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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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長老大手一張,異能量化作光彩匹練,將一名還沒有表明立場的百校聯盟學員,抓到他的跟前,對龍輝說道:「我就不相信,你這個年齡段的孩子,真的有那麼冷血。

  如果再不快點,把你抓的地窟神教教眾給放了,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說著,呂長老露出兇狠的表情,手掌也落在了這名學員的脖頸上。

  百校聯盟學員柔軟溫熱的脖頸,接觸到呂長老同樣溫熱的手掌皮膚。本來應該相差不大的體溫,卻是讓前者像是掉進了冰窟窿里。全身上下的毛孔,都不由自主的倒豎了起來。

  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呂長老在說話時,特意強調龍輝「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也是一種心理戰術。

  他已經知道,對面銀白色戰甲下的本尊,是因為使用異能力,才將體型強行拔高至現在的水準。

  提醒龍輝的年齡,就是要給他製造心理壓力。

  只是可惜,呂長老所盤算的那點小九九,早就已經被龍輝給看破了。

  隔著銀白色的手甲,龍輝拿起吳永的一隻手掌,將其中指攥在手心。

  咔嚓一聲,吳永的手指,被他應聲掰到手背的位置上。

  「啊!」

  所謂十指連心,突如其來的痛楚,刺激得吳永大聲慘叫。被掛在龍爪上的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抽動起來。

  就是因為吳永這麼呼喊和抽動,讓身上因為龍爪所造成的傷口,越發變得危險猙獰起來。

  他想要痛呼,肌肉就會牽連身體組織撞上龍爪。他想要抖動,又會讓龍爪在身體裡越陷越深。

  一個搞不好,可能就是開膛破肚的下場。

  對於死亡與疼痛的恐懼,讓他根本不用龍輝主動抑制,自己就會閉上嘴巴,死死地咬緊牙關,不敢有半分異動。

  在折磨吳永的同時,還將對方宣洩嘶吼的權力,讓對方自己主動放棄的操作,不只是那些觀眾們,就連地窟神教的呂長老,看得都是心頭一跳。

  對面身穿銀白色戰甲的小年輕,用實際行動,回應了呂長老的心理攻勢。

  他到底冷血不冷血,全由你呂長老自己評判。

  見義勇為這種事情,對我來說只是一種出於道德層面上的義務,而不是必須執行的責任。

  所以說,你拿人質來威脅我,只能夠寄希望於我這個人的作風原則,而不是我的身份,懂了沒有?」

  龍輝簡明扼要地說明了自己的立場,隨即將視線轉向呂長老說道:「眼下我手上有兩條地窟神教教徒的性命,也打傷四個教眾,還把一個小頭目傷成這副德行。

  冒昧問一句,如果我現在主動釋放人質,然後束手就擒的話,會遭到什麼樣的對待?」

  不等呂長老開口,龍輝便自顧自地說道:「當然了,你也不用回答我。不論你給出什麼樣的答案,我都不會相信。

  因為你們的承諾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誰命貴都不如自己的命貴,我現在絕對不可能舉手投降,把自己的性命交給你們地窟神教掌握,明白不明白?」

  龍輝字裡行間,從頭到尾都透露著三個字「求生欲」。

  簡單明了,質樸無華,令人信服的理由。這是作為一個智慧型生命體,最毫不做作的欲望體現。

  放人就死,不放還可以活。對於一個身上毫無責任擔子的人類而言,他的並不需要再額外用言語,去闡述自己的想法。

  這也就意味著,對於地窟神教的呂長老而言,他手中的那些百校聯盟的學員,根本沒有作為人質的價值。

  「呵呵,真是個狡猾的小傢伙。」呂長老像是看穿了龍輝的想法一樣,對其譏諷道,「你以為自己裝作對他們漠不關心的樣子,就能夠讓我放他們一馬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真是天真的可笑。」

  「你不是不在乎他們嗎?好!」呂長老單臂將手中百校聯盟的學員,拎著脖頸提到半空中。「那我們現在就來玩個遊戲。我們就以這個百校聯盟學員的小命,來一場倒計時心理測驗。

  否則這股罪惡感,就會糾纏你未來所有人生。」

  與龍輝摧殘折磨吳永的方法不同,呂長老用一種並不殘忍,賭注卻異常誇張的遊戲,反將回龍輝。

  人質有沒有用,他要親自試一試才知道。


  即便e級異能者的身體素質,已經遠遠勝過普通人類。但是以百校聯盟學員的實力,也還根本做不到,可以拋棄呼吸的程度。

  哪怕可以長時間不呼吸,也不過是在白白延長受折磨的時間而已。

  「等一等。」

  被呂長老拎著脖子「舉高高」的百校聯盟學員,剛剛被掛到半空中,甚至都還沒有產生窒息感,就聽到銀白色戰甲下發出來的聲音。

  經歷片刻的失重感後,他又完好無損的回到了地面。

  那些以為龍輝和殷建修一樣,為了求生而選擇拋棄自己的百校聯盟學員,心中對他的印象評價,頓時發生了一百八十度改變。

  經歷過在絕境中被人拋棄的他們,在知道仍舊有人不願意放棄自己的時候,感激與好感來的就是這麼簡單。

  這其中一兩個看事通透,又不想和地窟神教同流合污的學員,甚至還想開口勸說龍輝不要向呂長老他們低頭。

  畢竟單純的全軍覆沒,和臨死前拖上一群地窟神教的教徒上路,哪一個選擇更賺,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只不過這種想法被他們埋藏在了心底,還是那句話,如果能夠活下來,沒有人希望自己死去。

  尤其是他們這種風華正茂,正值青春年少,擁有美好未來前程的天才異能者。

  「不知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只是想給你提個醒而已。」

  龍輝的聲音依舊鎮定自若,沒有半分惱怒和侷促的情緒。

  他抬手指了指,一旁正在用鏡頭對準他們的專業攝影團隊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地窟神教之所以搞這些玩意兒,不就是為了搞臭特勤科的名聲嗎?

  現在當著直播鏡頭的面,你這個當長老的,突然來這麼一手?

  怎麼滴,是想當著全世界的面,虐殺一個百校聯盟的學生仔唄?

  嗯……我就有些疑惑了。你這種騷操作,是想當著全世界的面,來宣傳地窟神教的教義。

  還是想把地窟神教,從區區一個Z國國內的邪教組織,拱火成世界聞名的恐怖組織?」

  龍輝的聲音突然輕快起來,說道「話說你不會是和地窟神教之間,存在著什麼血海深仇。為了覆滅這個邪教組織,故意埋伏在他們組織里做的臥底吧?

  想要借著這次事件,讓Z國政府能夠狠下心來,徹底剷除掉地窟神教這個邪教組織。

  哇遭了,好像說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突然被龍輝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的呂長老,當場就炸了毛。體內異能量激盪個不停,分分鐘就要動手的架勢。

  單單是捕獲百校聯盟的學員,讓他們在網絡直播中指控特勤科。呂長老的行為,就已經足以讓特勤科花大力氣,收拾整頓潛藏在人類世界裡地窟神教分支。

  如果在這個時候,地窟神教受到「叛徒」身份的影響,鐵了心要放棄自己。那呂長老就真的成了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

  到時候受氣到還是小事,怕就怕小命都留不下來。

  正因為如此,哪怕呂長老現在恨不得隨手殺幾個百校聯盟的學員解氣,他也只能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怒火。

  至於說先前為了逼龍輝就範,所用的計時遊戲,更加是禁忌手段。

  雖然剛才他的動作,已經全部直播了出去,但起碼還沒有造成確實的傷亡。

  會有影響,卻不至於背上罵名。

  想到這裡,呂長老只能將澎湃的異能量壓制下去,開始為自己的行為補救道:「我只是心繫地窟神教的兄弟姐妹們的安危,一時情急才出此下策。

  到是你這個冷血的小鬼,學著特勤科那幫偽君子,成天喊我們地窟神教為邪教組織。

  可是直到現在為止,我們地窟神教有哪怕傷過一名人質嗎?

  反倒是你,不斷在我面前折磨我們神教的教徒,害得我失去了分寸!」

  「我靠,這都能讓你圓回來,還倒打我一耙?厲害了我的哥。」龍輝陰陽怪氣嘲諷呂長老的同時,對於這些傢伙的厚臉皮,也著實是服氣的。

  最可怕的事情是,呂長老這種隨口胡咧咧的說辭,居然還有人會信他們。

  人家就覺得呂長老是為了救人,龍輝就是在故意傷害吳永,這特麼上哪說理去?


  就在這個時候,被面甲遮掩了面部表情的龍輝,卻是詭異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一直等的,就是呂長老倒打自己的這一耙。

  「你確定你剛剛那麼做,只是為了救出被我控制起來的地窟神教教徒?」龍輝老大不相信的語氣,即便是隔著屏幕,都能讓觀眾們感覺他的質疑,「我怎麼覺得,你單純想就是想把我這個不安定因素,給徹底控制起來呢?

  到時候就說咱們兩個大戰了三千回合,百校聯盟的學員和地窟神教的教徒,一不小心被咱們牽連進了戰鬥,全部被餘波給震死了怎麼樣?

  我說人全部是你殺得,你說人全部是我殺得,咱們兩個互相打掩護?

  反正他們也看不到切實的證據。」

  龍輝這個缺德帶冒煙的主意,不緊把呂長老給震住了。就連地窟神教的教徒,百校聯盟的學員,還有攝像組和屏幕前的觀眾們,那都是一齊被這小子的瘋狂想法,給驚嚇的合不攏嘴巴。

  「這小子怕不是個真的魔童吧?」×n

  上面這句話,成為了不少人的心聲。

  呂長老義正言辭,正氣凜然地對龍輝警告道:「你要是敢胡作非為,本長老哪怕是不惜一切代價,也一定會斃了你!」

  這一刻,呂長老仿佛真的變成了正面角色。他的形象在不少人眼中,開始變得光輝偉岸高大了起來。

  「這樣啊,那咱們交換人質吧。」

  「……」

  就在呂長老瘋狂樹立人設的時候,龍輝突如其來的提議,不僅讓他險些被一口唾沫嗆死。就連整個直播間,都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中。

  「咳咳~~啊?」呂長老十分沒有形象咳嗽了半天,才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龍輝用無比誠懇且做作語氣說道:「我不是說了嘛,咱們兩個交換人質。

  你把百校聯盟的學員交給我,我把地窟神教的教徒還給你。

  對於這種事態的發展,比過山車還要誇張的起伏,呂長老顯得有些跟不上龍輝的節奏。

  「交換人質……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

  「就憑你想救出地窟神教的兄弟姐妹們啊,怎麼明知故問呢你?」龍輝對呂長老的智商,產生了深深的懷疑,「剛剛不是你自己說的,你想要救出被我控制的教徒嗎?

  忘了?

  還是你老年痴呆?」

  呂長老被龍輝搞地有些懵逼,他反問道:「這裡是我的地盤,我憑什麼要和你交換人質!」

  「第一,百校聯盟的學員,對於我的重要性。完全沒有地窟神教教徒,對於呂長老你的重要性大。」

  龍輝突然開始和呂長老算起帳來,說道:「你也說了,對於我而言,百校聯盟學員的死,了不起就是一些負罪感而已。另外需要明白一點,就是這些人活著,給我帶不來切實的好處。

  所以我換他們的欲求,並不是那麼強烈。

  反觀你呂長老,這幾十號異能量能級反應到達c級的教徒,他們可都是你部下。

  要是一下子死光了,你會不會肉痛呢?」

  「第二,你現在要維持地窟神教的口碑。」眼見呂長老要插話,龍輝的手甲,就那麼堂而皇之的落在了吳永的胸口。

  這是一種警告,讓對方不要插話。

  「別管我說的是不是實情,反正你不可能當著鏡頭的面,弄死百校聯盟的學員。如果現在你敢把攝像機砸了,那我就直接廢了這些地窟神教的教徒。」

  他的求生欲,不允許他像個聖人一樣束手就擒。可他又有一定的原則,希望救出被地窟神教控制的百校聯盟學員。

  在這種情況下,用百校聯盟學員作為人質要挾他投降,效果肯定不理想,但並非毫無作用。

  反觀呂長老這邊,他在意的東西,也已經被龍輝摸清楚了。地窟神教長老的身份,約束著他的行動底線,不可能明目張胆的「玷污」地窟神教的口碑。

  而這地窟神教教徒,則是呂長老自己培養出來的親信,更是未來支持他掌權的班底。

  無論地窟神教是不是反人類的勢力,他們這些傢伙,歸根結底,也還是人類一族。

  拉幫結派,追名逐利,是他們難以割捨的原始追求。


  如果因為龍輝的原因,導致幾十個號核心班底被幹掉。呂長老在地窟神教當中的地位和影響力,不說一落千丈,起碼會遭到大幅度削弱。

  畢竟這老小子本身,撐死了也就只是個a級異能者而已。

  現在問題來了,一群不能隨意殺戮的百校聯盟學員,和控制在龍輝手中,屬於呂長老自己的親衛班底。這兩者之間的分量,到底哪一個對於呂長老更加重要?

  要麼呂長老放人,換回自己的班底。要麼大家一拍兩散,地窟神教損失幾十號c異能者教徒,百校聯盟沒了一批優秀學員。呂長老自己失去影響力,龍輝背上負罪感。

  緊接著呂長老在和龍輝這個實力詭異的異能者,雙方在不知道勝負概率的情況下,冒著可能一命嗚呼的風險,相互對剛一波。

  至於勝利者有什麼好處……全都莫得。

  見呂長老陷入沉思,龍輝也將他按在吳永身上的手甲,重新撤了回來。

  建立在龍輝先前鎮壓幾十號c級異能者,以及和a級異能者呂長老對拼,且不落於下風的前提之下,呂長老對龍輝的實力產生了誤判。

  未知的身份和實力,將龍輝在呂長老心中的地位,抬升到與他平起平坐,甚至更高一線的位置。

  擁有對話地位的保證以後,龍輝所做的,就是將所有細枝末節,原原本本地拆解到呂長老面前。用最簡單的收益和代價,來算一筆事關雙方身家性命的帳。

  只要呂長老不是狂熱的地窟神教教徒,而是一個有私心,有欲求的生物,那他自然就知道該怎麼選擇。

  沉默許久,呂長老說出了龍輝最想聽到的那句話:「你真的會如約釋放我們地窟神教的兄弟姐妹們?」

  「放心,我只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孩子,沒有你們大人的花花腸子。」成年人體型的龍輝,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居然沒有半點滯礙,仿佛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

  「我信你個鬼,個小王八蛋壞滴很!」被動心甘情願做出選擇的呂長老,在心中自然沒有半句好話,「這么小就一肚子鬼心眼,以後還了得?」

  呂長老明白,現在除了自己,就數對面的銀甲小鬼最渴望能夠順利交換人質。

  然而在交換人質之前,他還必須做一件事要做。

  「稍微等一下,在交換人質之前,我得先確認一下人數。」說著,呂長老向那些被他控制起來的百校聯盟學員問道,「情況你們都知道了。我明白,在你們當中,有很多人依舊認為,我們地窟神教是一個邪教組織。

  為了解救我們的兄弟姐妹們,我並不介意放這些人離開。

  但是那些相信我們地窟神教的學員,你們如果願意留下來,我也絕對不會拋棄你們。

  最後,現在整個地窟世界都已經被封鎖了起來。你們跟著這個人走,他能不能保護你們的人身安全,還是一個未知的問題。

  現在誰願意留在這裡的,自己舉手報個名。」

  聽完呂長老的話,一眾百校聯盟學員彼此之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說的對,現在出去還不是送死。」

  「特勤科的高手們都跑完了,我們這幾個,在地窟世界怎麼生活下去?」

  「比起特勤科,我覺得地窟神教更可靠一些。」

  「沒錯,沒錯,呂長老到現在都還想著我們,我覺得他比殷建修靠譜多了。」

  ……

  穆明遠聽見有一些百校聯盟的學員,居然在鼓動其他同學留在地窟神教,當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剛剛想要開口呵斥這些人,就被龍輝抬手攔住了:「那些都是先前指證過特勤科的學員,讓他們回去人類安全區,指不定得被罵成什麼樣子呢。」

  穆明遠怒氣衝天,忿忿不平道:「那也是他們自己選的!」

  「性命攸關的兄弟,你後來不也上去了?」龍輝對穆明遠反問道,「如果我不來的話,你覺得自己在別人眼裡,和那些人有差別嗎?」

  「我……」氣憤的神情,在穆明遠那頗具抽象派的臉上凝固。他也不是腦袋真的缺一根筋,想不到龍輝所說的可能。

  「可是他們這說,會動搖其他同學的想法啊。」蘇南煙神情焦急道,「如果留在地窟神教的人多了,我們百校聯盟的名聲,特勤科的名聲,都會受到影響。」

  「那有什麼辦法?誰讓特勤科真的對不起你們呢?而且現在大家面臨的,也的確是生存問題。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們三個『一根筋』一樣。」龍輝此時的態度就比較佛系,完全是順其自然的意思。

  特勤科處理問題的方案,即便再無奈,也依舊不能掩蓋殷建修拋下百校聯盟學員的事實。

  喪失公信力的鍋,他們得自己背起來。

  至於說百校聯盟學員,選擇留在地窟神教聚集地的原因。真的是他們嫌棄特勤科,嚮往地窟神教,亦或者只是單純想要保命。

  不管百校聯盟的學員們怎麼選擇,那都是他們自己的決定。龍輝只是給他們一個選擇的可能性,而不會去插手干預人家的決定。至於說後果怎麼樣,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如果以後雙方以敵人的身份撞上彼此,反正他肯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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