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今日所受之苦,他日必定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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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君獻焦急道:「大哥,我進屋看看您。」

  「不要!」恢復意識的秦君屹強忍眼前陣陣黑暗,急速制止,「不方便,回去。」

  聽著大哥壓抑的聲音,秦君獻抵住房門的手攥成一團,腦中想起祖母說的生孩子的話。

  他誤以為裡面正在行不可言說之事,心中尷尬又悲切。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同一時間,屋頂的拾一想以手掀瓦,查看主子發生何事。

  可主子的嚴令猶在耳旁,明明只要輕輕一提,便能將瓦片移走,卻仿佛重若泰山,終究還是收手放開。

  儘管主子寬厚,他們也要謹守本分,決不可挑戰主子底線。

  曾經有個前輩因主子寬仁忘乎所以,受罰後還心生怨懟,落得遣回影衛營重造,一招不慎身死燈滅的下場。

  他可不想步那人後塵。

  屋中,秦君屹見胞弟沒再發聲,卸下心防癱倒在床,急促呼吸。

  蘇雲宛附在耳旁,告訴他進展:「現在拔出第二顆,進展到一半。」

  「繼續。」秦君屹苦澀道。

  事實上也確實不容許中止,蘇雲宛收斂心神,繼續手上的動作。

  疼,非常的疼。

  沒有麻醉的處理,簡直要人命。

  秦君屹疼得嘴唇泛白,臉上不見一點血色,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滲出,瞬間便將枕巾打濕。

  待一切處理完畢,蘇雲宛望著氣若懸絲的秦君屹,胸口堵得慌,輕聲道:「結束了,很成功。」

  此時秦君屹已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低低喘著,徹底失去了力氣。

  他閉眼休息了一會,才沙啞道:「謝謝。」

  儘管身體正在承受非人的劇痛,秦君屹心中卻歡呼雀躍。

  宛宛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蘇雲宛起身解除束縛,轉身將拔出的骨釘和鐵片用絹帕收起來,以便日後尋手藝人製作類似骨釘。

  今日所受之苦,他日必定奉還!

  看著秦君屹痛得直抽搐,蘇雲宛於心不忍,將僅剩不多的異能緩緩輸入秦君屹體內。

  秦君屹在異能的作用下,沉沉暈睡過去。

  「拾一,進來。」蘇雲宛話音剛落,影衛拾一便悄然而入。

  看著滿盆血水和沾滿了血漬的止血紗布,拾一瞳孔狠狠一縮,「主子怎麼樣了?」

  「他睡了,你收拾一下。」蘇雲宛繼續輸入異能,吩咐道。

  拾一將現場恢復原樣,端著血水跳出窗台。不久,端回來一碰清水。

  忙完之後,他看向陷入昏睡的主子,忐忑問道:「順利嗎?」

  蘇雲宛皺眉道:「解決兩顆。」

  她本計劃一次性全部拔除,可人算不如天算,麻醉時間比預定的少了大半。

  拾一心中劇震,又急問道:「可有後患?」

  得到否定答案,他喜不自禁,一拱手後退幾步躍出窗戶,消失在夜色中。

  蘇雲宛收回目光,側身看向飽經折磨的秦君屹,想起一句極為貼切他的詩歌:生活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

  *

  夜幕的黑色漸漸退去,東方泛起了魚肚白。

  聽聞隔壁的開門聲,一夜未眠的秦君獻立即打開房門,與正要出門的蘇雲宛四目相對。

  他頓了頓,道:「我大哥醒了嗎?」

  「還沒。」蘇雲宛察覺他眼周的青色,側身道,「進去吧,我去找點吃的上來。」

  秦君獻繞過屏風,目光所見,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只見秦君屹雙眼緊閉俯趴在床,露出被褥的手臂寸縷未著,雕刻般的臉上流露出柔情笑意,似乎正在做著什麼美夢。

  蘇雲宛下樓洗漱完畢,轉去後廚要了份油條、豆漿、包子和蔬菜瘦肉粥,放入托盤端上樓。

  剛走到屋外,就聽見裡面傳來老夫人的責怪聲:「你這孩子,怎麼如此心急,祖母是讓你身體好些了再來,你看你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了!」

  蘇雲宛心中疑惑,推開虛掩的大門,步入房間。


  屏風後人影幢幢,秦家眾人齊聚在內。

  見到蘇雲宛,她們的臉上流露出難以言狀的複雜神情,唯有岑依依眼中的妒火清晰可見。

  原來,昨夜屋中的動靜和秦君獻請入被拒的聲音,被幾個女眷聽在耳中,今早醒來一說,變得眾人皆知。

  老夫人見大孫子這般聽話,心裡既欣慰又擔憂,剛起床就趕過來看望。

  浩大的陣勢令秦君屹從昏迷中醒來,聽到祖母的指責,他無言以對,只將頭埋在枕頭中,悶不作響。

  直到聽到蘇雲宛問候的聲音,他才從枕頭中拔出來,側頭望過去。

  見到蘇雲宛手中托盤的食物,秦君屹倍覺腹中飢餓,趁機脫身:「祖母,孫兒餓了,你們也去吃早飯吧。」

  老夫人點點頭,交代蘇雲宛好好照顧大孫子,這才領著眾人離開房間。

  蘇雲宛放下托盤,找出秦君屹的衣服,為他一件件穿上。

  秦君屹半躺在床上,看著埋頭為他系衣帶的妻子,想伸手為她撥去擋眼的額發,可手伸到一半,卻疲軟落下。

  他的所有體力都昨夜的手術中耗盡,僅剩的異能也作用於修復受損神經,如今他疼痛褪去不少,但四肢沉重渾身乏力。

  「別亂動,好好養著。」蘇雲宛瞥了他一眼,手中不停,「有了昨晚的經驗,以後每次處理一顆,三次之後,便能清除了。」

  秦君屹笑了笑,忽而正色道:「你這種麻醉藥能量產嗎?若是能用於軍中,可減輕不少將士的疼痛和痛苦。」

  「昨夜用的這種,只有經我的手才能製成。」蘇雲宛很疑惑,「現在的軍隊沒有麻醉藥物嗎?」

  「有高濃度藥酒,只是通過喝酒麻醉的時間太長,傷兵往往未等到起效,就過度疼痛致死。」秦君屹沉聲道,臉上流露憐憫之色。

  蘇雲宛曾經從小到大被困在後宅一畝三分地,並不了解當下的醫療發展水平,沒想到連麻醉藥都沒發明出來。

  可若要她擯棄異能發明麻醉藥方,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我知道一些能起麻醉作用的植物,但是常規方法難以提煉,需要經驗豐富的杏林高手去研究。」

  既然話題提到軍隊,蘇雲宛便問道:「你可知現在鎮北軍什麼情況了,你的二叔他們可會起事?」

  如此敏感要命的話題,就這麼被她自然而然地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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