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都是一種折磨
得到謝紹均支走蔣京南的消息，聶凜通知手下的人動手。
他隨手拿起一件跟襯衫顏色不怎麼匹配的西服往身上套了就要走，前些日子怎麼也找不到阮懷玉的消息。
最近得知蔣京南派人在一樁洋房前蹲守。
不確定是不是跟阮懷玉有關係，但只要有一線希望，聶凜都要牢牢抓緊，路昭在監視楚寒的同時，聶凜也在派人監視他，在他拷問過醫生後，聶凜的人問了同樣的問題。
多一分鐘都有些煎熬。
他急忙下樓，與趕來看他的紀青青撞見，掠見他的匆忙，紀青青猜到了八九分，「是懷玉有消息了嗎？」
聶凜一邊點頭一邊往外走去，「對，我得趕去。」
紀青青跟在他身後，跟他一樣急躁，「那我跟你一起去。」
聶凜沒拒絕，剛要拉開車門，紀青青上前擋住他，「你為了懷玉不眠不休好些天了，今天我來開車，你坐下休息一會兒。」
這麼多人里，只有紀青青會體諒他一些。
沒時間了。
要在蔣京南察覺之前趕到。
調換了位置，紀青青開車，聶凜靠在副駕駛上，他緊張時指尖會收緊蜷縮一些，這小習慣跟阮懷玉很像，像是遺傳一樣。
面容五官都緊繃著，不敢放鬆分毫。
阮懷玉失蹤這些天，聶凜跟著起起伏伏，想要找她，又怕她是自己決定離開，至今不清楚她是遭遇不測，還是有意躲藏。
怎麼想著都是一種折磨。
聶凜側過臉看向車窗外的風景，他面容掙扎又心痛映在玻璃窗上，每一寸情緒都淡薄的落在上面，不易被察覺。可紀青青餘光掃過，還是發現了這點。
她想要開口安慰，卻又回歸沉默，她比誰都明白，聶凜現在最需要的是安靜。
為了加快趕到，紀青青將車輛提速。
花園洋房的位置並不偏僻，相反正處中心位置，這麼多天，他們無數次開車經過這裡，卻都沒有停下過，更沒想到阮懷玉竟然在這麼近的位置。
如果知道她沒走，尋找的範圍會縮小許多，更不會白白浪費這麼久的時間了。
車輛停下。
濃稠夜色籠罩城市，夜幕從高處包裹這裡，下車前，聶凜仰眸看了一眼，瞳孔中有些紀青青看不懂的東西。
這些天沒人比聶凜更煎熬。
他請求紀青青彈琴給他聽，每次氣氛烘托到濃烈時，他神色總是悠遠綿長，包含著對阮懷玉的擔憂。
既恐慌她是被仇家帶走，又害怕她是自己離開。
如果是前者，她凶多吉少。
如果是後者，代表她對自己身邊的所有親人都失去了希望。
聶凜每時每刻都在祈禱是後者，哪怕她責怪他，可事與願違，事情還是到了最糟糕的地步。
紀青青沒有打擾聶凜，更沒有催促他，他總要做好心理準備的。
可這段時間不能夠太長，阮懷玉還在等他。
深吸了口氣。
聶凜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紀青青跟他的動作同步，想要跟他一起去，聶凜沒讓，喉嚨乾澀的聲音很鈍，「我自己去就可以，裡面有我的人。」
「可是……」
「當然沒問題。」
這比跟著他一起去要有意義得多。
聶凜的倦意浮在眼眶中，早前的意氣風發隨著懷玉一起消失了，他彎著腰，站在車邊，背後是高樓與霓虹，襯得他身影單薄孤寂，在走之前，特地向紀青青道了謝。
其實紀青青清楚，他這麼淡然是對找到阮懷玉沒了希望而已。
這些天多少次得到過假消息。
可那些人都是沖著高額酬金來的，他失望過太多次了。
紀青青默默為他祈禱這次可以找到人。
－
那次的刺激過後，阮懷玉的精神狀況變得非常糟糕，時好時壞，壞時會傷人咬人，會砸東西。
但這裡不是她發瘋的地方。
這次她咬傷了醫生，楚寒便將她綁在樓梯的扶手上，讓過路的傭人都看著她這副悽慘的模樣。
讓天之嬌女變成被觀賞的瘋子，對她的精神又是一重折磨。
傭人捧著給楚寒的花盆走過，一抬腳突然被她攥住褲腳，低下頭是她那張略顯乖巧的臉蛋。
這裡的傭人都同情她，但又救不了她。
沒有人救她，沒有人會想起她。
在這種煉獄中生活，她的瘋，並不是無緣無故，張開嘴巴，她遲緩地眨巴眼睛，「餓……」
真像是傻了。
傭人動了動腳，可她被綁住的手卻緊攥著不肯松，像是真的餓了，看她這個可憐模樣，傭人心軟地放下盆栽，「你等著，我給你拿吃的，你千萬別告訴寒寒。」
阮懷玉抿著唇點了點頭。
待傭人下了樓，走遠了一些，她眼裡渙散的痴傻神色沒了，用極為彆扭的姿勢挪動了腳，拼盡全力將盆栽一腳踢碎。
盆栽跌下台階一些，連著泥土摔得粉碎。
傭人聽到聲音跑過來，最後一點時間，阮懷玉用腳尖踩著一塊花盆的瓷片，傭人已經沖了過來，她來不及藏起來，便踩在腳下。
楚寒沒有給她鞋子穿。
碎片扎進了肉里，可為了遮掩，她必須要踩住。
傭人見這樣名貴的花被摔，急得指著阮懷玉破口大罵，「我好心好意給你找吃的，你真是……」
她舉著的手突然落下，阮懷玉將自己縮成一團，身上被擰了幾下，但相比楚寒的毒打，已經微不足道了。
打夠了，傭人灰溜溜地去收拾地上的碎片泥土，小心將花捧起，生怕摔壞。
好在沒什麼大礙。
她得去處理花，走之前罵了阮懷玉一句，望著她走遠，關了燈，自己去了後院。
在昏暗中，阮懷玉用被割爛的腳，一點點夾住碎片夠過來，忍著身體的疼痛接過碎片，慢慢的用銳利的那一側，磨著手腕上的繩子。
沒有人會救她。
這是她最後的求生機會。
他隨手拿起一件跟襯衫顏色不怎麼匹配的西服往身上套了就要走，前些日子怎麼也找不到阮懷玉的消息。
最近得知蔣京南派人在一樁洋房前蹲守。
不確定是不是跟阮懷玉有關係，但只要有一線希望，聶凜都要牢牢抓緊，路昭在監視楚寒的同時，聶凜也在派人監視他，在他拷問過醫生後，聶凜的人問了同樣的問題。
多一分鐘都有些煎熬。
他急忙下樓，與趕來看他的紀青青撞見，掠見他的匆忙，紀青青猜到了八九分，「是懷玉有消息了嗎？」
聶凜一邊點頭一邊往外走去，「對，我得趕去。」
紀青青跟在他身後，跟他一樣急躁，「那我跟你一起去。」
聶凜沒拒絕，剛要拉開車門，紀青青上前擋住他，「你為了懷玉不眠不休好些天了，今天我來開車，你坐下休息一會兒。」
這麼多人里，只有紀青青會體諒他一些。
沒時間了。
要在蔣京南察覺之前趕到。
調換了位置，紀青青開車，聶凜靠在副駕駛上，他緊張時指尖會收緊蜷縮一些，這小習慣跟阮懷玉很像，像是遺傳一樣。
面容五官都緊繃著，不敢放鬆分毫。
阮懷玉失蹤這些天，聶凜跟著起起伏伏，想要找她，又怕她是自己決定離開，至今不清楚她是遭遇不測，還是有意躲藏。
怎麼想著都是一種折磨。
聶凜側過臉看向車窗外的風景，他面容掙扎又心痛映在玻璃窗上，每一寸情緒都淡薄的落在上面，不易被察覺。可紀青青餘光掃過，還是發現了這點。
她想要開口安慰，卻又回歸沉默，她比誰都明白，聶凜現在最需要的是安靜。
為了加快趕到，紀青青將車輛提速。
花園洋房的位置並不偏僻，相反正處中心位置，這麼多天，他們無數次開車經過這裡，卻都沒有停下過，更沒想到阮懷玉竟然在這麼近的位置。
如果知道她沒走，尋找的範圍會縮小許多，更不會白白浪費這麼久的時間了。
車輛停下。
濃稠夜色籠罩城市，夜幕從高處包裹這裡，下車前，聶凜仰眸看了一眼，瞳孔中有些紀青青看不懂的東西。
這些天沒人比聶凜更煎熬。
他請求紀青青彈琴給他聽，每次氣氛烘托到濃烈時，他神色總是悠遠綿長，包含著對阮懷玉的擔憂。
既恐慌她是被仇家帶走，又害怕她是自己離開。
如果是前者，她凶多吉少。
如果是後者，代表她對自己身邊的所有親人都失去了希望。
聶凜每時每刻都在祈禱是後者，哪怕她責怪他，可事與願違，事情還是到了最糟糕的地步。
紀青青沒有打擾聶凜，更沒有催促他，他總要做好心理準備的。
可這段時間不能夠太長，阮懷玉還在等他。
深吸了口氣。
聶凜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紀青青跟他的動作同步，想要跟他一起去，聶凜沒讓，喉嚨乾澀的聲音很鈍，「我自己去就可以，裡面有我的人。」
「可是……」
「當然沒問題。」
這比跟著他一起去要有意義得多。
聶凜的倦意浮在眼眶中，早前的意氣風發隨著懷玉一起消失了，他彎著腰，站在車邊，背後是高樓與霓虹，襯得他身影單薄孤寂，在走之前，特地向紀青青道了謝。
其實紀青青清楚，他這麼淡然是對找到阮懷玉沒了希望而已。
這些天多少次得到過假消息。
可那些人都是沖著高額酬金來的，他失望過太多次了。
紀青青默默為他祈禱這次可以找到人。
－
那次的刺激過後，阮懷玉的精神狀況變得非常糟糕，時好時壞，壞時會傷人咬人，會砸東西。
但這裡不是她發瘋的地方。
這次她咬傷了醫生，楚寒便將她綁在樓梯的扶手上，讓過路的傭人都看著她這副悽慘的模樣。
讓天之嬌女變成被觀賞的瘋子，對她的精神又是一重折磨。
傭人捧著給楚寒的花盆走過，一抬腳突然被她攥住褲腳，低下頭是她那張略顯乖巧的臉蛋。
這裡的傭人都同情她，但又救不了她。
沒有人救她，沒有人會想起她。
在這種煉獄中生活，她的瘋，並不是無緣無故，張開嘴巴，她遲緩地眨巴眼睛，「餓……」
真像是傻了。
傭人動了動腳，可她被綁住的手卻緊攥著不肯松，像是真的餓了，看她這個可憐模樣，傭人心軟地放下盆栽，「你等著，我給你拿吃的，你千萬別告訴寒寒。」
阮懷玉抿著唇點了點頭。
待傭人下了樓，走遠了一些，她眼裡渙散的痴傻神色沒了，用極為彆扭的姿勢挪動了腳，拼盡全力將盆栽一腳踢碎。
盆栽跌下台階一些，連著泥土摔得粉碎。
傭人聽到聲音跑過來，最後一點時間，阮懷玉用腳尖踩著一塊花盆的瓷片，傭人已經沖了過來，她來不及藏起來，便踩在腳下。
楚寒沒有給她鞋子穿。
碎片扎進了肉里，可為了遮掩，她必須要踩住。
傭人見這樣名貴的花被摔，急得指著阮懷玉破口大罵，「我好心好意給你找吃的，你真是……」
她舉著的手突然落下，阮懷玉將自己縮成一團，身上被擰了幾下，但相比楚寒的毒打，已經微不足道了。
打夠了，傭人灰溜溜地去收拾地上的碎片泥土，小心將花捧起，生怕摔壞。
好在沒什麼大礙。
她得去處理花，走之前罵了阮懷玉一句，望著她走遠，關了燈，自己去了後院。
在昏暗中，阮懷玉用被割爛的腳，一點點夾住碎片夠過來，忍著身體的疼痛接過碎片，慢慢的用銳利的那一側，磨著手腕上的繩子。
沒有人會救她。
這是她最後的求生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