道瞞不起這姑娘,只是一嘆。

  「長公主問了老夫很多事情。」

  時雍抬抬下巴,坐在桌邊,撐著腮幫看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褚道子瞥她,沉吟一下,說道:「主要還是打聽當年那個孩子的事情。長公主很關心孩子下落……只可惜,二十年過去,線索太少,老夫也是無能為力。」


  時雍抿了抿嘴,點點頭,「那師父接下去,有什麼打算?隨長公主北上,還是回玉堂庵繼續出家當尼姑。」

  當尼姑這話她是笑著出口的,滿是戲謔的意味,卻惹來褚道子一記冷眼。

  「沒大沒小。」

  冷哼一聲,褚道子想了想,又說道:「追隨大都督,鞍前馬後。」

  時雍有些意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見了鬼一般。

  「師父,你是不是還有什麼陰謀詭計?我可警告你啊,害別人可以,害趙胤,別怪我不講師徒情分。」

  褚道子不冷不熱地看著她,「在你眼裡,老夫竟是如此是非不分的人?」

  「確實是的。」時雍不客氣地回敬,「你什麼人都救,簡直就是爛好人嘛。」

  褚道子道:「我若不是爛好人,你早就死在三生崖下了。」

  「嗐!」時雍朝他豎起大拇指,馬上換了語氣,「師父醫術無雙,德藝雙馨。是徒兒學習的好榜樣。」

  「少拍馬屁。」褚道子整個人都比往常輕鬆了些許,說罷,又是一嘆,「若論醫德,我比你娘可就差遠了。」

  看來這老頭子對她娘的感情,很不一般啊?

  時雍審視褚道子片刻,莞爾一笑。

  「我以為師父這樣的人,習慣了隱居山野,置身世外,是不可能循規蹈矩做人家跟班的。所以……」

  她嗓音突然一沉,冷了臉。

  「你老實說吧,接近趙胤還有什麼目的?」

  褚道子坐在她面前,對視,不語。

  時雍卻不想這麼容易放過他,「師父是不是忘了你說過的話?你說,龐淞想從覺遠嘴裡知道的事情,也是你的任務。那麼,你投靠狼頭刺後,奉命去玉堂庵做探子,就是為了離慶壽寺近一些,離覺遠更近一些……我就不相信,二十年的時間,師父什麼都沒有打聽到。」

  褚道子抿嘴,「沒有。」

  時雍點了點頭,「覺遠那老和尚,嘴巴比嘴塞還嚴。不透半點風聲也是有的。但是,師父同半山打了二十年交道,你若說對他的事情,還是一無所知,那我就不信了。」

  褚道子嘆息一聲。

  「你這丫頭,到底想問什麼?」

  時雍道:「半山是不是邪君?他帶著來桑去了哪裡?」

  褚道子皺眉,「邪君之名,我只是耳聞。半山是不是邪君,我無法肯定。此人雖然與我認識多年,但我長年在南晏活動,單是接受指令而已,在我沒回兀良汗前,我與他統共相見也不過三次。至於來桑麼……狼頭刺在兀良汗根基很深,半山和阿如娜二十年的經營,想要連根拔起,絕非一朝一夕的事。烏日蘇做不到,恕我直言,大都督人在南晏,天高皇帝遠,也很難做到。但是,陰山一役,狼頭刺再受重創,短時間內想必掀不起風浪,你們倒也不必太過擔心。不過,對半山而言,來桑是他手上極為有利的棋子,不到最後一步,不會輕易放棄,他捲土重來,是遲早的事。」

  時雍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這麼說,師父想跟隨趙胤,僅僅只是為他的人品和魅力所折服了?」

  褚道子目光閃躲,表情有些怪異,甚至不太敢直視時雍的眼睛。

  「當然,也有些私心。」

  時雍笑,「肯定不是為了榮華富貴。」

  褚道子清了清嗓子,彆扭地道:「老夫哪是重財之人。」

  時雍又笑:「那你重什麼?重色?」

  不曾想,此言一出,褚道子立即驚慌起來,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樣,連聲音都有些變了味兒。

  「老夫一生清清白白,豈會有,豈會有這等不恥之心?」

  「哈哈哈。」

  這老頭太可愛了。

  時雍湊過頭去,雙眼一動不動地盯住他。

  然後,趁他不備,冷不丁掀開了他蓋在頭頂的黑帽,盯著他微微泛紅的臉頰,吃吃地笑。

  「師父別怕。我是支持你的。喜歡一個人沒有錯,想離她近一些,更沒有錯。」

  褚道子面如豬肝,嘴巴囁嚅幾下,最後也只能假裝威儀。

  「你這丫頭哪裡學來的油嘴滑舌?說的什麼話,簡直一派胡言。」

  時雍捋了捋頭髮,站起身來,斜睨他,輕笑。

  「我娘值得。」

  話音未落,她已經大笑著走了出去。

  「回來!」褚道子看著她的背影低喝一聲,只聽到一串笑聲遠去。他一臉澀然地拉上帽子蓋住自己的臉,低罵一句,又追上去在時雍背後大聲吩咐。

  「阿拾,你不要出去胡說八道。」

  時雍沒有回頭,只是舉起手臂,朝他擺了擺。

  「早些休息。」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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