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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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就都不說話了,只看向杜清檀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杜清檀笑道:「都看著我做什麼?」

  雷燕娘把她拉到一旁去:「你還不知道吧?你的正七品典藥變成別人的了!我都打聽清楚啦,叫孟萍萍。

  家裡有權有勢的,也是名門望族,說是打小兒就在外頭學醫行醫,才回洛陽!」

  雷燕娘頗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說好了按照考績選拔的,她憑什麼一來就搶了你的位子?」

  杜清檀笑道:「快別提啦,這個位子也沒說就是我的。孟娘子我認識,她和蕭三娘不同,確確實實是有真本事的。」

  雷燕娘小聲嘟囔:「那又怎麼樣?我們只認你!只要你開口,咱們就把她蹶下來!」

  杜清檀安撫地抱了抱她:「知道啦,姐妹們的情義我都記在心裡了,但咱們入宮是為了侍奉聖人,辦好差事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想咱們任何人,因為這種事惹上任何麻煩。宮裡可不比其他地方,輕慢不得。」

  雷燕娘這才道:「那行吧,看你的面子,也要看她為人如何。若是像蕭三娘一樣的,我頭一個就不服她。」

  正說著呢,白助教進來了:「都收拾收拾,稍後殿下會來訓話,也會有宮裡來的女官教大家禮儀。」

  眾人都緊張起來,趕緊地去收拾。

  白助教叫住杜清檀:「杜娘子,有個事情要和你說。入宮不能帶婢女,你得給采藍安排個去處。」

  消息來得太突然,采藍一個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杜清檀也有些受打擊,卻還能保持冷靜:「早前也沒聽說不可以,還有轉圜的餘地嗎?」

  白助教欲言又止:「本來入宮是不能帶婢女的,之前是想著,你們是食醫,身邊的婢女多半就是幫手。

  但後來情況又發生了些變化……要不,你去問問琅琊王?」

  杜清檀就懂了,這事兒只能找李岱。

  沒多會兒,李岱等人就來了,訓話的內容比從前嚴厲了許多,反正聽著就很可怕。

  違反這個規矩會被杖斃,違反那個規矩也會被杖斃,若是捲入謀逆之類的,還會牽連親族。

  袁春娘最為害怕,忍不住小聲道:「可以不去嗎?」

  這話被李岱聽到了,冷聲道:「可以,立刻拖出去杖擊五十,再遣送回鄉,以後不許行醫。」

  「殿下饒命!」袁春娘嚇得跪倒在地,語不成調:「學……學生就是隨便說說……」

  李岱冷冰冰地道:「隨便說說?看來我剛才的話你們都沒聽進去!每人打掌心五下!」

  「啊?為什麼呀?」眾食醫不服氣地小聲鬧了起來。

  李岱目光森寒:「這叫連坐!是為了讓你們記住,宮中是什麼地方!也是為了讓你們不至於輕易丟命!」

  他是真的沒有半點容情,包括杜清檀在內,每個人都挨了五下。

  袁春娘自責又內疚,哭得稀里嘩啦的,但是硬沒敢出一聲。

  因為她記住了李岱的話,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若是貴人有罰,哭鬧只會讓懲罰變得更加嚴厲,說不定還會禍及親族友人。

  杜清檀面無表情地受了罰,眉頭都沒皺一下。

  李岱的目光在她面上掃過,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轉身走了。

  跟著就是女官進來訓誡教導禮儀。

  眾人已被李岱殺了威,都小心翼翼的,聽得格外認真仔細。

  女官很滿意:「這也不是一時之功,還得天長日久地警醒著,時時刻刻記在心裡,久而久之,才能刻到骨子裡去。

  袁春娘其實想問,如果記不得宮規不能入宮,還會不會挨打受罰,但她不敢,因為李岱肯定不會饒她。

  一時間,小院子裡淒風苦雨的。

  杜清檀也不高興,因為采藍的眼睛都哭腫了。

  她擰了塊帕子給采藍:「你乖乖在屋裡等我,我去找琅琊王說說情。」

  采藍咬著帕子乖乖點頭:「好,婢子等您。」

  等到杜清檀出了門,她又追上去,不放心地叮囑:「五娘,千萬別亂發脾氣啊,婢子是看出來了,這些貴人一個比一個狠,婢子不想您挨打挨罰。」


  杜清檀看著她紅腫的眼睛和通紅的鼻頭,心疼又好笑:「知道了,快進屋去。」

  然後就看到采藍回去坐在案几旁,一邊哭,一邊啃肉乾。

  杜清檀扶了一下額頭,快步往值房趕去,就怕李岱已經走了。

  聶公公低眉垂眼地在門口站著,見她來了也不問她要做什麼,直接道:「是來求見殿下的吧?等著,我給你通傳。」

  沒多會兒,就走出來道:「殿下讓你進去。」

  杜清檀提步走入房中,但見李岱坐在案几旁正在調香,見她進來,頭也不抬地道:「我之前教你的香事,這幾日可有落下?」

  杜清檀在心裡問候了他好幾遍,忍住暴躁,強顏歡笑:「學生這些天一直都在反覆練習呢。」

  李岱抬頭看向她,目光犀利:「哦?你來焚這寒梅香?」

  顯然是不信的。

  然而杜清檀並不怵,畢竟這些天她雖然忙著貼秋膘、和獨孤不求卿卿我我之外,卻也沒有忘記正事。

  獨孤不求已經把她教會了,理由也很好:「不給別的男人炫耀的機會。」

  杜清檀燒香餅、埋香灰、戳洞、鋪隔火、拈香,一一行來,倒也行雲流水。

  李岱挑剔:「雖是會了,卻還差些儀態。焚香是雅事,被你硬生生弄成了差事。」

  杜清檀忍氣吞聲:「您說得是。學生記住了。」

  李岱這才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杜清檀趕緊地把采藍的事說了。

  李岱淡淡地道:「要她隨你入宮不是不可以,你什麼時候做了典藥,什麼時候可以帶她。」

  杜清檀深吸一口氣:「沒有任何轉圜的可能嗎?」

  李岱微微一笑:「若是一定要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得大費周章。」

  那就意味著必須付出代價。

  杜清檀垂下眼眸:「學生知道了,多謝殿下撥冗接見,學生告退。」

  李岱笑容不變,直到杜清檀退出坊門,才倏然收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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