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請幫宛宛把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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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狹長的甬道中,一個身著黑衣的頎長男子快速行走。

  忽然,他腳步一滯,停了下來。

  夫人知道自己懷孕,卻不想被任何人知道,包括主子。

  若他就這麼告訴主子,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

  可要他隱瞞不報,卻有違他的忠義和職責。真要是有一天夫人出了事,他萬死難贖。

  夫人到底是出於什麼考慮,才不想讓主子知道?

  結合蘇雲宛往日的行事風格,伍少寒只停滯腳步沉思片刻,便猜出她內心的打算。

  如此一來,他更不該隱瞞主子了。

  念及蘇雲宛一向關照有加,伍少寒決定先跟她談談,讓她自己跟主子坦言相告。

  這是他目前想到的最好的處理方式。

  可正當他要提步繼續前行時,側前方的院門吱呀一聲打開,穿著一身差服的鐘威從門內出來。

  見到伍少寒,他微微一愣,問道:「小伍,你見到小六了嗎?」

  伍少寒拱手行禮,回道:「鍾叔,他在廚房倉庫那邊。」

  「他是不是又去尋酒了?」鍾威面色一板,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怨氣,「傷沒好卻不知忌口,一轉眼就跑沒人影了。」

  伍少寒忍笑道:「鍾叔放心,他答應傷好之前不喝酒了。」

  「還是你的話他才聽得進去。」鍾威感慨一聲,「走,跟叔進屋,叔有事託付於你。」

  伍少寒稍作遲疑。

  「怎麼,你還有公務在身?」

  「沒有。」

  與蘇雲宛的交談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伍少寒便跟他一起走入院門。

  這房子也是個青磚四合院,只不過規模比秦家所住的小一些。

  院子裡種著一棵銀杏樹,風一吹,金黃的樹葉隨風飄下,就像一群黃色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有個頗有姿色的年輕婦人正在樹下打掃落葉,見到鍾威身邊的伍少寒,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勾住了似的,眼睛都看直了。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俊秀的男人!

  伍少寒冷眸瞥了一眼,面無表情地跟鍾威步入上房。

  落座後,鍾威親手為伍少寒倒上一杯茶:「小伍,經過這一戰,叔算是徹底走向官家的對立面了。往後明槍暗箭防不勝防,要是叔出了什麼意外,你就代叔多照顧一下小六。」

  伍少寒臉色動容,「鍾叔,我可不敢擔此大任,還是您親自照看,更為放心。」

  「小六的父親在他小時候就去世了,家裡只有一個親娘和一個姐姐,如今已經隨叔的家人一起下江南。等路上太平些了,就讓他們所有人轉移到幽州定居。以後的幽州城,定是秦將軍的領地,有你在,叔放心。」

  伍少寒:......咱能不說這種話不?

  *

  趙永福一路推著板車,回到主宅的廚房門口,直起身擦去一頭汗水。

  視線落在那壇酸菜上,頓時想起姜小六的吩咐。

  流放隊伍還未到達抵達黑風寨時,趙永福就向人打探秦家眾人的性格和習性。

  秦家影衛不會將主子家事告訴他人,他便向留守的官差打探。

  在他們的口中,秦夫人是個大逆不道毫無婦德之人,性格極為冷傲自負,將她婆母和夫君的表妹趕出家門,還曾氣得老夫人離家出走。

  偏偏秦將軍就好這一口,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命整個秦家人聽她號令。

  如今他們一家成為秦家僕人,兩個女兒更是被夫人留在身邊伺候,他得多討好夫人,以求少受責難。

  趙永福計上心頭,整理了一番儀容,去求見秦君屹。

  彼時秦君屹已經打發走秦若嵐,聽拾二說完後院面見趙永福一家的事。

  和四房母子倆一樣,他也感覺出蘇雲宛對趙永福一家頗有不同,正垂眸沉思。

  聽聞趙永福請見,就讓他進來。

  趙永福進門行禮之後,說明來意:「奴才搬回山上唯剩的一壇酸菜,想請示主子,夫人更愛吃酸菜魚、酸菜蹄膀,還是酸菜面。」

  秦君屹道:「你看著做就是,夫人不挑食。」

  「是,那奴才便每餐各種菜品輪流著做。」趙永福得到答案,就此告退。


  可他剛走幾步,又被秦君屹叫住:「這壇酸菜有什麼特別之處?何以餐餐供應。」

  趙永福轉身解釋:「回主子,是姜差爺吩咐專供主桌,說是夫人愛吃,奴才這才來請示。」

  「姜小六?他還說了什麼?」秦君屹直直盯著趙永福,心裡很不得勁:他怎麼知道宛宛愛吃酸菜?!

  趙永福盯著他逼人的目光,頭皮發麻道:「姜差爺說夫人愛吃酸的,還讓奴才給夫人做一份酸橙汁。對了,伍大人也首肯了。」

  秦君屹陷入沉思。

  小伍見宛宛吃過野酸桔,知道宛宛愛喝酸果汁,或許姜小六也正因為野酸桔,才斷定宛宛愛吃酸的。

  但水果是水果,蔬菜是蔬菜,不能混為一談。

  曾經在驛站用餐時,宛宛並沒有很愛吃醋溜白菜和酸辣湯,難道最近口味變了?

  秦君屹看向在場的趙永福和拾二,問道:「你們倆說說,人在什麼情況下會突然改變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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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永福思考片刻,道:「可能是味覺退減,導致口中乏味,愛吃重口味食物,多屬脾胃虛弱或寒濕困脾之症。也有可能是心理因素,情緒對味覺也有明顯的影響作用。」

  還有一種原因他沒說出口,正是懷孕。

  要是讓主子空歡喜一場,那他可就罪過了。

  而要是夫人真有孕了,時間一長必然會有所反應和顯懷,無需他多嘴。

  然而,他沒說的話,被拾二道了出來:「回稟主子,聽聞女子懷孕,也會影響味覺。」

  秦君屹的大腦頓時宕機,一片空白。

  幾息之後,近期的記憶如同默片電影,一幀一幀畫面自記憶深處浮現眼前。

  嗅覺靈敏、口味不佳、不喝酒了......不願看大夫!

  「拾二,立即去請華大夫回來一趟!」秦君屹聲音發緊,搭在腿上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節泛著微微淺白,發出咯咯的聲響。

  「是!」拾二領命,目光朝主子手上投去一眼,緊繃著神經快步離去。

  趙永福都快被屋內的氣氛凍僵了,嚇得心臟咚咚作響。

  「你先下去,暫時別做酸菜魚。」秦君屹流露一絲慘笑,到這個時候了,他還不忘宛宛前段時間撤下魚頭豆腐湯。

  「是。」趙永福應了一聲,趕緊退下。

  屋內只剩秦君屹一人,明明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他身上,他卻覺得像是掉進冰窟窿里一樣,刺骨的寒意席捲上身,胸口痛到窒息。

  宅門外,拾二拉著華大夫快步回來,與伍少寒撞了個正著。

  「出什麼事了?」伍少寒見他們神色匆匆,擔憂問道。

  拾二問道:「伍哥,你是不是早已知曉夫人懷有身孕?」

  伍少寒身子猛地僵住。

  拾二見狀,誤以為他幫著夫人一起隱瞞主子,臉色更加緊繃。

  「一起走吧,主子可能會傳喚你。」

  伍少寒心中發緊,跟著他們一起去書房。

  然而,秦君屹見了他根本無暇問責,只對華大夫道:「華叔,請您幫宛宛把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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