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將軍後院要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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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側妃對禹城世子妃懷恨已久,估摸著明澤一時半會回不來,便教唆自己娘家人找世子妃的麻煩。🐳✋ 6❾ˢ𝔥ỮX.𝔠𝐎爪 🎈👮

  先是攔了王妃當年留下的商隊,又挑釁世子妃的管家之權,不過柳輕言看似文弱也並非是那好欺負的人,硬是挺著肚子上街,將搜集來的罪證扔在這夥人的面前,直接命屬下將人抓了,當街一頓狠揍。

  百姓無不拍手稱快,城中老人甚至還說這位世子妃有當年王妃的風範。

  明玉珠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忍不住樂了起來,她接了董天知的信道「早就跟師父說了,不用擔心這兩口子,師父還總要操心。」

  「無論怎麼說,世子妃懷著身孕,生產在即,若真出了什麼紕漏後悔也來不及,此事世子妃確實有些魯莽了。」

  「那孩子在她的肚子裡,如何好,如何不好,你還能比她更清楚?」明玉珠一邊在榻上坐下,一邊打開顧飛揚的信「師父你就是愛操心的命。」

  董天知沒再說什麼,正打算退出去,忽而聽明玉珠一聲驚叫。

  「這個顧飛揚,在搞什麼!」

  「出什麼事了?可是靖平有了戰事?」

  靖平和南蠻近幾年雖有修好的趨勢,但那些個蠻夷素來奸詐詭譎,背後捅刀子也不是沒可能。

  上次靖平王帶兵來解禹城的危機,來去匆匆,就是怕靖平趁著禹城和北闕生亂也會生出戰事,好在當時的擔心是多餘的。

  「不是戰事,是本將軍的後宅要起火啊。」

  明玉珠一邊磨牙一邊看著手上的信,幾乎一目十行的將其掃完。

  董天知意識到什麼,馬上問道「可是世子有了新歡?」

  明玉珠搖頭「倒也算不上是新歡……」

  她慢慢收起信,略有不安的看向董天知「又或許是我想多了。」

  董天知卻搖頭「郡主並不是會多想的人。」

  「是吧!」明玉珠也連忙說道「我也這麼認為,我要真能多想,早就發現事情不對了,總不至於現在才發現!」

  董天知忙道「到底何事?」

  明玉珠拍了拍榻「師父你坐!」

  董天知雖一頭霧水,但看她一臉要傾訴的模樣,只得配合坐下。🐝👤 ❻❾Şн𝓊χ.匚σ𝓂 🎉🐟

  「早先顧飛揚跟我說,靖平有位將軍的女兒也和輕言一樣對我十分敬重,聽聞我二人有皇上賜婚,便纏著他,要他講我的軼事。那顧飛揚就說了,說我除了吃,一無是處!」

  「啊?」董天知搖頭「世子怎麼能這麼說呢。」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女子還因此生氣,和他打了一架。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兩人便成了朋友,那女子便扮作男裝常跟著他去軍營廝混

  。」

  「靖平和禹城不同,無一女子從軍,這確實不妥。」

  「我當時還真就沒這麼想!」明玉珠急道「我還寫信給他,說,這女子將來說不定還能女承父業,也能成為女將軍!」

  「這倒要看靖平王是什麼意思了。」

  「師父,這不是重點!」她萬般無奈的在董天知肩上拍了拍「重要的是,顧飛揚這幾天的信,三句話不離這女子,什麼學射箭,什麼學兵法,今日的信中竟然還說她像我!」

  董天知卻不以為意「天下女子皆以肖似郡主為榮,不是還有許多女子將名字改成和郡主一樣的嗎,這並不奇怪。」

  明玉珠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該對師父說什麼了。

  就好像點燃的炮仗燒完了引線,卻發現是個啞炮!

  「師父,您,沒明白我的意思……」

  「郡主直說就是。」

  「那我直白點,就是,顧飛揚會不會跟這姑娘日久生情了?」

  言罷,她一臉求知若渴的表情看向她的師父。

  但這個問題對董天知而言確實有點超出自己的認知範疇,竟也是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

  「師父,您也直說。」

  董天知想了想「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明玉珠急了「可他明明不是這種人啊!」

  「他是什麼人,郡主就十分清楚嗎?畢竟在京城的時候你們從未分開過這麼長時間,而且當時他身邊除了郡主和美麗姑娘,也再無別的女子日日相伴,說起來,郡主和他,不也是日久生情嗎。」


  一句話,直接叫明玉珠的心涼了半截。

  她原本還想自欺欺人,現在竟是連自欺欺人的資格都沒有了。

  董天知看她沉默不語,既有些擔心,又有些慶幸。

  還好郡主尚未真的和他完婚,當然,在路上拜堂無人見證,假裝不作數就好。

  「我若給他寫信,叫他不要和那女子來往,你覺得他會聽我的嗎?他最聽我的話了。」

  董天知猶豫了一下「郡主,你看到的這封信已經由靖平送出來十多天了,你再給靖平送信,少說也要十幾日,整整一個月,要發生什麼也早就發生了。」

  明玉珠的心徹底涼了下來「那會不會,我這封信還沒送到,再等幾日,我就會收到顧飛揚與我訣別的信?」

  「這……也不是沒可能。」

  明玉珠又盯著董天知看了一會,後者略有些侷促「郡主在,在看什麼?」

  「師父,你真的,一點也不會安慰人。」

  「我……」

  明玉珠頓了頓,將信重新收起來「也罷,他人遠在靖平,我能給他的也便只有最後一分信任,其他的,聽天由命吧。」

  董天知再次意識到笨嘴拙舌帶來的不便,他明明能感受到此刻郡主的憂慮和不快,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

  不過明玉珠很快就顧不上去想顧飛揚和那女子的事了,因為曾經在藍湖大敗她的蚩然大將格魯爾回來了。

  他們的頭領喀其南曾因強占格魯爾的新娘導致君臣失和,此番圖索一死,蚩然沒有可用之將,格魯爾的回歸也是勢在必行。

  格魯爾回歸的第一場戰役並沒有硬碰禹城大軍,而是帶著舊部洗劫了一把烏茲國的邊城。

  等明玉珠得到消息派兵支援的時候,格魯爾已經帶著人馬滿載而歸。

  說他們是賊匪,再貼切不過。

  明玉珠追擊格魯爾的人馬,沒追上,再深入戈壁腹地將會十分被動。

  留了一部分人馬在烏茲邊境,明玉珠又返回營地。

  「同一個地方格魯爾不會去兩次,」她一進營帳就摘下頭盔甩了甩頭髮,今日又起風了,從頭盔的縫隙灌進去,現在她一撓頭就嘩啦啦往下落沙子。

  「他最喜歡出其不意,周邊各地還是得多留意才行。」

  與她一起回來的幾位大將都紛紛應是,表情十分嚴肅。

  明玉珠接過副將遞來的帕子擦了把臉,掃視他們一眼「怎麼?怕了?」

  「不怕不怕!」

  「跟著郡主怎麼會怕呢!」

  「別說格魯爾,就是他們頭領喀其南來了也不帶怕的!」

  明玉珠失笑「你們怕也正常,畢竟上次和格魯爾交手,他把我殺了嘛。」

  眾人又集體沉默,明玉珠眼觀鼻鼻觀心,知道他們到底是怕的。

  「要說怕,真正應該怕的是我才對,但我不怕。」

  她戰甲未解,負手而立,看向一眾將士「我巴不得儘快和他一戰,不僅僅是為了給死去的將士們報仇,還因為我這兩年一直在反覆回想著那場戰事。我發現,當年我無論是排兵布陣,還是衝鋒陷陣都有許多不足和紕漏。不過輸就是輸了,眼下,本將軍和你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雪前恥,叫格魯爾的兵馬見識到我禹城真正的實力!」

  「末將明白!」

  明玉珠呵道「真明白

  假明白!若真明白就打起精神來!」

  「是!明白了!」

  眾人高聲應了,明玉珠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退下了。

  「晚間還要議事,先去吃飯。」

  「是!」

  「這句聲音不用這麼大!」

  「是……」

  看這些飽經風霜的漢子們一個個低頭出了營帳,明玉珠也活動了一下脖子,示意副將抬熱水進來,她要洗洗這一身的風沙。

  燒水的功夫她已經一屁股坐在桌案上,一邊翻看各大營送來的軍報一邊思考格魯爾的事情。

  圖索在她走後才正式接手蚩然兵馬,一方面對她不夠了解,另一方面還有些輕敵自負。

  但格魯爾不一樣,兩人是多年的死對頭,對彼此的性格和習慣再清楚不過,每次交手都是一場鏖戰。


  身後傳來腳步聲,明玉珠頭也沒回「師父,咱們又要打格魯爾了,這次我可得好好會會他,就是不知他什麼時候敢出來。」

  側身拿過狼毫筆,舔足了墨汁,在一封軍報上畫了個大大的叉。

  「什麼玩意!不把腦子用在軍陣上,整日想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又拿起另一份軍報「師父你給我送信來了?先放下吧,我得空再看。」

  身後沒了動靜,卻從她臉頰一側遞過來一封信。

  明玉珠伸手接過,對方卻沒有鬆手。

  她頓了頓,順著那信,看到指骨分明,指甲修的圓潤飽滿的一隻手。

  而那隻手的主人,正靜靜看著他。

  斜陽如血,被營帳的四方小門框出一片光華,奪目的照在他的背上,一如少年郎被無限放大的笑容。

  明玉珠忽然失力一般垂下手,不可置信的將他上下打量,緊接著,她便被擁入了一個結實寬闊的懷抱。

  她整個人都有些懵,以至於目之所及耳之所聞都是空的。

  好半晌才清醒過來,終於能感受到鎧甲擠在在二人胸腹上的疼痛,也能聽到耳邊他灼熱急促的呼吸。

  「顧飛揚……」她怔怔自語「是顧飛揚嗎……」

  「阿姐,是我。」少年郎似乎想要迫不及待的大聲宣布,但積聚的情感不知是壓抑了太久,還是近鄉情怯,竟只能從胸腔之內發出隱忍的回應。

  「郡主,是我,你的顧飛揚。」

  明玉珠便卸了力氣,任由他抱著,汲取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和力量。

  有預謀的分別和突如其來的重逢,她覺得一切都有些不太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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