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我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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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娘,此次聖人臨幸嵩山,你在伴駕名冊上。」

  程尚食笑眯眯地通知杜清檀:「收拾行李吧,我讓雷燕娘、宋大娘陪你一起去,你覺著如何?」

  杜清檀很滿意:「義母安排得非常妥當。不知伴駕的官員都有哪些?」

  程尚食收了笑容,神情非常嚴肅。

  「內宮不能干預外朝之事。不過嘛,你這一路伴駕,說不定聖人也會給官員賜下膳食。

  你多知道些情況,也是為聖人分憂,來,我給你看看名冊,省得無意中冒犯到人就不好了。」

  杜清檀給了程尚食一個感激依戀的眼神:「還是義母疼我。」

  程尚食很受用,差不多是耳提面命。

  「這次伴駕的主要是控鶴府的官員,負責出行事宜的是梁王,此外就是這二位,你得小心伺候著,千萬別得罪。」

  程尚食蘸著水,在桌面上寫了「五、六」兩個字。

  杜清檀心領神會,張五郎、張六郎兄弟倆,武氏、李氏宗親都不敢得罪的人,她一個小小的七品典藥,必須要敬上加敬啊。

  程尚食還是不放心:「那什麼,聖人太忙,總會有疏忽的時候,他們呢,又年輕,也閒,會找樂子……」

  很隱晦的提醒,但是不妨礙杜清檀理解。

  就是說,聖人年紀大了,又忙著,那兩位男寵正當青壯年,時間又多,騷氣無處安置,所以會偷腥,讓她小心些。

  她直白地給了程尚食一個熱情的擁抱:「多謝義母,我知道了。」

  程尚食點點頭,語重心長:「保重,我還指望著你給我養老呢。」

  所以一定要活著回來。

  聖人臨幸嵩山是二月份的事,在那之前,杜清檀又出宮給波斯使者看了一次診。

  她照舊在那遇到了左暉,然後覺著,左暉很有些不同。

  在她看診的過程中,黑瘦的青年就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地觀察她。

  杜清檀裝作若無其事,等到左暉看診,她慢條斯理地道:「不好意思,有件事我得先說清楚。」

  左暉很平靜:「你說。」

  杜清檀用比他還要平靜幾分的態度,說出敲詐勒索的話。

  「你的方子要漲價,一萬錢一個方子。主要是因為,你這反覆犯病,於我聲名有損,得加上風險費。」

  左暉的隨從很吃驚,張開的嘴可以塞進一隻雞蛋:「啊,這……」

  太不好了!明顯是把他家公子當成冤大頭了嘛。

  左暉立刻阻止了隨從,豪氣地道:「別說一萬錢,就是兩萬錢也行。畢竟我這條命,比錢重要多了。」

  杜清檀笑了:「也行,那就兩萬。」

  這回,所有人都驚了,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這已經不是尋常意義上的敲詐了,而是挑釁。

  左暉沉默片刻,道:「那就兩萬。」

  杜清檀龍飛鳳舞地寫下四張方子:「一共八萬錢,請送到溫柔坊大理寺獨孤主簿家中。」

  眾人的表情就很精彩。

  左暉之所以願意給這麼多錢,那是為了討好佳人。

  杜清檀見左暉陰著臉不出聲,就道:「左公子這是嫌貴?還是後悔誇下海口了?」

  左暉直勾勾地看著她道:「那就送過去。」

  夠味!很好地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杜清檀微微一笑:「我該走了。」

  左暉攔住她:「看在我花了這麼多錢的份上,可否陪我飲一杯酒,看一場歌舞?」

  杜清檀把臉一沉,倨傲地抬起下巴,顯得特別清高孤傲。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可是聖人親封的七品女官!」

  可是剛才要錢的時候,明明沒有這麼孤高的……左暉默默地咽下這句話,轉而攻擊獨孤不求。

  「獨孤是怎麼回事啊?正七品上的長史,怎地變成了從七品上的主簿?是犯錯了嗎?還是能力不行啊?」

  一條清亮的聲音突兀地響起:「誰說我是從七品上?大理寺主簿是從七品上不假,但我這個大理寺主簿,卻是正七品上!」


  獨孤不求大步走了進來,貌美依舊如花,神態依舊囂張。

  他背著手站在那兒,得意洋洋地瞅著左暉道:「不好意思啊,左校尉,我這有個案子,與你有些關聯,得請你往大理寺走一趟。」

  不等左暉開口,他把手一揮,幾個公差一擁上前,把左暉團團圍在中間。

  左暉的臉色終於變了:「獨孤六郎,你行事要有分寸!我犯了什麼案子?你倒是說來聽聽!」

  「到大理寺你就知道了!現在嘛,事關機要,無可奉告!」

  獨孤不求瀟灑地將手中文書甩開:「看看,合理合法。你若反抗,便是拒捕,那就別怪弟兄們不客氣了!」

  左暉忍著怒氣,接了文書細看,果不其然,白紙黑字紅印,合理合法。

  他很生氣,咬牙切齒:「你是故意的!」

  什麼時候抓捕他不好,非要等到這個時候動手,分明就是故意當著杜清檀的面打擊他!

  「對啊。我就是故意的。」獨孤不求笑得格外囂張:「本來拘捕人犯這種事也不該我出面,但我特意向上峰討了這個差事,因為我怕別人慢待你。」

  「帶走!」獨孤不求翻臉如翻書,厲喝一聲之後,又對著驚疑不定的波斯使者親切地笑了。

  「不好意思,職責所在,不得已打擾了您的清靜,改日下官再登門賠禮致歉。」

  阿羅約連連點頭:「那沒有,您請便。」

  處置好周圍所有事宜,獨孤不求方看向杜清檀,一本正經地道:「杜典藥,我這有幾件要緊的事需要單獨向你問詢。」

  阿羅約聞音知雅意:「那,我等先行退出,就不打擾獨孤主簿辦案了。」

  眾人瞬間退了個乾乾淨淨,獨留杜清檀和獨孤不求二人在室內。

  獨孤不求一撩袍子,在杜清檀面前大馬金刀地坐下來:「我有幾句話說給你聽,你仔細聽好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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