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時地利人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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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烏雲閉月,倉玉河水流湍急。

  緊鄰倉玉河駐紮的禁軍營寨一片安靜,正是酣睡時分。

  而在不遠處的一片蘆葦盪中,幾雙眼睛正透過蘆葦叢觀察著這片營地。

  「他們那帶頭的,叫什麼?」

  「顧飛揚。」

  「顧飛揚?」說話的人啐了一口,又叼了個根蘆葦含在嘴裡慢慢咀嚼「就,就你說的,那個油鹽不進的老頑固?」

  身旁之人輕笑出聲「他可不是什麼老頑固啊,人家年輕氣盛,正是風華正茂少年郎。」

  「呵,不是老頑固,是小蠢貨行了吧!」

  季停不置可否,拋開顧飛揚不願向王序妥協不說,他還是挺欣賞這少年郎的。

  原本以為什麼世家子弟必是滿腹草包的膏粱紈絝,但他不一樣。

  他挺身而出救助東洲流民,一身正氣自不必說了,這連日來帶兵的手段,還有白日裡的那一番震懾,著實是個響噹噹的漢子。

  若非他們立場不同,季停還挺想跟他做朋友的。

  「藥,下了嗎?」

  季停冷哼道「保准叫他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又將嘴裡的蘆葦吐了出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省的兄弟們出力,平日裡攔截漕運,搶劫貨物已經夠辛苦了,哪有力氣用來收拾這幫朝廷蛀蟲。♟✎ ➅❾𝔰н𝕌ˣ.ςόM 👻♪」

  後頭有人附和道「就是,昨兒攔那艘江南絲船的時候,我這腰還疼著呢!受老罪了!」

  季停道「你那是在江南女人身上累斷了吧!」

  「哈哈哈!」旁人跟著大笑起來。

  「都他媽閉嘴!」說話間,為首的漢子又摘了片蘆葦放進嘴中細細咀嚼「二弟你說,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季停抬頭看了看天,月色被烏雲遮蔽,看不真切,他只能憑藉經驗判斷一下時辰「差不多了,動手吧,記住,顧飛揚留活的,還有他身邊的一個小廝!」

  「你說了也白說,咱們又不認得他們,總之,主帳你自己去,別的留給哥幾個!」

  「也行!大哥,你注意安全!」

  「放心!」

  說話間一眾黑影緩緩從蘆葦叢中鑽了出來,慢慢向禁軍的營地靠近。

  進營地的時候季停還有些奇怪,怎麼今天營地這般安靜,連個值守的人都沒看見?

  難道是自己下在水中的藥太猛,讓他們吃完晚飯就各自倒下不省人事了?

  但多年水上漂泊的經驗告訴他,可能沒這麼簡單。

  他和逢生寨眾人分開行動,黑暗中,健步如飛,黑色的身影直接竄入顧飛揚的主帳之內。

  帳中漆黑一片,他閉了一下眼睛又睜開,這才緩緩適應黑暗。

  兵器架和屏風在黑暗中如蟄伏的猛獸,靜靜注視著他,他同樣也尋梭著它們。😲🏆  ☝🐨

  腳步輕移動,緩緩繞過屏風,在往榻上看去的同時,他袖中的短刀已悄然出鞘,銀光一閃而過,他飛快抬手擋住迎面而來的利刃。

  但聽『噹啷』一聲,他的短刀已經被人生生劈成兩半。

  就著一閃而過的銀光,他看到顧飛揚正衣著齊整,面色沉冷的向他逼來。

  穿刺挑劃!對方手持一把軍中長刀,招招致命。

  他暗叫一聲糟糕,躲閃的同時奮力向外喊道「有夜鴞子!撤!」

  話音落,袖中落下一枚煙霧彈,整個人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顧飛揚衝進煙霧之中,緊追出帳外,卻見從四面八方圍抄而來的禁軍已經和逢生寨的水匪對戰起來。

  他四處搜尋季停的身影,卻一無所獲。

  那些水匪自知人少,也無心戀戰,紛紛使出各自手段脫身,一個個下餃子一般跳進倉玉河中,很快便消失不見。

  禁軍此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也不是全無收穫,起碼抓獲了七八個水匪。

  顧飛揚這才命眾人點上火把,各營盤點可有人死傷。

  明玉珠手上長槍一轉,背在身後,冷不丁看了子丑一眼「你這什麼眼神?」

  子丑看著她一個激靈,嘴巴張的險些合不攏「你,你竟有一身好功夫?」


  後者輕笑「你真夠可以的,那般混亂場面,四處烏漆嘛黑的,你不殺敵,反盯著我看?你若對我有意思,只怕顧飛揚不允。」

  子丑大窘「沒有,我,我這不是看你拿著槍嗎?若武藝平平,可耍不起這長槍!」

  「怕死,自保,不行嗎?」

  子丑皺著眉頭不說話了,方才他只顧著自家世子的安危,並未過多關注別人,看到明玉珠舞槍還是戰局將解之時,她一槍拿下一個匪徒,但至於她怎麼做到的,自己也沒看個真切。

  「回殿下,有十幾個兄弟受了傷,不知輕重,但未有傷亡。」

  聽到馬青匯報,顧飛揚點點頭「叫軍醫好好醫治,若傷勢嚴重的,速來報我。」

  「是!」

  馬青應了一聲要去處理此事,李三笑又抓住他道「你現在相信了吧,這些人根本不是我策反的!說不定就是這個埋進軍中的季停策反的!」

  馬青一把將人甩開,大步離去。

  李三笑怒不可遏,轉過來將怒氣發泄在顧飛揚的身上「殿下怎麼說!殿下心慈手軟收留此人的時候應該沒想到他會是匹豺狼吧!」

  顧飛揚道「你以為小爺為何今夜要將你們都帶離營地?」

  李三笑冷哼道「反正你說什麼都是對的!叫兄弟們送死也是對的!」

  這話明玉珠就不愛聽了「什麼叫,『叫兄弟們送死?』目前殿下軍中,可有人因此喪命?」

  「那傷的怎麼說?」

  明玉珠以長槍指向那幾個被捆縛而起的水匪道「傷了十幾個,換來這些個,李大人還覺得不值?那我倒要看看了,若是大人帶兵會換來什麼?」

  子丑也跟著附和「李大人可就厲害了,非金銀珠寶不能入眼!」

  「你!」李三笑怒瞪向他們,恨恨甩手而去。

  顧飛揚心情不錯的雙手環胸,對明玉珠和子丑說道「回去,歇了!還以為這季停有多高的手段,原來也不過如此!」

  明玉珠隨他一起進了帳中「不是他手段不夠高明,而是他低估了殿下的手段。」

  子丑將帳中的火摺子點亮,一邊尋摸燈燭一邊問道「殿下,您還沒說呢,怎麼發現季停不是好人的?」

  顧飛揚道「咱們沿著倉玉河一帶行軍多日,你可曾見過一戶人家?」

  子丑點亮燭台,搖滅火摺子「倉玉河有水匪,而且夏季還有水患,百姓自然能搬走就搬走。」

  「但他說自己的家就在倉玉河一帶。」

  子丑大驚「他撒謊了!」

  顧飛揚道「沒有,人家不就住在逢生寨嗎!」

  明玉珠也跟著笑道「那日我帶他去巡視逢生寨周邊,他一副不熟路況的樣子,甚至渡河的時候還說怕水。試問,家住河邊如何會不熟路況,還不會鳧水?有時候,戲演的太過,好的無可挑剔,也是一種失敗。」

  子丑聽聞,連連給二人豎大拇指「您二位,真是……殿下!我的殿下!您這脖子怎麼回事!」

  子丑一咋呼,明玉珠也看向顧飛揚,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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