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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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兒媳只是為了屹哥兒才有此想法,並不是真的想離開秦家!」裴氏急得滿頭大汗。

  她可不想生了三個孩子了,還被人趕出家門。

  真要成了下堂婦,她哪還有顏面活著啊!

  秦君獻趕緊道:「祖母,您就抬抬手,饒了我娘這次吧!」

  「是啊祖母,我娘只是好心辦壞事。」秦若嵐說完,自己先羞紅了臉。

  身為女兒,她當然知道娘親作何感想,可是她和二哥絕不可能背棄大哥,娘只是空想而已。

  「這話你自己信嗎?」老夫人毫不客氣地質問秦若嵐,「你娘已經不屑作為秦家婦,那祖母便成全她!」

  在老夫人的嚴令下,四老爺只好出去找來筆墨紙硯,擺放在案几上。

  「大哥,您說句話啊大哥!」秦君獻心急如焚,渴求的目光直望秦君屹,

  然而秦君屹只冷冷一瞥:「要我說什麼?」

  秦君獻泣血道:「大哥,母親生養我們一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能這樣對待啊!」

  「就算她不再是秦家人,我也會為她養老送終。」秦君屹漠然道。

  秦君獻立即反駁:「可父親都不在了,真要是將娘趕出家門,咱們做子女的,會被世人戳脊梁骨的!」

  這話讓秦君屹眉尖緊擰,陷入沉默。

  他見慣了生死,對世人的評判早已看淡,可他胞弟、胞妹卻不能完全不顧名聲,尤其是他們還未娶妻婚嫁,要是因此影響了婚事,他愧為人兄。

  蘇雲宛瞥向老夫人,看她作何反應。

  當朝高門府邸,若是媳婦有了難以饒恕的過錯,通常採用軟禁或病故的做法,幾乎沒有休妻、和離這等有辱門風之事。

  作為最注重秦家名聲之人,老夫人肯定會動搖。

  果然,老夫人聽完秦君獻的話,立即心生退意。

  絕不能因小失大,辱沒屹哥兒和秦家的聲譽。

  可要是就這麼放過裴氏,她又覺得慪得慌。

  於是,她不顧秦君獻和秦若嵐的哭求,親自寫下一份休書。

  秦君屹從老夫人剛才的神色中看出端倪,只靜坐著任祖母發揮。

  蘇雲宛也猜出老夫人用意,當起吃瓜群眾冷眼旁觀。

  裴氏看到老夫人下筆一氣呵成,神色滿意地放下毛筆,再顧不得體面和尊嚴,滿臉慌張地跪在地上磕頭苦求,「母親,兒媳真的知道錯了,兒媳以後一定安分守己,不再起任何離開秦家的念頭......」

  咚!咚!咚!

  腦袋一下又一下撞在地墊上,額頭很快浮現紅腫血跡。

  秦君獻和秦若嵐伴她左右,淚流滿面。

  蘇雲宛看著眼前相親相愛的娘三人,心裡可以體會到秦君屹的悲哀,握著他的雙手更緊了幾分。

  秦君屹垂首不語,雲袖下的手微微動了動,以視安好。

  看見裴氏頭皮磕破,一股血流自眉心流下,老夫人擺擺手,有些不耐煩道:「行了,我便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你再敢生出離意,我便將這份休書直接給你,你帶著行囊滾出秦家。」

  「多謝母親寬宥。」裴氏鬆懈之後,委頓在地,被秦若嵐緊緊抱住。

  秦君獻快速找出藥品,為裴氏處理傷口。

  為了包紮傷口,裴氏額頭纏了一圈白紗布,更襯得面白如紙。

  老夫人揮揮手,讓眾人退去。

  須臾之後,帳篷里只剩下蘇雲宛尚未動彈。

  老夫人道:「宛宛,我有些話對屹哥兒說。」

  「那我先去洗浴。」蘇雲宛起身找出換洗衣物和洗浴用品,帶出帳篷。

  不用深想,她都能知道老夫人會跟秦君屹說什麼話。

  無非就是讓他不要對裴氏心軟,看清她的真面目等等。

  另外,蘇雲宛沒有忽略剛才老夫人不滿的眼神,或許她會讓秦君屹不要被自己迷惑,以免喪失了作為夫君的尊嚴。

  更有甚者,還可能會勸他納妾,讓他多接觸些女性,見多識廣,才能開闊眼界等等。

  事實上,老夫人說的確實與她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只納妾一事,老夫人並未說出口。

  按照秦家歷來的慣例,只有媳婦懷上第一胎之後,才會主張納妾,並且要嫡長子出生後,才會斷了妾室的避子湯。

  這一舉措,只為維護嫡長子的地位。

  可若是三年仍未產下嫡長子,那就要再娶一位高門之女作為平妻,平妻的兒子雖是庶長子,卻比一般妾室地位高貴。

  若嫡妻無子,便由平妻之子繼承家業。

  而一般的妾室,由於家世背景不夠資格,絕無上位可能。

  這也是老夫人一開始沒想讓岑依依成為秦君屹妾室的原因。

  在秦家,一日為妾,終生為妾。

  幾百年來,無一例外。

  *

  月光下,蘇雲宛沖浴完畢,剛穿好裡衣,就聽見林子裡傳來一聲慘叫。

  她立即披上披風,並釋放精神力外探。

  只見營地里不少人聽到聲音,四下看身邊有無少人。

  鍾威叫了五六個官差,往聲源處趕去。

  蘇雲宛將感應的視野升高,俯視四周,只見發生山體滑坡的密林里,盧君豐拉著岑依依快速奔跑,其方向正是營地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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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君豐的身上染上不少血漬,而岑依依則一臉慌張。

  突然,盧君豐止住腳步,脫去帶血的外衣,將其丟到一個深坑中,再撥上傾瀉的泥土掩藏好,而後兩人悄悄返回盧家。

  盧君豐立即讓娘親倒一杯溫水給岑依依壓壓驚,自己則拉著父親及大哥,走到一旁嘀嘀咕咕。

  另一邊,那一對尋人的官差發現了一個屍體,死者正是孫六斤。

  孫六斤衣冠半去,從現場看,疑似正在跟某個女的行不軌之事。

  他的後腦勺血肉模糊,疑似緊要關頭,被人從背後用重物擊打致死。

  幾人將屍體抬回營地,鍾威上前查探死因。

  確定死因後,他冷峻問道:「去查查,哪個女子跟他做了交易?」

  他帶隊伍有一條禁令:若非兩廂情願,絕不可凌辱女犯人。

  這些天來,他的下屬沒有一人犯禁。

  孫六斤出事,必然跟那交易的女子脫不了干係。

  然而官差問了一圈,卻並未聽聞有誰賣身於孫六斤。

  不止是孫六斤,就連其他解差,也並未取得人身交易。

  只因明天就可以出發了,盧家和楚家旁支有了盼頭,便不讓妾室獻身了。

  有的男人是覺得有辱顏面,有人卻覺得太過頻繁會掉價。

  而那些委身於他們的妾室們,卻只能聽令行事,毫無自己的主見。

  她們本就是一件商品似的,任人贈送、發賣、甚至陪客,早就認命了。

  考慮到孫六斤對秦家的敵意,鍾威將目光投向秦家方向,便見到匆匆趕來的伍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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