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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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最後一招。

  果然有用。

  蔣京南將見面的地方定在他們原來的家中,是第一處,景安路的小洋房,在那裡的日子是最像夫妻的,後來搬到中式園中,是迫於聶凜所給的壓力。

  那段日子很壓抑,雙方都不快樂。

  回到這裡,無非是想要懷玉找到一點當初的感覺,蔣京南沒想要得到她的寬恕與原諒,但起碼要將所有的誤會一次聊開。

  將所有人都支走。

  蔣京南替前告知了阮懷玉,聶凜會安排保鏢跟蹤她。

  懷玉聰明了許多,她在電話中反問,「那是不是代表,你也安排人跟著我了?」

  蔣京南啞口無言,這可不像是他那個蠢笨好掌控的小妻子會說的話,人經歷過磨難,果然是會性情大變,一點沒錯。

  他挽起襯衫衣袖,將家裡從裡到外重新打掃了一遍,小到一隻花瓶都是他親手擦拭的,大到重新給門口的白色柵欄刷了油漆,可惜夜間下了場暴雨,油漆沒幹就被沖刷得斑駁醜陋。

  這仿佛在告訴他,壞掉的東西,再怎麼修復都是無濟於事。

  清晨蔣京南又重新上了一遍漆,弄得身上有些髒,院子中的花花草草他重新修剪了一遍,想要給自己的妻子最美好的印象。

  可這些不過都是他幻想中的粉飾太平。

  滿園春色之下是被蟲蛀爛的根莖,很脆弱,一碰就碎,根本經不起考究。

  上樓洗了澡後,蔣京南派人送來了新鮮的瓜果,自己親手切了果盤,等待著迎接懷玉的到來。

  中途惶恐又不安,在房中來回走動了十幾次,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樣慢,幾分鐘就要抬頭去看一眼鐘錶。

  約定好的時間是午飯後。

  這個時間聶凜要去辦理簽證,很多事情要處理,算是小小的空檔。

  聶凜很尊重阮懷玉的意思,走之前特地問了好幾次,「懷玉,你要是不願意跟我去柏林,你自己喜歡哪裡,咱們都可以去住。」

  他的生意場在柏林,怎麼能夠為了她隨便跑去別的地方。

  聶凜輕揉她的腦袋,「懷玉長大了,懂得體諒舅舅了。」

  「以前是我不懂事……」

  「這種話不准再說。」

  他抿緊了唇,阮懷玉有樣學樣,同樣抿緊,兩人對視一眼笑出聲,聶凜要走時阮懷玉攔住他,她背對著陽光,面上有些暗,但眼中仍舊是懷揣著希望的色彩,「舅舅,早去早回,今晚我等你吃飯。」

  她明知道今晚聶凜要很晚才歸家,但聶凜沒有拒絕,他對她的包容性似乎是個無底洞,就算明知她提的是無力要求,還是答應下來,「好,難得你想吃飯。」

  聶凜走了出去,向著室外明亮的陽光走去,阮懷玉站在昏暗的室內,眼含熱淚望著他離去。

  -

  比預計的時間晚了許多,要甩開聶凜安排的保鏢有些困難,畢竟那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

  可顧郁同樣難纏,坐上他的車,他七拐八拐,將身後的車甩掉。

  阮懷玉坐在車上,全程看著自己的一塊表,對外界所發生的一切都置若罔聞,顧郁總覺得她哪裡有些奇怪,卻說不上來。

  「阮小姐,回去的時候需要我送嗎?」

  顧郁打探著,「如果不想被他們發現的話。」

  阮懷玉搖了搖頭,假髮質感很好,像是真的,將她薄弱的美感襯托得恰到好處,她抬眸,用茫茫的一眼看向車窗外的燦爛朝陽,很是嚮往,「不用,我自己回去。」

  「這樣的話聶先生會知道……知道你跟京南哥見了面。」

  知道又怎麼樣,到時候都不重要了。

  到達了景安路,顧郁的車停在門口,很近的位置,阮懷玉似乎有所不滿,站在車窗邊,對他眨眨眼,「你可以不要在這裡嗎?」

  她語調很平緩,沒太大的起伏。

  顧郁有些不放心,「我只是在車裡,不會打擾到你們。」

  「那也不要。」

  他沒動。

  阮懷玉同樣沒動,與他四目相對僵持著,「阮小姐,我沒有離開的必要,這個距離,我聽不到裡面的聲音。」

  「你要我叫蔣京南出來趕你走嗎?」


  現下是蔣京南最愛她的時間段,只要她一句話,別說是趕走顧郁,就算要他重返柏林跟路昭換崗,蔣京南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

  顧郁唏噓了聲,這位阮小姐,哪裡像是簡單人物,分明很懂得拿捏別人的命脈。

  「好,我走就是。」

  他啟動車輛,將車轉出巷子。

  聽到車子的聲音,蔣京南打開門出來。

  相隔了太多天,哪怕那天在楚寒家見到了懷玉,卻是在被打得昏厥,朦朦朧朧瞧見的,不太真實。

  這次是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他克制自己,慢步走到她身邊,音調很輕,「怎麼,小顧惹你了?改天我讓他親自給你賠禮道歉。」

  他有什麼臉面用這樣輕慢又熟練的口吻跟她說話,要知道,他們現在跟仇人、死敵沒區別。

  阮懷玉沒正眼瞧他,徑直走進那間房中。

  當初住進來有多興奮激動,如今就有多麼心冷哽咽,這裡的一草一木,窗戶上的花紋,沙發的顏色,都跟她息息相關。

  蔣京南約她到這裡來,根本是要誅心。

  可笑的是,他自己還覺得浪漫。

  關上門。

  蔣京南上了鎖,輕沉了口氣,語調中還有笑意,「懷玉,你如果想打我想罵我,今天都可以盡情發泄了,我不會還手反駁,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一五一十告訴你……」

  突然聽到什麼東西砸地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肺腑之言,他回過身,瞳孔猝然一凜,手足無措到全身麻木,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怔愣幾秒後問:「懷玉,你這是做什麼,起來。」

  「賠罪。」

  阮懷玉雖然跪著,可腰板卻是挺直的,她不否認在蔣京南姑姑的死上,她是有責任的,哪怕不是主要責任,但也不是全無干係,所以她要賠罪,「你姑姑的事情,跟我有關,我應該賠罪。」

  「我不需要。」他的呼吸似是有千斤重。

  「不需要嗎?」阮懷玉沒落淚,她為自己築建了一身堅固的盔甲,決不再將軟弱泄露半分,「你處心積慮做了這麼多,不就是為了讓我道歉嗎?怎麼又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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