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喜歡到全世界所有的向日葵都不再朝向太陽為止(摘自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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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美盼不應該知道麼?她要陪著走完人生最後一段路的女人,可不是什麼自己男朋友的阿姨,而是她的親生母親啊。」

  ………

  ――

  「……美盼,蘇晉庭就是你爺爺的私生子,是你媽,哦,不對,是你的養母,秦媛的親弟弟,如果按照輩分來的話,其實你應該喊他一舅舅……」

  ――

  「……沒錯,黎展明死了,蘇晉庭一直都知道,但他騙你,故意說他沒有死。當然,黎展明可算是蘇晉庭間接害死的。」

  ………

  美盼現在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還是呼吸,她只覺得腦袋裡轟一聲,炸開,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因為占據著她的聽力的,反反覆覆都是那麼幾句話……

  她覺得好可怕,所有的一切來的太過迅猛,哪怕之前就算是有所防備,到了現在卻已經是被這些聲音擊得潰不成軍,整個人如同是被強行地壓著後頸,浸在海水之中,撲面而來的都是那些海水,何止是嗆人,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她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竟就這樣硬生生的推開了邊上一直都禁錮著他的榮慎宇,也許他是把想要說的一切都說出口了,現在就等著看她的反應吧?身體終於是得到了自由,她當下的第一個念頭,卻是看到了餐桌上的刀叉,因為有西餐的關係,所以剛剛傭人邊上就準備了西餐工具,這會兒卻是成了她的武器。

  她伸手就拿起了刀叉,側身對著榮慎宇 插過去。

  只不過榮慎宇的動作反應很快,挺拔的身軀往邊上一閃,刀叉卻是看看的蹭過他的外套。

  美盼赤紅著一雙眼睛,榮驚見狀飛快的衝上來,伸手就把美盼護在懷裡,他雖是上了年紀,不過還不算是多老的人,常年也是有鍛鍊的,身手不錯,這會兒想要控制美盼是很輕而易舉的事,可那是需要在一個正常的情況之下。

  美盼現在就像是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給俯身了一樣,拿著刀叉不斷的揮舞著,不死不休。

  因為沒有人知道,她現在的身體有多難受,如果這是真相,她寧可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告訴她?為什麼一下子要告訴她這麼多殘忍的事實?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人凌遲著,手中拿著的刀叉,一定是揮舞在了自己的身上,否則這種感覺何來?

  榮驚感覺到她力道有些不尋常,死死將她扣在自己的懷裡,生平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抱著自己的女兒,忽然悲從心來,竟是說不出來的複雜難辨滋味兒。

  這是他的女兒,可這樣的真相,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揭露出來,而她又成了這樣,所有的一切,難道都是對他的懲罰?

  是他養著一頭狼,現在回頭過來咬著自己不夠,還要咬著他的女兒。

  「盼盼,你冷靜一點,盼盼……冷靜。」

  ………

  原來這個才是真相,原來她的人生竟是這樣的可笑。

  她一直都聽到有一個算不上是多熟悉的男人聲音在她的耳邊叫著她「盼盼」,卻是讓她有了一種極度反感的感覺,可她不管是如何掙扎,卻是一點用都沒有,她覺得自己就是被困住了,困住在洶湧而來的悲傷和震驚之中,這些感覺還是將她徹徹底底的擊垮。

  美盼再也站不住,身體軟綿綿的倒下去,在被黑色的漩渦徹底帶走知覺之前,她的腦海里,終於是有什麼畫面一閃而過。

  一種極致悲傷的感覺中,忽然有人在唱歌--

  「……今天竟將奢想成為可能,三生有幸,我似是初生,謝謝你永不放低這個人……一起相擁,共同浮沉……千般風光比不上你一吻,用我的一生,當小小一盞燈,令到你安枕……」

  好熟悉的聲音啊。

  可她為什麼只想哭?

  ………

  蘇晉庭……你終究還是騙了我。

  可我最恨你的,並不是這些謊言,而是因為你一直都瞞著我,到了最後,這可怕的一切,卻不是你親口告訴我,而是別的男人。

  我這種無助恐慌,恨不得想要自己馬上就死掉的心情……你永遠都體會不到。

  ***

  美盼做了很多的夢,光怪陸離,什麼樣的畫面都有,仿佛是前世今生都走了一遭,可痛苦的滋味兒在夢中都是如影隨形,想要擺脫這樣的一切,不管自己如何用力,卻依舊是徒勞。

  她不知道自己在幻境之中走了多久,走著走著,就走進了一片樹林,地上面放著一本書,《兔子什麼都知道》,她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是看過這本書。


  「小灰,我最近發現人類真的很笨哎!」

  「怎麼啦?」

  「我常常聽到人類說』月亮代表我的心』,可那些對著月亮起誓的人們難道不知道月亮是善變的嗎?他們難道都看不見嗎?」

  「小白,有一種看不見是叫作視而不見的。」

  「還有,我常聽到男孩說要為女孩摘星星,可如果一個男孩連星星都答應為你去摘,那他的話還有什麼值得相信的呢?人類的女孩難道都聽不懂這是謊話嗎?」

  「有一種聽不懂是故意聽不懂的。人類的戀愛說到底就是一種修辭術罷了,哪有我們兔子的愛情真摯呢?!」

  「嗯,所以說人類的愛情果然是盲目的。幸虧我們兔子的不是。」

  「對,我們當然不是。」

  「那,小灰,你喜歡我嗎?」

  「我當然喜歡你啊!」

  「有多喜歡?」

  「喜歡到全世界所有的向日葵都不再朝向太陽為止。」

  「還有呢?」

  「喜歡到全世界所有的捲心菜都開了心。」

  美盼忽然就笑了,以前看過的這本書,當時只是能夠想到,愛情真是一場可怕的笑話,可現在她才知道,不管是兔子還是人類,在愛情面前,都是盲目的可怕。

  喜歡到,全世界所有的向日葵都不再朝向太陽為止――這是永遠都不可能發生的事吧?

  喜歡到,全世界所有的捲心菜都開了心――這有可能嗎?

  所以他抱著你說,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騙你,其實也不過就是一種修辭術。

  可笑的人類,可笑的兔子,到頭來,不過就是愛情手下的棋子,想盡辦法,卻也逃不過愛情帶來的酸甜苦辣咸,說著那些甜言蜜語,海誓山盟,一轉身,卻極有可能,已是物是人非。

  笑著笑著就哭了。

  她不斷地在似醒又非醒的切換之中,反反覆覆咀嚼著蘇晉庭這個名字,一時,恍惚的只剩下了怎麼都控制不了的悲傷。

  ………

  ***

  蘇晉庭下了飛機,直接走了VIP通道,這裡是C市,鄭元林一早就已經等在機場門口,一見到蘇晉庭單手掛著外套,一臉風塵僕僕從通道口出來的時候,鄭元林馬上就迎了上去。

  蘇晉庭飛的一路上,都是心神不寧,現在一下飛機,他見到了自己的助手,第一個就是問:「盼盼呢?」

  鄭元林知道蘇總第一個肯定是要問秦小姐,可現在他是真找不到秦小姐,只能是小心翼翼地說:「蘇總,目前沒有消息。」

  蘇晉庭人已經彎腰做進了車廂,鄭元林也正好拉開了駕駛位,剛一坐上來,蘇晉庭就陰測測反問:「你說什麼?沒有消息?」

  鄭元林小心翼翼的扣好安全帶,但是沒有吩咐,他現在也不敢開車,只儘量避重就輕,「……之前,一個司機帶她出去了一趟,回來的途中,似乎是出了點事,那司機被人弄暈了,也不知道是誰弄暈的,我已經馬上在找了,目前能夠確定的是,秦小姐還在C市。」

  蘇晉庭太陽穴漲漲的疼著,還在C市?

  能夠讓元林都找不到人的,那麼這個下手的人,不是榮驚就是榮慎宇。

  蘇晉庭多少精明的人,鄭元林沒有能夠馬上想到的,他卻已經是想到,伸出手指敲了敲邊上的方向盤,他蹙眉道:「開車。」

  鄭元林發動引擎,又聽到蘇晉庭問:「榮慎宇的那個女兒,現在情況怎麼樣?」

  鄭元林控制著方向盤,「情況不是很好,那個小丫頭才7歲,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榮慎宇有教育過,她性子很是倔強,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孩子。」

  蘇晉庭冷笑,「你見過幾個孩子?你知道那孩子的來歷麼?別看她7歲,她估計見到過的事,有可能還是你不能想到的。」

  鄭元林對於這點倒真不意外,因為這幾天他見到的那個孩子,確實是太過偏執,他從來都不知道,7歲的年紀,本就是無憂無慮的童年,她竟然還知道絕食,更知道如何逃生,如果不是因為他派了不少的人看著她。

  「不要讓她餓死了,要知道我們的目的只是拖延一下榮慎宇的時間,不是準備傷害一個7歲的孩子。」

  鄭元林點頭。

  「這件事情如果不是榮慎宇動的手,那麼就是榮驚。我認為榮驚的可能性是最大的,簡姨一直都在他那邊――」

  蘇晉庭一手托著堅毅的下頜,思量片刻,說:「不用回去了,直接去榮驚那邊。」

  ――

  PS,兔小白和兔小灰對話那一段,摘自作者最近在看的一本書《兔子什麼都知道》並非惡意抄襲,只是用來詮釋一下,特此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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