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為他擋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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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轎車的影光穿破月光,駛入大院外。

  可車上的人卻遲遲沒下來。

  天黑後,李沂便守在這裡,他在等蔣京南,總算等到了他的車,李沂扔了煙,踩了兩腳,瞳孔很渙散,下巴的胡茬冒了出來,落魄又狼狽。

  他現在像是一條喪家之犬。

  這都是蔣京南害的。

  這些年他在阮氏當牛做馬,失勢後不僅被趕走,還被揭露罪行,欠下一身的債,沒人肯幫他,他從高處跌落,走投無路。

  這都是蔣京南逼的。

  他活不下去,也一定不能讓蔣京南好過。

  車停在那裡,車裡的人還沒下車,阮懷玉半靠在座椅中,失魂落魄,不知在想些什麼。

  蔣京南望著她出神。

  月光淡泊地落進車裡,灑落在她瑩白的小臉上,讓她的頭髮絲都染了亮光,她眼眸黯淡了很多,像是剛流過淚,哭過一場,擺出很令人憐惜的姿態看著蔣京南。

  蔣京南提醒自己,不要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她就是個惡魔而已。

  動了下手,阮懷玉解開安全帶,「讓你擔心了吧,我沒事,回去吧。」

  她堅強了很多,不再遇事就哭哭啼啼個沒完。

  這一段路程的時間,足夠讓她冷靜下來了。

  蔣京南下車繞過車頭,給她打開車門,阮懷玉側著身子下車,在下車的瞬間,看向擋風玻璃後衝來的人。

  是李沂。

  他身上的殺意很重,一隻手埋在口袋裡,正箭步向蔣京南衝來,阮懷玉迅速從自己的情緒中出去,在關鍵時刻將蔣京南一把推開,脫口而出大喊了聲,「小心——」

  濃郁的寒夜中,蕭索氣很重。

  蔣京南被推開幾步,回過神來,看向阮懷玉時,她肩膀中了一刀,整個人疼得有些站不穩,卻還死死抓著李沂的手。

  李沂傷錯了人,猛地推開她將刀子拔出,朝著蔣京南衝去。

  刀子沾了血,他已經沒有理智了,滿腦子都是要跟蔣京南同歸於盡的想法。

  可蔣京南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在李沂撲過來時,他抬起腳踹在李沂的腹部,李沂沒想到他有身手,捂著肚子準備再次撲上去時,蔣京南一手格擋過來,拳頭從下巴勾上去,打得李沂頭昏腦脹,手上的刀子隨之掉在了地上。

  「哐當」一聲,驚醒了蔣京南。

  他放開李沂,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皮鞋底粗糙,摩擦著他的頭跟臉,將他的自尊摧毀成沫。

  蔣京南保持的一貫是溫和的,喜怒淡然的模樣,這是第一次,他這樣狠。

  如果不是阮懷玉受了傷,也許他下手會更重。

  直接將李沂踹開,蔣京南過去抱起阮懷玉,她肩膀的傷口很深,血染紅了大半件衣服,因為失血過多,她神智不清,只喃喃地喊疼。

  將人放進車裡,蔣京南加快速度開車去醫院。

  他的手上全是阮懷玉身體裡的血,染紅了他的整張手掌,也弄髒了方向盤,躺在座椅上,阮懷玉還有些意識,她單手捂著自己的傷口,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擔心,眼眶有淚。

  「他沒……沒傷到你吧?」

  她很疼。

  卻還強裝堅強在關心蔣京南。

  蔣京南沒敢看她,可聽她的聲音也知道有多疼,他口吻反常的冷淡,細聽之下卻有顫音,「我沒事。」

  阮懷玉動了下手,用另一隻胳膊去擦座椅。

  這些蔣京南都能在後視鏡中看到,他沉著聲,「別動了,流了那麼多血,不疼嗎?」

  為什麼要替他擋?

  就李沂那種人,根本傷不到他。

  根本不需要阮懷玉假惺惺地替他擋這一刀,她以為做到這個程度,他就會對她心軟麼。

  阮懷玉面色一點點慘白下去,沒了一點血色。

  肩膀很疼,疼得無法活動,在這種狀況下,她感受到了蔣京南的低氣壓,身體的疼與心裡的委屈一併充斥在心間,讓她喘不過氣。

  在下車時,已經是幾近昏厥的狀態。

  好在這一刀不算深,又是在肩膀,傷不到內臟。


  阮懷玉被帶去包紮,蔣京南沒跟著,他衝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水是冰涼的,澆灌在手掌上,血被沖洗而下。

  可袖口上還有血,已經滲透了衣料,任憑他怎麼洗都洗不乾淨,搓到手指發紅,進出洗手間的人都被他嚇到,不敢靠近。

  水還在嘩嘩流淌著。

  這些痕跡都在提醒他,阮懷玉為他擋了一刀。

  不管這一刀他是不是可以躲開,阮懷玉都為他擋了,她可以為他犧牲自己的性命,他卻在大費周折地害他。

  畜生二字仿佛寫在他臉上。

  他那雙眸是赤紅的,血絲漂浮了出來,整個人都有些宕機,很久之後才回過神,邊擦著臉上的血,邊去往阮懷玉的病房。

  接到消息,聶凜已經趕了過來,處理好傷口後阮懷玉被推去休息,聶凜在等著蔣京南。

  見他過來,聶凜步伐加快,衝到他面前便給了他一拳,打得嘴角腫起。

  「你就是這麼照顧懷玉的?!」

  聽到兩人在外吵起來。

  紀青青忙推門出去,下意識拉著聶凜的胳膊將人拉開,「聶先生,你別衝動,京南也不想的……」

  她側身擋在他們中間,抬頭去看蔣京南臉上的傷,「蔣先生,你沒事吧……醫生說懷玉沒什麼大礙,但是傷口比較深,這段時間不能……」

  「什麼叫沒什麼大礙?!血都要流幹了也叫沒大礙?」

  在聶凜眼裡,阮懷玉是最重要的,她傷到的是肩膀,有一段時間不能夠做大幅度的運動,這意味著排練她無法參加,上台演出的機會又要溜走。

  這可不是受點傷這麼簡單的。

  紀青青被吼了聲,人有些發怔,意識到自己衝動下說錯了話,正要道歉,聶凜卻指著蔣京南,「你一個男人卻要女人為你擋刀子,你還有什麼臉讓懷玉跟你在一起?」

  蔣京南垂著的眼皮顫了下,不解地看向聶凜,「舅舅,這一刀可不是我讓她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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