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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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門大爺往地上一趟,再扯著嗓子一嚎,周圍的做生意的商販還有路人迅速朝這邊聚攏,將溫寧、陸耀還有大爺給圍在中間。

  有人一看,這不是八中看門的王大爺嗎?

  怎麼躺地上了?

  「大爺,咋回事兒呀?誰欺負你了?」

  王大爺撫了撫自己胸口,虛弱地咳了兩聲,然後抬手指著陸耀和溫寧,便開始編起瞎話來:

  「我尋思校門口掃地的環衛工今兒沒來,地上又髒,就拿著笤帚想把附近掃掃,結果笤帚不小心把這倆小年輕的書攤給碰亂了,那男同志就狠狠推了我一把,把我給推地上了!」

  圍觀群眾一聽這話,再看大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起都起不來,頓時便同情起大爺來,開始譴責溫寧和陸耀:

  「瞧著人模狗樣的兩年輕人,怎麼幹的事兒這麼缺德呢?人家王大爺掃地礙著你們什麼了?」

  「不就是碰亂你們的書嗎,多大個事兒啊,撿起來不就得了,非得動手推人,老師沒教過你們尊老愛幼啊!」

  「欺負老年人算什麼本事!」

  「這種人品還賣書呢,聽說書還是他們自己編寫的,可別把學生給看壞了!」說話的是常年在學校對面做生意的商販,這些天看著溫寧兩人賣書火爆,掙了不少錢,很是眼紅。

  旁邊另一個商販站出來指著陸耀:「我還在電視上見過他,是什麼今年高考第二名,學習是好,沒想到道德品格這麼敗壞,居然對老人動手。」

  一般人都會自動代入弱者,聽到這些話,本來還在觀望誰是誰非的路人,全都站到老大爺那邊,看向溫寧和陸耀的目光帶著譴責。

  溫寧沒想到大爺挺會帶節奏的,幾句話就把是非黑白給顛倒了,不得不對眾人解釋一遍:

  「事情不是這樣的,這大爺在說謊。我和我二哥本來在校門口擺攤,結果莫名其妙遭到這位大爺驅趕,說學校門口不讓擺攤,我們就搬到馬路對面,誰知道這位大爺拿著笤帚又來驅趕我們,我們要求他出示不許擺攤的規定文件,他便拿笤帚把我們攤子給掀了,我說要報公安,他自己心虛了,就往地上一趟,想碰瓷兒栽贓我們。」

  「你胡說!分明是你們先推的我!」聽到溫寧的話,王大爺抖著嘴唇嚷起來。

  陸耀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你才在睜眼說瞎話,倚老賣老、胡攪蠻纏!」

  兩邊僵持不下,圍觀群眾一時也不清楚誰是誰非,就在此時,人群外傳來一道厲喝——

  「怎麼回事?」

  「都圍在這裡幹什麼?」

  眾人轉頭一看,認出來人:「王校長?!」

  「王校長來了!」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讓王校長進來。

  王校長沉著臉走到包圍圈中央,身邊還帶著兩個牛高馬大的保衛科同志。

  地上的大爺一看,頓時底氣便足了起來,「王校長,你來得正好,這倆書販天天在我們學校門口賣書,害得學生聚集,門口擁堵,今天我讓兩人別堵在校門口賣書了,兩人不僅不聽,還趁我掃地的時候把我給推倒了。」

  「哎喲,你看我這老腰,動都動不了,起不來了……」

  「別演了,明明是你自己躺地上,我們碰都沒碰你一下!」陸耀憤怒道。

  「居然是你們。」王校長眯了眯眼睛,認出來溫寧和陸耀。

  一看到兩人,他就血往臉上涌,想起當初高考成績公布,本來還以為學校能出個高考第二名,結果就因為兩人雞飛蛋打。

  溫寧也認出這位校長來,印象里他就是笑面虎,插班前笑眯眯地說只要能跟得走進度就能插班,結果自己去學校試聽一節課後,對方就不認帳了。

  正想著,便聽那王校長道:「你們兩個一個高考狀元,一個高考榜眼,居然欺負一個看門大爺動手,這事兒性質極其惡劣,我絕對要追究到底!」

  「你去報公安,讓公安過來查。」王校長吩咐旁邊保衛科的同志,心裡已經盤算好,到時候這兩學生落下案底兒,即使高考成績考得好,也沒有大學敢錄取,之前有多受追捧,之後就有多被唾棄!

  保衛科同志麻溜地擠出人群,往派出所奔去。學校附近就有派出所,報個公安也就是幾分鐘的事兒。

  另一個保衛科同志長期跟在校長身邊,頓時也琢磨出校長的意思,是想把事情鬧大,正好他侄兒是報社記者,今天說在這邊跑新聞來著……想到這兒,這個保衛科同志也偷偷溜出人群,趕緊去找自己侄兒。


  溫寧和陸耀本來就打算報公安,看到保衛科的人去了,也不著急,氣定神閒地等著公安過來,反正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

  而王大爺還躺在地上,有人上前扶他,他擺擺手,一副要等著公安過來主持公道的樣子。

  反正現在有自家侄兒給自己主持公道,他啥也不用怕。

  王大爺之所以能在八中看門,就是因為跟王校長的關係,他是王校長的二大爺。

  公安過來得很快,一起過來的還有帶著照相機的報社記者。

  剛剛在路上,保衛科的人已經把情況跟公安反映過,所以公安同志一到現場,就指著溫寧和陸耀批評起來:

  「你們怎麼回事,怎麼能對老大爺動手!人家一把年紀經得起你們這麼推嘛?!」

  地上的王大爺適時地扶著腰呻吟兩聲:

  「哎喲哎喲,痛死我了……我的老腰要斷了,不過是不小心碰倒了他們的書,就狠心把我給推倒,要不是我老頭命大,這麼一摔非得摔死不可……」

  溫寧和陸耀正打算開口說明情況,王校長瞥到掛相機的記者,趕緊搶過話:

  「公安同志,記者同志,這兩位同學就是咱們今年的高考狀元和榜眼,當街推倒老人還不承認,這種道德品質敗壞的學生,根本沒有資格成為全市學生的榜樣!」

  記者一聽,頓時便眼睛一亮,這個月高考一直是群眾熱議的話題,可高考狀元的獨家採訪新聞是對家報社報導的,他正愁這個月沒有比採訪高考狀元關注度更高的議題呢,現在不就送上門了嗎?

  高考狀元和榜眼居然當街推倒老人,成績雖好,卻品德敗壞,這反差感,想想都覺得刺激,有話題度!

  記者來了興致,趕緊掏出筆和本,準備記錄。

  「公安同志,事情不是這樣的……」溫寧終於搶到說話的機會,一口氣把情況解釋了一遍。這王校長太雞賊了,一來就搶占先機,讓公安和記者先入為主,認為她和陸耀推了人。

  聽到她解釋完,公安頓了頓,一下無法判斷誰是誰非,轉頭看向圍觀群眾:「有沒有目擊者看到兩方爭執的過程?」

  圍觀群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先吱聲。

  王校長掃了人群里幾個在校門口開店的老闆,沉聲道:「你們不用怕,公安和記者都在這裡,看到什麼就大膽說出來。」

  長期在學校門口做生意的商販都知道王大爺是校長親戚,他們租的店面也是學校的,平時正愁沒機會跟校長維護關係呢,一聽王校長這話,趕緊道:

  「公安同志,我可以作證!那、那個男同學推搡了王大爺,王大爺一下就倒到地上了。」

  「公安同志,我、我也看到了!」

  「我們都看到了!」

  幾個開店的老闆沆瀣一氣,睜著眼睛說瞎話。

  「公安同志、記者同志,你們聽見了吧」,兩個保衛科的人見狀,立刻在旁邊開始帶節奏,一臉鄙夷地指著溫寧和陸耀,「這兩人不僅推人還撒謊,嘖嘖,這人品,不知道怎麼考上狀元的。」

  「你們才撒謊,我和我嫂子碰都沒碰這大爺一下,是他自己躺地上的!你們憑什麼質疑我們人品?!」陸耀氣得臉紅筋漲,梗著脖子反駁。

  「不道歉還理直氣壯嚷嚷」,另一個保衛科的人冷哼一聲,朝記者道,「同志,你一定要把這事兒登報,讓全國人民都看看所謂的高考狀元和榜眼到底是什麼嘴臉!」

  這節奏一帶,其他圍觀群眾也跟著議論道:

  「成績好有什麼用,品德敗壞成這樣,嘖嘖……」

  「打人還不道歉,家裡爹媽沒教嗎?真是沒家教!」

  「這種學生以後上了大學出來,也是社會敗類,還不如把上學的機會讓給別的同學。」

  「要我說,這種壞榜樣就該取消考大學的資格!」

  「就是,咱們給華清和燕大寫聯名信,不要錄取這兩個學生!」

  「……」

  一群人嘴唇一張一合,各種譴責的話朝著溫寧和陸耀飛來,根本不給兩人開口解釋的機會。

  王校長看著這樣的場面,唇角不經意地勾了勾。

  地上躺著的王大爺也頗為得意,哼,跟他斗!

  記者興奮地舉著相機拍照,然後把周圍群眾的話都記錄下來,暗暗激動,這新聞要是登報絕對有話題度!


  公安同志則嚴肅地看著溫寧兩人:「你們趕緊給大爺倒歉,然後跟我回派出所接受教育。」

  推人這事兒倒不至於被拘留,但是批評教育一頓是必須的。

  對上這些人憤怒斥責的目光,陸耀一下氣紅了眼,瞬間捏緊拳頭,咯咯直喘氣。

  溫寧視線冷冷掃過對面王校長等人得意的嘴臉,最後定格在地上的老大爺身上:

  「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們把你推倒的,還說腰和腿都受傷了,那現在跟我們去軍區醫院驗傷。我婆婆就在那裡工作,那裡的醫生都是軍人,不存在弄虛作假的可能,你是真摔還是假摔,一檢查便知!」

  普通人對軍區是相當敬畏的,王大爺一聽溫寧說軍區醫院,她婆婆還是那裡的醫生,眼神瞬間閃過一絲心虛,支吾道:「驗、驗就驗,反正我這腰和腿痛得受不了,起都起來不來。」

  溫寧見他還狡辯,繼續看向公安同志:「同志,我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不過還請你配合一下。」

  公安不站任何人,所以沒拒絕溫寧的要求:「怎麼配合?」

  溫寧道:「剛剛那幾個證人不是都說親眼看見我們推人嗎,現在把他們分開審問,而且為了公正,咱們就在這裡分開審,接受大家的監督。」

  不然回派出所再審問,即使真相大白,陸耀打人的輿論也傳出去了。

  所以必須在現場審!

  這個審訊技巧公安很熟,加上這案子也不是什麼重大案件,當即便答應下來,抬手指了指剛剛出來作證的人道,「你跟我過來。」

  那人走出來,公安帶著他往前走了十幾米,確保正常說話不會被聽見。

  公安走遠後,溫寧抬眸盯住人群中一個商販,剛才就是這人第一個跳出來作證,她身上氣勢陡然凌厲起來,厲聲道:

  「你說你親眼看到我們推人,那請你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是怎麼推的?推的大爺胳膊還是肩膀?大爺被推後又是怎麼著地摔倒的?」

  這……

  被點名的商販明顯遲疑了,心虛地瞥了眼王大爺。

  王大爺咳嗽一聲,正準備開口,溫寧好像料到他會說話,目光冰寒地盯過去,喝道:「閉嘴!你只要多說一個字就說明你心虛想串供!」

  之前溫寧還想著和平解決這事兒,結果這大爺倒給她上了一課,給她和陸耀扣上不少屎盆子,存了心把事兒鬧大,既然這樣,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溫寧突然爆發的氣勢倒真把王大爺給嚇了一跳,老頭嘴唇囁嚅了一下,沒敢再出聲。

  溫寧轉頭,又直視著剛才那個商販,冷冷一笑:「編好了嗎?」

  「編、編什麼編,我真看見你們推人了,就是你身邊這個男同學,狠狠推了王大爺的……肩膀一下,然後大爺就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溫寧:「確認是推的肩膀?屁股著地?」

  周圍有群眾監督,那商販也沒法跟誰串供,只能堅定地點點頭:「對!就是肩膀!然後屁股一下坐到地上。」

  「好。」溫寧甩出一個字,等著公安那邊的結果。

  她就不信了,這些人編瞎話能編得一模一樣。

  幾分鐘後,公安那邊也問完了,帶著人過來。

  果然,溫寧和公安一對證詞,就發現了貓膩。

  一個說陸耀推了大爺的胳膊,一個說推的是肩膀。

  而大爺著地的姿勢,一個說屁股著地,一個說趔趄幾下,腿先著地。

  證詞明顯對不上。

  公安辦案經驗豐富,當即便黑了臉,警告那倆證人:「做偽造可是違法的!到底有沒有親眼看見陸耀同志推人?!」

  那兩商販尷尬又有點後怕地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還想掙扎:「我、我記錯了,是先推的肩膀,老大爺屁股坐地上了。」

  但顯然,公安同志已經起疑心了,再看他那心虛的眼神,根本不相信他改口的話。

  圍觀的路人也反應過來,剛才那些跳出來作證的人,並不一定真的親眼所見,可能在撒謊。

  眼看輿論風向要變,王校長給自己的左膀右臂使了個眼色。

  保衛科的人立刻跳出來指著溫寧道:「證詞對不上,只能說明其中一個證人有問題,而且我們這邊至少有證人,你們有嗎?有誰能證明你們沒推人?」


  圍觀群眾思索幾秒,覺得這話好像也有道理,目光也轉向溫寧和陸耀,

  「附近這麼多人都幫老大爺作證,可一個幫你們作證的都沒有,總不至於這麼多人都跟大爺串通好吧?」

  王大爺見大家又向著他,瞬間得意地衝著溫寧揚揚下巴:「我就是摔了一跤,這筋骨拉扯受傷也不見得醫院就能驗出來。倒是你們,怎麼一個證人都沒有呢?」

  王校長眯了眯眼:「你們說沒推人,那就拿出證據來!」

  保衛科的同志也步步緊逼:「對啊,有人能幫你們證明嗎?」

  記者拿著筆和本子,迅速記錄大家的話。

  各色目光匯集到溫寧和陸耀身上,都等著看兩人如何回應。

  陸耀被逼得緊咬後槽牙,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要不是溫寧攔著,他真想上去把學校那群人給撕了!估計以前沒少幹這種誣賴人的事兒。

  溫寧面色冷凝,紅唇緊繃著,心裡正在權衡,實在不行,大不了她豁出去,反咬一口說老大爺耍流氓,只不過這個方法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就在氣氛陷入僵局之時,人群外突然有道聲音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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