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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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老闆眼瞧著決策之人成了秦君宇,立馬急了,心中一橫道:「四十兩就四十兩,哎,我這是血本無歸啊!」

  比起別的馬,他更想將早已被吃得虧本的瘦馬送走。眼下好不容易有了主顧,可不能放過。

  蘇雲宛笑道:「剩下的四十兩,就換成精好的飼料得了。你就當做好事,讓這瘦馬吃幾頓飽飯。話說,你這有賣飼料嗎?」

  「有!」老闆喜笑顏開:「我這各種飼料都有,夫人慈善,這馬跟了你,是它的福氣啊。」

  蘇雲宛哂然一笑,是福還是禍,現在還真說不好。

  秦君宇欲言又止,這節省的四十兩,能多添置不少東西啊,怎麼就買飼料了呢!

  可蘇雲宛一向有主張,他多說無益,索性不說。

  牲畜挑完,馬老闆帶眾人去挑車廂。

  楚翊配了三輛常規車廂裝載貨物,七輛寬敞的大車廂。

  蘇雲宛則將板車折價賣給老闆,再定了一輛常規車廂和兩輛大車廂,並讓木匠將其中一輛大車廂改造成一個雙人大臥榻。

  這樣一來,就像房車似的,坐臥皆可。

  幾人再敲定車輪上鐵皮加固,車頂加鋪油布、車內安置軟榻坐墊等改裝。

  結算時,馬老闆給抹了零,秦家花費了二百三十兩銀子。

  蘇雲宛和楚翊先交付了一半費用,兩家各駕駛一輛驢車,奔向第二站,糧鋪。

  剩餘的車和錢,則在改裝完成送到客棧後再結算。

  同一時間,丙五客棧,燈火通明。

  一個店小二領著一群人,抬著好幾個大箱子魚貫而入。

  是成衣鋪老闆領著繡娘們,攜新衣上門了。

  幾家女眷們匯集一堂,量體裁衣,女眷們有說有笑,歡喜得像是百姓家過年添新衣似的。

  二樓憑欄處,秦君獻挺拔而立,俯視樓下的熱鬧。

  突然,有個穿著白色長袍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原來,楚家老夫人生病,楚紹安置後第一時間讓店小二去請名醫。張大夫帶著學徒上門看診,診斷開方之後,楚大公子送他們出門。

  秦君獻直接從二樓躍下,引起一陣驚呼。

  他大步走至張大夫面前,朝楚大公子點頭示意,而後拱手道:「大夫,可否請您替我大哥看看?」

  張大夫二話沒說,隨秦君獻上樓。

  客房中,秦君屹看到門外的胞弟跨欄躍下,心中頓時緊張,不知發生何事。

  沒過多久,看到胞弟引領大夫進來,這才明了。

  張大夫詢問了傷情,再探手凝神切脈,起眉間微微蹙起,顯然不容樂觀。

  良久,他收回手道:「去衣,讓老夫看看傷口。」

  秦君屹恐對方看出自身異常,便道:「大夫,我動彈困難,請您根據脈相診斷吧。」

  張大夫也沒勉強,直接道:「骨釘在脊,重傷骨肉。若不能拔除,恐有性命之憂。」

  「有辦法拔出骨釘嗎?」秦君獻探身焦急追問。

  張大夫並未作答,又問:「這骨釘粗細長短如何?」

  秦君屹的腦海中重現行刑之人手捏骨釘做介紹的情形,聲線緊繃:「長三寸,粗一分,特設機關,骨內置有蓮花狀安固鐵片。」

  張大夫深吸一口氣,遺憾道:「那老夫只能開些補氣養血的藥方,務必精心調養,方能延續生命。」

  突然,房門被推開,女眷們簇擁著老夫人邁進門,她們早已在候在門外家,聽聞了一切。

  老夫人悲聲道:「大夫,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張大夫面帶悲憫地搖頭。

  因早有預料,老夫人很快收斂悲傷,低聲詢問大夫:「可會妨礙子嗣?」

  張大夫思考片刻道:「公子的身體極虛,培元固本方能長遠。但是切記,絕不可讓疾病纏身,隨便一陣風寒 ,就可能奪走他的命。」

  老夫人神色委頓,兩腿發軟再站不住,裴氏和林氏急忙扶她坐到床沿。

  秦君屹望著祖母,緊呡薄唇,心生愧疚。

  有了宛宛,他的情況比大夫所言樂觀得多,然而事關宛宛辛密,他無法坦誠相告。


  良久,老夫人掖了掖被角,軟聲道:「屹哥兒,你別害怕,咱們好好調養身體,不會有事的。」

  秦君屹揚起嘴角點點頭,不知如何作答。

  今天晚上,他就要經歷一次冒險,就算相信蘇雲宛,結果卻難料。

  老夫人猶豫片刻,吞吞吐吐道:「那,等你身子好些了,生個兒子。」

  秦君屹:......

  「屹哥兒,你千萬別多想,祖母只是考慮到雲宛。有了兒子,她也能安心不是?」老夫人見大孫子一臉深沉不作答,追著解釋。

  秦君屹嘴角抽搐,勉強道:「孫兒明白。」

  一旁的岑依依心中劇震,忽覺渾身掉入寒潭,冷得心裡生疼。

  秦君獻不顧未婚身份,忍無可忍道:「祖母,就算大嫂懷孕了,這流放路上,也沒法安胎啊!」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老夫人剛訓一句,就被門外的叫聲打算。

  盧氏夫婦前來邀請老夫人和岑依依去用餐。

  此時,聽了一耳朵的張大夫寫好藥方,起身交給秦君獻。

  秦君獻結算診金,並支付藥費,請他派人抓藥送上門,而後送張大夫出客棧。

  盧氏打聽秦君屹的診斷結果,老夫人嘆了一聲,搖頭未答。

  盧氏心中有數,想起秦君屹從小到大的坎坷歷程,感慨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人的一生,皆有命數。」

  秦若珊看了眼置若罔聞,眼神飄忽的裴氏,出聲反駁:「我命由我不由天,大哥一定會好起來。」

  盧氏撇了撇嘴,輕蔑一笑,想起了自己的來意,道:「婆母,依依,咱們去用餐吧。」

  剛受刺激的岑依依只想好好靜一靜,推辭道:「我就不去了,大表嫂不在,我要照顧大表哥。」

  盧氏納悶地看了她一眼,一連三問:怎麼又跟屹哥兒扯上了?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自己小兒子怎麼辦?

  老夫人防著岑依依又生事端,勸說道:「依依,你大表哥有獻哥兒照顧,一起走吧。」

  岑依依怕了老夫人,心念一轉,留盧家一條退路也好,便答應下來。

  她回頭極為複雜地看了秦君屹一眼,轉身隨老夫人等人離去。

  「你們也去用餐吧。」秦君屹道。

  眾人安慰幾句後離去,房間裡只剩下陪護的秦君獻。

  秦君屹讓胞弟湊近身邊,細細交代西北的財產,隨後道:「這些錢財產業,不知能保下多少,若我遭遇不測,家主之位便由你擔當。至於我的私產,則全部交給你大嫂,任她去留。」

  今晚,他就要嘗試做從未有人成功過的事,曾經那些取釘之人,要麼癱瘓在床,掙扎一兩年後死去,要麼喪命當場。

  為防出現最壞的結果,他得做好打算。

  秦君獻看著安排後事似的大哥,慪得心中痛極,帶著哭腔道:「大哥,您別聽那大夫危言聳聽,也別聽祖母的話,她怕您遭遇不測失了子嗣傳承,可您活著才是最最緊要的啊!」

  秦君屹點頭,卻要他應承下來。

  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妻子,若她一個人,秦家肯定待不下去,回娘家也不好過,孤身飄零於世,再缺了傍身錢財,簡直不敢想像。

  秦君獻不忍大哥消沉,用起了激將法:「可您這安排,祖母和娘親必然反對。」

  「所以要你私下處理,別讓她們知道。你大嫂嫁給我,才遭這場大難,是我連累了她。」秦家人口眾多,他不便劃分公產,唯有將私產相贈。

  秦君獻卻道:「大哥,大嫂要是真懷孕了,您就忍心拋下她們母子倆?」

  秦君屹眼周微顫,思緒隨之飄遠。

  洞房花燭夜的纏綿悱惻,宛宛會不會懷上了?

  一想到她肚子裡可能揣著新生命,本就不願認命的秦君屹心中更是充滿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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