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說般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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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被綁著,被潑了滿臉水立刻掙紮起來。蘇璟兒單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人提起來,在他站滿水的臉上狠狠揉搓。

  「你幹什麼,我這麼多年在傅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你們囚禁我是犯法的,二少爺,您這麼做老爺子知道嗎?」

  「放開我,我要告你們!」

  伴著管家拼命的掙扎吼叫,蘇璟兒從他臉上揉下一張皮來。

  滿臉皺紋的管家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變成了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

  中年人五官扁平,屬於扔進人堆里沒人多看一眼的類型。

  「易容?!」有人難以置信的叫出了聲。

  傅祁白也好奇的看向蘇璟兒,等著她的回答。

  蘇璟兒晃了晃手裡的皮,將管家扔到一邊,解釋道:「這可不是什麼新鮮玩意兒,黑特組織十年前就有了成熟的技術。這是一種植物細胞養殖成的人工皮膚,在摘取前可以隨意塑形,類似種植正方形西瓜。缺點也有,觸摸感和人皮一模一樣,缺點是不能沾水,不能大力揉扯。」

  傅祁白接過她手中的『人皮』微一用力就撕破了,和人類真實皮膚的觸感非常相似。

  『管家』目光陰沉的盯著蘇璟兒,眸中侵滿了怨毒和惡意。

  蘇璟兒半點不害怕,哼笑一聲得意道:「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對這玩意兒這麼熟悉吧,因為我也會製作啊!」

  當初撲克組織成員被黑特『人皮』替換,差點造成重大損失,她可是研究出到底是什麼植物細胞,整整在植物園泡了一年半,那段時間真是看見綠色就想吐。

  『管家』垂眸,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似乎打定了主意不管他們為什麼,他都不會回答。

  傅祁白對旁邊人一點頭,對方抓起管家往對方嘴裡灌了一瓶無色藥劑,『管家』拼命掙扎,卻毫無作用,直到液體完全被吞下去,那人才放開他。

  三分鐘後,傅祁白和蘇璟兒就知道了『管家』的一切。

  三年前他就潛伏到了傅家,他的任務是監視調查傅家底細,以及監視齊家對傅家的行動。

  穆怡並不知道齊家背後是黑特組織,甚至想要利用黑特組織擺脫齊家。因為齊家想要齊韻晚家給傅祁白,生下傅祁白長子,繼承傅家。而穆怡想要傅啟麟繼承傅家。

  兩家利益出現分歧,但讓傅祁白很不滿意的是,『管家』並不知道當初他父母的死是否和齊家有關係。

  從監禁室回到院中,傅祁白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蘇璟兒平時那麼話癆,也乖巧安靜的不打擾他。

  直到兩人都洗過澡,躺在床上,蘇璟兒關了燈,黑暗中朝身旁暖源擠過去,硬把自己擠進人家懷裡,抓起人家胳膊放在自己腰上,讓人抱著。

  傅祁白只感覺懷裡小東西動來動去,好一會兒才找到合適的位置乖乖躺好。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習慣了床上有另一個人,習慣了空間裡的另一道呼吸,習慣了半夜有人鑽進自己懷裡,習慣了胸口沉甸甸有了重量,甚至習慣了有個人可以分享信息。

  「你放心吧,你爸媽的仇我一定幫你報了。」

  就在傅祁白以為蘇璟兒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她忽然嘟嘟囔囔的開口,聲音含含糊糊,從胸口傳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夢話。

  傅祁白捏著她脖頸處的肉,觸感絲滑,手感頗好。

  「你在可憐我嗎?」

  「唔?可憐你?你有什麼值得我可憐的。」蘇璟兒把自己從他懷裡拔出來,昂著小腦袋瞅他,「我在成為蘇璟兒之前,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更別提父母了。咱倆比起來,我才更可憐好吧。」

  借著淡淡的月光,傅祁白可以隱約看到她的輪廓,不知道在說這些的時候,那雙狡黠的眸子裡是否多了幾分悵惘。

  傅祁白像是在揉捏小動物的後頸皮,力道輕柔,所以蘇璟兒也沒有閃躲,她只是扒拉了一下臉上的碎發,仰躺著看向屋頂,不知不覺就把埋藏在心裡這麼多年的心事說了出來。

  「我沒有六歲以前的記憶,我是被組織一艘拐賣幼童的漁船上救下來的,和我一起被救助的孩子很多,各色皮膚都有,成年前他們有的選擇了普通的生活,而我從小就在醫學方面展現了絕佳的天賦,所以我決定留在組織,接觸更多普通人接觸不到的東西。」

  傅祁白沒有學她仰躺著,而是這麼看著她,看著她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你沒想過找你的家人嗎?」


  蘇璟兒歪歪頭,「沒有,我很大概率是被人販子拐賣的,那我的父母應該都是普通人,我找到他們,哪怕不認他們,只是遠遠看著,對他們也是危險。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找,我沒有軟肋,他們也不會平靜的過完一生,雖然有遺憾,但總歸還是活著更重要吧。」

  傅祁白的呼吸不自覺的放緩放輕,他不想錯過她語氣中透露出的些許真實情感,那是白天總頑皮笑著的蘇璟兒不會表現出來的最真切的她。

  「我爸媽是高中同學,我媽是校霸,我爸是校草,他倆早戀,我爸威逼利誘我媽努力學習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後又一起留學,結婚,生子,我十二歲之前的人生苦不堪言……」

  「啊?苦不堪言?」蘇璟兒單手撐起上半身以便能更好的交談,「你雖然語言交流能力欠缺,但光是這幾句話都夠我勾勒出你爸媽堪比言情小說一樣的愛情故事了,作為愛情小說男女主的兒子,你怎麼會苦不堪言?」

  傅祁白笑了一聲,也學著她單手撐頭,似乎在父母去世後第一次有了性質和別人聊一聊快要被自己忘記的童年。

  「我媽那個人啊頑劣不堪,總習慣對我惡作劇,美名其曰我的人生先天條件太好,年幼的時候人為挖幾個坑,見識一下世間險惡,以後長大了不會變成傻白甜。」傅祁白似乎想到了母親說這句話的時候的模樣,在蘇璟兒看不到的黑暗中,那雙黝黑的眸子流露出傷感和懷念。

  「那你爸爸呢?他不管嗎?」

  「他啊,寵妻狂魔,玩兒子算什麼,他老婆捅了天大的簍子,他也只會笑眯眯的夸老婆真棒,然後任勞任怨的去收拾爛攤子。」他的語氣似嗔似怨,可仔細聽來,卻全是懷念與貪戀,還有隱隱一絲驕傲。

  蘇璟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他『抱怨』自己不靠譜的媽媽,和縱容媽媽胡作為非的爸爸。

  那一瞬間,蘇璟兒終於明白,就是因為享受過世間美好,所以當他失去的時候,他才會對世間產生那麼濃烈的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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