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狸奴……可真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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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明月這種女人,會害怕?

  看似嬌弱可欺,實則心機叵測,世人皆被她的外表蒙蔽了。

  他把燒餅放在案上,不願搭理她,寒著臉往殿外走。

  蕭明月起身,緊走兩步拽住他的衣袖,「狸奴……」

  顧山河按捺住不耐煩,轉身陪她演戲,「殿下害怕什麼?」

  蕭明月望了眼隨侍的宮女,那宮女立刻把御書房的事情重新敘述了一遍,為著自家公主的小心思,又添油加醋道:「奴婢聽聞那位江公子十分殘忍變態,曾有不少良家女子死在他的手裡。殿下金枝玉葉,若是嫁過去,豈不是也要吃苦?這可如何是好……」

  蕭明月可憐兮兮地點了點頭,抬袖掩面,狀似擦淚。

  顧山河只覺好笑,蕭定昭再如何昏庸無能,也不會任由妹妹嫁給江蛟那種人,蕭明月擺出這般姿態,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恰在這時,另一名宮女進來稟報,說是江大公子前來拜訪公主。

  江蛟昂首挺胸地踏進殿中,故作風流地搖著一把摺扇,「今日趁著隨父親進宮的機會,微臣特意前來探望公主。公主可還安好?」

  蕭明月沒拿正眼瞧他,只低垂著漂亮的丹鳳眼,嬌嬌怯怯地坐在案牘邊,她雪白的襯裙垂落在地,鴉青的長髮傾瀉而下,如烏雲般層疊堆積在案上。

  她的鬢角簪了一朵帶露的淺粉芍藥,那張小臉卻比芍藥更加嬌艷,眉尖籠著些許輕愁,纖細的指尖輕輕理了理裙裾,她美貌的令江蛟無法移開眼。

  江蛟喉結微微滾動,忍不住走上前去,伸手搭向蕭明月的肩膀,「殿下瞧著十分悲傷,莫非是有什麼傷心之事?不妨說出來,讓微臣替您解憂啊!」

  他的手還沒碰到蕭明月,就被顧山河拿劍擋住。

  江蛟臉色驟變,陰著臉盯向顧山河,「哪裡來的賤奴,怎敢如此大膽?!你可知我是誰?!」

  顧山河冷聲道:「滾。」

  江蛟愣了愣,旋即猙獰大笑,「宮城之中,竟有人敢叫我滾!我乃鎮北王嫡長子,將來是要迎娶公主的!你這賤奴,今日得罪於我,來日我定然取你狗命!」

  他斥責完顧山河,又轉向蕭明月,臉上難掩貪婪色慾,「殿下無需久等,一年之內,你我定當完婚!」

  蕭明月似是被他嚇到,低垂著眉眼不敢抬頭,嬌軀還輕微地顫了一下,宛如一朵不堪風雨的嬌花。

  江蛟很滿意她這副柔弱姿態,大笑著揚長而去。

  顧山河收劍入鞘,瞥了眼蕭明月,「別裝了。」

  「我怕……」蕭明月抬起淚兮兮的小臉,「帶我走……」

  顧山河面無表情,「公主演這一齣戲,原是為了讓奴帶你離宮。公主身嬌體弱,常年須得服食藥物,禁不得外面的風霜雨露。公主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他徑直離去。

  蕭明月斂去小臉上的柔弱,不悅地咬了咬下唇。

  她取下鬢角芍藥,惡狠狠擲落在地。

  她就是想離宮,她有什麼錯?

  她自打記事起就活在這座深宮,皇兄看她看得緊,連長安城都鮮少逛,更別提去看塞北的雪和江南的雨。

  繼續留在深宮,她會嫁給皇兄為她選定的郎君,然後離開皇宮這座囚籠,去另一座名為深宅大院的囚籠,到那時,她這輩子都將得不到自由,與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又有什麼分別。

  蕭明月慵懶又厭倦地側躺到案牘上,雪白的書頁被她丟落滿地。

  她隨手撈起案腳邊的芍藥花,輕輕含在嘴裡,盯著雕樑畫棟的殿頂時,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不聽她話的異族少年郎。

  「狸奴……可真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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