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姐姐姐夫很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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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澤沒有直接回禹城王府,而是讓馬車行到了靖平王府。

  立冬之後晝短夜長,眼下時辰尚早天就一片漆黑,甚至還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雪。

  「方才王爺還在說呢,過兩日就是殿下的婚期,盼著這場雪早些落了,省的大婚當日給殿下添麻煩。」

  「顧爺爺也是金口玉言。」明澤隨余管家一道往後院去,進了垂花門便是一溜的長廊,管家將雨傘收了起來。

  「殿下今晚在府上用膳吧,小人去著人準備。」

  「這倒不必,一會我就回去了。」

  「好吧,估計王爺要留世子。」

  明澤笑了笑沒說話,這邊老余將他帶到後頭顧飛揚住的院子,聽到顧飛揚說話的聲音才躬身退下。

  明澤沿著遊廊繞到院內,還沒看到人就聽他阿姐叫道「高些高些!」

  「還高啊,再高你再摔下去!」

  「你自己力氣不夠,說的好像心疼我一樣!」

  明澤循著聲音望去,只見院中不知何時搭了一架鞦韆,他的阿姐擁著件白狐裘的大氅,手上撐著把碧青的紙傘坐在鞦韆上。

  顧飛揚卻只穿著件藍色的袷衣,腰間束著的長鞭,辮上墜著金珠。

  他在手心哈了口氣「你說要高,那我可不客氣了!」

  言罷便使出吃奶的勁來用力一推,明澤眼看著那架鞦韆飛了起來。

  與之一同飛起的,還有阿姐白的裙,黑的發,和那把碧青的傘。

  「喔——!」明玉珠大叫出聲,隨即又爆發出一串笑聲「再來再來!」

  「那你可要抓緊了!」

  顧飛揚話音落,她再次飛向高空,與雪花共舞。

  明玉珠閉上眼睛,整個人都好像化作一隻自由的小鳥,飛翔,俯衝,墜落。

  飛鳥墜落天空,又成了徜徉在水底的游魚。💎😂 ➅➈ร𝐇𝕦𝔁.𝕔𝓸м 😡😝

  穿過髮絲撫過臉頰的風雪都是那湛涼的湖水,托著她的身子沉浮,漂動。

  緊接著,洶湧的順著口鼻灌入!

  她赫然睜大眼睛,抓著繩索的手驟然一松,整個人向前撲去。

  明澤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去,沒等他喚出聲音,顧飛揚已經先他一步的躍上前去,一把將她接了個正著!

  墊在她的身下,兩個人一同摔在地上!

  明玉珠額頭冒出汗來,一雙明眸突兀大睜,卻不知看向何方。

  「郡主!」顧飛揚亦是心如擂鼓,依舊是躺在地上的姿勢,卻迫不及待的喚她「阿姐,阿姐你看看我!」

  她這才緩緩回神,瞳仁深處的那一抹白亦有了焦距,眼底映出顧飛揚焦灼的面容。

  「阿姐?」

  明玉珠抬手,在他腦後摸了摸「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怎麼樣?都怪我!推那麼高做什麼!」

  言罷趕忙將人抱坐起來,上下檢查著她的身體有無大礙。

  「阿姐走神了吧。」明澤也快步趕了過來,撿起地上的傘打在二人頭上,一臉的憂心忡忡「倒也不怪羨安。」

  「走神了?」顧飛揚依舊滿臉自責「我不推那麼高也就不會走神了。」

  明玉珠則笑著在他身上拍了拍「沒事兒,而且我穿的厚,摔了也不疼!」

  「那也不玩了,你不疼,我疼!」

  言罷委屈的將人攔腰抱起,二話不說就往屋裡去。

  明玉珠無奈,喚明澤道「趕緊進屋暖和暖和!」

  「哎!」

  明澤舉著傘緊隨其後,若非親眼看到,他真不相信顧飛揚這樣跋扈的小霸王會對阿姐這般上心。

  以前只知他喜歡嘴上表鍾情,如今看來,這做的遠要比說的多。

  雖然,他說的已經夠多了……

  若不管禹城,不管那些恩怨,阿姐就這麼跟顧飛揚回靖平去,平安喜樂的度過一生該多好啊。

  也不枉她這二十多年來所經風雨折磨,為禹城披肝瀝膽。

  「真沒事!」明玉珠剛被顧飛揚放在榻上,手上就接了美麗奉上的一盅香氣四溢的補湯。


  美麗見她三兩口喝了,就將空盅拿了下去。

  明玉珠意猶未盡「太少了點。」

  「先喝盅湯水暖暖胃,一會吃了藥還得吃飯,吃多了反而撐的難受。」美麗倒十分體貼。

  明澤有些奇怪道「阿姐在吃什麼藥?」

  美麗自知嘴快,吐吐舌頭不知該如何接話。

  顧飛揚倒十分從容「補藥啊。」

  「為何要吃補藥?」

  顧飛揚白眼一翻「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還娶什麼媳婦啊?」

  明澤更是一頭霧水,把擦過手的帕子遞給下人,迫不及待的坐到明玉珠身邊,仔細打量著她的面色。

  後者亦配合的抬頭轉頭「看出什麼了?」

  明澤緩緩搖頭,這雖然是他的親姐姐,但他對她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這女人啊,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你沒媳婦,不懂也正常。」顧飛揚手腳麻利的將她的大氅脫下來,又將灌了熱水的暖手焐子塞她手上「平時補一補,那幾天就舒坦些,是不是,阿姐?」

  「啊?」明玉珠倒沒想到他居然能編出這些,而且聽著還挺像那麼回事,便鄭重點點頭「確實。」

  明澤小臉一紅,卻有些懵懂。

  「對了,來找你姐和你姐夫,有何貴幹啊?」顧飛揚又打趣他。

  他這才想起自己此來的目的,猶豫了一下說道「阿姐,我發現,兵部真的有在剋扣禹城的軍餉和糧草。」

  明玉珠本來輕鬆帶笑的表情瞬間一緊,隨即蹙眉道「你找到證據了?」

  「嗯……」明澤點頭又搖頭「我只有眼下的證據,但我不確定以前是否也是如此。」

  「說說看。」

  顧飛揚使了個眼色,美麗出去守在了門外。

  明澤道「近日皇上有意想要叫禹城出戰北闕,還給禹城撥放了大量的軍餉糧草,由戶部向兵部交接。兵部交接之後連夜裝車,一併運往禹城。但在那之前,我故作無意翻了兩車,裝的都是體積龐大的棉花,而所運物資清單上,並沒這些東西,我懷疑,其他車上裝的,也都是棉花。」

  明玉珠微微咬緊唇瓣「棉花……」

  顧飛揚則起身向外行去,高聲喚來子丑,叫他派人去追兵部的車隊,想辦法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運送糧餉自有禁軍護送,一切當以安全為重,若實在看不到就不必看了。」

  「是!」

  子丑應下,安排人去了。

  「阿姐,你說,往年兵部撥給禹城的糧餉是否都被兵部換成了棉花?」

  明玉珠搖頭「我從未見過朝廷給的棉花,每次撥放糧餉都以戶部不裕為由大打折扣,給的東西僅供禹城兵馬用個兩三天的。」

  明澤道「今年蚩然來犯的時候父王曾求助朝廷,戶部派人送去的糧餉父王應該已經收到了,否則他還會書信給我。只是此番朝廷叫禹城出戰北闕,只給了五十車的棉花……這……」

  顧飛揚卻道「照你阿姐說的,這五十車棉花,到禹城的還不知有幾車呢,若都能送到,也算是為將士和百姓送冬衣了。」

  明澤不由捏緊了拳頭「阿姐,辛醇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對禹城到底有怎樣的深仇大恨?」

  明玉珠亦是神色凝重,如果真是辛醇做的,她是不是可以大膽的猜測,此事是否也是因母親而起?

  辛醇莫不是因為母親的事而恨上了父親,便借著職位之便一次次為難禹城。

  不過這也說不通,這麼多軍餉,他一人是怎麼調換的?東西又去了哪裡?

  朝廷派發的軍餉自有專人押運,都要守城將士親自簽收才能回報朝中,辛醇就不怕東窗事發嗎?

  還是說,他聯合各方勢力,私吞軍餉,早已中飽私囊了?

  但以辛醇在外的口碑,和他清貧的生活作風,怎麼看都不應該。

  「我爺爺就常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有時候這看一個人,不能只看表面。」

  顧飛揚似乎猜中這姐弟倆在想些什麼,無奈嘆了口氣道「看來小爺在離開京城之前還要把辛醇查個徹底。」

  明玉珠點點頭,又對明澤道「往年兵部和禹城來往的文書和訖票,你能看得到嗎?」


  「能!」明澤重重點了點頭「我近日便在找機會去進入兵部的檔庫,等我看了,回來報給阿姐。」

  「嗯,你大概看看心裡有數就好,別謄抄,以免時間久了被人發現。」

  顧飛揚笑道「你不知道嗎?咱弟弟可有個過目不忘的本事,記這種東西對他而言還不是小菜一碟?」

  明玉珠倒真不知道,看明澤的眼神還充滿驚訝。

  後者赧然的撓撓頭道「還好,也沒什麼用處。」

  顧飛揚點頭「確實沒什麼用。」

  明玉珠瞪了他一眼,抓住小弟的手道「誰說沒用,也就你不能參加科舉,若是能,明年的狀元郎便非你莫屬了。」

  後者嘿嘿一笑,被姐姐夸的心花怒放。

  外頭美麗問要不要吃飯,王爺已經在等著了。

  這邊明玉珠便拉了明澤一道去吃飯,明澤卻推辭道「我還要回去呢……」

  「你回去就不吃飯了?」顧飛揚沒好氣的插到二人中間「回去也得吃飯啊,哪有到姐夫家還讓你空著肚子回去的道理?走!吃飯!」

  明澤瞧著還想推辭,但架不住顧飛揚和姐姐的熱情,只得應了。

  明玉珠打趣他道「怎麼了?平時沒見你這麼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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