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不小心咬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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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風拂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音。

  室內氤氳著淡淡的沉香味兒,微微發苦。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什麼人遺留下來的。

  別樣的情愫縈繞在二人之間,沖淡了憤怒。

  獨孤不求的眼神漸漸溫軟下來,但他並沒有放開杜清檀的意思。

  他低下頭,珍重地、試探地,用臉頰貼著她的臉頰輕輕摩擦。

  杜清檀沒動彈,卻也沒出聲。

  他慢慢將頭埋在她肩上,低低地吐出一口氣。

  「小杜,不要這樣。」

  杜清檀直視前方,鼻端是熟悉的、淡淡的青草味和陽光的味道。

  她輕聲道:「怎麼樣?」

  獨孤不求低聲道:「你視我為敝履,一不高興就扔掉,還隨時翻臉不認人。」

  杜清檀冷笑:「獨孤兵曹弄錯了吧?被扔在街上的人似乎是我?」

  獨孤不求抬眼看向她,啞聲道:「我錯了。我當時只是……」

  他停下來,似是在斟酌該用什麼樣的詞表達他的心情。

  只是患得患失,不忿她沒有他那麼歡喜,不忿她沒有把他放在第一位。

  但這話說出來,就像怨婦似的,非常丟臉。

  他更怕被她知道了,更可以肆無忌憚地拿捏他,欺負他。

  先愛的那一個,總是最卑微。

  一旦被拋棄,就更沒面子,沒退路。

  「只是什麼?」杜清檀窮追不捨。

  獨孤不求的目光開始飄忽:「我就是,就是……」

  杜清檀輕輕嘆了口氣:「算了,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獨孤不求看向她,她眼裡的那種野性的光芒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漠然。

  他心裡一慌,不管不顧地說出了聲。

  「我就是覺著你不夠喜歡我,覺著你隨時隨地都會拋棄我,你待我,也就和今天那些人一樣!」

  「哪些人啊?」杜清檀重新看向他:「青凝麼?」

  她輕輕笑了:「你是官,出身世家門閥,怎能和他相提並論?獨孤兵曹就連這點信心都沒有?」

  獨孤不求沒吱聲,直接咬住她的嘴唇,堵住了她後面的話。

  輾轉反側,來回摩挲,溫柔繾綣。

  他與她唇齒相依。

  不知什麼時候,他鬆開了她的手,她也輕輕摟住了他勁瘦的腰。

  風繼續輕輕地吹著,樹梢繼續沙沙作響。

  天色漸漸昏暗,沉重的暮鼓響了起來。

  獨孤不求輕喘著氣,放開了杜清檀。

  杜清檀在鬆手之前,很是隱蔽地捏了一把他的腰,當真好使麼?

  獨孤不求被她捏得一個暴跳,眼神都不對了。

  杜清檀卻是神色自若地收回手,仰著頭腳步輕快地往外走,然後,臉紅了。

  武鵬舉探著頭盯著她看了片刻,嘿嘿笑著往裡去瞅獨孤不求。

  獨孤不求站在裡頭遲遲不肯出來。

  武鵬舉不耐煩地道:「你傻站著幹什麼?還不趕緊送小杜回去?等會來不及了啊!」

  「你先讓人套車!」獨孤不求瓮聲瓮氣的,透著一股子不自在。

  「真是,我就好像一個跑腿打雜的。」武鵬舉小聲嘟囔著出去安排。

  杜清檀看著遠處的林稍,深吸一口氣,耳根的羞紅漸漸褪去。

  身後傳來腳步聲,獨孤不求走到她身後,啞聲道:「走吧。」

  杜清檀低著頭往前走。

  「你們那新來了一個蕭如月蕭三娘,和蕭七郎是一家。」

  獨孤不求與她肩並肩走著。

  「知道。」杜清檀清清嗓子,「聖人的男寵。」

  獨孤不求就提醒她:「這二人權勢滔天,武氏諸王也要為其執鞭牽馬。

  其母阿臧看上了兵部侍郎李嚴修,聖人下詔,讓李嚴修和阿臧往來交好。」

  堂堂天子,竟然下令讓重臣與男寵之母交好,可見恩寵到了什麼地步。


  而蕭三娘,就是被人引薦給了臧夫人,這才得以進入太醫署的。

  難怪那麼囂張。

  杜清檀道:「蕭三娘和我有齟齬,而且是解不開的那種。」

  獨孤不求聽她說完經過,倒也不怎麼憂慮。

  「不必擔心,蕭三娘初來乍到,和臧夫人的關係好不到哪裡去,我會打點。」

  他也沒交待她要隱忍或是什麼,將她送上馬車:「我隨你一同回去?」

  杜清檀不要:「時辰不早,你送了我就趕不回去了。」

  獨孤不求也沒堅持:「那,下一次休沐的時候,我來找你,你別答應別人了啊。」

  杜清檀應了一聲。

  武八娘趕出來,大包小裹地往她車上塞。

  家裡還有客人,我就不送你回去了啊,下次休沐,我又來接你……」

  「別!」獨孤不求立刻制止:「八姐,我求你了!這份福氣我們享不起。」

  武八娘眨眨眼:「喲?我們?你和誰啊?五娘答應啦?」

  趁著那二人相爭,杜清檀示意車夫:「快走。」

  馬車駛動,采藍盯著杜清檀看了又看。

  「五娘,婢子總覺著您的嘴唇有些不對。」

  之前杜清檀被獨孤不求帶走的時候,她正好方便去了,回來杜清檀就不見了,武八娘還不許她去找人。

  杜清檀不自在地摸摸嘴唇,然後輕輕「嘶」了一聲。

  可惡的獨孤不求,竟然把她的嘴唇給咬破了!

  「腫了,還破了皮,您幹嘛去了?」

  采藍要湊近了看,被杜清檀一把推開。

  「我吃肉乾,不小心咬破了。」

  杜清檀一本正經地直視前方,面不改色心不跳。

  獨孤不求的味道是甜的,帶一點點青草味兒。

  然後,這人真粗魯,可太熱情了啊,也不知道以後是否吃得消……

  采藍好奇:「什麼肉乾這樣好吃?婢子怎麼沒嘗到?」

  杜清檀有些惱羞成怒:「記不得了。」

  采藍看出她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便低咳一聲:「獨孤公子怎麼來了啊?婢子總覺著您有點不對勁。」

  杜清檀面目猙獰:「不許說話!」

  小杜大夫才不會承認自己心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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