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血緣對我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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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荷荷在身邊,更有家的氛圍。

  阮懷玉陪在她身邊,她開朗了許多,不再孤獨,每晚他們都輪流讀故事書給她聽,她總是眨巴著亮瑩瑩的眼睛,就算困得不行了,卻還是不捨得睡。

  阮懷玉給她掖了掖被角,「怎麼還不困嗎?」

  「不困。」荷荷的小奶音很甜,「想聽媽媽繼續講故事。」

  「可是已經很晚了。」

  十點鐘了,該入睡了。

  荷荷卻瞬間失落下來,卻又不敢要求太多,「好,那我睡。」

  只要阮懷玉一開口,她是一定聽話的。

  這樣懂事,又叫人傷心。

  她低垂下身子,臉頰蹭著荷荷的包子臉蛋,小孩兒的皮膚又滑又軟,透著淡淡的體香,「別害怕,媽媽會陪著你的。」

  荷荷不敢睜眼,「……可是英姨姨說,媽媽遲早還是要走的,不能把我帶在身邊……會麻煩。」

  「你的身體不好,需要養病,媽媽不是因為不喜歡荷荷,是因為你要養病。」

  跟小孩子講道理是沒用的,她想聽的跟她說的不同,「那媽媽……我的病什麼時候才能好,我是不是一個『壞』小孩?」

  她的壞,是另一重意思。

  阮懷玉是明白的。

  「你不是,是媽媽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跟她多待一段時間,阮懷玉的負罪感就會更強一些,她想起當初懷荷荷的時候,那樣操勞,沒吃過什麼營養品,這也許就是導致她身體虛弱的重要原因。

  好似感受到了她的眼淚,荷荷伸手摸著她的臉,「不哭,荷荷不說了,對不起媽媽……」

  隔著房門,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秦棠禮放下了敲門的手,端著牛奶,回到了餐吧。

  思來想去,也沒什麼太好的應對措施。

  哄好荷荷,阮懷玉下樓看到餐吧的一抹光,她走到秦棠禮身邊,「這麼晚,怎麼還沒睡?」

  「在想事情。」

  秦棠禮望著樓上,「荷荷睡著了嗎?」

  「差不多。」阮懷玉再待下去怕是要哭得更厲害,這才抽身走了出來。

  「她真的很依賴你,這些天你也看到了。」

  「是。」

  她不否認。

  可就算依賴又怎麼樣,她沒辦法一直把她帶在身邊。

  秦棠禮嗓音極盡溫柔,「最近蔣京南的人都走了,他也許是真的放棄了。」

  這是好事。

  可阮懷玉怎麼也不放心。

  「他真的會這樣算了?」

  她是不信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

  可阮懷玉還是沒辦法放心,「要不你先回去工作,我留在這裡陪荷荷一段時間,確認安全了,我再離開?」

  「不行,我要跟你們在一起。」

  秦棠禮執意要守在她們母女身邊,阮懷玉勸不動他,「荷荷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不用這樣的。」

  「血緣對我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麼看,我覺得她是,她就是。」

  他眼神的堅定讓阮懷玉心碎。

  沒有人這樣對她堅定過,秦棠禮是第一個,她輕摟著他的腰,滿心的感激早已經不是言語可以表達的。

  醫生來檢查過好幾次,確認荷荷的哮喘病好了許多。

  阮懷玉親自帶她出去,去寵物店看小貓,她喜歡貓,可生來就不能碰,這對小孩子而言是痛苦的,是折磨。

  牽著荷荷的小手,帶著她隔著玻璃去看小貓小狗們。

  有的精神很好,正用爪子去抓玻璃門,有的則很是懶散地趴在,一動不動,荷荷看的很入神,一不留神,就掙脫了阮懷玉的手跑向小狗狗身邊。

  寵物店的工作人員正在給小狗剪指甲,她好奇,伸手去摸狗,卻突然被躁動中的小狗咬了一下。

  手上被咬腫,好在有工作人員在旁,傷口沒有太嚴重,但還是要去打針。

  回去路上,阮懷玉周身散發著低氣壓,荷荷一動不敢動,想要將自己的手藏在袖子底下,可袖子太短了,根本藏不住手。


  車子快開到碧春府,阮懷玉踩下剎車,解開安全帶,荷荷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媽媽……」

  阮懷玉沒吭聲,自己緩了兩口氣,低頭時眼眸中都是淚,「怎麼樣,有沒有好一些了?」

  「我沒關係的。」

  小孩子這樣懂事,讓她心口泛酸,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荷荷,沒關係的,疼就要說出來,知道嗎?」

  「不可以,那樣媽媽會不高興,不能給媽媽添麻煩。」

  這是保姆阿姨教她的,她還說,只有不惹阮懷玉生氣,她才會經常過去,荷荷才是有媽媽的孩子。

  這些話,根深蒂固的刻在荷荷的腦中,忘不掉。

  阮懷玉知道保姆是好心,但還是不悅,不管怎麼樣,告訴孩子這些,是會讓她胡思亂想的。

  「媽媽沒有怪你。」阮懷玉輕聲細語,努力扮演一個溫柔的好母親,輕輕撫動荷荷的辮子,「我是怪我自己,沒保護好荷荷。」

  「不怪媽媽。」

  荷荷嘴巴一癟,張開手臂要抱抱。阮懷玉彎腰將她摟在懷中,吻著她柔軟的臉頰,「媽媽明天帶荷荷去打針。」

  對這個孩子,她始終有虧欠,好不容易有機會了,就想要彌補。

  可她越是在意的東西,就越是有人想要奪走。

  車子正前方,一台白色轎車停在那裡,米若抽著煙,看著阮懷玉跟她女兒感人肺腑的一幕,不禁冷笑出聲。

  「真有意思,人沒死,還弄出來一個孩子,真是不知羞恥。」

  透過擋風玻璃,孟含容看著那台車,若有所思,「你覺不覺得那個孩子……」

  「怎麼了?」

  「沒什麼。」

  不可能是。

  當初阮懷玉走,跟蔣京南那樣恨,怎麼可能會有他的孩子,可那個孩子的樣貌實在是有點相似。

  米若抽完煙,忽而說:「我現在覺得要她的命沒意思了,身為母親,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面前,豈不是比殺了她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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