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芳心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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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情公子笑道:「想必是昨日王爺累著了,今日就起晚了。王爺向來隨性,不知什麼時候起,不如寒姑娘先去前面等吧。」

  稍後墨輕衣一打開門看見門口杵著一個姑娘,那還了得?這一大缸醋也不夠吃的。

  寒香冷嬌弱道:「我在這兒等王爺,不會打擾到王爺。」

  雖然語聲輕柔,卻相當的固執。

  她就是想看看那個狐媚子究竟是怎樣的 女子,把王爺勾引得這般神魂顛倒!

  絕情公子見勸不住她,心裡焦急,於是輕輕地敲門,揚聲道:「王爺,你是否起了?」

  房內安靜如斯,沒有任何聲響。

  忽的,房門被人打開,他又是錯愕又是驚慌,想遮掩什麼,卻已經來不及。

  寒香冷向裡頭張望,驚得失語,清雅的眉目泛著幾許羞惱:這狐媚子竟然大搖大擺地出來!而且衣衫不整!

  開門的正是月輕衣。

  她披著御無極的華貴紫袍,三千墨發披散著,落了一肩,簇擁著一張未施粉黛的小臉。

  這張小臉五官精緻瑰美,尤其是那雙眸子,好似墨色琉璃鑲嵌,又似純澈的冰泉之水倒入其中,而且會說話似的,令人百看不厭。就是這樣的素顏,清雅如蓮,皎潔如月,反而凸顯出這張小臉的本真與絕色。

  寒香冷不得不承認,這位姑娘沒有半分煙塵氣,更沒有半點狐媚氣息,反而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出塵脫俗。

  可是,無論如何,她把王爺勾引得那般鬼迷心竅,她必定在床榻里使出各種狐媚手段勾引王爺!即使她長得再脫俗,也是一個令人不齒的狐媚子!

  想到此,寒香冷心裡憤恨,徑直大跨步進去,卻在這時,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關上了!太放肆了!這狐媚子竟敢在秦王府撒野!

  「絕情,勞煩你去叫來佳期服侍我。」

  裡頭傳出一道清脆動聽的聲音。

  絕情公子英眉一掀,搖頭失笑,逕自去了。

  寒香冷想叫住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去,氣憤不已。

  不多時,絕情公子與佳期來到,看見寒香冷仍然捧著一盆水站在門口。佳期已經聽他說了寒香冷一事,因此快速進去、快速關門,不讓寒香冷有機會進去。

  房內,穿戴整齊的御無極看著佳期為輕兒梳妝打扮,笑道:「今日為何恢復女裝?」

  「選妃大典結束了,我自然要恢復女兒身。」月輕衣從菱花銅鏡里瞪他一眼,「難不成你喜歡我穿男裝?」

  「在我心裡,你穿什麼都好看,都是最美的。」他不懷好意地笑,「方才你披著我的外袍去開門,是故意的吧。」

  「喲,心疼了嗎?」

  「你可別冤枉我。」

  其實,御無極心裡是開心的,因為她為自己吃醋了。

  聽著他們打情罵俏,佳期已經修煉得百毒不侵了,嫻熟地為小姐梳妝。

  今日,她為小姐梳了一個自創的鳳髻,簡潔大方,俏媚中帶幾分貴氣,插入一支鑲著東海明珠的鳳釵,更添幾分端莊雅致。接著,她為小姐換上杏紅夏衫、繡著丁香花的羅裙,裙面上罩著雪白薄紗,飄逸出塵,美不勝收。

  打扮完畢,月輕衣站起身,笑盈盈地看著他。

  御無極的鳳眸里有幾許驚艷,「佳期手藝不錯,你的眼光更是妙!」

  她嬌媚地瞟他一眼,往外走去。

  他跟著往外走,不過優雅地坐在外廳,拿起佳期剛拿進來的茶壺斟茶。

  佳期打開門,笑道:「絕情公子,進來吧。」

  「絕情,你想跟我與王爺一道用膳?」月輕衣莞爾笑道。

  「不是,小的吃過早膳了。」他對御無極使了一個眼色,「小的有件事要去找安管家,王爺,小的稍後再來。」

  趕緊溜,不然說不定要成為炮灰。

  佳期福身道:「小姐,王爺,奴婢去傳膳。」

  一直在外面等著的寒香冷,見佳期走了,立馬走進來,也不行禮,更是不瞧狐媚子一眼,只對御無極道:「王爺,我伺候你洗漱。」

  御無極雪顏一冷,「方才輕兒已為本王洗漱過了。」

  月輕衣站在一旁,倒是想看看這個寒香冷想玩什麼把戲。


  方才他說了,這個寒香冷是寒伯的孫女,一直跟著寒伯在外面吃苦,如今是左相府的嫡長女。

  寒香冷把那木盆放在案上,嫣然一笑,「王爺,我擔心別人洗得不乾淨,我再為你洗一洗吧。」

  「不必了!」他逕自飲茶,語聲清冷。

  「王爺,你的習慣旁人不清楚,今後你的日常起居由我負責。稍後我會跟祖父說清楚的。」她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好像她才是最了解他的人,她才是輕雲苑的女主人。

  「那寒姑娘是想今後住在王府嘍?」月輕衣明媚地微笑,眸底深處卻是極冷。

  「那是自然的。王爺不習慣別的丫頭或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伺候。」寒香冷鄙夷地瞟她一眼,好像非常看不起這個不正經的狐媚子。

  御無極正想開口,卻看見輕兒對自己使顏色,於是就閉嘴了。

  雖然眉目之間有笑意,卻是那麼的森冷,氣勢十足,足以碾壓任何人。

  寒香冷聽出她就是在說自己,氣得咬唇,不甘示弱,「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還有,王爺的名諱豈是你能叫的?你這個狐媚子把王爺迷得神魂顛倒,皇后娘娘一定會把你……」

  御無極眸色一沉,沒想到柔弱、清雅的她也會說出狐媚子這樣的話。

  「我沒資格,你有資格嗎?皇后娘娘會把我怎樣?趕出秦王府嗎?」月輕衣冷冷地笑,「那你這個左相府的嫡長女又好到哪裡去?自貶身份到秦王府伺候人,好像王爺並沒有把你當成什麼人吧。你自己送上門,人家還不要,羞不羞呢?左相府的顏面都被你丟光了吧。」

  「你……」

  寒香冷的小臉一陣青一陣白,竟然有點心虛,因為這個狐媚子實在太囂張、太輕狂,咄咄逼人的氣度太強了。她看向御無極,他的臉色很不好看,想來是生氣了,當即,她變了臉,整出備受欺負的委屈可憐樣兒,「王爺,她……」

  只要她一哭,王爺就會心軟的。

  王爺向來心疼她的,一個不三不四的狐媚子如何敵得過她與王爺十幾年的情誼?

  然而,她沒有等到王爺的憐惜。

  御無極站起身,面色冰寒得可怕,「寒香冷,本王不需要你的伺候,你也無需自貶身份來王府。本王告訴你,輕兒是秦王府的女主人,也是未來的秦王妃,還請你言辭慎重,不要說那些本王不想聽見的話!」

  寒香冷驚愕地瞪大雙眸,被這番話的巨大信息量震驚得無以復加。

  什麼?這個來歷不明的狐媚子是未來的秦王妃?

  怎麼可能?

  這絕不可能!

  對她來說,這無異于晴天霹靂!可是,她再怎麼不甘心,也不能在他面前流露出來。她泫然欲泣,宛若夜雨澆灌之下的白蓮花,美眸淚光盈盈,悽然傷心。

  御無極無視她的傷心,拉著月輕衣的小手,寵溺地看她一眼,「此生此世,本王只有輕兒這個妻子,也只有輕兒這個秦王妃!」

  這句話對寒香冷來說,無異於萬箭穿心。

  她的心,從懂事起就系在他身上的心,破碎了。

  那種心碎的痛楚,在骨血里遊走,令她支撐不住,搖搖欲墜。

  「王爺,你不顧皇后娘娘了嗎?還有陛下,你不能不顧及他們的感受……」她啞聲道。

  「本王的終身大事,本王做主,絕不會被人操縱!」御無極冷酷的聲音猶如無情的冰雨澆灌在她身上。

  寒香冷冷得瑟瑟發抖,根本克制不住。

  月輕衣冷冷地看她,見她受了這麼大的打擊,好似瀕臨崩潰的邊緣,倒有點同情她了。

  一腔痴情,一片痴心,都錯付了,挺可憐的。

  寒香冷淒絕地看著他,半晌,轉身飛奔離去。

  淚雨紛飛,心碎了。

  月輕衣打趣道:「王爺,又一個姑娘因為你而心碎。」

  御無極拉她坐下來,面色稍霽,「這好像是因為你吧。」

  「跟我有什麼關係?」

  「跟你沒關係,方才是誰口舌如利劍不饒人?」

  「喲,這會兒心疼起人家了,可惜喲,人家走了,看不見你的憐惜了。」

  御無極含笑睨她,「好好好,我說什麼都是錯的,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

  御無極午後才進宮,而寒香冷離開秦王伏就逕自進宮了。

  因為寒伯的關係,寒香冷頗得蘭皇后的心,而且她這些年在外頭一直照看御無極,又知書達理,溫柔體貼,性情大方,蘭皇后喜歡這樣的大家閨秀。

  寒伯向蘭皇后暗示過,這個嫡出的孫女自小就對秦王一心一意,這輩子非他不嫁。因此,蘭皇后心裡有數。雖然隆重地舉辦了選妃大典,不過蘭皇后心目中的秦王妃是寒香冷,從那些參選的名門閨秀里挑選幾個為側妃,為皇家廣延子嗣。

  蘭皇后端然而坐,見寒香冷進宮拜見,心裡有數。

  寒香冷恭敬地行伏地大禮,然後遵照蘭皇后的意思坐在一旁。

  「香冷,你的眼眸紅紅的,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雖然她低垂著頭,神色婉靜,但蘭皇后還是瞧出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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