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有女人,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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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不在焉地上了樓,還在樓道上便聽見了琴房裡的聲音。

  其實今晚聶凜壓根沒跟阮懷玉約好,是她自己在家裡悶得厲害,想要出來走走。

  唯一可以聽她倒苦水的只有聶凜。

  那琴聲讓阮懷玉意識到紀青青也在,琴彈到了尾聲,她今晚彈得曲調很溫和,結束時像一汪潺潺流水聲,落進心中。

  站在門口,阮懷玉剛要推門進去,卻聽見鼓掌聲。

  是聶凜在為這首曲子鼓掌。

  「你比第一次進步了很多。」

  紀青青被謝家人打壓多年,骨子裡是存著自卑跟不自信的,被聶凜誇獎,也不敢真的這樣想,「沒有,我就是隨便彈彈。」

  「不用謙虛。」

  聶凜的誇獎一向很真摯,可惜阮懷玉從沒感受過,聶凜對她一向嚴格,都是責罵多一些,他這樣吹毛求疵的人竟然會誇別人,真是稀罕。

  抱著好奇心,阮懷玉在門外聽了下去。

  聶凜答應要送琴給紀青青,現下這一把古琴已經不適合她了,「如果你答應我之前的建議,我可以托人拿更好的琴給你練手,現在這把成色和弦質都有些老了,音色也不清脆了。」

  「這把就很好了。」紀青青受寵若驚,「真的不用,何況……我能偶爾過來彈一下就很好了,您上次說的事,我媽媽恐怕不會答應,所以很抱歉。」

  她將那個惡婆婆叫作母親。

  這樣一顆純淨溫良的心卻被謝家那幾口子糟蹋,阮懷玉聽著都覺得氣不過。

  謝昀還跟外面的女人有了孩子,這又怎麼對得起紀青青。

  不知道聶凜的建議是什麼,但一定是對她好的,這點阮懷玉可以肯定。

  聶凜倒是很溫和友善,「不答應也沒關係,我只是覺得你資質很好,不做這一行實在可惜。」

  他見不得明珠蒙塵,僅此而已。

  紀青青垂下臉,鬢角幾縷頭髮垂下,遮住她清瘦的面容,兩人都處在奇異的沉靜中,琴聲的餘音好似還在迴蕩,正在升溫發酵。

  可阮懷玉根本沒問,她的口吻有些小孩子的天真嬌憨,「舅舅,你怎麼自己偷偷聽青青姐彈琴,不叫我?」

  「就你的耳朵,聽了也是浪費。」

  聶凜看了下時間,「好了,你們玩,我有個視頻會議要開。」

  他走之前特地朝紀青青頷首,是禮貌,也是特殊性。

  門被關上。

  阮懷玉急忙拉著紀青青的手,「青青姐,我舅舅說建議什麼啊,你快跟我說。」

  「沒什麼……」紀青青難以啟齒。

  這樣好的機會擺在面前,可她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只能拒絕,但凡有一絲的可能,她都是很想抓緊這次機會的。

  但她的人生早就不由自己做選擇了。

  阮懷玉還處在無憂無慮的階段,不懂那麼多的苦楚與言不由衷,「到底是什麼啊?」

  她托著腮,期待地望著紀青青。

  紀青青憐愛地輕撫琴弦,「……就是,聶先生說要幫我,讓我有機會上台彈琴演出。」

  「這是好事啊。」

  聶凜還沒對誰拋出過這樣的橄欖枝,紀青青是第一個,阮懷玉激動得握緊她的手,「青青姐,舅舅一定是覺得你彈得好,很欣賞你,你一定要答應他。」

  紀青青滿臉為難,「我是謝家的媳婦兒,不能隨便答應聶先生。」

  見不得她這樣丟失一個良機,阮懷玉頭腦一熱,便將謝昀私生子的事吐露了出來。

  「青青姐,你知道謝昀就要跟你離婚了嗎?你還守著這樣一個人做什麼?」

  別人的事她倒是清楚明白。

  可面對蔣京南時,她就成了啞巴和結巴,一句話都不敢問,面朝紀青青,阮懷玉的心酸更重,她緊握著她的手,「舅舅說得對,你彈得這麼好,不應該被埋沒。」

  「……謝昀要跟我離婚,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種事突然說出來傷人。

  可阮懷玉不是聶凜,她的骨血是熱的,她沒辦法看著紀青青為這樣一個男人貢獻自己的一生,「是他親口告訴我的,他外面的孩子都四五個月了。」


  謝昀有女人,有孩子。

  紀青青都不在意,可她在意的是離婚,她骨子裡傳統,就算這樁婚姻讓她吃了太多苦頭,但卻是父母親為她定下的,她要守住。

  離婚這兩字突然拋出來,她有些接受不了,突然拿起包,起身便跑了出去。

  阮懷玉在後跟了兩步,「青青姐,你去哪兒?」

  紀青青小跑了起來,聲線含著哭腔,好似在顫抖,「我有事,先回去了……」

  沒繼續跟過去。

  喝了口茶水,聶凜瞧見阮懷玉眼角的淚花,「又怎麼了,誰又欺負你了?一天到晚淚汪汪。」

  「我好像說錯話了。」阮懷玉有些懊惱,「舅舅,我把謝昀要跟青青姐離婚的事告訴她了……」

  「嗯。」

  聶凜態度冷淡。

  阮懷玉沒有惡意,這點他知道,但這是紀青青跟謝昀的事,不該由他們插手,「說了就說了,她早晚要知道的。」

  「我是不是太衝動了?」

  聶凜小幅度地點頭,「衝動是有,但站在你的角度上,不算衝動,是正常反應。」

  阮懷玉就是這個藏不住話的性子,從小到大都是,「不行,我要跟青青姐道歉。」

  聶凜略顯無奈,「這沒什麼好道歉的,讓她早有準備,也好過到時候被掃地出門。」

  心下有些過意不去。

  在聶凜這裡又待了半個小時,阮懷玉下樓出去,司機開車出來時,她看到在門外沒動過的那台轎車。

  是蔣京南的車。

  他竟然沒走。

  阮懷玉小步走到駕駛位旁,隔著墨色的車窗,看向車內的人,蔣京南很累,他升了職,工作量增加了許多。

  可惦記著阮懷玉這些天精神不好,每晚都陪她一起吃晚餐,還要特地送她過來。

  不捨得走,便在下著雪的寒夜裡等在車裡,他將車座椅放下,半躺在上面,疲憊而又甘願。

  隔著一扇窗,阮懷玉突然掉了淚,她不該因為那一句虎頭蛇尾的話懷疑他的感情。

  這次錯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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