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高絲安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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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六點,日漸西去,天半的雲霞被染成一片片酡紅。

  婚禮正式開始,作為新人的譚遠和石馨,在台上按流程走了一遍當地的婚慶致辭,然後逐一向諸位來賓敬酒。

  作為今日焦點的新娘,石馨全程都有些魂不守舍,神情也是十分憔悴,仿佛是被白霜砸過的花朵,少卻了一些嬌艷,多了幾分疲倦與頹色。

  注意到嬌妻神態的譚遠,不由低聲問道:「馨兒,你沒事吧?」

  石馨聞言搖了搖頭,心不在焉地回道:「沒事,就是人有些累。」

  「哦,那一會兒敬酒結束後,你就下去休息吧,這裡我來應付。」譚遠道:「哎,對了,嫂子人去哪兒了,怎麼沒看到她?」

  石馨目光閃爍,儘管內里有些心虛,但她表面上還是鎮定道:「嫂子剛才說身體不舒服,就去休息了,你不用管,一會兒敬完酒我去看看她。」

  「好的,今天辛苦你了。」

  「辛苦算不上,反正我只是按合同履行各自的義務罷了,這個婚,又不是真結。」石馨撇嘴道。

  「我知道。」譚遠笑了笑,然後淡然道:「只要你能幫我保守秘密,不讓我在親戚朋友面前出醜,那該給你的好處,少不了你的。」

  引著石馨前去又給一桌親朋敬了酒,之後,譚遠舉目四望,一番搜尋後皺眉道:「那傢伙人哪兒去了?不見了嗎?」

  「誰不見了?你在找誰?」石馨問。

  「還能有誰,是我那位老同學唄,袁澤,你之前見過的。」

  「哦?是他呀,怎麼了啊?」石馨眨了眨眼道。

  譚遠面上浮出一抹冷色,皺著眉道:「我和他上學那會兒不太對付,上次我請同學吃飯,他又專門拆我台,這次我都沒請過他,他卻自己來參加婚禮,還以為他小子憋著什麼壞呢,現在人卻不見了,不過這樣也好,和他不是一路人,眼不見心不煩。」

  石馨聽他這樣埋汰袁澤,心裡鄙視不已,暗道人家袁哥可比你大氣多了,哪有你這么小肚雞腸。

  懶得去搭理譚遠,石馨敷衍應付起來,心思卻飄到了遠處。

  「也不知道袁哥那邊,和秦楠那女人進行得如何,以他的能耐,應該已經把她馴服了吧?」

  ……

  走廊盡頭的那間休息室內。

  其中,秦楠個人頭上的任意情緒寶貝,已經被拿下了。

  4輛法拉利488,落地價值約2000萬RMB左右,還不錯。

  除此之外,秦楠和石馨的合成寶貝,由於石馨方才提前離去,所以她的正面情緒尚未刷滿,合成寶貝便暫時沒拿到。

  不過,這對袁澤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回頭再找石馨單獨研究下快樂的事情,自然能把情緒值刷滿。

  「秦女士,如果沒什麼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袁澤一邊整理行頭,一邊對秦楠道。

  聽到他的聲音,一動不動的秦楠回了神,冷冷地望著他道:「你現在還不能走!」

  「為什麼?有什麼事你不妨直說。」

  「你過來坐下,我和你慢慢說。」

  聽到這話,袁澤一臉狐疑看著秦楠,後者被他看著有些羞臊,不由紅著臉催促道:「讓你過來,快點,不然別怪我把你和馨兒胡來的事兒捅出去!」

  「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這是剛才到還沒有把你教訓夠嗎?」袁澤笑道。

  「什麼教訓不教訓的,我跟你聊正經事呢,你快過來。」秦楠催促道。

  結果,見袁澤根本不動彈,就立在不遠處望著她,她不要有些著急,便咬牙主動挪了過去,要和袁澤繼續聊之前的話題。

  聊著聊著,秦楠忽然摟住袁澤的脖子,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眼睛,眼神迷離之際,又無比複雜地說道:

  「你知道嗎,其實一開始我想的是,不管你和馨兒怎麼拿住我的把柄,我都不會向你們妥協,我甚至都已經打定主意,要和你們鬧個魚死網破,等明天就把你倆的糗事都公布出去,讓你倆身敗名裂!」

  「現在,我已經完全沒有那種想法了。」秦楠一臉柔媚地望著袁澤說:「而且,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馨兒會為你而做出那麼不理智的事情來了。

  這不怪她,真的不怪她,因為哪怕如我,現在也有點著你的道了,你說,你這人是不是有毒?」


  袁澤笑道:「那就算我有毒吧。」

  秦楠嘆息道:「而且,我真沒想到,小遠他居然遭遇了那檔子事……說起來,這件事其實也委屈馨兒了。」

  袁澤道:「她有啥好委屈的,她和譚遠之間簽了協議,假結婚而已,又不是真的。」

  「也是。」秦楠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吧,你和馨兒的事情,我會保守秘密,不會告訴別人的,只是……」

  話到此處,秦楠變得支支吾吾,扭扭捏捏起來,連玉容也比方才嬌紅了不少。

  「只是什麼?有話你不妨直說。」袁澤道。

  「只是……」秦楠把頭湊到袁澤的耳畔,低聲羞赧道:「我既然都已經上了你倆的賊船,那從今以後,你倆可不能輕易把我攆下船去。」

  「你這是想賴上我了麼?我可告訴你,沒錢給你的啊。」

  「我不要錢,我自己有正經工作的,有錢。」

  「……」

  在斷斷續續地聊天中,婚慶也逐漸步入了尾聲。

  與譚遠一起敬完酒,又吃了些食物填飽肚子後的石馨,迫不及待地離開現場,來到了後方。

  「馨兒,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可你這新娘子一溜煙人就不見了,這是打算去幹嘛呀?」高絲安笑道。

  「不幹嘛呀,前面太悶了,來後面透透氣。」石馨眨了眨眼回道。

  「是麼?」高絲安斜了她一眼,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這是什麼眼神?」

  「你覺得我這是什麼眼神?」

  「你今天真是莫名其妙的,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別跟我打啞謎。」

  高絲安輕笑道:「你那檔子事兒,我可不敢直說,只能說……嘖嘖,你和你嫂子是真的會玩啊。」

  石馨聽聞此言,臉色終於變了,湊近閨蜜,低聲道:「你怎麼知道的!」

  高絲安咯咯一笑:「當時你不是消失了嘛,我和你嫂子一起去找你,通過酒店的監控錄像,可把你找著了,不過找到你後,我跑去處理監控錄像的問題了,至於你嫂子嘛……

  一開始,我還以為她是個嫉惡如仇的女人呢,但沒想到,居然跟你們攪和在一起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原來如此。

  石馨一臉尷尬道:「我嫂子其實也是被逼無奈,這事兒跟她沒多大關係。」

  話到這裡,石馨又嘆了口氣,無奈道:「行吧,既然都已經被你撞見了,那我也正好跟你嘮嘮這事,你要聽麼?」

  「等得就是你這句話,快說快說!」高絲安好整以暇地笑道,她現在內心的八卦之火也是燒得賊旺。

  本來我是打算跟他分手的,可他求著我說不要,讓我幫他忙,跟他假結婚,然後他給我相應的好處費,我答應了他。」

  「意思是你倆今天舉辦的婚禮,是假的,是在作秀了?」

  「是假的。」

  「那譚遠他圖什麼呀?」

  「還能圖什麼,自然是圖那點薄面,不想讓人知道他已經廢了。」

  高絲安不好評價,繼續問:「然後呢,你和那個男的又是怎麼回事,他是誰?是不是剛才來找你的那個人?」

  石馨點頭道:「就是他,他叫袁澤,是譚遠的大學同學,。」

  高絲安挑眉道:「好傢夥,你居然跟譚遠的大學同學好上了,這要是給譚遠知道,不得氣死他?不過,那個姓袁的確實長得還不錯,配得上你,只是,我很好奇你現在跟他是以什麼關係相處的?」

  「還能什麼關係,牌友唄。」

  「不是吧,只是牌友?」

  「不然呢,你都不知道他那個人有多優秀,能跟他成為牌友,就已經很不錯,我也知足了,至於男女朋友甚至是結婚之類的,那不是我能奢求的。」

  高絲安張了張嘴唇,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這位大學閨蜜。

  在她心目中一向驕傲的石馨,居然能說出如此卑微的話來,簡直顛覆了她對石馨的固有印象。

  高絲安不解道:「馨兒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那個姓袁的,有那麼好?」

  高絲安聽完後,秀眸瞪大,吞了吞唾液,不可思議道:「你說的是真的?」


  石馨見她那反應,點著頭,笑道:「如果有一句話撒謊,我活不過今晚好吧?怎麼樣,你這是心動了麼?」

  高絲安目光閃躲之餘,深呼吸一口氣,趕緊輕笑道:「什麼動心,我就是有點吃驚罷了,當了好幾年男科醫生了,什麼樣的男人我沒見過,現在早就已經對男人免疫了。」

  石馨才不信她的鬼話,摟著她的香肩說:「你要是真感興趣,趁現在跟我一起過去,我幫你介紹介紹。」

  高絲安翻了個白眼,板著臉道:「去去去,我都是已經結了婚的人了,少蠱惑我去做那些荒唐的事兒。倒是你啊馨兒,話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要臉了,先是你嫂子,現在又想拉我下水,你到底怎麼了?」

  石馨撇了撇嘴,嬌哼道:「你以為我想啊?還不是你倆都知道我的糗事了,不拉你們下水我還能怎麼著?」

  高絲安拍了拍她,笑道:「你擔心這個呀,放心吧你,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

  石馨也笑道:「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吧,否則,我的脾氣你是懂的,一定坑你上賊船。」

  高絲安沒好氣地揪了她一爪:「好哇,你個死馨兒,虧我之前怕你的事情泄露,給你造成不好的影響,還特地去幫你把監控錄像刪掉,結果你現在居然懷疑我會出賣你,沒良心的蹄子,看打!」

  「哎喲,錯了錯了。」

  兩人扭打玩鬧了一會兒,石馨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高絲安知道她的心肯定飄到那個姓袁的男人那裡去了。

  於是,便放過了她,拍著她嘲笑道:「好了,我不耽擱你時間,趕緊去找你的小情郎鬼混吧。」

  石馨也不害臊,笑著點頭,提著婚紗匆忙地走向走廊盡頭的那間房,開門而入。

  不由面頰泛紅,玉容發燙,默默啐道:「呸,真是誇張,現在都快晚上八點了,還在折騰,難不成真像馨兒剛才所說的那樣,姓袁的就是個怪物嗎?」

  作為一枚醫生,且研究方向還正好與此相關的醫生,高絲安下意識就不信。

  以她的常識來論,方才石馨說的話,一點都不符合常理。

  「唔,要是有機會單獨和他研究下,那就好了……呸呸呸,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呢,我可是有丈夫的人,怎麼可以幻想其他男人,石馨和她嫂子不要臉,那是她們,我和她們又不一樣!」

  搖頭甩掉那些荒唐的想法,高絲安不敢在此繼續停留,折身回到婚慶現場找個地方繼續乾飯。

  一通風捲殘雲,把肚子填飽後,不禁意興闌珊,告辭離去。

  回到空蕩蕩的家中,她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現在一靜下來,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響起了方才在婚慶後堂走廊上聽到的聲音,令她煩躁不已。

  不久後,高絲安的丈夫回到了家中,但兩人除了正常的招呼和問候外,卻並無多餘交流。

  看著丈夫歸家後,躲自己像是在躲豺狼虎豹一樣,自顧自地跑去洗漱,接著屁都不放一個,就要卑微地去客房休息的模樣,高絲安心裡的煩躁情緒愈加旺盛了。

  「今晚別睡客房了,去臥室睡吧,咱倆好好聊聊天。」高絲安咬了咬嘴唇,忽然開口道。

  丈夫聞言愣了愣,然後漲紅著臉說:「算了吧,我今天身體不舒服。」

  高絲安柳眉一皺:「結婚這麼幾年,你一直躲著我,可是,你覺得這樣能解決問題嗎?」

  丈夫看了眼高絲安的表情,垂下頭道:「抱歉,我也不想的,但你知道的,我身體有病。」

  丈夫頭垂得更低了:「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高絲安見他那唯唯諾諾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看看你,又來了,又開始垂頭喪氣,一直跟我道歉,一點男人的氣概都沒有,你除了道歉還能幹嘛?」

  丈夫抬頭看著高絲安,愧疚地說道:「都是我的錯,怪我當初沒和你說清楚情況,但你如果想和我離婚,我隨時都同意的。」

  高絲安目光柔和了些,嘆息道:「我沒說要和你離婚,我就是……唉,我是個正常女人,我有個人需求的,當然,這都是小問題,我自己能動手解決。

  可除此之外,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一個孩子,可是咱倆現在這樣,也生不起孩子啊。」

  別看她之前在譚遠那事兒上,對石馨說過,既然對象不行,那就要當斷則斷,趕緊離婚或分手。


  說教別人,她是哲學大師,發言頭頭是道,可一旦輪到她自己,她又倒行逆施,一意孤行起來。

  這人啊,畢竟是感性居多的動物,像高絲安這種心地不壞的女人,更容易受到情緒的轄制。

  丈夫沉默片刻,提議道:「我在這方面確實幫不了你,不過,我很久之前就說過了,你的私生活我不會幹涉的,孩子的事兒,只能你自己想辦法。」

  高絲安翻了個白眼,惱道:「你又這樣,你這是在鼓勵我去出鬼,你知道嗎?」

  「這是我欠你的,你無論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如果……」

  「別如果了,咱倆還結著婚呢,我做不出那種無恥的事情來。」

  「那就離婚吧,離了婚,你就沒有心理負擔了。」

  「王繼發,你是不是有病啊?」

  「是啊,我有病,你知道的。」

  「……」高絲安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拿這人沒轍。

  丈夫王繼發這時候忽然道:「說真的安安,我早就已經想穿了,我自己呢,這輩子就這樣,也沒多大盼頭,最大的願望就是等以後有錢了,吃好喝好,週遊世界,看看各地的山川名景,閒下來時看看書,刷刷視頻,打打遊戲,我喜歡孤獨,也享受孤獨。

  可你不一樣,我知道你閒不住的,你是個有追求的女人,我不想耽擱你,也不想拿婚姻來束縛你,那樣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你認真的嗎?」高絲安目光微閃,有些動容。

  「認真的。」王繼發點了點頭,笑道:「你好好考慮下吧,如果離婚了,對你我都好,我沒了愧疚,你也沒了負擔。」

  說罷,王繼發不再言語,獨自進入客房並關上房門休息去了。

  關門聲響起,高絲安一言不發,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一陣心累。

  但揉著揉著,她手掌下移,卻發現臉頰上生了個痘痘,按著還有點刺疼,很明顯是上火了,要去去體內的邪火才行。

  這讓高絲安再次煩躁起來:「前兩天痘痘不是剛消嗎?怎麼又長起來了,真是煩死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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