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西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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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流放隊伍駐地一里開外的山路上,風靜樹止,薄霧瀰漫。

  蒼天大樹下,三個穿著黑衣男人跨步靜立,似乎在等待什麼。

  正中間的男人大約三十餘歲,身高八尺、五官分明,表情嚴肅如冰山。

  忽然,他的耳朵動了動,飛掠而去。

  另一邊,伍少寒和拾一一前一後,用擔架抬著秦君屹,飛奔在林間小路上。

  突然,兩人腳步一收,警惕地看著前方。

  看清來人後,兩人臉色一喜,垂首異口同聲道:「統領!」

  來人正是一個影衛統領青玄,他看到擔架上的秦君屹,眼眶瞬間紅了一圈,立即單膝及地,聲音沙啞道:「主子,屬下來遲了。」

  「不遲。」秦君屹嘴角微揚,讓他起來。

  幾人繼續前行,止步於大樹下。秦君屹背靠大樹而坐,聽青玄稟告西北的消息。

  自秦家出事後,新帝派了一支隊伍快馬加鞭地去西北接掌軍隊,被早有準備的二老爺派人埋伏俘獲並秘密關押。

  後來,京城又去了幾波人,都按此方式處置。

  新帝派去的人全部杳無音訊、失去蹤影,偏偏兵部獲得的消息是鎮北軍一切正常,並無異動。

  新帝用腳也能猜出,一切都是西北秦家人搞得鬼。

  他們釋放出的信號,便是皇權達不到西北!

  若皇家敢藉故殺害秦君屹,西北必亂!

  秦家本就是名門望族,傳承數百年,底蘊渾厚。秦君屹的祖父作為開國功臣,更是被封為異姓王,手握重兵,駐守大周西北。

  上百年來,秦家幾任家主獨掌鎮北軍,立下赫赫戰功,名揚四海,權勢滔天。

  可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隨著老王爺的犧牲,迅速走向衰敗。

  是先帝登基多年後,唯恐秦家功高蓋主,意圖謀反,暗中派人滲透西北數十年,以瓦解秦家對西北的控制。

  在他年老昏庸後,更是不惜以十萬大軍的性命做代價,借著北狄敵寇之手,讓老王爺戰死沙場。

  事成後,北狄並未滿足於幾個城池的割地相讓,敵軍一路南下,直逼京城。

  老皇帝徹底慌了,立即任命守在靈堂的秦君屹為鎮北大將軍,將敵寇驅出國門。

  幾年後,老皇帝瀕死之際,對新帝道出了這樁辛密。

  新帝聞言寢食難安,唯恐秦君屹為父報仇,將他斬殺於殿前,便起了先下手為強的殺心。

  可是儘管近幾年鎮北軍元氣大傷,仍被秦家牢牢把控。

  新帝剛登基不久,正是重整朝綱的時候,不願發起內戰,更不願讓幾年前敵寇入關、兵臨城下的危機重現,便只能毀去秦君屹的脊骨,對秦家判流放之刑。

  他本想待掌握西北後,再追送一道賜死的聖旨。

  可西北已經失控,他再怎麼驚惶暴怒,都只能先派人跟蹤秦君屹,讓他多活幾天。

  這也是流放十幾天以來,秦家並未迎來真正的刺殺的原因。

  先帝當初是派一個心腹大臣秘密通敵,所有涉事之人皆被滅口,國內只剩下新帝一人知道。

  如今局勢形成兩相而立的狀態,全賴於包括秦君屹在內的所有秦家人,都不知道老王爺真正的死因。

  「有秦沐的消息嗎?」秦君屹聽青玄說完,心裡已經有數,轉而問道。

  青玄道:「京城的消息剛傳到西北的那天夜裡,他就棄軍而去,失去蹤影。屬下想他的目的地只有兩處,一是您身邊,二是京城。」

  秦君屹微微一嘆:「他肯定會先去京城打探,得知我受刑的消息後,潛伏其中,伺機施展報復。」

  「屬下也是這麼想,故而特意留了兩個影衛在京城攔截,請他不要輕舉妄動,以免逼得皇帝狗急跳牆。」

  「你再設法傳一句話給他,就說我重傷垂危,要他速速來見。」

  青玄的喉節顫了顫,啞聲道:「待您到了安全的地方,屬下立即派人廣尋天下名醫,一定會有辦法的。」

  秦君屹看了眼青玄帶來的兩個影衛,兩人立即拱手而退。

  「正好到了上藥的時間,青玄,你來幫忙。」秦君屹神色輕鬆,解開衣物。

  伍少寒和拾一聞言身體瞬間緊繃了一下,被敏銳的青玄看在眼裡。


  一想到喪魂釘之刑,青玄的心裡痛苦難抑。

  紗布一重重卸去,露出被縫合的傷口。

  青玄的瞳孔擴張到極致,聲音顫抖:「這......這是......」

  「如你所見。」秦君屹難得看到他失去表情控制,好整以暇地欣賞。

  只是很快,他便笑不出來了。

  隨著藥粉的撒落,秦君屹疼得煞白了臉色,冷汗源源不斷地從毛孔中鑽出,只片刻間,便將身下的擔架打濕一片。

  就在上完藥包紮之際,留在營地的拾二趕來報信。

  秦君屹聽完,立即慌亂地披上衣服,「背我走。

  伍少寒立即蹲在他身邊,背好後,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趕。

  而等幾人回到營地時,卻見到秦家人詭異沉默的一幕。

  蘇雲宛見到他滿頭大汗、衣衫凌亂的狼狽模樣,不由地秀眉一皺,走上前問:「怎麼弄成這樣?」

  秦君屹落到地上,緊緊握住蘇雲宛的手,急切問道:「宛宛,你沒事吧?」

  「沒事啊。」蘇雲宛的語氣略微驚訝。

  再一抬頭,看到他身後的拾二,這才明白過來。

  秦君屹見她確實無礙,這才轉過頭,冷目看向老夫人,「祖母,您忘了盧政是如何對待孫兒的了嗎?」

  「屹哥兒,不管怎樣,他都是祖母的三兒子啊!」秦老夫人心酸不已,眼眶瞬間就濕潤了。

  秦君屹隱怒道:「可他是秦家的叛徒,而您,首先是秦家的老太君,其次才是盧政的母親,請您莫要忘了這一點!」

  說完,他冷冽的眸光掃向眾人,「大家都聽著,只要我還活著,秦家與盧家絕不可能握手言和的可能!」

  盧政羞惱成怒:「屹哥兒!你當真要如此絕情?」

  「請注意你的稱呼!別說是糧食,就是一針一線,你們也休想從我家騙取!」秦君屹冷漠如冰,徹底打破了盧政的妄想。

  「好,很好,總有你求我的一天!」盧政寬袖一甩,怒氣沖沖地走了。

  盧氏一個跺腳,緊隨其後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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