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是我高看你了
醫院到處都是人，擠擠攘攘，秦棠禮快步奔跑，朝著阮懷玉所在的位置奔去。
她甚至沒有被轉移到病房中去，只坐在長椅上，腦袋上包著一圈紗布，目光有些呆滯無神，自動忽視了身邊的男人，看到秦棠禮的身影，面上才有了光彩。
她站起身揮手。
因為用力過猛，眼下發黑，險些摔倒。
手腕剛被蔣京南扶住，阮懷玉猛地甩開，眼神中只有冰冷的寒意，秦棠禮跑過來，抓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怎麼樣，還好嗎？怎麼不去躺著。」
他抓她，就可以。
蔣京南就不行。
阮懷玉曾是她的妻子，現在他卻是那個外人。
站在一旁，看著他們情比金堅，那滋味別提有多難受。
阮懷玉只是處理了外傷，還沒有檢查其他，她握著秦棠禮的手，像是找到了支柱，沒有多看蔣京南一眼，將他當作空氣對待。
他們一起坐下，更襯得蔣京南是個外人。
秦棠禮是發自內心地疼她，手指想要去觸阮懷玉的頭髮都不敢下手，生怕弄疼了她，「怎麼會突然出車禍？」
罪魁禍首就站在一旁。
蔣京南輕舒了一口氣，只要能讓他有機會開口，也比讓他當空氣要好得多，「是我撞上去的。」
「蔣先生，我沒聽錯？」
秦棠禮站起來，雙眸直直與他對視，他是斯文人，讀書人，文質彬彬到這種狀況下，也沒有動起手來，要換了聶凜，早就拳打腳踢伺候上去。
「因為愛而不得，所以就要毀掉，蔣先生，我原以為起碼我們的初心是一樣的，都不會加害她，看來是我高看你了。」
看上去是蔣京南撞了阮懷玉的車沒錯。
在醫院這段時間，他復盤經過，明白是阮懷玉故意加速又突然減速，他始料未及，車子才會撞上去。
就連心思單純的懷玉都會耍小手段了。
蔣京南什麼都沒有說，他保留住了阮懷玉在秦棠禮面前人畜無害的一面，「是我不對。」
阮懷玉的餘光飛速掠過他，又垂下眸子，始終牽著秦棠禮的手，「一句錯了又能怎麼樣，我是真的受了傷，我已經報了警，等會兒會有警察來處理。」
她指尖在秦棠禮的掌心輕撓，「我們走吧。」
秦棠禮側回眸看他，「好。」
他扶著阮懷玉，帶她去檢查身體，蔣京南抬起一步想要跟上，阮懷玉沒有回頭，話卻是在跟他說，「別跟過來了，先想想要怎麼跟警察解釋吧。」
他頓步，看著他們離開。
腳下似乎生了根，怎麼也走不動，剛才是他抱著阮懷玉上了救護車，送到醫院，指尖是溫熱的，還殘留著她的氣息，但不知怎麼的。
那溫度，卻極速冷了下去。
－
早在太久之前，阮懷玉是受過傷的，尤其是頭部，曾被楚寒抓著頭髮撞擊牆壁無數次，後來破裂傷也沒有被好好處理，簡單縫合後便沒了下文，因此留下了極為醜陋的傷痕。
頭發生長出來，一部分被黑髮蓋住，還有很小一段落在耳側。
阮懷玉抬手摸了摸舊傷疤，若有所思。
這些傷痛，她都是要蔣京南還回來的。
秦棠禮拿著檢查單子進來，反覆確認了一遍，他學過醫，有過一點這方面的常識，看單子時緊縮著眉頭，阮懷玉坐起來一些，「怎麼樣，還好嗎？」
秦棠禮將單子擱在一旁，替阮懷玉調整枕頭的角度，讓她躺得舒服一些，「怎麼樣，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一定嚇壞了吧？」
「沒有，我膽子哪有這么小。」
她一個人飄洋過海，在任何環境下都可以生存下來的，這點小傷在她歷年的苦難之下，早就算不得什麼了。
秦棠禮輕攏過她的頭髮，讓她靠在自己懷中，「這次是我的疏忽，不該讓你一個人開車出去。」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是他的錯。」
是蔣京南。
他一定要來破壞她的生活，毀壞她的平靜，那她也不會一再的忍氣吞聲，適當的反擊，才是生存法則。
秦棠禮捕捉到了阮懷玉的失神。
起碼這一秒，她必然是想到了蔣京南，「他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
「怎麼了？」阮懷玉側眸看他。
那張清俊的臉，總是會顯露一些不自信的神色，這一點會牽連起她的心疼，「難道你覺得我還會回到他身邊嗎？你這樣想我，是輕賤我。」
「不是的，我沒有這樣想。」
嘴上這樣說，可他分明就是這樣想。
阮懷玉想起在海外漂泊，居無定所的那兩年，是秦棠禮暗中給予她許多的幫助，讓她不至於在那樣的環境下太過落魄。
後來也是她，厭煩了這種沒完沒了的奉獻。
自蔣京南之後，她已經無法對其他人敞開心懷，沒緣由的好對她而言，都是變相的欺騙與利用。
是她直接地問秦棠禮，「你這麼幫我，有什麼目的？」
秦棠禮紅著耳際，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阮懷玉用不怎麼和善的方式問他，「你喜歡我？」
這下他臉紅得更厲害。
但下一秒，就被阮懷玉澆了一盆冷水，「可我不喜歡你，抱歉。」
跟過蔣京南那樣的人，她要怎麼重新相信感情，這是一門學問，更是心理上的問題，秦棠禮卻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停止幫助。
他一向如此，簡單純粹，不求回報。
這樣的人尤為可貴，跟他在一起，是阮懷玉撿了大便宜，她輕聲細語，掌心覆蓋在他手背上，「我的事，不要告訴舅舅。」
秦棠禮什麼都聽她的，對她言聽計從，但在孰是孰非的問題上，卻不忘持有自己的觀點與她爭論，「為什麼，聶先生很關心你，應該讓他知道。」
「如果舅舅知道，一定會去找蔣京南，到時候他們起了矛盾，舅舅會很難辦的。」
這種事曾經發生過，阮懷玉不願悲劇再度重演，「我不希望他因為我的事情受傷，好嗎？」
既然有理有據，秦棠禮便答應，「那那件事呢，也要一直瞞下去嗎？」
「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阮懷玉垂下眼睫，「尤其是蔣京南。」
她甚至沒有被轉移到病房中去，只坐在長椅上，腦袋上包著一圈紗布，目光有些呆滯無神，自動忽視了身邊的男人，看到秦棠禮的身影，面上才有了光彩。
她站起身揮手。
因為用力過猛，眼下發黑，險些摔倒。
手腕剛被蔣京南扶住，阮懷玉猛地甩開，眼神中只有冰冷的寒意，秦棠禮跑過來，抓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怎麼樣，還好嗎？怎麼不去躺著。」
他抓她，就可以。
蔣京南就不行。
阮懷玉曾是她的妻子，現在他卻是那個外人。
站在一旁，看著他們情比金堅，那滋味別提有多難受。
阮懷玉只是處理了外傷，還沒有檢查其他，她握著秦棠禮的手，像是找到了支柱，沒有多看蔣京南一眼，將他當作空氣對待。
他們一起坐下，更襯得蔣京南是個外人。
秦棠禮是發自內心地疼她，手指想要去觸阮懷玉的頭髮都不敢下手，生怕弄疼了她，「怎麼會突然出車禍？」
罪魁禍首就站在一旁。
蔣京南輕舒了一口氣，只要能讓他有機會開口，也比讓他當空氣要好得多，「是我撞上去的。」
「蔣先生，我沒聽錯？」
秦棠禮站起來，雙眸直直與他對視，他是斯文人，讀書人，文質彬彬到這種狀況下，也沒有動起手來，要換了聶凜，早就拳打腳踢伺候上去。
「因為愛而不得，所以就要毀掉，蔣先生，我原以為起碼我們的初心是一樣的，都不會加害她，看來是我高看你了。」
看上去是蔣京南撞了阮懷玉的車沒錯。
在醫院這段時間，他復盤經過，明白是阮懷玉故意加速又突然減速，他始料未及，車子才會撞上去。
就連心思單純的懷玉都會耍小手段了。
蔣京南什麼都沒有說，他保留住了阮懷玉在秦棠禮面前人畜無害的一面，「是我不對。」
阮懷玉的餘光飛速掠過他，又垂下眸子，始終牽著秦棠禮的手，「一句錯了又能怎麼樣，我是真的受了傷，我已經報了警，等會兒會有警察來處理。」
她指尖在秦棠禮的掌心輕撓，「我們走吧。」
秦棠禮側回眸看他，「好。」
他扶著阮懷玉，帶她去檢查身體，蔣京南抬起一步想要跟上，阮懷玉沒有回頭，話卻是在跟他說，「別跟過來了，先想想要怎麼跟警察解釋吧。」
他頓步，看著他們離開。
腳下似乎生了根，怎麼也走不動，剛才是他抱著阮懷玉上了救護車，送到醫院，指尖是溫熱的，還殘留著她的氣息，但不知怎麼的。
那溫度，卻極速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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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太久之前，阮懷玉是受過傷的，尤其是頭部，曾被楚寒抓著頭髮撞擊牆壁無數次，後來破裂傷也沒有被好好處理，簡單縫合後便沒了下文，因此留下了極為醜陋的傷痕。
頭發生長出來，一部分被黑髮蓋住，還有很小一段落在耳側。
阮懷玉抬手摸了摸舊傷疤，若有所思。
這些傷痛，她都是要蔣京南還回來的。
秦棠禮拿著檢查單子進來，反覆確認了一遍，他學過醫，有過一點這方面的常識，看單子時緊縮著眉頭，阮懷玉坐起來一些，「怎麼樣，還好嗎？」
秦棠禮將單子擱在一旁，替阮懷玉調整枕頭的角度，讓她躺得舒服一些，「怎麼樣，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一定嚇壞了吧？」
「沒有，我膽子哪有這么小。」
她一個人飄洋過海，在任何環境下都可以生存下來的，這點小傷在她歷年的苦難之下，早就算不得什麼了。
秦棠禮輕攏過她的頭髮，讓她靠在自己懷中，「這次是我的疏忽，不該讓你一個人開車出去。」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是他的錯。」
是蔣京南。
他一定要來破壞她的生活，毀壞她的平靜，那她也不會一再的忍氣吞聲，適當的反擊，才是生存法則。
秦棠禮捕捉到了阮懷玉的失神。
起碼這一秒，她必然是想到了蔣京南，「他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
「怎麼了？」阮懷玉側眸看他。
那張清俊的臉，總是會顯露一些不自信的神色，這一點會牽連起她的心疼，「難道你覺得我還會回到他身邊嗎？你這樣想我，是輕賤我。」
「不是的，我沒有這樣想。」
嘴上這樣說，可他分明就是這樣想。
阮懷玉想起在海外漂泊，居無定所的那兩年，是秦棠禮暗中給予她許多的幫助，讓她不至於在那樣的環境下太過落魄。
後來也是她，厭煩了這種沒完沒了的奉獻。
自蔣京南之後，她已經無法對其他人敞開心懷，沒緣由的好對她而言，都是變相的欺騙與利用。
是她直接地問秦棠禮，「你這麼幫我，有什麼目的？」
秦棠禮紅著耳際，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阮懷玉用不怎麼和善的方式問他，「你喜歡我？」
這下他臉紅得更厲害。
但下一秒，就被阮懷玉澆了一盆冷水，「可我不喜歡你，抱歉。」
跟過蔣京南那樣的人，她要怎麼重新相信感情，這是一門學問，更是心理上的問題，秦棠禮卻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停止幫助。
他一向如此，簡單純粹，不求回報。
這樣的人尤為可貴，跟他在一起，是阮懷玉撿了大便宜，她輕聲細語，掌心覆蓋在他手背上，「我的事，不要告訴舅舅。」
秦棠禮什麼都聽她的，對她言聽計從，但在孰是孰非的問題上，卻不忘持有自己的觀點與她爭論，「為什麼，聶先生很關心你，應該讓他知道。」
「如果舅舅知道，一定會去找蔣京南，到時候他們起了矛盾，舅舅會很難辦的。」
這種事曾經發生過，阮懷玉不願悲劇再度重演，「我不希望他因為我的事情受傷，好嗎？」
既然有理有據，秦棠禮便答應，「那那件事呢，也要一直瞞下去嗎？」
「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阮懷玉垂下眼睫，「尤其是蔣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