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無與倫比的震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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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即,蘭皇后決定,親自前往灶房一瞧。

  不過,為了行事隱蔽,她只帶安管家、寒香冷同去,其他人都留在這兒。

  灶房離輕雲苑有點距離,他們三人繞到西側窗下,做賊似的,從木窗望進去。

  灶房內,月輕衣給切好的一塊牛肉抹上調料,專心致志。

  不過,窗外來了三個不速之客,她豈能不知?當作不知道罷了。

  良辰正在殺一條肥美的鯽魚,佳期正在洗一把青菜。

  「公主,鯽魚殺好了,放在這兒。」良辰站起身笑道,「奴婢接著切豬肉。」

  「公主,那奴婢接著做什麼?」佳期笑問。

  月輕衣吩咐了一下,掀開鍋蓋看看,裡面是香噴噴的紅燒排骨。

  蘭皇后震驚不已,那兩個侍婢喊那墨姑娘什麼?公主?

  顯然,寒香冷和安管家也是驚詫莫名,那狐媚子怎麼可能是公主?

  一定是他們聽錯了!

  蘭皇后壓抑不住好奇心,走到灶房前。

  佳期率先看見,連忙過去行禮:「拜見皇后娘娘。」

  月輕衣從容地過去,冷靜地問道:「娘娘親自駕臨,不知有何吩咐?」

  「墨輕衣,你好大的膽子!」蘭皇后怒喝,面上分明有慍色。

  「娘娘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月輕衣絲毫不懼,語聲輕淡。

  「你明明是東海國公主,竟敢欺瞞本宮!」蘭皇后最不爽的是,被一個小丫頭片子耍了。

  「娘娘息怒。」月輕衣瑰美的小臉泛著紅暈,宛若凌寒而開的紅梅,「那日御凰對娘娘有所欺瞞,是因為,倘若御凰當真言明自己是東海國御凰公主,那娘娘信不信呢?或許娘娘會信,不過事後依然會派人去查。那麼,既然娘娘不是全然相信,今日知道,有何差別?」

  「怎麼沒有差別?本宮信不信是本宮的事,你欺瞞本宮,便是你不對!」蘭皇后更氣了,語聲嚴厲。

  一個永陽公主已經夠頭疼的了,又來一個御凰公主!那麼,她算什麼?她什麼都不是!怎麼跟她們比?

  「是兒臣要輕兒那麼說的!」

  這聲音,沉厚,響亮,微含怒氣。

  眾人望過去,御無極快步走過來,紫袍廣袂與袍裾清揚飛灑。

  「拜見王爺。」

  除了蘭皇后與月輕衣,其他人都行禮。

  月輕衣見他雪顏冷寒,知道他生氣了,連忙道:「你不是去禮部嗎?怎麼這麼快回來?」

  御無極溫柔地看她一眼,對蘭皇后義正詞嚴地說道:「是兒臣讓她暫先隱瞞身份。若娘娘要責怪,就責怪兒臣。」

  蘭皇后氣得都沒脾氣了,因為這個兒子是她的軟肋。

  他極力護著御凰公主,她還能怎麼樣?

  「罷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她不想與兒子再起爭執,只能不再追究。

  「謝娘娘。」月輕衣道,「還請娘娘稍後,御凰燒幾個家常菜請娘娘品嘗。」

  「本宮等著你燒的好菜。」蘭皇后和氣道,方才的怒氣一掃而空,「無極,本宮有話想跟你說。」

  於是,一行人離開灶房。

  這輩子,她一定要嫁給他!

  沉淪了十幾年的心,怎麼可能再撿回來?

  她也不想撿,卻必須嫁進秦王府!

  ……

  書房裡只有御無極與蘭皇后母子二人。

  雪顏的怒氣已經消散,不過他的神色還是那麼冷,冷得刺人,「娘娘駕臨王府,便是來尋輕兒的錯處嗎?」

  若非絕情及時找到他,告訴他這件事,他還真不知這位高貴的蘭皇后會出什麼招對付輕兒。

  雖然他相信這世間鮮少有人能欺負輕兒,傷害輕兒,只有她欺負人、傷害人的份兒,可是他就是不願輕兒受一丁點兒委屈。

  「你這說的什麼話?」蘭皇后隱隱地生氣,雖然有點心虛,「本宮知道拆不散你們,可是要嫁進皇家,即使是侍妾,也要知書達理,謹守宮規。因此,本宮帶著容嬤嬤來教她學規矩。卻沒想到,她竟然欺瞞本宮,她明明是東海國御凰公主……」

  「是兒臣讓她暫先隱瞞的。」御無極的聲色更冷了,「兒臣沒想到,娘娘如一般婦人那樣,謹守門第之見!」


  「這怎麼是門第之見?哪個國家不是如此?平民之女怎麼能嫁進皇家?」火氣一上來,她也顧不得那麼多,力辯到底。

  「娘娘,兒臣的婚事,兒臣自己做主!」

  鏗鏘之語,一錘定音。

  他的俊臉冰冷如極地冰川,冒著瘮人的寒氣。

  御無極的鳳眸冰寒地凝起來,「兒臣的婚事,兒臣從來不覺得是兒戲。此生此世,兒臣只會迎娶墨輕衣為妻,永不納妾!」

  什麼?永不納妾?

  她的胸口好似被捶了一拳,險些栽倒,「你要為御家開枝散葉,怎麼可以不納妾?你可以娶御凰公主為嫡妃,但必須同娶幾個側妃,以後還要納幾個侍妾。若非如此,本宮不許!」

  「娘娘以為我會聽你的嗎?」御無極疏離道,面上淨是冷漠,「倘若在西絕國這般不開心、不順心,我寧願帶著輕兒遠走高飛,過我們的逍遙日子。」

  「你威脅本宮?」蘭皇后傷心欲絕,再次險些軟倒,勉強支撐著。

  他不自稱「兒臣了」,這麼的冷漠,這麼的傷她的心。

  他的眼梢凝現一絲嘲弄,「你值得我威脅嗎?」

  她艱難地坐下來,臉龐煞白,努力地調整呼吸,臟腑才平復些、好受些。

  是啊,她有什麼資格?

  其實,說實話,東海國御凰公主足以配得上他,當他的嫡妃綽綽有餘。加上他心裡只有她一人,只喜歡她一人,蘭皇后想改變他的主意,那是根本不可能。因此,蘭皇后不會有異議。

  可是,他怎麼可以永不納妾?

  那寒香冷怎麼辦?

  「陛下已經為我與輕兒賜婚,賜婚聖旨已下。我的婚事,皇后娘娘無需費心。」

  御無極語聲森寒,好似與這個高貴的皇后沒有半分關係。

  陛下已經下了賜婚詔書?

  今日,太多的意外讓她震驚,難以接受。

  她要回宮好好想想,總會想到辦法勸服無極的。

  御無極雪顏寒沉,道:「我不希望你再為難輕兒,若有下一次,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

  蘭皇后的心裡極度的失落、傷心,她這個親娘,在他心裡毫無地位,而他視那女子為珍寶,極為呵護。

  或許,這就是她的命!

  ……

  沒等到午膳做好,蘭皇后就率眾離去。

  月輕衣做了六道菜,可是只有御無極能享用了。當即,她叫來絕情公子,讓良辰、佳期也一起坐著吃,熱熱鬧鬧的感覺棒極了。不過,灶房的下人又做了幾道菜端過來。

  膳後,佳期、良辰把餐碟收拾了、送進來兩杯熱茶便退下去。

  「她為難你了?」御無極冷厲的眉目縈繞著一絲絲憐惜。

  「雖然皇后娘娘為難我了,不過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欺負我。」月輕衣自信地笑,「她可是你親娘,你就這麼護著我?」

  他面色一沉,森冷道:「若有下次,你無需客氣。」

  她點點頭,遲疑地問:「你為什麼不叫她母后?」

  月輕衣站起身,抱住他的頭。

  他的內心深處,很苦很苦。

  他抱住她的腰身,靜靜地伏在她身上,嗅著她身上的杜若清香。

  「六月二十八是吉日,那日我們大婚,可好?」良久,他拉她坐下,鳳眸灼亮,滿是期盼。

  「會不會太趕了?」

  「不會,七月十五鬼門關大開,不能辦喜事。」

  「好,那我應該先回東海國,再從東海國和嫁妝一起嫁過來。」

  「無需這麼麻煩。我請陛下修一封兩國聯姻的國書,再加上你我的書函,一起送到你父皇手裡,你父皇還會反對不成?」

  「如若我父皇知道你現在的身份,應該不會反對。」月輕衣笑眯眯道。

  御無極也是這麼想的,之前東海國皇帝不贊成他們的婚事,不就是嫌棄他的出身嗎?現在不嫌棄了吧。

  她尋思道:「可是,我總要從一個地方出嫁。」

  他笑道:「我想好了,到時候你暫住驛館,我去驛館迎親。」

  婚事就這麼定了,當即,兩人各自修書。

  午後,暑熱降了些,御無極再度去禮部,月輕衣上街走走。

  逛了一小會兒,良辰的兩隻手就已經滿滿當當,「公主,還要買嗎?」

  月輕衣一邊四處觀望一邊回道:「這條街走到盡頭就回去。」

  忽然,她看見前面不遠處站著一人,寒香冷。

  寒香冷蓮步輕移,飄然而來,眉目寂靜,「御凰公主,我想邀你到茶樓一敘,不知公主可否賞光?」

  月輕衣多少猜到她的來意,跟隨她到附近的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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